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暖的忧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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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暖的忧伤- 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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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待鳗找到俏时,俏正衣衫不整地躺在冰凉的地面上。夜色中,仍看得见那眼里明明白白的痛楚与无助。   

  两个人拥抱在一起。   

  鳗在俏耳畔轻轻说道:“妹妹,放心,只有姐姐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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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节:断点之后(1)         

  断点之后   

  1   

  中午的时候,俏来了书屋,手里托着两杯奶茶,脸上挂着甜美的笑。对于俏的到来,鳗无疑是非常高兴的,在她心里,俏是她的妹妹,好妹妹。   

  “姐姐,你要哪个,香芋还是草莓?”   

  鳗招呼她坐下,两人坐到光线最充足的那张桌子旁。俏把双手伸到桌子中央,掌心向上,手指微微弯曲着。鳗的双手也伸过去,勾在她的手指上,两人嘻嘻哈哈笑了好一阵。   

  俏的脸上始终挂着甜美的笑。“姐姐,我已经想通了。”轻轻咬了咬嘴唇,眼睛活泼地眨动。   

  鳗轻声问道:“想通什么了?”   

  俏又眨了几下眼,“和林在一起。”点点头,“嗯,对,就是林。”   

  听俏这么说,鳗有些吃惊,试探地问道:“你不是喜欢袁的吗?”   

  俏呵呵笑着说:“袁留给姐姐啊。”   

  鳗伸手在她的头上搔了搔,此时俏的头发正散披着,没有插簪子,普通的发夹都没有插。“傻丫头,爱情哪有随便留给别人的?”   

  俏嘿嘿笑笑。   

  鳗又问:“你不爱袁了?”   

  俏的笑脸淡了些,沉默了片刻,吐出一个字,很艰难,“爱。”   

  “那是更爱林喽?”   

  俏悄悄摇了摇头。   

  “那是为什么?”   

  俏抿了抿嘴唇。“我有可能已经不是清白之身了。况且他根本就不爱我,他爱的是姐姐。”   

  鳗的语速加快了一倍都不止,“可是我爱的不是他啊,你可以争取的啊!再说那天晚上发生的事只有我们姐妹两个知道。你不相信姐姐?”   

  “不是的,我相信姐姐。但事情不只是这些。”俏摇着头,垂得很低地摇着。一遍遍重复着,“不只是这些……”   

  鳗把椅子凑到她身旁,小心问着:“还有其他什么?”   

  俏把和凯在圣典发生的事大致说了出来。听过之后,鳗的心里绞着难受,那件外套的余味仍在鼻际绕着,无论怎么努力也感受不到那份臆想而生的温存。   

  2   

  晚上,鳗回到家,或许说是“住处”更为妥帖。在鳗定义的概念里,家是神圣而被企望拥有的,家所指的远不止是房子,而是人,组成家的家人。   

  凯的那件浅蓝色外套仍老老实实地躺在她的床上,还是她早晨离开时的样子。这件外套已陪她度过了几个温暖的夜晚,她甚至已习惯了披着这件衣服入眠,因为它是他的,它上面有他的味道,可以给予她莫大且又莫名的吸引、抚慰与踏实。她不得不承认,她已然深深爱上了它或他。   

  这爱,打个比方说,就像烟鬼恋上蚀其骨、迷其智、烂其脏腑的鸦片一样,即使明知是毒却无法自拔,也不愿逃脱。   

  把衣服从床上拾起来,走到洗衣机旁,揭开机盖,想要投进去却又停住了手。忙乱地跑到沙发前,将衣服铺展在上面,用力抹平。像是触犯了上苍的信徒在赎罪,进行着赎罪的仪式。   

  听见门被推开的声音,还有脚步声,在自己的前面,另一间卧室的方向。手上的动作放慢下来,抬起头,吓了一大跳。没有问“你是谁”,这人她熟识,再熟识不过。   

  男子狡黠一笑,缓步向沙发走来。鳗直起身,静静看着,也不言语。   

  男子坐下来,一条腿搭在另一条上,皮鞋很亮。钥匙扔到了沙发前的茶几上,叮咚一声。拾起遥控器把电视打开,仰躺在沙发上看着。调了几个频道,在体育频道定了下来。   

  鳗夺过遥控器,关掉,扔到沙发上。   

  男子又拾起来,打开。   

  鳗再夺下来,关掉,扔下,更远。   

  男子把腿撂下,倾着身子去拿遥控器,极其自然地说着:“体育频道,一会儿有比赛!”听起来像是老夫老妻在话家常。   

  鳗坐下来,挡在他的手与遥控器之间。“你怎么会有钥匙?”   

