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娘子驯夫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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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娘子驯夫记- 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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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刻之后,郭浩儒转过身来,揉了揉笑的生疼的肚子,顾不得正襟危坐维持他的夫子形象,腰部自然的瘫软在了椅子上,看着关家老爹有气无力的道:“凌……咳咳,大宝这次要考五场,陈学知要求尽量模仿乡试,也算给学生们个经验吧,所以要考五天,你们勿要担心。”

关家老爹咧嘴一笑:“不担心,他叔,你在咧,我们有啥子担心的。”

郭浩儒摇头苦笑,真是傻人有傻福,不知道的人才是最幸福的,城里那些学生的父母可紧张的要死,县学附近的客栈都被定光了,甚至连酒楼的雅座也一抢而光。

他们竟然全权托付给了他郭某人,哎,真不知道该感谢关家夫妻的信任还是感慨下自己的重担。

看看天色不早,拒绝了关家夫妻留饭的美意,郭浩儒坚持要回家和李氏一起吃,他一步三摇的出了关家,回头望了一眼,笑着摇了摇头,关家夫妻的美意,负担还是挺重的啊,看来回去后,对关大宝的教导要更加严厉了。

郭浩儒暂时是不敢叫关凌云了,他怕一出口自己先笑出来。

待入了家门,看到李氏已经在灶房忙忙碌碌,郭浩儒登时颇为新奇,记得他刚入县学的时候,有几次临时回来,李氏总是抱着一本书,恹恹的蜷缩在椅子里,身上只披了件单薄的外衣。

他这娘子啊,自幼都是被人照顾的无微不至的,也就是跟着他,才吃了这些苦。没了他和儿子们,李氏就又恢复到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家闺秀状态,捧着本书就能啃上一天,不到饿狠了,那脚是绝对不会下地的。

这也让他一直悬心不下,可恶的是李氏每每当面答应,回头却依然我行我素。

按照郭浩儒的想法,李氏定然以为他在外面用饭,便得过且过,又避过一场油烟之灾,他在关家夫妻面前坚持回来,也有盯着李氏吃饭的意思。

现在看来,却是他多虑了,李氏当真是贤妻,只要他回家,就会亲手做羹汤。

郭浩儒咳了声,唤道:“娘子,今日作何美味佳肴啊?”

被灶火熏得两眼泛红的李氏一抬头,登时不高兴的道:“你怎么回来了,我只做了和秀秀的饭食,没带你的。”

郭浩儒:“……”

若是用戏文唱出来,郭浩儒一定是两眼泪汪汪——娘子,你不要小生了!

最后李氏黑着脸又往笼屉里加了两个馍馍,她这干粮都是有数的,多放上两个,意味着明后日就要提前蒸上一锅干粮。

郭浩儒对自家娘子判断的分毫不错,李氏在家事方面依然是得过且过,只是如今有了关秀秀,却是不好糊弄过去了。

吃饭的时候,李氏也没给郭浩儒好脸,握着双公筷不断的给关秀秀夹菜。

望着自己面前堆得冒了尖的小碗,和盘子里剩下的盖不住盘底的几根菜叶,关秀秀心虚的埋头进了饭碗里,不敢去看郭家叔叔那张幽怨的脸。

李娘娘果然威武,顺娘娘者昌,逆娘娘者亡!

吃罢了饭,郭浩儒还想与自家娘子温存一番,往日总有两个半大不小的儿子在眼前,他得维持做爹爹的威严,今天只要打发了关秀秀——

他和颜悦色的看着关秀秀,温声道:“秀秀啊——”

话未说完,一旁的李氏打断他道:“饭也吃完了,趁着天还亮,你早点回去吧,这是路上的干粮和给彬哥儿的回信。”

郭浩儒不敢置信的看着自家娘子,他,他竟然又一次被娘子给打发掉了!

关秀秀看着郭家叔叔一只大手横在门板前,眼巴巴的望着婶娘的可怜模样,心中有些同情他,想着说上几句话拖延下时间,兴许郭家婶婶就改了主意呢,她轻声问道:“郭叔叔,你刚才要跟秀秀说什么?”

郭浩儒此时正巴望着李氏改了主意,下意识的脱口而出:“啊?让你早点回家啊!”

诸位大能,证道之期已至,尔等手中月票呢,若无此凭证,如何位列仙班!

