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世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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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世梦- 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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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一看陈冬梅已包好饭菜,也只好这样了。她像妈妈交待了上菜的事,就过库房那边去了。一会上可就过来了,他一到便对管代朋说:“爹,我担心库房出事!“
管代朋听了一惊,忙问道:“怎么回事,上可,说清楚点。”
管上可:“年前最后一次进药的时候,其中一个力伕向我打听在哪里过年?什么时候吃年饭?喝不喝酒?当时我没在意,事后一想,我跟他并不熟,一个力伕打听这些干啥?我随后给大掌櫃讲了这件事,他说:“是很可疑。过年时候,人们都走了,药业留下来的人少,容易被偷,尤其是库房中的贵重药材,如人参、燕窝、鹿茸之类。下午他回家吃年饭时,专门安排了两个伙计值更,一个在櫃房,一个在院里、因为櫃房也有贵重药材。院里是龙会长的家,值钱的东西更多。二老爷回涪陵过年时,也特别叮嘱我要防盗、防火。他又专门配备了三面锣,我们三个每人一面,有事敲锣,就有人来帮忙。”
管代朋:“今晚看来危险,要格外小心。龙会长把整个家当交给你们三个人,千万不能出差错。现在你赶快吃,吃了就过去,你们两口子守着库房,做到万无一失。明天中午我们再团年。”
管上可:“冬梅一个人在那里我不放心,妈,你像冬梅那样给我舀点饭,拈点菜,我也拿过去吃。”
管代朋:“也好。”
余成慧很快的装好饭菜,用布包好,让上可拿走。
陈冬梅正在吃饭,一看男人也拿着饭回来吃,有点奇怪,忙问:“你怎么不在那边和大家一道吃呢?”
管上可:“年根三十的,容易出事,爹叫我拿回来吃,免得你个人怕。”
陈冬梅:“我怕什么?在这里住了几个月了,我都习惯了,没有啥可怕的。”
管上可:“是没有什么可怕的,我只是说以防万一嘛。”
其实在龙沛潇的安排下,也有一些防范措施。比如在管上可住房内的门背后有根细绳,连接着櫃房头端有个响铃,只要这边一拉绳,那边响铃就要响,值更的人立即过来,在一二楼之间,安了很厚的板门,门后也有根绳连着櫃房。这道门平常是锁着的,只有一把钥匙,在管上可腰上拴着。
管上可:“冬梅,你先睡。”
陈冬梅:“哪的这么早就睡了?我还要过爹那边做事,然后把娃儿带回来。”
说着就收拾好碗筷,走了。
由于管代朋的催促,陈冬梅很快带着两个孩子会回来了,她先安顿好两个孩子睡了,俩口子站在门边摆龙门阵。上可说:“你可以睡了,我按老习惯要守一下睡,并检查楼上楼下各个房间的锁。”
陈冬梅知道这是日常该做的事,也没有在意,就进屋去睡了。
管上可提了个气死风的灯笼,逐一检查房门,先看楼下,再看楼上。他一手提着灯笼,一手提着锣。锣锤插在胸前腰带上。一楼看完了,他开了二楼门的锁,准备检查二楼,进楼门后并把门关好,闩好。准备检查第一个房间。他突听到一个轻微的声音,由远及近,走到库房大门边,管上可吹熄了灯笼,在门柱后看着下面的大门。
一会他听到轻轻的用刀拨门栓的声音,他知道小偷来了,接着又是拨另一个门闩的声音,很块下门闩拔开了,一个人轻轻推开门,门发出“嘎”的一声,那小偷连忙蹲在门边,等了一会,见没有动静,边蹑手蹑足的走了进来。上学拉了拉门边的细绳通知櫃房:库房有情况。上学看着那人先到住房听了听,然后就朝楼梯走过来。上了楼梯,走到门边,又用刀拔门栓,等他扒开门栓,刚推开门,上学用手中的木棒用力向前一送,那人便仰身后倒,接着滚下楼梯。管上学连忙敲响铜锣,大喊:“抓贼呀!抓贼呀!”
那人做贼心虚,赶忙从地上爬起来,一拐一拐的像大门边跑。刚出门,突然踢到一个东西,一个饿狗抢屎扑在地上。这时两根棍子雨点般的打了下来。那人连喊:“饶命!”
