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现在竟然来私立医院工作了。”
“这边工资奖金多。”陆黎闲闲地说，“福利也比市一好很多。”
“你怎么知道？”陶悠抬眼看他，打量着，“我感觉护士来过之后，你就有点奇怪。”
陆黎又不说话。
门口又有人敲门，是送晚饭过来的喻小凡，五菜一汤，营养搭配，还细心地在桌上摆了筷托。
“陆先生能自己吃吗？”喻小凡问，意思是如果不能自己吃的话，就喂饭。
“能。”陆黎只说了一个字。
“好的，那我就先出去了。吃好后请按铃，我会来收拾餐具。”喻小凡笑了笑，转身出去。
“你自己怎么吃？要我帮忙吗？”陶悠转头问陆黎。
“告诉我饭碗摆放的位置，依次有什么菜。”
“好。”陶悠握住陆黎的手，让他一个一个摸到餐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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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八点，陶悠打算回省队了。从陆黎的病房出来，她正好撞见了已经下班，换回日常装束的喻小凡。
“喻护士。”陶悠跟她打招呼。
“你好。”喻小凡也冲她点头。
“下班吗？”
“嗯。”
“你要怎么回家？”电梯来了，陶悠进去后摁下一楼。由于上辈子曾经见过喻小凡的关系，陶悠对她很是有好感。正好陆黎的司机要送她回省队，正好送喻小凡也可以。
“我老公来接我。”喻小凡答道，“我家离医院挺近的。”
“你都结婚了？”陶悠瞪大眼睛，想不到喻小凡这么早就结婚了。
“嗯，我老公也是医生，和佳儿科的。”喻小凡说起老公，笑容里带着幸福。她老公今天下班早，回家吃完饭后遛遛狗，这才过来接她下班。
电梯已经到了一楼。陶悠跟喻小凡一起往停车场走。
“我小姑子，是陆黎的粉丝。”喻小凡说道，“因为有规定，所以我现在不能说什么。可是能不能等陆黎出院的时候，给我留个签名？”
“可以啊，没问题。这个你可以直接跟他说。他很好说话的。”
“谢谢。”喻小凡笑得眼睛都眯起来。她其实不太敢跟陆黎说话。陆黎看上去冷冷清清，对谁都不怎么开口说话，根本不像是陶悠口中“很好说话”那个样子。大概是……明星架子？
停车场，陶悠见到了喻小凡的丈夫，一个戴着眼镜，留平头的医生，面相看着应该是特别受小孩子欢迎的，像是董浩叔叔年轻时候的类型。
陶悠跟他们道别，去找陆黎的车了。离开的时候，听见晚风里飘来一句“今天没有害喜……”
害喜，意即孕吐，怀孕早期反应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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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黎受伤的事情到底没有能瞒住媒体。陶悠平时训练并不关注娱乐圈的消息，还是队里那个陆黎铁粉小姑娘举着手机跑过来告诉她的。媒体上一通乱七八糟的揣测，有说陆黎粉碎性骨折的，有说陆黎是被人打伤的，还有的说是陆黎已经失明了。陶悠也是佩服这些记者的想象力，还都是来自“可靠消息”。
这天陶悠训练结束得早，没有吃晚饭就往和佳去。她并没有应对媒体的经验，结果就在大门口被守在那里的八卦记者缠住了。伸过来好几个话筒都快戳到她脸上，周围吵吵闹闹，各种声音都有。
“陶悠你能介绍一下陆黎的伤情吗？”
“陆黎是不是已经失明？”
“接下来陆黎还需要多长时间恢复？是否会影响到他接下来一年的日程安排？”
“据说陆黎签了方钦华的新片，会对此造成影响吗？”
“不好意思，我不太清楚。”陶悠尽力偏头，不想让那话筒当真戳到她脸上。最后还是保安大叔帮她解围，让她顺利逃出记者包围圈，进了医院。
