《别以为我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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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以为我不知道- 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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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些话他没法和思优解释,他爱她就像爱佳佳。他原本可以对她更好,但他只给了她那么一点点,而这一点点却换来了思优的很多。她的情、她的意、她的喜、她的哀,还有无限的憎恨。他知道他一直在伤害着思优,不论是在真心对她好,还是故意臊着她的时候。他肆意的折磨,对一个女人的心气必会造成损坏。他也看到了损坏的程度和下场。他没办法去修补,人总有无能为力的窘迫。这也是为什么他总把那句话拿出来对思优说:“要是早两年认识,我就娶你了。”但思优从他身上看到和听得太多了,她没法说服自己去相信,去感动。这对于她来说就只是一个借口,一种逃避,或者根本就是欺骗。 

  情变之后,倒是思优先把话给说开了。他明白思优早晚会把他有意透露过的条条线索串起来。她把他逃跑的真相讲给他听。分析得还是挺有条理的,尽管掺杂了不少她的想当然,但也足以让他汗颜。他更加不敢泰然的面对思优,因为对着她,就像是在对付一台测谎仪。所以,就是每月只见一次,他也是鼓足了劲才去的。他知道思优还很想见他,仍然热衷于和他莋爱。他也不是不想,可是他必须让自己假装不想,起码要让思优觉得他不想。这样大家才能够更快的脱身出来。让思优死心塌地的对他不抱幻想。即便是到死都恨他,也没什么不可以。 
第四章;那恐怖的最后一夜
那个婚姻的承诺

  他们这种 “援际关系”将近有一年的时间。这里有必要解释援际关系的原由。那是一种流行于日韩的看似高尚的性关系,一般是年轻女孩向富有的男士奉献自己的身体以换来自己想要的高档财物,而双方并无真实的感情纠纷。起初思优不愿把自己归于这一类,这有悖于她的道德观,而且太市侩!思优不得不考虑这样一个问题:究竟是他们之间残留的感情多一些,还是用钱买罪更能让双方都心安理得?是不是接受了他的钱,就表明她也不过就是个生存高于境界的女人,还是因为全世界的人们不分高低贵贱,在解决感情纠纷时都采取统一的手段,所以她也必须如此。接过钱的同时,她的另一只手里依然紧握着崇高圣洁的感情旗帜, 
  纯净得如一张白纸,但一不留神总还是会被误 认为是表示投降的那种煞白。 

  可这样的结局不是她的初衷。她一直动的就是感情而无其他。用金钱的方式弥补感情的创伤,实在是硬要把厘米换算成公升,或者说就像没人能计算出杀死一只母鸡会损失多少蛋生鸡、蛋生鸡的数量一样。如果真要有所计算的话,又怎能算的出呢?可是当渐渐从纯洁的童话世界回到现实中,面对香气扑鼻或臭气熏天的生活时,思优承认,钱真他妈的是好东西!在这物欲横流的年代,一个正常的人,谁会在乎他采取怎样的生活方式。似乎最终堆积的价值才是证明生命的意义;尽管我们坚信,除了钱,还有很多洁净和真实的东西存在,但这不是绝对的矛盾。学会变通才是继续挣扎下去的武器。这样想着,思优不再感到生存在耻辱的阴影下了,甚至不用经常见面和上床,就可以不费吹灰之力的得到援际。这种高尚的援际有几个人能够享受?生活得无忧无虑、光鲜照人就好了。知足是福啊!勇于自嘲更是美德! 

  七月二十六日,八月三十日,九月二十三日。思优在日本上记下自己每月一贱的日子。她不知道为什么要做记录,似乎再不留个痕迹,就真的没有了。 

  二00四年,北京的夏天很湿!接连的雨水把北京原本的干热变成了南方的湿热。空气中充斥着粘腻,气压低得令人觉得高声说话都会伤了元气。满眼的景物笼罩在朦胧的雾气下,直到一声闷雷炸在头顶。 

  真是舒服。 

  咔咔的响得解气,响得透彻,响得让人紧绷的心一下松弛下来。期待雨水的感觉原来和等待海上日出的那一跳是一样的,都是刹那间的释怀与安定。 

  其实,我们的生活就是在寻求这释怀与安定。 

  不一定要多么的辉煌灿烂,多么的不可一世,多么的触目惊心。其实,只需要一点点的改变,就可以将心情从动荡中安定下来。一旦安定来了,之前的动荡不论是什么,会突然的像是褪掉颜色的陈年旧事般,就只是拥有着曾经存在的意义而已,当时的酸甜苦辣腥臊烂臭咸统统都不在了。哪怕安定的下场就是两手空空一无所有,也是从未有过的释放和开怀。那是一种对事物新的认知观点的到来,是终于转战到一个新的领域的狂喜,是给一个令自己重新兴奋起来的宽容的机会。总之,是再继续而非无奈。 