这时管上可点好灯笼提着走了过来,一看,果然是那个力伕。两个值更的伙计用早已准备好的绳子五花大绑的捆了个结实,押到櫃房,绑在柱子上。
由于是大年三十晚上,人们皆在守睡,听见锣响,都出来看。只见龙兴药业大门大开,灯火通明,柱子上绑了个人。一会儿保甲长来了,并传来了力伕行的头,大掌櫃也从家中赶来了,管代朋与管上学也过来了。保长问明了情况,叫保丁连夜将小偷押到乡里去了。
由于他没有偷到什么东西,在乡里挨了顿板子,关了三天便放了。
大掌櫃对上可机智、两个伙计勇敢给予了奖励,一场虚惊平息了。但天已黎明,家家户户开始煮汤元了。
正月初七,龙沛潇一家从涪陵回来了,大掌櫃向他汇报了擒拿盗贼的经过,龙沛潇连说:“处理得好!处理得好!既给了惩戒,又没出人命。”
龙沛潇:“大兄弟,为什么知道有人来不鸣锣示警?”
管上可:“我知道这个人个头并不大,对付他我还是有把握的。让他进来,拔开楼梯们,再擒住他,他无论怎么狡赖都不行了。如在大门就抓住他,他说他不是来偷东西,而是来会我,你又没拿着他什么,你怎么定罪?他撬储藏贵重药物的楼门,不是行窃是什么?用这种方法是我与值班伙计下午就商量好的,所以临危不乱,迅速擒贼。”
龙沛潇连连称“是”。
接着龙沛潇分送从涪陵带来的礼物。其中有一包老夫人亲自指挥做的汤元心子,还没拿出来就香气四溢了,这是特意送给上学一家的。另外还给世嘉、世衡各一套新衣服。

第十章 置业走马

就是过年这几天,虽然关门歇业,但上学并未得到休息。就连三十晚上街上一个小孩玩放鞭炮,把手炸伤了,小孩父亲抱来求他治疗。老大三十麻烦郎中,他自己也觉得过意不去,硬是塞了个一两重的小元宝。还有个喝酒过量,醉得人事不醒,只好抬到弘仁堂来找管郎中。管上学扎了几针,很快人就醒了,管上学烧了点药草化在水里,让他喝了,以消除肝中的酒毒。醉汉家里千恩万谢,付了二两重的元宝。
实际上,弘仁堂店门中间一直开着,他知道乡亲们信任他,有病痛也不顾过年不过年,仍会上门求医的。
初二那天,秦老三俩口子抱着双胞胎来给上学一家拜年,提了两块腊肉作礼物。小姐弟近四个月了,长得胖嘟嘟的,一逗边咧着嘴笑。管代朋留他们吃晌午,秦老三执意让小姐弟拜上学夫妇为干爹干妈,余成慧这个干婆婆赶忙上街买了两副银饰作见面礼,并买了一段布给干孙子缝制衣服。
过大年不久,一天下午,一付滑竿抬来一个姓唐的病人,一问是走马岗场上的,管上学有点诧异,问道:“走马岗也是官道上一个大镇,难道没有郎中?还要走几十里来石桥铺看?”
病家道:“有是有,但医术平平,药更是缺,稍为好一点的都没有。”
这个病人是耳朵背后长了个疱,而且在逐渐长大,病人很害怕。管上学也没有医过。他叫病人稍等等,他查查相关医书,知道了处理的方法。原来是个肉瘤。上学用银针进行麻醉,再用刀划开瘤处皮肤,从根处切除肉瘤,然后缝合创口,再撒上促进创口愈合的药粉,前后半个时辰便结束了。临走,管上学专门问了病家的住址。
当天晚饭时,管上学谈到治疗肉瘤的事情,特别是提到走马岗药业很薄弱的情况。管代朋立即想到经营药业的机会来了,说道:“这个消息很重要,我这一两天去一趟走马岗,仔细看看那边情况,回来再说。”
第二天,他问清了走马岗逢一四七赶场,明天就逢七,正是赶场天。石桥铺到走马岗三十里,要半天时间。管上学起了个早,打着火把上路了,走到场口,正是赶场高峰,人来人往熙熙攘攘。由重庆城出发,正常情况是一天的路,当晚皆要歇在这里,故生意兴隆,店铺林立,是一个大场,其繁盛丝毫不亚于石桥铺。
管代朋专门考察了医药方面的情况。他从场头到场尾,再从场尾走到场头,来回走了两遍,共有医馆三处,药铺两处,规模皆很小,即使在今天这样的逢场天,生意都很清淡。管代朋向一位刚看完病,拿着药的老年人打听,结果满口怨言:“我这么个小病,看了三次还看不好!我这三付药,每付才十来味,可要五六十个钱,老实钱不值钱,药才值钱?”
