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宫妾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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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宫妾妃- 第24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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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后也看到了,身子一个踉跄,险些摔倒在地,她的脸已经白了个透彻,急忙惊呼道:“嫁祸!!皇上,是有人要嫁祸臣妾!!臣妾有什么理由要加害音常在呢?!”
  皇后有什么理由要加害音常在——自然是有的。嘤鸣暗暗点头,她似乎摸到一点门道了。若是皇后知道了七阿哥的死跟音常在有关——那么,皇后自然容不得音常在活命。
  但是,嘤鸣却不认为是皇后杀了音常在。因为皇后没那么蠢!用这种刺杀的手段,是宫里最低级的手法!若是皇后,只怕有一千种法子,能了无生息地了解音常在!!
  王钦已经将音常在遗书奉与皇帝御览。
  嘤鸣心下着实好奇,便悄无声息靠近了皇帝身侧。未见遗书详细内容,却见皇帝的脸色已经黝黑而冰冷,仿佛有无穷的怒火再沸腾一般。
  嘤鸣忙探头去瞧,那遗书第二列开始,便写着:“康嫔的龙胎系皇后所害,康嫔洁癖,皇后暗中将伤胎的干红花混入康嫔每日盥洗所用的玫瑰花瓣中,时日一久,活血化瘀药性渗入肌里,康嫔因此滑胎。事后,皇后扫除一切罪证,不留痕迹。”
  “禧贵人方春菲并不曾行巫蛊镇魇之术,乃皇后嫁祸,彼时婢妾与禧贵人交好,故而皇后命婢妾将巫蛊人偶暗藏与禧贵人殿中。其遗书‘悫’字亦是皇后所留,只为除悫妃,杀母夺子,然事败。”
  洋洋洒洒写罢,将皇后的所作所为描述得甚是详细。
  皇帝看完之后,脸色已经铁青乌黑,他音常在遗书狠狠摔在了皇后脸上,怒吼道:“康嫔的身孕、禧贵人的性命,你为了杀母夺子,到底干了多少伤天害理的事情!!”
  皇后身子一个哆嗦,急忙抓起那遗书,飞快看了一遍,旋即皇后脸色如土,她急忙跪下来道:“这些都是污蔑!!臣妾是冤枉的!臣妾没有做过这些事情!必然是有人要嫁祸臣妾!求皇上明鉴!!”
  只怕音常在遗书所写,并无半分虚假之处……只不过音常在却没有提及早年溺死的旧主端嫔,以及撞柱而死的妍贵人林氏……哦不,是林答应。想来,她是不想皇帝因此怀疑她是在为旧主复仇吧。而当年旧事,皇后亦不敢重提……
  嘤鸣暗想,皇后这一次怕是要栽在音常在这个小角色、小人物身上了!

  第404章、胜负一瞬(下)

  嘤鸣沉默着,可娴妃却幽幽开口了,她冷笑着道:“是否是嫁祸,以此比照一下音常在的笔迹不就一切了然了?”
  听得这一针见血的话,皇后的脸色更白了几分,因为她认得乔氏的笔迹——那四个血字,的确无比肖死乔氏亲手所写。
  可这也是皇后不明白的地方!!乔氏到底是被谁杀的?乔氏又为何说是自己杀了她?!这两个问题让皇后百思不得其解!!
  乔氏往昔所写的字帖很快就被取来了,皇帝亲自比照之后,眼底顿时冷了个透彻,脸上也再没有丝毫温度,他深深吸了一口气,语气暗压低沉,“皇后暂且休息几日吧,无事不要外出,朕——自会详查!!”
  皇后瞪大了眼睛,皇帝那番话,显然是要禁足她!!皇后跪在漱芳斋正殿冰冷的方砖墁地上,已经面如死灰。皇后仰头看着皇帝,看着自己的丈夫,泪便掉了下来,嘴里哽咽着道:“臣妾是冤枉的。臣妾已经是中宫,为何要做这种事情呢?”
  娴妃冷哼道:“为什么?音常在的遗书上不是写得很明了吗?为了嫁祸悫妃,杀母夺子,只可惜,皇上没有中了皇后的计!可怜了禧贵人年少单纯,竟那么轻易就遭了算计,真真是死得无辜啊!还有康嫔的龙胎,若没有被皇后的打落下来,只怕此刻那个孩子已经承欢皇上与康嫔膝下了。可怜康嫔至极还蒙在鼓里呢!”
  “你——”皇后心中恨怒交加,几乎恨不得撕碎了娴妃。
  皇帝冷着脸,吩咐道:“送皇后回长春宫!!六宫事宜,暂交娴妃、舒妃打理!!”
  皇后自打位居中宫以来,虽也屡次失意。却从不曾被禁足过!!这是有生以来头一次遭遇到如此困厄!!
