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北王驾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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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北王驾到- 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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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比如,北魏时期的,马鹿纹青玉佩。”老谭的眼神透着兴奋,在元洛北看来,竟有一丝异常。
  

  ☆、十四、此刻惊魂

  元洛北用素隐剑上一颗明月珠的代价摸清了肖天和与老谭的真实意图。而得到的结果不仅没有让他安心,反而陷入更深的忧患之中。
  是已经知道马鹿佩在他身上所以出言试探,还是当他是同道中人意求结盟共进?
  如果是假意试探,那么中秋之夜登堂入室的又会是谁?
  以他厉兵秣马经年筹谋浸染出的敏感神经,他压根不相信那夜是传言中望水街所谓盗贼的一场华丽冒险,对方故意破坏现场拿走现金扰乱视线,却无法瞒过他的眼睛。如果是图财,麦菜西施的金耳环为何仍在,为何他的房间空空如也却翻的最为彻底?
  山雨欲来风满楼,难道还有另外一拨人,同时在暗中窥探着他,打着见不得光的主意?
  他终于知道自己内心的不安来自于哪里,他一直觉得某个环节出了问题,但却始终说不出来哪里不对劲,只是隐隐有种被窥探的错觉。
  他原以为肖谭两人深不可测,肖琦儿也不过是美人计而已,但如今才知事情远没有那么简单。
  糟糕!元洛北突然打了个冷战!如果不是老谭,他暂时是安全。如果自己是安全的,那么有危险的,会是谁?!
  他的大脑瞬间一片空白,心沉到谷底,来不及多想便拨通电话,但话筒中传来的滴滴盲音像是某种预警,刺得他耳膜生痛。元洛北突然飞身朝麦元雅集狂奔而来,耳边的风声呼啸,树叶卷起波澜,他都一无所知。
  “麦芃芃!你在哪?”他飞奔到麦元雅集焦急的找了一圈,不见她的踪影。
  依丽疑惑的上前,“芃芃还没过来呢,我还以为她昨晚喝醉了还在睡觉呢,怎么了?”
  元洛北的脸色骤变,最担心的事情,终于发生了。
  望水街此刻人来人往,如波如潮,整个世界在他眼里变了形,他的内心在呐喊“你在哪儿你在哪儿”,却无人可以给他回应。
  短短是战场经年浴血的洛北王,此刻也乱了心神断了命脉。
  “先生,买朵玫瑰花吧。”一个小男孩抻着他的衣角,声音稚气。
  他没有反应,大脑飞速的想着各种可能。
  “先生,给姐姐买朵玫瑰花吧。”声音再次响起。
  元洛北浑身无力,木然的掏出钱递给他,小男孩把玫瑰花强塞进他的手里,灿然一笑转身跑远。
  他的手不自觉的握起,一阵刺痛,再看,一股鲜红的颜色流入手掌命运线。
  元洛北瞬间清醒过来。刚才是怎么了?为何有些恍惚?他心中骤然明白,急忙四处张望,却再也看不见卖花男童的身影。
  玫瑰花在掌心妖媚的绽放,他盯着烈焰玫瑰片刻,终于从花芯内取出张细纸条。
  “欲见美人,十里杨林。执玉换人,见警见尸。”
  黑暗中,麦芃芃逐渐苏醒过来,睁开了眼睛。眼前一片漆黑,半点光亮都没有,潮湿阴冷,土腥味浓重。
  这是哪儿?她重新闭上眼睛,暗骂昨晚一定是喝了假酒,不然怎么头睡了一晚头还是这么痛。使劲揉了揉太阳穴回回神,她才恍惚想起来早晨的记忆片段。
  她穿戴整齐乐颠颠的出门,街头走过来卖花的小男童拉着她的衣角求她买玫瑰花,那粉嘟嘟的小脸稚嫩的童音立刻捕获了她的心,清晨的玫瑰带着露珠,香气袭人直冲脑海,她感觉全身暖洋洋软绵绵,好困好困,忽然便倒在身边某个宽阔的肩膀进入了梦乡。
  可是,这是什么地方呢?麦芃芃在黑暗中摸索着意图站起来,“哎呀!”她的头结结实实的撞到坚硬的固体,她稀里哗啦的被反弹摔倒,脑袋嗡嗡作响,眼泪瞬时忍不住奔流。
  此时此刻不需要眼泪,哽咽了一会儿,她重新摸索着爬了起来,双手在头顶摸来摸去,这好像是个洞,手指所到之处潮湿冰凉,有土渣簌簌的落下来,砸在她身上。
  见鬼!这是怎么了?自己这是被绑架了吗?