管代朋专门进了一家药铺问了问价,比石桥铺明显的贵。问他们在哪的进的药,他们说“在白市驿进的”。由此可见,在走马岗经营药业是十分有利可图的。
管代朋回来说了走马岗的情况,大家分析后认为在走马岗开个大的药铺一定会有较好的收益的。上学还可在逢场天去坐堂行医,扩大影响。
在一个逢场天,管代朋和管上学父子专门来到走马场,找到那位切了肉瘤的唐姓病人,复诊了一下,贴上了带来的膏药,那人感激得很。上学乘机提出:“我们想在这儿找个大一点的铺面开药店兼医馆,请唐老板帮忙留意一下。”
唐姓病人:“正好有一处地方。进场口不远,目前还空着,是一座前店后院的房子,原来是做绸缎生意的,因不善经营,蚀了本,关门了,正想把房子卖出去,原主人还在那屋里住着。”
已过中午时分,管上学邀唐大哥在街上吃了午饭便来到这家铺子前。原是三间宽的铺面,只用了两间,另一间隔成了库房。后面有个院子,正房厢房都有,很不错。
进到院子找到这屋的主人,问其售价,并不太高,全部才十五两,经唐大哥以熟人的面子减至十二两便成交了。管代朋拿出三两作定金,约定下一场来接房子,写契约,唐大哥作中间人。
回到石桥铺,大家都很欢喜,决定下一场把房子接过来后就择吉开张。
管上学将这事对龙沛潇谈了,他对这件事很支持,连说:“做的对,今后我们两家,将重庆府的药业包了。”
管代朋:“我们是小本经营,只能在场镇做点生意,龙会长家大业大,资金雄厚,在县城、州和府城发展,这是个很切实的谋划。”
龙沛潇:“是的,我打算把生意做到成都、做到昆明,就是人手不够。”
管代朋:“何不从涪州再找点本家来?”
龙沛潇:“人虽然找得着,但有的能力差,有的人虽有能力但又不可靠。既得力又可靠的基本上都用起来了,他们分别在各个分号效力,现在就看舅舅们那边的表兄弟了。”
提到亲戚,管代朋感慨地说:
“我们湖广受这么大的灾,人死的死,逃的逃,走的走,天各一方,不晓得怎么样了?更不用说找人来帮忙。”
很快到正月二十一,走马场的逢场天。管代朋和余成慧,找到了那房子的老板,老板已腾空了房子,写好了正式的契约,管代朋支付了余下的九两银子,签了契约。管代朋找到那位唐大哥,他已经好的差不多了,给他带了张膏药,让他换上。管代朋告诉他支付完了其余的九两银子,接收了房子,他们没有来以前请唐老板帮忙照看一下。估计下个月他们就会搬来开张营业了。
管代朋带着余成慧又下贵州收购药材,走得并不远,基本上是在重庆府的边缘县份,如桐梓、绥阳、遵义一带,很快就收得一批药材。一天,老俩口正在遵义中心地区的一条街上吃饭,刚坐下来不久,进来两个年轻人,坐在他们邻桌,余成慧觉得有些面熟,总觉得是他们余家屋的人,于是叫管代朋去问他们是不是姓余。管代朋走过去,拱手问道:“请问二位小兄弟,是否姓余呀?”
其中一位道:“在下正是姓余,大叔,听口音好像是我们家乡一带的,但并不相识,不知有何见教?”
管代朋:“见教,不敢。你们肯定不认识我,但认不认得她呢?”
管代朋顺手一指。余成慧正望着他俩。
其中一个喊道:“哎呀!这不是大公屋里的幺姑妈吗?”
俩兄弟赶忙过来给幺姑妈见礼。
余成慧:“果然是你们俩个小猴儿!怎么到遵义来了?”
余成慧一边问,一边向管代朋介绍:
“这是我二爸屋的两个孙子,大的叫余化龙,小的叫余化蛟,你们俩兄弟快见过管姑爷。”
俩兄弟拱手:“见过管姑爷。”
余成慧:“你们晓不晓得衡山家中的情况?”
余化龙:“我们也是去年夏末初秋逃难出来的,也没有目的,只晓得西边大概没有灾,盲目的跟人流走,边打短工边向西逃,糊里糊涂的就走到了遵义,目前在街上为两家铺子值更看门,勉强饿不着。”
余成慧:“化龙、化蛟,过来跟姑妈一桌,我有话说。”
俩兄弟端碗过来,坐下。
余成慧:“管姑爷本来就是我们管家的姑爷,原是你们成敏姑妈的男人,前几年,你成敏姑妈就病故了。”
余化龙:“我知道成敏姑妈,我爹也说到过成敏姑妈。”
余成慧:“去年初秋,我从家乡逃难出来,你原来的姑爷是带病上路,不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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