朱晓今天一直在陪陆黎。陆黎的一个男助理也在。现在正是夕阳的光景，灿烂的阳光被苍穹放大的无数倍，金灿灿铺满整个城市。和佳的环境很好，简直比得上私家花园。住院部前喷泉哗哗直响，旁边的植被带摆放着一盆盆五颜六色的花卉。藤蔓则攀爬成造型，像是绿色的巨型草兔子和长颈鹿。
陆黎坐在凉亭里，感受阳光暖暖地晒在身上。这是他第一次出来放风。男助理守在凉亭外，一手提着保温杯拿着外套，一手在玩手机，感觉到有人来之后，他抬起头，看到陶悠的瞬间立马把手机收起来，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陶悠接过外套和保温杯，示意他可以休息休息，然后走进凉亭。
“我来啦——你在这儿干什么？”陶悠问。
“屋子里太闷。”陆黎说。他眼睛上的纱布还得等一段时间才能摘下。
“嗯，”陶悠托腮坐在石桌前，“出来散散步也好，但是别摔跤。”
“给你。”陆黎伸出手，手心躺着几颗软糖。
“你从哪儿弄来的？”陶悠拿过糖，直接撕开包装纸。陆黎并不喜欢甜食。
“护士们给的。”陆黎解释说。他说的是“护士们”，而不是“护士”。啧……看来就算包着眼睛跟拆了一半的粽子一样，也很受欢迎呐。
“妈呢？”
“在病房里，她觉得太晒了不想下来。”
“眼睛感觉怎么样？”陶悠含糊不清地问，一边又往嘴里塞了一颗糖。
“没什么感觉。拆掉纱布之后再说吧。”陆黎气定神闲。由于有上辈子的经验，他不怎么担心。
“你们好。”背后突然传来一个声音，喻小凡站在凉亭外，“打扰一下，现在要吃饭了，陆先生。”
“好的。我们这就上去。”陶悠手里又是外套又是保温杯，所以她打算叫陆黎的助理扶他走路。却没想陆黎直接抓住了她的手。
嗯……
“我来吧。”助理把外套和保温杯又接过去。
陶悠迟疑了一下，她也不知自己在迟疑什么，但迟疑之后还是牵着陆黎，慢慢朝外走。“有台阶，小心。五个台阶。”
“对了。”陶悠踮起脚尖，在陆黎耳边悄悄说，“喻护士怀孕了。你有什么事尽量让助理帮忙吧，体谅体谅孕妇。”
陆黎沉默片刻，淡淡说：“……好。”
☆、陆黎的回忆
“要什么口味？”
“芒果。”
“配料有不吃的吗？”老板娘指着一排花生碎、瓜子、红豆、葡萄干，山楂。
“山楂不要。”
“好，稍等啊。”老板娘拿起铲子，开始做炒酸奶。
陶悠站在透明橱柜前很专心地看制作过程。她简直能站在旁边看一整天。
路上人来人往，车声嘈杂里传来两个由远及近的声音。
“你大姨家的店子新进了不少衣裳，去看看挑两件合适的？”
“没时间。我明天就要回北京。”
陶悠下意识地回头，正好看到江家母女两人。江甜正好抬起头，撞上了陶悠的视线。“啊，陶悠姐……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你不是在北京上学么？”陶悠也没想到竟然会在街上碰见江甜，她接过老板娘已经做好的芒果味炒酸奶。
“嗯，我妈生日。回来看看。”江甜笑了笑。她看上去成熟多了，也比以前胖一点，留着亚麻色的波波头，穿着春款蝙蝠衫外套配牛仔裤。江母倒是老样子，一点没有变。
“你现在在省队是吧？我看过你的比赛了，很厉害。”江甜的笑容并没有到达眼底。
“啊……谢谢。”陶悠端着自己的炒酸奶，手里冻得慌。一年多没见，显然有些东西已经变了。
“你现在还在比赛？”江母显然不知道这个消息，语气带着惊讶，“你参加了什么比赛？国内还是国际？拿了冠军吗？去年还是今年？”自打女儿退役，她就没有关注过花样滑冰了。一想起来，就怄气。
“妈你别问这么多。”江甜出声打断母亲的话。
“没事儿。”陶悠简单说了几句自己的训练情况，然后问起龙子衍最近的消息，“他还好吗？腿恢复了没有？”
“还是老样子，不过可以扶着墙慢慢走路了。”说起龙子衍，江甜的语气又柔和起来，“子衍一直很坚强。”以前，江甜叫的是“子衍哥”，而现在是“子衍”。
“是啊。”陶悠心里一沉，没想到龙子衍现在还只能扶着墙走路，但还是努力摆出一个笑容，“我好长时间没有跟他联系了。”最开始，倒是有时间就联系。后来就慢慢变成她回复了消息，对方隔个好几天才又留言。然后几天变成十几天……再后来，她有好几个月没有联系龙子衍了。