☆、062 果真妙极(二更)

大门轰然关上,若不是郭浩儒及时抽手,怕要被夹得青紫。

关秀秀冷哼一声,男人果然都不是好东西。

李氏拍了拍关秀秀的小脑袋,对于小徒弟的善解人意十分满意,方才那姓郭的样子甚是可怜,她心中一软,差一点忘记两人还在冷战中了。

……

郭浩儒揣着干粮,深一脚浅一脚的往县城赶,走了半天,想起了关秀秀的信,他好奇的展信而看,上面碍眼的圈圈都被更换了,最下面的哼字依然明目张胆的占据了半壁江山。

郭浩儒再次笑出了声,关家一家都是宝贝啊。

他收好了信纸,心情大好,两腿虎虎生风,终于在关城门之前赶回了安肃县城。

今日县学闭馆,他径直进入到了后院中,一眼看到了几个孩子在院子里的石桌旁围坐了一圈,郭志礼和关大宝埋头苦读着,郭志彬则是一脸的心不在焉。

听到脚步声,郭志彬一下抬起头来,欢喜的唤道:“爹爹,你回来啦!”

郭浩儒扬了扬眉,这小儿近来有些无法无天,一得了空闲便和那罗非,宋城厮混在一起,他本也有心教导,奈何长子考试在即,他一直忙于辅导。

此时见了小儿巴巴的望着的样子,郭浩儒哪里不明白,这小子是在等着关秀秀的信呢!

他心中一动,欺负不到娘子,欺负欺负小儿也不错,故意应了声,又开口问道:“彬儿,你这一天都做了什么,可练字了?可读书了?”

郭志彬急的团团转。根本没去听老爹问了什么,捉住郭浩儒的袖子追问道:“爹爹。信呢?”

郭浩儒眨了眨眼睛,面不改色的道:“信已经交给你娘了。”

郭志彬急的跳脚:“不是我的信,是秀秀,秀秀的信!”

两个长兄同时抬起头,笑看着郭志彬被耍得团团转的样子,郭志礼也忍不住插了一脚,装模作样的问着关大宝:“凌云兄,你上次给令妹写信,可得到回音了?”

关大宝为人憨厚,傻傻的问道:“信?什么信?”

郭志礼瞪了他一眼。桌子下的脚狠狠踩下。这个傻瓜,肠子都是直的!

关大宝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往日里郭志礼做什么坏事的时候,都会踩他的脚,他就知道自己得配合郭公子了:“回了回了。一共写了三大张呢。”

可怜姆妈做的布鞋,三个月就要踩坏一双,幸好他人长的快,不然这鞋子坏的如此频繁,真不知道要如何跟吴氏解释了。

郭志彬一听,顿时大急,关秀秀连关大宝都回信了,还是三张大纸,给他回得话。咋么都得六张,啊不,九张大纸吧?不不,还是三张好了。

郭浩儒看把小儿子急的满身汗,登时不敢再闹,若是儿子病了。家里那贤妻还不得把他给休了!

郭浩儒赶紧从怀里摸出了关秀秀的回信,郭志礼大感兴趣的凑了上去,他方才不过是玩笑,倒没想到关秀秀真的会回信,看来父亲母亲这一次玩笑是当真的了,真的要拿二人的徒弟一决高下。

关大宝也新奇的凑了来,他那宝贝妹妹,究竟会说些什么呢?

郭志彬两只手一拿到折叠的信纸,迫不及待的要打开,随即反应过来,张牙舞爪的把哥哥们往外一推,只是他人小力微,郭志礼和关大宝二人俱都纹丝不动,反倒连声催促他快些打开。

郭志彬斗不过两个大的,又心急关秀秀到底写了什么,到底还是怏怏的打开了,那张大纸刚一展开,郭志礼便扑哧一乐,关大宝则是满脸涨红,自家小妹也实在是太——

家门不幸啊,家门不幸。

郭志彬却叫了出来:“是秀秀写的!”

郭志礼强忍住笑:“的确是她写的。”

那个和平日里过年时家中贴的福字一般大小的哼字,真是绝妙啊,旁人想要模仿都无从下手。

回过神来,郭志礼又忙不迭的去看关秀秀到底写了什么,小姑娘的字很大,三五行字,一眼扫过就看完了。

郭志礼皱起眉,狐疑的又看了一遍,像是他这般大的少年最是敏感,郭浩儒和李氏都只当关秀秀小儿胡闹,他却品出了不一般的味道。

弟弟贪玩,和新认识的朋友三天两头的溜出去玩,有几次都是他这个做哥哥的给掩饰过去,他只当是小儿胡闹,反正也并未跑远,且那罗非,宋城都比弟弟大上两岁,又自幼在本城成长,是以他比较放心,一向并不多问,却并不清楚他们厮混的详情。

