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金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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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金方- 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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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桂生憨憨的笑道:“平常来见三姑娘,兴许可以随便点,但如今托三姑娘的福,叫奴才得以跟在二少爷身后当差,奴才虽没读过书,却也明白知恩图报的理,可恨奴才本事有限,只得买点不像样的东西过来孝敬三姑娘,三姑娘莫要嫌弃才好。”

    书容笑笑,心道果然是懂事的孩子,又对他道:“日后好生给二少爷办事就是,你是淳妈妈的侄子,又是我特意拨过去的,他定然不会亏待了你。”

    那桂生心里喜喜的,又给书容作揖行礼后退下回西厢,一路上桂生见着了许多盛开的花儿,一片又一片绿油油的春草,桂生觉得世界真美好,前途很光明。

    书容把一厨房生火的伙计提升到崇礼跟前做贴身跟班一事立时在府里掀起轩然大波,有那么些个眼红又胆大的小厮特特跑到叶赫氏跟前说事,说论资排辈,桂生比他们靠后多了,如此就给他升了上去,实在是叫他们不服气。

    对于此叶赫氏虽知道不合规矩,更明白书容是特特做给大家的看的,却也不好说什么,毕竟是廉正给书容的这个权利,她总不能拆廉正的台,如今在廉正面前她已失宠,再去廉正跟前讨嫌,那她就真的是一败涂地无可救药了,遂也只得安抚那些前来鸣不平的人几句了事。

    那桂生也实实在在是个讨人喜欢的,在崇礼身后跟了两日崇礼便夸了两次,说他少说多做,还做得周到利索,在西厢的一众小厮里头,算他最机灵。崇礼不但当着桂生的面夸他,就是见了书容也是要将他提上一提。

    这日三月三,教授书容棋艺的师傅这两日告了假回去祭祖,书容上午便得了闲,崇礼也因先生告假没去上课,遂跑到书容这头来进了屋,彼时书容正依着风俗在屋里吃淳妈妈煮的茶叶蛋,见着崇礼笑着唤了声二哥,崇礼笑着点点头,道:“淳妈妈煮的茶叶蛋可好吃?”

    书容道好吃,叫丁香给崇礼拿一个,又问:“新跟班可没招惹你不欢喜吧?”

    崇礼拿着蛋在桌角上磕了两下,笑道:“三妹选的这桂生,倒是个机灵的,我如今去哪里都带上他。”崇礼剥蛋壳是把好手,话才说完,光溜溜的鸡蛋便呈现在他面前,崇礼一口就咬了大半,嚼几下咽下去后又把另一小半塞嘴里,微微含糊的与书容道:“知道是淳妈妈的侄子,又是你特特拨过来的,我不会为难他。”

    书容笑笑点头,又问崇礼道:“姨娘那头可好,我这几日没去瞧她。”

    崇礼笑道:“托三妹的福,姨娘那头还好,那大夫开的药,喝了下去后姨娘整个人都精神了些,没再出现腹痛现象。”

    书容抿抿嘴没接话,犹豫着上次那大夫告知的事情要不要与二哥说一声,思虑一番后书容觉得还是不要叫崇礼知道的好,毕竟如今胎儿没事,额娘也不敢再轻举妄动,说给他听了难免又要闹出什么事情来。

    书容没接话,崇礼略觉无聊,便看向窗外,窗外春花烂漫,几树西府海棠,开得且香且艳,崇礼不由吟了几首诗来,将这暮春时节的盛景赞上一赞,书容听了兀自笑着,想着古人就是古人,随时随地都能风雅一番,她这个伪古代人,即便读再多的诗书,也是到不了二哥这个境地的。

    崇礼风雅得尽了兴后又长叹一声,说这三月天的,别人家都成群结队的祭祖扫墓,就他们家,远在宝庆,只得大哥从京城回趟奉天祭祀宗祖,他心里实在惭愧的很,书容笑笑说这乃是情非得已,祖上有灵会体谅的,书容说着也往窗外看了看,觉得春色无边,日子明媚的很,遂邀崇礼道:“下午走马去郊外,踏踏青色如何?”

    崇礼笑道:“三妹也就这么点兴趣了,棋艺学得如何了?”

    书容嘿嘿笑道:“二哥想知道,不如咱先杀几盘,下午再一道骑马出去?”

    崇礼大笑说好,丁香便赶紧的搬来棋盘与盛子钵,在桌上摆好,又去给两人准备点心茶水。

    崇礼见着丁香忙来忙去的,便夸她越发机灵了,丁香笑说都是书容教的好,书容咯咯笑着,命她一旁好生站着不许多话。

    两人下棋,倒是有趣的很,先在选黑白棋子之时便商讨了好久,因黑子先行,书容便抢着要着黑子,崇礼便允了她,又嘿嘿笑道:“围棋围棋,乃是以围困对方棋子灭其气提其子为目的,三妹抢着先着子,是想叫我早早的围了你的黑子么?”

