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格别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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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格别逗了- 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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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能是吧?”她嗫嚅地说道,只想尽快结束这个话题。
  “可能是吧……这可真是一句好答案啊!”
  关竣天讥讽地说完,霍然转身,头也不回地往厢房外走去。
  应采儿看着他的背影,她拥住自己的双臂,在少了大哥的体温之后,突然觉得好冷。
  “大哥,你要去哪里?”她轻颤问道。
  “回义父的家。”他头也不回地说道。
  “你今天才刚到,为什么就马上要赶回白家?”她的脸颊倏地惨白,小手往暖榻上一撑,急着就要起身追人。
  关竣天的手放在黄铜门闩上,那眼中的冷,是让人不寒而栗的。
  “你最好尽早适应,因为倘若我明年娶了白家小姐入门,我的新年自然也是和我的新婚妻子一块度过。”
  关竣天拉开门,天空纷落的白雪飞过他的肩,落入厢房内,打破了屋内的暖度。
  “那……我怎么办?”应采儿拥着双臂,才被冷风一冻,头皮便全发了麻。
  “我会帮你找夫婿的。”
  关竣天听见自己的指节发出“喀喳”的声音,他的嘴角讥诮地一抿,强迫自己松开紧握的手掌。
  “我不要──”应采儿疾冲向他,不安地大叫出声。
  门,当着她的面,被他狠狠地甩上。
  应采儿看着门板,她整个人双膝一软,坐倒在冰凉的白石地板上。
  怀里为大哥而绣的折扇套子从她的腰间小袋滑落了出来,她拾起那只套子摀在颊边,却摸到了自己一脸的泪珠。
  她做错了什么?
  大哥为什么不要她了……
  第四章
  关竣天从主厢房离开后,心中只想着尽快离开莲院。
  他寒凛着脸,惯于下令的他,平时就有种君王般不怒而威的气势,而今那对深邃的眸瞳更是布满了怒气,浑身的严厉也就分外地骇人。
  除了风声,他的周遭是静息无声的。丫鬟们在靠近他身边时,全都不敢发出一丁点的声响,就怕被那双锐眼一瞪,会吓到腿软。
  他停在门房前,想唤自己的车夫备好马车,却想起自己已经放了车夫两天假,让人大后天再来接他的。
  关竣天齿颚一紧,怒火飞上他的浓眉。
  一阵喧闹声却在此时从大门处传来,一阵笑声随之传了进来,应少谦儒雅的淡青身影旋即跨入了门内。
  “唉啊,怎么我每年似乎总是晚你一步到达。”应少谦一看到关竣天,立刻笑容满面地朝他走去。
  “你明年肯定会比我早到。这样,你满意了吗?”关竣天丢下一句火药味十足的回答后,他回头让一名丫鬟去唤来莲院里的马僮备车。
  “怎么我一来你就走,你这是摆明了看我不顺眼吗?”应少谦扶正头顶上那镶着绿翡玉石的小帽,仍然笑容可掬地看着他。
  “不干你的事。”关竣天拧眉说道。
  “咱俩兄弟一场,你的事便是我的事,何故板着一张脸?”应少谦啧啧有声地盯着他左看看、右瞧瞧的。“是‘太平帮'的盐业让人倒了帐?布业营收不佳?玉器古玩业收了假货?还是朝廷终于觉得你们二者官商势力结合得太紧密,决定斩之而后快?”
  “你的狗嘴能不能吐出一句好话?”关竣天瞪他一眼。
  “行!我这狗嘴随时都能吐象牙。”应少谦不以为意地仰头大笑着,还戏谑地弯身作了个揖。“敢问竣天兄,何时娶媳妇啊?”
  “明年中秋过后吧。”关竣天直截了当地说道,深峻脸上尽是风暴意味。
  “此话当真?”应少谦往后一退,斯文的脸上满是惊愕。
  “我是会说戏言的人吗?”关竣天魁梧身材少了披风的遮掩,张狂的气势益发地散发着压迫感。
  应少谦闻言,脸上的笑意加深,不客气地拍了下关竣天的肩膀。
  “那你至少该提前跟我这个大舅子知会一声吧?采儿是我的义妹,你总没忘了这事吧?”应少谦说道。
  “谁告诉你我要娶采儿的?”关竣天的话是从齿缝间迸出来的。
  “你不娶采儿?!”应少谦眼睛睁大,嘴巴大张,一脸被鬼惊吓到的怪模样。
  “我要娶的是白家小姐。”关竣天镇定地把身后发辫拉到颈间盘着,开始觉得今儿个寒意逼人。
  “胡闹、胡闹!”