  又快到“十一”了。思优算计着边赛龙和自己在网上聊天时说的话。该到期了,那个婚姻的承诺。 

  又是一场隆重而热闹的表演吧?就和思优每次参加的一样。红光满面的笑脸,酒肉穿肠过,惟有我思优不在你心中。没人知道新人的幸福契约里还有个飘忽的身影曾经一闪而过,如同一只飞在漆黑夜里的乌鸦,只闻其声,不见其形。 

  思优觉得,她应该去参加这场婚礼,就戴着一副纯黑的墨镜僵硬的坐在最后一排。无论出现什么欢快的情景,她都要无动于衷,面不改色。她只等着边赛龙带着自己的新娘,端着酒杯一桌桌的回礼,最后轮到她这里。然后,她慢慢的起身,慢慢的摘掉眼前的障碍物,再用自己最真实的肉眼仔细的看。一个曾经自愿向自己表达心迹的男人,牵着一个陌生的心花怒放的女子、一个年轻而幸运的女子、一个身心健康的女子,站在那里。思优会慢慢的端起酒杯向他们致敬。边赛龙没有理由在自己的婚礼上拒绝祝福。还没等他和自己的杯子碰到,思优就已经把它干了。然后,新娘得点烟。思优不抽放在桌上的,却拿出自己永远的寿百年,盯着对方的眼睛直到烟被点燃。但她只吸一口,就将烟掐灭。再慢慢的戴回她纯黑的墨镜,在转身的刹那,泪水已经掉在红色的地毯上,慢慢的渗进去。边赛龙没有一句话,佳佳也不问,他们目送着思优离开。离开他们的婚礼,就像离开他们的生活,那永远只属于他们的领地,悄无声息。 

  这悲壮的场景让思优觉得,自己是个烈士。 
第四章;那恐怖的最后一夜
没能逃过一劫

  后来,连续三个月的时间,边赛龙都没有来。思优有些担心故事会就这么完了。不过,她也明白,迟早是要完的。尽管她一直在为这一天做着准备,却还是不能适应。总会有人走茶凉的一天!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但是,意识里还总是有那么一丝丝的祈望。那只叫奇迹的眼睛总是不知疲倦的瞪着,向往着对愿意转过身来的背影高呼“欢迎,欢迎,热烈欢迎”。对了,手里还要挥舞着红纱巾,一定要镶着金丝的那种。 
  思优看不起自己的不可救药,没有骨气。但她又强烈的告诉自己,能够吊死人的树不只姓边的这一棵,他或许也并不是最合适的那一棵。关键是,思优不想让自己轻易的就吊死。干嘛就不能爬到树上,坐在结实的枝杈上悠悠地晃着双腿眺望风景?或者挂个秋千使劲的荡,冒着跌落的危险,荡得越高越刺激。最不济也可以掏出小刀在树身上刻一句“到此一游”,然后满怀兴致,接着去寻找下一棵。还有一种选择,就是走出森林,去欣赏除了树以外的更多充满生命力的一切。 

  思优做起怪梦来了。她看见有很多东西在冲着她飞过来,好像就要纷纷地砸在她脸上了。那是她送给边赛龙的手表、毛衣、皮夹克、短袖衬衫、平角内裤,还有一只被她熨糊了的袜子。她伸手去接,但它们却嗖的转到她身后。接下来的情况可想而知,东西在转,她也在转,转得想吐。实在没有耐心了,她大喊一声:“停。”它们还真都定在那里不动了。思优想,可以一件件的收了吧!刚要下手,它们竟然同时往下掉,前后左右都有。她知道没有时间去想谁先谁后了,只能抄着哪个是哪个。手脚并用了一阵之后,大多还是被她抓住了。可是那块手表体积太小,摔碎了。其实,思优最在意的就是手表。边赛龙说他不喜欢金属表带,她好不容易才找到款式外观都符合要求的。其他的也都有来头:衬衫是她给边赛龙的第一件贴身礼物;毛衣和夹克是入了冬,在秀水砍价砍到快流出鼻涕搞到的,等等。就说是不算贵重,你们也不能商量好了欺负人呐!不爱老实呆着就别呆,哪来回哪去!醒了以后,依然很生气!她不愿意去猜那些东西的真正下场。 