从关秀秀的行文中,可以猜测出郭志彬写信的内容,定然是说他又花了多少多少铜板,请两个朋友品了什么什么美味。

若真是如此,郭志彬那两个朋友,倒是要考校一番了。

关秀秀还不知道,她这一封信成功的在郭志彬身边安插了一个钉子,还是全天候监控的那种。

郭志礼咳了一声,道:“彬彬,你看,以后不能和罗非宋城一起出去了,要不秀秀来了,你就没钱请她吃东西了。”

郭志彬的小脸上露出了挣扎之色,在朋友和女色之间犹豫不决,半晌,他又看了一遍信,眼睛一亮,还是秀秀聪明啊,这不是说了么,下次出去,叫罗非和宋城出铜板好了。

他这边刚下了决定,院子口就有人来唤,郭浩儒认出是陈学知身边的长随,立刻站了起来,那长随拱手作揖,恭敬的道:“我家大人有请,还请先生随我一行。”

郭浩儒连道不敢,整理了一番衣袍后,喝令郭志礼看着郭志彬读书,又交代关大宝到了时辰记得去吃饭,便随那长随去了。

陈学知没有住在县学里,而是在旁边买了个清静的小院子,郭浩儒也时常来此。称得上熟门熟路。

进入院子,一眼便望到院中那棵虬枝峥嵘的苍松。郭浩儒便忍不住停下脚步,从苍盖如云的树下慢慢的走过去。

昔日他家道未曾中落,人生春风得意的时候,喜欢江南水乡那一派繁华精致的水景,乃至到了今天,看到北方的苍松反倒更有感触。

“哈哈,习文老弟不是总说喜欢我这小院么,老哥我做主,就送给你了!”一个中气十足的声音突然炸开,让郭浩儒不由抬起头来。

好友学知陈知松笑负手立于堂屋门前。正笑容满面的看着他。

郭浩儒立刻加快了脚步。同时疑惑的问道:“木之兄,这是从何说起?”

陈知松执着郭浩儒的手腕,豪气的道:“来来,进来说。”

二人进入堂屋之中,分了主客分别落座。那长随识趣的上了两杯热茶后退下。

郭浩儒端起茶盏抿了一口,道声好茶,同时又想起了上午在关家吃的那盏茶——读书人之间谈事之前先品茶,农户人家则是先说事,说的口干舌燥了,再把茶水一口喝下,当真是酣畅淋漓。

郭浩儒唇角不自觉的带起一抹笑容,他来到这安肃县,最大的收获怕就是结识了关槐一家。

陈知松注意到了郭浩儒的笑容。不由问道:“习文,有何可笑之处,说来听听?”

郭浩儒放下茶盏,一五一十的道来,只说这读书人和农户人家的不同,陈知松拊掌而笑:“果真有趣至极。”

郭浩儒心道。更有趣的还没说呢,譬如那凌云就是站在山顶吹风,礼部其实是个人,还有媲美福字的一声哼。

郭浩儒又轻咳了两声,现在他形成了条件反射,一想到关家就想笑。

为了掩饰自己的失态,郭浩儒淡笑着转移了话题道:“幼时祖父曾教导我们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今时今日才算真正的懂了其中含义。”

陈知松也随之一声长叹:“郭老先生当真是高风亮节,可惜——”

他后面的可惜没有说出,郭浩儒被他勾起往事,二人一起沉默了下去。

半晌,郭浩儒强打笑颜,转移话题道:“不知木之兄方才所言何意?”

“啊!”陈知松一拍脑袋,笑道:“险些忘了正事。”

陈知松乃是北方人氏,却喜好吟诗作对,往往沉入伤秋悲月中难以自拔,和他那北方大汉的形象十分不符。

这也是郭浩儒喜欢与之交往的原因之一吧,他生平喜欢有趣的人物,比如关家,再比如陈知松。

陈知松叹了口气道:“习文兄,你可知我为何会来到这安肃县城任一个小小的学知?”

郭浩儒何等的聪明,单这一句提示,他便读出了陈知松的言外之意——当初陈知松为了方便照顾老父,特意申请了移亲就养,从京城那等繁华之地到了这偏僻的县城,看来依旧和他的老父亲有关,郭浩儒轻声道:“木之兄,莫不是?”

陈知松连连点头,“没错,我当初以堂堂庶吉士的身份到了这个偏僻县城,为的就是照顾老父,那时父亲尚可生活自理,现在父亲行动不便,我已决定辞官回归故里。”

郭浩儒惊愕的站起,劝解道:“木之兄这是何必,大可辞官终养!”

陈知松一脸苦笑:“习文啊习文,我这从八品的小官,还有必要留着么?”

……

我大明朝疆域广阔,行走不便,又规定不能在籍贯做官,朝廷很体贴官意啊,为了方便官员照看父母,一共有三种迁就方案,第一种就是移亲就养,就是用高官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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