  应少谦蹙眉低吼着,此时倒真的像是采儿真正的兄长了,就连她情绪高亢时,说话句子会重复的样子都学了个十成十。
  “婚姻大事,岂有胡闹之理。”关竣天的语气像在谈论别人的事。
  “你心里叨念的全是采儿,却告诉我你要娶一个你漠不关心的姑娘。这不是胡闹,是什么?”应少谦不停地在关竣天面前踱着步,还不时用怀疑的眼光看着他。
  竣天和采儿之间发生了什么事?
  “你们吵架了?”应少谦扯扯身上的湖色马褂,全身都不对劲了起来。
  “没有,我只是告知她我明年要迎娶白家小姐一事。”关竣天漠然地说道。
  “你干脆一掌把采儿劈成两半,她还快活一点!”
  关竣天闻言,仰头放声大笑,那笑声孤寂而短暂地让人心痛。
  “你想太多了,事情没你说的那么严重。况且,商人选择对自己最有利的一方,我只是做出我应当做的选择罢了。”关竣天定定地看着应少谦。
  “你如果连婚姻之事都要选择利益,早在前两年,你义父逼婚的时候,你就和白家小姐把婚事办妥了。”应少谦不以为然地停下来歇了口气,又继续说道:“如果你真是那种重利忘义之人,我也不会把采儿的婚事延宕至今,就等着你开口了。”
  “你多心了,采儿不过是把我当成大哥。”至少,在白家小姐的心里,他是个夫婿人选。
  “关竣天,你这话未免太没良心。”应少谦眉头一皱,不客气地指着他的脸低喝出声。“采儿那丫头如果再喜欢你多一点,她就要爬上天去摘月亮给你了!我在风月场中荒唐过一阵子,我太清楚姑娘家的心情,就连窑子里的姑娘养小白脸,都没采儿对你那么热络。你每回一来,她整个人便像是挖到金山银山一样。”
  “那又如何?那不过是采儿的一种习惯罢了。她长期待在莲院里,当然会盼着我说上一些经商趣闻。”关竣天冷硬地说道。
  他向来果决,一旦认定是不可为之事,便不想白费力气。采儿方才伤了他的心,确实是事实,他可不想再把心捧到她面前,再忍受一次任人宰割的痛苦。
  “你是缺心少肺了吗?亏得采儿那丫头,整天对着你掏心挖肺的。”应少谦哇哇大叫着。
  “谁对她好,她便会对谁掏心挖肺。”关竣天这话,说得是有些咬牙切齿了。
  应少谦看着关竣天眼中掩不住的怒焰,他噤了声,隐约察觉到问题的症结了。
  “竣天,我们先把你和谁成亲之事搁下来,我今儿个来,其实是有事要告诉你。”应少谦整肃了脸上的表情。
  “说吧。”关竣天一看到好友凝重的脸色,内心闪过一阵不好的预感。
  “你知道简仪郡王吧?”应少谦问道。
  “当然。这两、三年来,简仪郡王和‘太平帮'交情极好,这京里的大事,有不少是他出面来替我们打点妥贴的。”这简仪郡王学识渊博,知书达礼,嫉恶如仇,行事正义,是号连他都要竖起拇指夸奖的好人。“简仪郡王这几日和福晋正在城内,他们伉俪来拜访福晋嫁到山西的妹妹。他们明日就会到’太平帮'内,接受义父的款待。”
  “你见过郡王福晋吗?”应少谦又问。
  “几次上京拜访郡王,福晋都因为体弱而未曾出来见客。”关竣天拧起眉,弄不清少谦葫芦里卖的是何种膏药。
  “我今儿个陪着我娘去庙里上香时,见到郡王福晋了。”应少谦缓缓说道。
  “那又如何?你该不会对一个长你十来岁的福晋心生爱意吧?”他现在可没心思陪应少谦这个风流浪子风花雪月。
  应少谦看着关竣天的脸,一时也没接话。脑子仍然回荡着,他今日见着福晋时的那股子震撼感。
  “有话就直说,甭卖关子。”关竣天皱起眉,脸色也随之阴沈。
  “郡王福晋和咱们采儿,活像是一个模子印出来的人儿!”应少谦长喟了口气,沉重地说道。
  关竣天颈间的肌肉顿时僵直,他定定地站在原地,怔怔地看着应少谦。
  “你说什么?”半晌之后,关竣天再问了一次。
  “以你的聪明才智,不可能没把我的话给听进去。”要不是现在的气氛凝重,他是真的要嘲笑老友的失魂落魄状的。“福晋和采儿就连脸上的朱砂痣都长在同一个地方。”
  “这实在是……太过巧合了。”关竣天沙嗄地说道,浓眉从刚才就没解开过。