  等边赛龙再次浮出水面的时候,思优惊异的看着他至少胖了二十斤的身躯。那曾经瘦而精干的形状,竟变异得肥而趋于臃肿。能够唤起思优回忆的元素又消失了最重要的一个,这让她失落,哀伤,甚至恶心。思优真是比以前聪明多了。在事发现场,她已经可以分析出个中原委。不是因为别的,是边赛龙终于不再允许让她在自己生活的舞台上瓜分任何角色。思优的存在不再是困扰他的难题,他彻底的在精神上给自己松了绑,从此寝食无忧。他终于可以作为一个拥有幸福生活的男人而正常的存在着,一个不再令人遐想的心宽体胖的普通男人!一个不讲义气的江湖骗子!当年那么令她着迷的小伙子,已经不可挽回的成长为比比皆是的大老爷们中的一员。思优没有问他是否已婚,无须再问。反正不是和她。 

  二00四年十月二十七日。最后的线索也被掐断了!边赛龙将自己用了近十年的手机号码更改了。思优知道,他肯定每天至少在心里幸灾乐祸的默念一百遍:“你找不到我,你找不到我!”这的确是终止关系的好方法。一切就可以随之完事大吉,一了百了。但,有这必要吗?思优终于体会到,边赛龙对自己有多恐惧。他肯定要感慨,能把男人吓到抱头鼠窜、敬而远之的女人,真乃难养也。 

  还有他姐姐家的电话,已经变成了空号。但思优无法忘记,经常突然在某个正在进行的状态中怔住,任其在脑海里逐个的跳出来。她说不准要花费多久才能宣布它们的自然死亡。 

  他们曾经共同承担的公司,在有头无尾中解体了。没有交代,没有善后,没有履行一切正当的程序。思优知道,边赛龙会在自作主张的情况下把这事处理得很妥善,就像销毁她存在的其他证据一样。思优对它只有漠视,而不是再去计较得与失,因为这样会让她心平气和的面对生活,面对过去。 

  对了,老马回到新疆老家已经小半年了。他在学校教声乐。这个惟一见过思优和佳佳同时存在的证人,也不可避免的遭到了遣散。反正,思优就是这么觉得的,肯定是边赛龙出的看似善意其实蓄意的主意,把老马发配到千里迢迢以外,去身上裹着拉条子,头上顶着大盘鸡,胯下骑着羊肉串,还千叮咛万嘱咐不要把行踪暴露给思优。其实,那不是老马真正想去的地方,他的心其实还在向往着北京。思优后来还趁着酒喝多了强行骚扰过他。她那天无法克制的想念边赛龙,可手头上只有老马这条可以利用的线索。于是,一个长途打到美丽的新疆。她在电话里进行了长达一个小时的声泪俱下的控诉。老马就那么听着,晚饭已经放凉了也坚持着不离开,做了一回最忠实的知心哥哥。发泄够了,思优也完全的清醒了。她感到万分的不好意思,反复的道歉。都说了什么,思优完全想不起来,就记得老马语重心长的感叹:“哎,一个巴掌拍不响!”不过,思优很感激,他在踊跃的帮边赛龙分担生命中不能承受之烦的同时,给予了她最大的尊重。真可怜,都远在天边了,也没能逃过一劫。 
第四章;那恐怖的最后一夜
伟岸的名字

  逃又能逃到哪儿去呢?只要想找,哪怕天涯海角。方法海了去了。思优手里有边赛龙和李丽佳的地址,而且她已经去踩过点儿了。边姐姐的家、工作单位都是搬不走的。就算人都挪窝了,鼻子底下一张嘴,总会打听出来的吧?要不就在网上发帖子,配上他的画像,发动群众的力量。精卫填海的故事不是瞎编的!再说了,谁还没有个把有路子的朋友。还就不信了,你边赛龙愿意躲,还能让一大家子都陪着?哼,世界说大就大,说小就小。冷不丁的冒出来就能把你吓个半死!其实,大家都在表明着决心,正是:欲藏千里远,更追一万年。想想边赛龙还是很重视她的,不然怎么能把手脚做的那么费尽心思、一丝不苟。思优以另类的方式感激着。真奇怪,居然还在感激!是会换位思考了吧,做个男人真不容易!做个惹了麻烦的男人更不容易! 
  边赛龙,曾经在思优心中很伟岸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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