“他挺好的。”江甜的脸微微有些红，笑容有点甜蜜，“那你应该不知道，我们俩在一起了。”
“在一起？”陶悠抬起头，愣住了。
“嗯，快半年了。”江甜捋了捋耳边的头发，可能是在外人面前谈论自己的恋情不太自然，于是换了话题，“陶悠姐，你有男朋友了吗？”
“……没、没有。”陶悠的脑子有点懵，可虽然大脑一片空白，但她还是依着社交习惯下意识地回复，“祝、祝你们幸福。”
“还没结婚呢。”江甜噗嗤一声笑了，说话声音也欢快起来，“以后结婚就告诉你。”
“噢，好的。”陶悠慢慢点点头。
旁边的江母一直沉默着，没有说话，顶多在陶悠说祝福时，勉强笑了笑。
……
跟江家母女分开后，陶悠拿着自己的炒酸奶继续慢慢往前走。
也不知走了多长时间，炒酸奶竟全都融化了，勺子也不知什么时候掉了。手里全是冰凉的水。
陶悠想了很多，又好像什么也没想。她掏出手机，打开微信，点开龙子衍的头像——
却又一个字没写。
面前一对恋人手牵手嬉笑着走过。过去的很多记忆，仿佛也随着这对恋人的身影，越走越远。
陶悠深呼吸了一下，甩开脑海里的杂念。路边墙角蹲着一只脏兮兮的小狗，正张着嘴哈气。
“你要吗？给你。”陶悠弯腰把已经捂成常温的融化炒酸奶放到小狗面前。小狗立马摇着尾巴开始舔。
陶悠站起身，大步朝前走去。
“幸福就好。”
她自言自语说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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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和佳的第二个周末，陆黎眼睛拆纱布了。拆纱布时周围医生专家围了一圈，朱晓和陶悠以及唐静也都紧张地等在一旁。虽说之前也曾拆开换过药，但这次才是看眼睛恢复效果的时候。
“怎么样？看得到吗？”纱布一取下来，朱晓就迫不及待地挤过来。陶悠紧随其后。
“看不清。”陆黎慢慢眨眨眼睛，“很模糊。”
“眼压比较高。”主治医生站在旁边，“但总体还是恢复不错的。没有外伤性白内障的征兆。继续吃药，再开始滴眼药，把眼压降下去，视力会慢慢上升的。但想到之前的视力水平，可能有点难度。”
“视力会有这么大的影响吗？”朱晓很是担心。
“看个人，也有回到之前视力水平的。”
“妈，没问题的。”陆黎朝朱晓笑笑。
唐静总算松了一口气。按照陆黎的恢复情况，应该可以按时赶上《岂曰无衣》开机。跟医生了解具体情况后，她就出去跟方钦华打电话了。
医生离开后，朱晓坐到床边，“还好还好，没有破相。”
“这怎么就搭到破相上去了。”陆黎端着杯子，喝水差点呛到。
喻小凡敲门进来。“你好，我送滴眼液过来。”
陆黎扭头看向门口。虽然视线模糊，但是他还是看到了曾经特别熟悉的脸庞。这让他的脊背有些僵硬。喻小凡显然也对第一次见到全脸的明星有点好奇，眼神一直在陆黎身上。
“放这就好。”陆黎说，他的声音不是很自然。陶悠在旁边切火龙果，她放下水果刀，看看陆黎，又看看喻小凡。
喻小凡朝她腼腆地笑了一下，然后转身出去了。朱晓则去阳台收衣服。
“陆黎。”陶悠拿个半个火龙果蹭过来，和勺子一起放到陆黎手里。
“嗯？”陆黎感觉到她想问什么。
“你之前是不是也认识喻小凡呐？”陶悠打量着陆黎的神情，“我觉得你每次看到她都不怎么自然，怪怪的。你俩有什么过节吗？”
“……”陆黎蹙眉，犹豫。他不知道该不该跟陶悠说，或要怎么跟陶悠说。
“看你这模样，她不会就是你以前的老婆吧？”陶悠打趣。
然而陆黎没吭声，连一个否认的眼神都没有。他只是意味不明地看了陶悠一眼，眼神有点复杂。
“你——不会吧？”陶悠没想到自己一猜一个准，大惊，“天哪，你跟喻小凡？！你确定是喻小凡？你俩完全——不是一个画风啊！你们怎么会到一起的？”
“你不是之前在市一眼科见过她吗？我受伤刚回来不也在那里？”陆黎说了两句。
“可是……我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