    书容一听这话,觉得不甚吉利,又赶紧的抱了崇礼面前的白子过来,将自己的黑子钵推了过去,嘿嘿道:“二哥是老手,我是新手,二哥让着我点啦!”

    崇礼看着被书容推过来的黑子,又嘿嘿笑道:“黑子先行,乃是因黑子比白子多一颗,其实择黑择白,并无甚差别,三妹这棋学得不怎样啊!”

    书容本是听了前段想着再耍一次赖把黑子再换回来,可听了后半段便是哼了一声,憋了嘴瞅崇礼一眼,道:“谁说不怎样,看我是如何把二哥杀得片甲不留的!”遂看准了点落下第一颗子。

    崇礼摇头无奈笑着,紧着书容的白子在其对角线上落下一颗黑子,书容虽然棋艺甚烂,但这基本道理还是知道的,占住对角线上的气,乃是最保险的走法,遂也跟着在对角线上落下一子,两人如是下着,书容起先还笑呵呵的捡几个崇礼的黑子,后来却觉着不对劲,崇礼的黑子虽在小范围内失势,可整体看来,却是他的黑子将自己的白子团团围了,想要杀出重围乃是不可能的事,遂感叹一声,道:“二哥眼光长远,我却只盯着眼前,惭愧的很,这一盘,受教了!”

    崇礼笑说她倒是谦虚,书容下巴一扬,道:“棋盘展开前,我虽耍赖,却也算不得耍赖,可叫审时度势,棋盘结束后,我败了就败了,也算不得谦虚,得算愿赌服输!”

    崇礼哟哟两声,“嘴皮子练得倒是好!”又将棋子捡好重来。两人一直杀到中午,起先几盘那是十分钟不到便分了胜负,多以崇礼控制整个天下,书容寸步难行之格局收尾,这格局对书容却是个讽刺,起先说什么要将崇礼杀个片甲不留,结果自己求被杀个片甲不留都不得,一溜的白子将士活生生的被黑子困死,至后来几盘,书容慢慢上道才渐渐有了难解难分之势,可想胜了崇礼,明显的还是火候不够啊!

    “姑娘,该用饭了!”丁香乖巧听话的在旁站了一个上午,见证了书容屡战屡败又屡败屡战的悲催历史,虽然觉着书容勇气可嘉,但到底战果惨淡,不想书容再败下去,丁香便好意提醒,怎知书容如今杀红了眼,压根儿就没理会丁香,只捏着颗棋子在手里,认真着眼天下格局,想着如何能来一招扭转乾坤之举,好叫二哥也心服口服的输上一局,至于吃饭什么的,实在是身外之物,身外之物啊!

 36清明时节,桃花朵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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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崇礼甚是好笑的坐在对面望着书容;他倒是好性子,任凭书容思索多久,一点也不急。见书容手里那颗棋子久久未落,便与丁香道:“去给我盛碗饭来;你们姑娘如今是废寝忘食,我却是饿了!”

    崇礼打趣书容,书容却无话,想来也是太过投入没有听到,丁香便笑着去了,待端来饭时崇礼又道:“桂生还在外头等着,你叫他在你们这里用午饭便是。”

    丁香答好;复又出去招呼桂生。

    这厢崇礼吃了几口饭,书容终于将棋子落下;抬眼见着崇礼捧着碗,书容觉得甚是奇怪,很快又深深的感觉到讽刺,却又觉得实在好笑的很,便捂着嘴咯咯咯咯的笑了起来,崇礼便也笑道:“三妹连自个儿也忍不住了?可想二哥我在旁憋着是有多难受。”说罢提起一子便落下,书容目瞪口呆的望着他方才落下的那颗子,妈妈的,姐费尽心思绞尽脑汁落下的自以为能扭转乾坤掰转格局的一子,到头来竟然是为你搭了桥铺了路葬送了自己,书容觉得自己牙痒痒的!

    崇礼望着书容似笑非笑,看书容的脸色,那是差一点就要哭了。

    不带这么欺负人的,书容鼓着腮帮子狠狠的瞥了崇礼一眼。

    崇礼暗暗的好笑,书容憋了嘴问他:“二哥也不让我一下,害我输得这么难看?”

    崇礼笑道:“我让了你的!”