  这个可怕的想法让麦芃芃瞬间血液凝固了,之前二十多年看的恐怖电影一一从脑海中浮现,一百种被分尸的方法扑棱扑棱的蹦出来,她吓得紧紧锁在某个角落,腿软的站不起来。
  洞里很安静,一点杂音都没有。她暗自流着眼泪,心想自己可能这次真的活不成了。别看电影里的主角如果被绑架,最后都会被英勇的神兵天降解救,可是现实中,哪个肉票活着回去了?还不都是被残忍的撕了票,或扔在荒郊野外或扔进大海,总之最后就是尸骨无存,警方最后只得结案说人口失踪。
  可是,自己家又不是什么富豪,值得谁来绑架?
  难道是劫色?这个想法一浮现,她比刚才设想的被分尸撕票还紧张,自己把自己重又吓得嚎啕大哭。
  她害怕呀,自己还是个黄花大闺女,还有自己深爱的人。如果真是碰见流氓要劫色,她该怎么办,是顺从还是拼命?
  士可杀,不可辱!连死都不顾了,还怕搏斗?麦芃芃心一横,双手在身上摸摸,小背包还在,她从小包里摸出把折叠水果刀随时警戒着准备着。幸好她有个贪吃还穷讲究的毛病,随身戴着水果刀给水果削皮,没想到这次还真派上了大用场。
  “出来!…有人吗?你有什么条件,咱们谈谈!”麦芃芃怀着必死的心,却决定先和谈。万一达成一致呢,不就可以活下来了?如果可以活,谁会选择死呢?
  山洞里毫无声息,她的声音在洞里显着无比空旷,没有人回复她,死一般寂静。
  很快,她的腿麻了,弓着身体她沿着洞穴开始爬行。这个洞不小,她感觉自己爬了十来米都没有爬到头。
  人在恐惧中,肌肉往往很容易僵硬也容易累,没过一会儿,她便觉得浑身酸痛无力,复又瘫倒在地上,一丝绝望从脚底爬遍全身。
  “元洛北!元洛北!我在这儿!救救我!”她明知道他神兵天降的几率很小,却忍不住的嘶嚷起来。
  此时此刻,能够听到这个名字,她便觉得安全。虽然这个名字,是从自己嘴里喊出来的。安全感这个东西,不是所有人都能给的,而他能给她。
  麦芃芃不知道自己喊了多久,只觉得最后嗓子都哑了,又渴又累,神经高度紧张,却又几度昏迷。
  迷迷糊糊中,她似乎听到了隐隐约约有声音从洞中传出来。黑暗中眼睛失去感知,她的耳朵异常灵敏起来。强打精神侧耳倾听,呜咽悠扬,仿佛是笛子的声音。
  来人了还是闹鬼了!麦芃芃的汗毛都炸了起来!每个汗毛孔都呼呼冒着寒气!早就听老辈人说过在荒郊野外或者乱坟岗,经常会有山精鬼怪夜里出来放风,它们的哭声就类似于某种乐器发出的呜咽,有时还婉转悠扬。她不知道此时是白天还是黑夜,已经完全没有了时间概念。但有一点她确信,在这个鬼地方出现的肯定不是什么好玩意!
  壮着胆子悄悄沿着黑洞爬行,笛声越来越清晰,终于,她似乎感觉到前面有人轻微的呼吸声。那就是声音的发源处。
  “你是谁!我们来谈谈条件!”麦芃芃豁出去了,大不了就是鱼死网破,手里的水果刀都要被她握出水来。
  那个人(鬼)听到声音,果然停了下来。麦芃芃侧耳一听,除了呼吸声,他好像没什么动作。
  “是你抓的我吗?你到底想干什么?”