  真真是胜负转瞬!前一刻,悫妃禁足,皇后获胜。然而这一刻,音常在身死,皇后被禁足了。
  皇后被禁足了,自然嫔妃们就更不用请安了。这下子娴妃可真真是得意至极,逢人便是一脸笑容。可嘤鸣笑不出来。因为她跟皇后一样。百思不得其解那两个问题,谁杀了乔氏,乔氏又为何要写下那些的遗言?
  后者。倒是可以说是为端嫔报仇,可前者……到底是谁为了什么,要杀乔氏呢?
  为了嫁祸皇后?也只有这一个理由了!
  可那人倒地是谁,又是用什么样法子。让音常在乖乖背对着,还用音常在的斗篷遮掩喷血??
  “替本宫留意六宫嫔妃的异常之举!”嘤鸣吩咐道。眼下的线索未免太少了些。漱芳斋一带,地处偏僻,音常在又是死在夜幕十分,所以并没有抓到什么可疑之人。
  这个时候。未免也太不巧了些!嘤鸣暗暗嘀咕。
  徐晋禄急忙应了一声“嗻”,旋即他眼珠子一转,道:“奴才听说景阳宫后殿的秀贵人小主突染风寒。就是在音常在被杀翌日清晨便发了热。娘娘也是知道的,秀贵人失了宠。太医自然不仔细医治,给开的药似乎重了些,虽然很快褪了烧热,可秀贵人却虚弱得很,至今都下不得床榻呢。景阳宫的宫人在去请太医,却是请不到了。”
  嘤鸣皱了皱眉头,这跟音常在的死应该没关系吧??可是莫名的,她竟隐隐觉得好似抓到了什么,又想不出个究竟来。
  这个时候,小文子在落地罩外扬声禀报道:“娘娘,娴妃娘娘来了。”
  皇帝禁足皇后,命她与娴妃一起打理六宫事务,这几日嘤鸣一直躲懒,权当没听见过皇帝那番话。娴妃也是毫不客气地抓宫权,忙得不亦乐乎,如今竟有空暇来她这里?倒是稀奇事儿。
  嘤鸣忙整了衣衫,便去正殿明间见娴妃。
  皇后倒霉了,娴妃自然开心的紧,今日一身衣裳也十分华贵艳丽,极为近似正红的银红色缂丝紫宝阶攒花对襟旗服,头上是一整套的赤金头面,尤其鬓边的那一只口衔东珠、身嵌红宝的金鸾金步摇,端的是耀眼无比。
  娴妃热络地笑着,亲热地唤她“妹妹”,言笑晏晏说:“眼看着年关近了,什么都紧着,姐姐我做了些安排,已经草拟好了,妹妹不妨看看,若有哪里不合宜,尽管开口。”
  嘤鸣挑了挑眉,微笑着推辞了,“娴妃姐姐资历深厚,姐姐的安排,自然都是最合适的,我就不用看了。”
  嘤鸣稍稍一客气,娴妃忙欢喜不迭地收回了自己草拟的东西,笑容也更加灿烂了几分,“我早料到妹妹不喜欢这个琐碎杂物。”
  嘤鸣暗哼了一声,你起码也多客套几句啊?这么快就收了,实在叫人看不出有半分诚意来。
  罢了罢了,反正她对宫权也没有太大兴趣,就让娴妃去揽权吧,就算今年的年节真有什么不妥,那也是娴妃的责任。
  嘤鸣笑着道:“娴妃姐姐谬赞了,不过是妹妹爱躲懒罢了。幸好有姐姐勤勉,这宫里才不至于出了大差错。”——皇后禁足也有几日了,虽然宫里议论纷纷,可大事上并没有出乱子,可见娴妃打理六宫,的确有两把刷子。
  皇帝对外宣称皇后染了重病,不许内外命妇探视,这会子只怕富察家要急坏了……若真的病了,怎会不叫嫔妃侍疾?若真是病了,为何贴身伺候皇后的嬷嬷、太监、宫女一个个被抓去慎刑司拷问?!
  嘤鸣也已经有好几日没见到皇帝了——因为自打音常在死后,皇帝就没来过后宫!这下子,皇后的凤位,才真真是岌岌可危了。
  嘤鸣看着得意洋洋的娴妃,便道:“景阳宫的秀贵人病了,不知姐姐可听说了?”
  娴妃一愣,有些不理解嘤鸣为什么突然提秀贵人这个失宠已久的嫔妃,便道:“有所耳闻。”
  嘤鸣叹了口气,道:“音常在才刚刚殁了,秀贵人若是有个什么不好,眼下都年底了,怕是不吉利。”
  听得这话,娴妃面露郑重之色,“妹妹说得极是!”——她才手握宫权,若是突然又死了嫔妃,皇上怪罪下来,可怎么是好?