    书容听罢望着崇礼呆呆的愣了片刻,然后头一偏,道:“好吧,愿赌服输,日后我跟着师傅好生学就是”。遂撇开棋盘不说,着丁香正正经经的布好菜,两人一并用了午饭。

    至下午,各自换上骑装马靴,从马圈里牵了马出来,因书容的侍女都不会骑马,便只有崇礼带上了个会骑马的桂生,三人一道往东郊去。

    虽是清明时节,今日却并不是雨纷纷,阳光明媚得那是刚刚好。因市面上买卖的人较平日多,三人便只得骑着马慢悠悠的走,两个男孩子骑在两边,中间护着书容。

    书容许久未出来逛了,这么往市面上一走,甚觉新鲜。街上的百姓多是宝庆当地的居民,有不少认识崇礼书容的,便时不时有人冲着马上的两人作揖,崇礼书容纷纷笑着回礼。因崇礼本就生了一张可人的脸,如今身子又拔高了许多,一派血气方刚的大男儿模样,再这么一身骑装的往马背上一坐,便是实实在在一风流年少,这么一风流年少满面含笑的骑马而过,便免不得要招惹些异性的眼光,书容笑着打趣他两句,说得崇礼面上娇羞,彼时赶巧有个苗家女子路过,见着了崇礼,便将自己身上的香囊往马上飞扔过来,那香囊一路飞过桂生又飞过书容,最后飞向崇礼,崇礼本能的接住,底下路过的市民便有许多驻了足停下拍手喝彩的,那扔香囊的女子则是一脸欢喜娇羞的望着马背上的崇礼笑。

    崇礼这时才意识自己怕是做错事了,偏脸看着书容,书容兀自笑着不说话,崇礼便低低的唤了她一声,她才凑了过去与崇礼轻声道:“看这女子的装扮,应是湘西苗家姑娘,人家身上的香囊是自小便携带,轻易不能给人的。”

    崇礼听了这话吓了一跳,曾听保绶郡王说过湘西的风土人情,其中便有提及过这事,只是方才自己实在是没有注意这么多,如今可如何是好?眼巴巴的望着书容,叫书容帮忙,书容又打趣他道:“二哥愁什么,没见人家姑娘长得那个水灵?那个眼睛是那么的含情脉脉,二哥不妨就收了她!”

    崇礼听了大囧:“三妹胡说什么,赶紧的帮忙想法子,不然害了人家姑娘。”

    书容这才一本正经的望向那苗家姑娘,与她道:“姑娘无缘无故拿荷包砸人,这可要不得哦,方才若不是我二哥眼疾手快,你岂不是就砸伤了我?”

    那苗家姑娘诧异的望着书容,却也不卑不亢落落大方的道:“我不是要砸你?我要砸的是他?”那苗家姑娘说着拿手指了指崇礼,大庭广众之下敢如此,书容不得不叹苗家民风之开放!

    崇礼在马上一急,想说话书容却在旁低低的道了句,叫他不要开口,由她来解决,崇礼应好,书容遂又笑着与那苗家姑娘道:“方才你这荷包从我面前嗖嗖的飞过,差点擦伤我的脸,不是砸我是砸谁?若是狡辩,我怕只得将姑娘诉上衙门了!”

    那姑娘也是天不怕地不怕的,笑说:“上衙门就上衙门,你说我砸你,大不了叫衙门治我个恶意伤人的罪,又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事,但是我们苗家规矩,接了女子香囊,便得与女子成婚,今日他接了我的香囊乃是众人皆见着的事实,即便上了公堂,大老爷也是改变不了这个事实!”

    书容没料到这姑娘如此彪悍,倒是被说得像自己理亏了,正不知如何收场的时候许久未见的周玉堂从人群中走了出来,一身清瘦的他与马上的崇礼作揖,又深情款款的看着书容作揖,书容在心里替他叹息一声,与他颔首致意。

    那周玉堂真正是个能说会道的,与那苗家姑娘讲道:“看姑娘装扮,应是苗家人,这马上的公子,想必姑娘也是认识的,乃知府大人家的二阿哥,满人向来只与蒙古一支外族通婚,就连汉人,也是不得与之结合,苗家虽有那规矩,但到底抵不过大清律令,姑娘今日闹这番,可是想将自己日后的婚嫁之路给断了?”周玉堂说这话,自己心里也是伤情一番。

    那姑娘听了这几句话便看清了现实,板着脸伸着手向马上的崇礼讨要香囊,崇礼遂将荷包扔给她,她也是好身手,手一抬便将香囊稳稳的接在手里,又转身大声哼着苗歌自顾走了!

    无热闹可看,围着的人遂也都纷纷离去,崇礼笑着下了马与周玉堂作揖,桂生连忙跟着下马,书容却没动,只坐在马背上冲周玉堂揖了揖,周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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