  男子摆了下手,意思是,不让看拉倒。把双腿伸展开搭到茶几上,仰躺在沙发上眯缝着眼。   

  “你怎么会有钥匙?!”   

  男子挑起一边眼皮,看了看鳗拍在茶几上的手,又闭上。视而不见。   

  鳗站起身,用脚踢着他的小腿。“放下去!放下去!”   

  男子哎哟着把腿缩回去。“干吗呀你?气大伤身!一点儿也不会保养!”   

  鳗追着踢过去,“你怎么有钥匙?!快说!”   

  男子以屁股为轴心,在沙发上旋转着。“我说我说,我说还不行吗?别踢了啊!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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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节:断点之后(2)         

  鳗气呼呼坐下来,怒目而视。   

  男子用手指在茶几上敲了敲,“这个钥匙当时忘记留下了,前几天收拾东西时无意间发现的。准备给你送来,顺便来看看你,哪知你连锁都没换?就进来睡了一觉。”   

  鳗讽刺地笑笑,“你会收拾东西?笑话!”   

  “我来这边工作,不收拾也不行啊!总不能挑一套最帅的衣服穿就老是不换吧。”   

  “来这边工作?”鳗的两条细长的眉毛弯了弯。   

  “对,在朗华。”   

  “朗华?闻名全国的那个大企业?就你?”   

  鳗虽然嘴上这么说,但从内心里还是肯定他的才华的,超凡的才华。   

  男子点点头,站起身。沉沉地说:“希望——我们还是朋友。”转身朝门口走了去。   

  鳗起身,看着他向门口晃动的身影,还是老样子,玩世不恭,很潇洒。   

  男子缓缓停下来,转过身,嘴角勾出一丝浅却极具魅力的笑。“对了,那件休闲装很不错,做工精良,相信它的主人也一定不错,只可惜……浅蓝色,不是你喜欢的,太冷。”   

  鳗低头看了眼那衣服,再抬起头,门已被男子轻轻关严。   

  3   

  深夜。   

  辗转反侧无以成眠,起身将窗帘拉开。月亮很亮,也很圆。向外面眺去,一对儿男女彼此望着,神色暧昧,看得出,不是夫妇。转过头,有影子倒在地板上和床上,折着。自嘲地笑笑,这就是所说的形影相吊?   

  躺回床上,把那件外套往上拉了拉,依然有那份能使之沉迷的味道,一直沉到了心底。   

  想沉沉睡去,换了几个睡姿还是没能睡着。脑子里乱乱的,越来越乱,乱成了麻。凯、他?究竟是谁在占据着她的思维不肯放松?鳗自己也说不清楚。努努嘴,侧过身子,面向月光投来的方向,看过去。月圆了再缺,缺了又圆。多少年,多少人就在这圆圆缺缺中变化着呢。   

  鳗的意识里渐渐现出些混沌的趋势,有些困意。   

  关于他,他与她在所有事之前的一切,一一浮现、复演。   

  4   

  出现在鳗家里的那个男子叫轩,鳗的初恋。   

  鳗大学时是艺术生,学的是美术专业,天生一颗敏感的心,对色彩,一如对情感。   

  在一次全国性的时装设计大赛中,她以业余选手的身份参与了设计并自己走秀。红、橙、黄相搭配,一身温暖的色调,在众多清冷艳丽的女子中脱颖而出,赢得了设计及走台双重大奖。而这次大赛的唯一评委就是他,轩。   

  彼时,轩已是名声大振的服装设计师,有不少小有名气的模特都以能穿上他亲手设计的服装走台为最大梦想。他为人清高,永远不会被利益驱使的那种人。   

  关于他,还曾有过一段非同凡响的传奇经历。   

  在一次大规模的颁奖典礼上,活动最大的赞助商对他指指点点,大为不满。原因是傍着赞助商的那个刁蛮女模特指名要穿着他设计的衣服上台走秀,更关键的是那件衣服刚刚穿上看着还好,很淑女,淑女到保守的程度,可在T形台上走起来效果就大不相同了。胸部、臀部随着步子迈开的节奏绽开一朵朵夺目的粉红色花朵,一片片雪白细嫩的肌肤从花瓣间袒露在众人面前。那个赞助商一面怒视着一脸得意的轩一面点头称赞:“美啊,的确是美!”         