  见状,嘤鸣便笑着说:“姐姐忙着宫务,秀贵人的病情就交给妹妹照料吧。”
  见嘤鸣可接过这事儿,娴妃也会心地笑了,“那有劳妹妹了。”

  第405章、玉石俱焚

  秀贵人索绰罗氏进宫也有六年了,也得宠过,后来受了怜贵人的牵连,已经避居在景阳宫后殿数年了。宫里失宠的低级嫔妃,有时候活得连个宫女都不如……
  来到景阳宫这座破落的宫殿,嘤鸣都有些唏嘘了。后殿的角落里已经长了杂草,只因冬日寒冷,所以只剩下些干枯的枝干,满地积雪已经数日不曾清扫,只留下一串串凌乱的脚印。
  因嘤鸣到来,徐晋禄才赶忙叫手底下的几个粗使太监扫了殿外的积雪。
  后殿倒是还算宽敞,只不过内中一应的家具摆设明显都陈旧了,多宝架上也只摆了两个青釉瓶子,里头却还插了鸡毛掸子。这也罢了,更叫人难以忍受的是,殿中倒是都是呛人的烟味儿,嘤鸣一进来,还以为里头着火了呢!仔细一开,才知道原来是炭火的烟!!
  宫里嫔妃所用的炭,按照位份高低,有红罗炭和黑炭,可即使是黑炭,那也是用年份十足的松木烧制的,只在点火的时候会有些烟,烧热了之后,根本不会冒烟!!
  只听东侧次间中传来秀贵人干哑的声音:“别烧了……内务府送来的,从来都是些潮的炭,哪里能直接烧?赶明出了太阳,拿出去晒晒再烧吧。”
  拿出去晒晒再烧?可见是秀贵人已经用惯了潮湿的黑炭了。
  嘤鸣暗叹了一口气,殿中烟气缭绕,烧炭的那个依稀是秀贵人的陪嫁宫女——到了这个时候,也只有陪嫁的宫女最忠心耿耿,肯一直伺候秀贵人这个失宠的嫔妃了。
  “咳咳!”嘤鸣被烟火呛得忍不住咳嗽了两声。
  那个熄了炭盆的宫女立刻抬头问:“谁?”
  一旁的徐晋禄忙道:“我家主子是储秀宫的舒妃娘娘,特带了太医来给贵人小主诊脉!”
  那宫女当场愣住了。“舒妃……娘娘?”片刻后,宫女急忙伏跪了下来,“给舒妃娘娘请安!!多谢舒妃娘娘!”
  嘤鸣又咳嗽了两声,吩咐道:“先开窗通通气吧,这么多烟,可要呛坏人了。”
  宫女嗫嚅着道:“后殿冷得跟冰窟窿似的,才刚暖和了点。若是开窗……”
  嘤鸣转头吩咐徐晋禄。“你带两个人,去内务府把秀贵人份例应有的炭例都取来!”
  “嗻!”徐晋禄急忙躬身应了。
  那宫女顿时感激得热泪盈眶,她听得后头有脚步声。回头一瞧,竟是自己的主子秀贵人扶着墙角从次间走了出来,宫女惊得急忙上去搀扶,“小主!您怎么下床了?您身子正虚弱。得好好养着才是啊!”
  秀贵人当年也是个顶貌美的人儿,可如今这幅样子。叫嘤鸣都吃了一惊!她已经瘦得衣不胜体,一件半旧的次等青绫旗服松垮垮垂下,一张脸蛋瘦得下巴都尖了,脸不但没有血色。更是暗青沉郁,一看就是沉疴病重的样子。当真是病容残损!哪里还有半分昔日秀美娇丽的模样?
  秀贵人苦笑着看着嘤鸣,“娘娘怎么来了?景阳宫。可是个晦气的地儿啊。”
  嘤鸣没有回答秀贵人的话,只吩咐她的宫女道:“先扶你们贵人去里头躺着。”然后转头吩咐随从而来的几位太医去给秀贵人诊脉、开药。
  而徐晋禄也很快赶了回来。拿足了上好的红箩炭,还叫人在次间生了两只炭盆,都烧得红彤彤灼人。有了红箩炭,殿内立刻就暖和了过来,与方才的“冰窟窿”可真真是天壤之别。
  徐晋禄轻哼道:“那些个拜高踩低的狗奴才,竟把秀贵人小主一整个冬天的红箩炭都给克扣了,只送来那些发了潮的黑炭!奴才吓唬了他们一通,立刻屁滚尿流,还加倍把炭例补回来的,秀贵人小主今年不必担心再受寒了。”
  秀贵人感受着殿中温暖,心也不禁暖和了起来,她眼里有些湿润,哽咽道:“娘娘待婢妾这般好,婢妾实在无以为报……”
  嘤鸣替她掖了掖被角,“这二年,你也吃了不少苦了。如今音常在被杀,娴妃也把大过年再出了人命。你放心吧,日后内务府不敢再克扣你的份例了。还有伺候你的宫女太监,娴妃也会重新安排给你。”
  秀贵人眼中嗖的闪过一丝心虚之色,她忙垂下头道:“婢妾也听说了,音常在……当真可怜。”
  嘤鸣点了点头,“她死得着实离奇。”
  秀贵人一愣,忙问:“离奇?不就是被人用匕首刺死的吗?”
  嘤鸣再度点头,“是被刺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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