  那人慢慢弓身挪了过来,吓得她噌噌往后爬了好几米。
  “额,额。”面前的东西发出声音,仿佛嘴里塞着什么,说不出话来。
  麦芃芃全身被汗水湿透了,又冷又怕,声音哆哆嗦嗦,“你说话,别呃呃呃。”
  “额-额-额。”那边又发出声音,仿佛有点着急。
  难道不是人,是动物?不会是豺狼虎豹黑猩猩吧!完了完了,人尚且可以谈一谈斗一斗,和畜生怎么谈又有什么资格斗?!麦芃芃的心彻底绝望了,趴在地上闭着眼睛等死。
  一阵窸窸窣窣,她感觉有东西缓慢的爬了过来,边爬边发出奇怪的声音。
  它过来了过来了过来了,啊--麦芃芃的心理承受能力最终崩溃,大叫一声瘫软在地。
  与此同时,元洛北出现在城外十里杨林。十里杨林其实就是一大片杨树林,大到无边无际,这些树木不知生长了多久,棵棵粗壮,枝繁叶茂,地面低矮灌木丛生,放眼望去一片茫茫然的绿,如果在其中藏个人,若想凭肉眼找出,比登天还难。
  他心急如焚,上下环顾,恨不得大喊几声,唤她出来,但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生怕一不小心,打草惊了蛇。
  

  ☆、十五、哑巴

  当麦芃芃再次苏醒过来,发现自己不仅没有被畜生吃掉,身上还多了一件衣服,用手一摸,还是棉质的,松松软软,甚是温暖。
  一双冰凉的手把她从地上扶起来颤巍巍的坐下,对面的活动体拿出一个物件碰了碰她。她壮着胆子拿过来一摸,果然是个笛子,陶笛。
  “你让我吹?我不会。”她的声音带着寒冷,哆哆嗦嗦。
  “额。”笛子缓慢的缩了回去。
  “你是人吗?”她稍稍休息了一会儿喘喘气,顺便安定下自己的情绪,轻声问。
  “额额。”她感觉到对面使劲点点头。
  “我不太敢相信。能让我摸摸吗?”她一定是疯了。
  片刻沉默,洞里又安静到她以为这洞里只有自己一个人。忽然,那个人向她爬了爬靠近过来,试探的抓起她的手放到自己的脸上。
  一张脸,虽然温热却又透着冰冷。似乎是个男人,皮肤粗糙褶皱坑坑洼洼,头发硬硬的粘粘的,应该很久没有洗过了,隐约有些异味。
  “是你抓的我吗?”她的心忽然有些安静,也许是他的脸庞让她的掌心有了温度,她忽然不怕他了。
  “额额。”她感觉到对方在猛烈摇头。
  “你是哑巴?你怎么会在这。哎,我真傻,问你,你也不会说,白问。”
  肚子里一阵咕咕叫,麦芃芃深吸一口气,靠在洞壁上,开始沉默不语。还不知什么时候能离开这里,没得吃没得喝,还是少说话省点力气吧。
  十里杨林,元洛北只身前入,眼睛如同凶狼环望着每个可疑的地方。野风不时拂过林岗,树叶如疾雨,增加了他的救援难度。不知走了多久,忽然他的目光狠狠盯住一棵参天老树,老树干上明显有一片新痕,飞身过去仔细端望,被撕下树皮的白色枝干上赫然刻着几个字:前方三里,水洼深处。
  洞穴里,意图保存体力的麦芃芃闭着眼睛养精蓄锐,恍惚中感觉哑巴爬着离开,不知许久又爬了回来。
  “额额。”他摇醒她,随手递过来一个东西。
  她接过来一摸,小袋子包装,撕开一闻,巧克力?!还是香草味?!
  她的脑子这次反应的超级迅速,一把抓住哑巴的手,惊喜的喊道,“你有巧克力你能出去是不是!快带我出去快啊!我求求你!”
  哑巴好像被吓到了,急的呃呃大叫,摇头晃脑的抱住她,示意她不能出去。
  “哇--”麦芃芃又一次仰面大哭泪如雨下,老天啊她麦芃芃到底得罪了谁!为什么要受这死去活来的罪!原以为有个救星,可这个哑巴指手画脚说不出话表达不清自己的意思,更是加剧了她的焦急与悲痛。
  这一哭不要紧,她发现了更糟的事情,原来没留意,穿着裙子光腿爬来爬去,她的膝盖好像都磨出了血,一阵阵的剧痛,摸一把满手黏黏的液体。她忍不住抱着腿发出嘶嘶的声音。
  黑暗中,“嘶啦”一声,衣衫被强行扯烂,一双手温柔的将她的双腿放平,拂去她膝盖上的土渣,衣带条细致而精准的缠绕住她的伤口。那双手尽量避免接触她赤裸的腿,却难免发生触碰,她感觉到他在尽量克制着情绪,掩藏着秘密。
  “谢谢。”她没有忘记吃掉手中的巧克力,强打着精神说。
  黑暗中又是一阵死寂的沉默,静的能听见彼此的呼吸声与心跳声。安静中容易滋长恐惧。她刚想开口说些什么,身边袅袅余余,响起了轻柔的笛声,曲调正是当地流传百余年的《绸缪良人曲》。
  “绸缪束薪,三星在天。今夕何夕,见此良人?子兮子兮,如此良人何?
  绸缪束刍,三星在隅。今夕何夕,见此邂逅?子兮子兮,如此邂逅何?
  绸缪束楚,三星在户。今夕何夕,见此粲者?子兮子兮,如此粲者何?”
  良人曲,曲良人,如今她深陷绝境,她的良人,又身在何处?
  笛声婉转,她却觉得呜咽,内心越来越悲凉,九曲回肠,不觉得迷迷糊糊,倒在哑巴的身上,重又陷入昏沉。
  十里杨林,水洼深处,元洛北披荆斩棘,终于在灌木丛中发现了一汪水泡子。
  说是水洼,其实眼前更像是沼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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