虫工木桥◇BOOK。◇欢◇迎访◇问◇  

第15节:断点之后(3)         

  一位来自时装之都巴黎的著名老时装设计师眼含热泪走到轩面前,深深给他鞠了一躬。无比恳切外加万分激动地说了一串话。只可惜他一句也没听懂。不用说法语了,英语他也听不明白。无奈只好一个劲儿地跟着鞠躬。老设计师见他如此谦虚,越鞠越痛快。整个颁奖台就这样沦为了他们俩鞠躬比赛专场了。憋了很久的轩的助手趴他耳边说——“那老家伙说你是全世界服装设计的天才,他代表整个巴黎时装界向你致敬!”这时才算是平息了这场累人的活计。当时这个典礼在全国多个电台、电视台都有直播,转播。国外的也有几个。英明神武的主持人对此大肆胡扯,把无意制造出谦虚谨慎假象的轩夸得跟个圣人似的,一时间名声大噪。   

  鳗和轩的情感最初发生于鳗获奖的那场比赛。令轩一见如故的不仅是鳗的那一套暖色调的行头,更是暖暖的感觉,这感觉不是那衣服能给的,而是人,具有独特气质的人,鳗。本以为一见钟情式的情感冲动也就仅仅限于这一见钟情了。令轩更没想到的是,当他从“鞠躬事件”现场走出来时,收到了鳗发来的短信——你是不是听不懂法语?   

  轩和鳗的恋情受到了无数人的羡慕,还有嫉妒。那时候的鳗是典型的摩登女郎,又有才华,追求她的男生几乎挤满了整条文化路。而追求轩的更是不计其数。两个风口浪尖上的人结合在一起,引起轩然大波也不为怪。   

  那时,允许在校大学生结婚的政策在他们那里还没有得到正式执行,但社会上却已有了不少相关的传言。鳗想和轩在一起,想和他结婚,且迫不及待。因为只有那样她才能够感觉到踏实,也好让他平原走马一样的心收回来。她可不想自己的恋人是一个不折不扣的花花公子。于是,她毅然递交了退学申请,没有同任何人商量,包括他。   

  回国后,那位老服装设计师还在当地某权威时装刊物上发了篇关于轩和鳗的文章。称他们的结合是两人艺术细胞的绝佳匹配。   

  可是,事实上,他们并没有真正结合。   

  如鳗所担心的那样,轩是一匹难驯的良驹,没有任何人、任何事可以真正留住他的人和心。他去了法国巴黎——饮誉全球的时装之都。鳗是通过越洋长途得知这个消息的,那时他已在法国。   

  更令人不可思议的是,轩去法国不是为了深造,更不是去找那个老头儿,而是去玩。几乎玩遍了法国可以玩的地方,只要可以玩,不求好玩;玩了整整一年的时间。   

  一年里,鳗的思念与日俱增。飞去了巴黎一次,但没有找到他。她问他在哪里,他的回答只有四个字——行踪不定!   

  离开时孤身一人,回来时亦然。   

  从法国回来,鳗感觉到了真真切切的空虚,开始用无休止的化妆来打发自己无聊的时光。她常常会想,女人发起疯来真的这么可怕?   

  轩的电话越来越少。鳗的空虚感越来越深,妆越化越浓。她开始研究香水、香料,甚至到了痴迷的地步。那段时间,她的性格变得异常暴烈,身边不再有一个可以说话的朋友,和家里人几乎断绝了关系。她喜欢浓烈的香水,最喜欢法国的兰蔻梦魅。至于香料她更是挑剔,只喜欢天然的,对人工的嗤之以鼻。终日沉浸在浓重的香气中,借以麻痹自己的心,心里的疼。到了晚上,或在附近的酒吧买醉,或在房间里喝得天旋地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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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节:断点之后(4)         

  那些日子,她孤独,空虚,寂寞,痛苦到了极点。   

  除了这些,她还在盼着,夜以继日地盼着,盼着有那么一天,轩能够出现在门前。   

  二十三岁的年华,做好了孤独终老的心理准备,这份情怎容评说?   

  一年后,轩回来了。   

  鳗拉开房门,轩这张久违的面孔终于出现在了她的视线里,不顾自己此时的蓬头乱发,跳起来拥了上去。   

  “你好!”蹩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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