  “天下巧合之事何其多啊!我已经让人去打听郡王家是否曾遗失过女孩儿,原是打算等到有进一步消息时再告知你的。但是,依目前的情况看来,我决定还是先告诉你一声,好让你有些心理准备。”应少谦又叹了口气。
  采儿的亲人出现了?!关竣天心一沈,唇瓣抿成死紧。
  当“分离”一事,突然迫近时,往昔采儿撒娇、可人的儿时记忆,便全都一股脑儿地涌上他的心头。
  “你如果对采儿真有心,就得尽快趁着她的身分还没有出现任何变化之前,快快把她这门婚事订下来。”应少谦催促道。
  关竣天不吭声,仅是严峻着一张脸。
  “若采儿真的是郡王格格,你想娶她入门一事可就难办了。你也知道这满人的婚事规矩,大凡离皇亲愈近者,婚事就愈不能自主。郡王是皇上眼前的红人,一个失而复得的格格能不被宠上天吗?”应少谦敲着边鼓。
  “若我们不主动告之,他们永远不会知道采儿在我们这里。”关竣天冷声说道,脸上闪过一阵戾气。
  他和采儿相处了这么多年,旁人只消用上一句“亲生父母”就想夺走这十三年的光阴吗?
  “你真的忍心让采儿终生无父无母吗?”应少谦看着关竣天,相当明白好友心中此时的不是滋味。
  “采儿有我们。”他没法子想象采儿离开他身边的日子。
  “咦,你不是说要和白家小姐成亲了吗?采儿哪来的我‘们'?”应少谦抓着他的语病,大作起文章来。“如果我们就连想到采儿要离开,心头便已难以忍受,那你如何以为采儿能一个人熬过你和别人成亲的痛苦?”
  “我以为只要有个人能像我一样地待她,她终究会熬过的。”纵然她的婚事会让他咬牙切齿。
  “你打算再找人花上十三年的光阴,让采儿适应那个人?”应少谦摇着头,振振有词地教训道:“竣天啊,采儿的想法单纯,她对你的喜欢,她自己或者说不上所以然,但我们旁人却是瞧得清楚万分啊。”
  “我只是她的大哥。”关竣天坚持道。
  “我怎么从不知道你固执至此?!你一直拿她当妹子看,她当然只拿你当大哥!”应少谦忍不住哇哇大叫了。“采儿这辈子没跨出过这座莲院,你要她到哪个地方去识得男女情爱!”
  关竣天凛起眉头,拧起的眉心皱成一道深沟。因为过度的在意,所以他确实是不曾想到少谦说的这一层。
  依照目前情况看来,采儿的确是离不开他。至于这种离不开,是兄妹之间的依赖,抑或是男女之间的情爱,他总是必须想法子要让采儿弄清楚这之间的区隔。
  而他向来不是个失败者,从来就能得到他想要的!关竣天的唇边漾出一个势在必得的笑容。
  “你下回把采儿带到外头见识一下,然后试着把她当个女人一样地对待,你看她以后看到你会不会脸红!”应少谦没瞧见关竣天眼中的自信,兀自嘀嘀咕咕着。
  “我怎么从来不知道你有这么多馊主意。”关竣天一挑眉,戏谑地说道。
  “我的主意若馊,你脸上何必挂着那般诡谲的笑意?”应少谦也跟着一挑眉,这下可看出了端倪。
  “看来你在风月场中的经历,总算不是白搭一场。”关竣天说。
  “谁像你不识情趣,自始至终就只系着一个采儿呢?”应少谦揶揄着他。
  关竣天眉头一松,此时方觉许多事全都清楚了起来。想来,早在不知不觉间,他已将采儿当成了心头的唯一哪。采儿,也必然是如此吧!
  “应爷和关爷怎么站在这聊天呢?”
  秋荷微笑着从内院走来,手里拿着关竣天方才披在应采儿身上的灰狐披风。
  “秋荷是愈来愈像朵清雅水荷了。”应少谦笑容满面地说道。
  “谢应爷夸奖。”秋荷笑嘻嘻地回应,倒没真把应少谦的话当真。“关爷有看到采主儿吗?”
  “在我的厢房吧。”关竣天接过秋荷手上的披风往肩上一覆。
  “可……采主儿没在您的厢房啊。”秋荷苦恼地皱着眉。“她的厢房、书斋、暖阁套间,还有应爷的厢房,我全找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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