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堂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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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堂春- 第4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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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闭嘴。看我怎么收拾你。”他以吻封唇,将她的言语淹没在唇齿间。现在跟以前一样么?以前她还是个小女孩儿,现在她是他如何都要娶的女人,他前前后后待她根本是两种心态。

    到底,他如了愿。好好儿地收拾了她一番。

    那对儿兔子,找到了,摸着了,还好好儿地品尝了一番。磨得她好一番求饶。自然,到末了他也不好过得紧。点火容易,熄火难。强行克制着那种冲动,等待平息的时候,他几乎怀疑自己是有资格得道成仙的——搂着个货真价实的小尤|物,居然能不犯错,那是凡人能办到的么?

    **

    江予茼从醉仙楼回江府的时候,只是个受了内伤的世家子,翌日一早,变成了个身穿僧袍脑袋发亮不能言语的小和尚。大老爷痛定思痛,经由礼部告知皇帝。江予茼的世子身份要罢免,日后要再选择一个人顶替上去。

    方云起那边也好不到哪儿去,带着伤回到家里,安国公大半夜又赏了他二十大板。一大早,安国公亲自去了五城兵马司一趟,告知指挥使:他儿子触犯家法,被他狠狠地打了一通,没个一年半载是下不了床的,不能再当差,只管另选贤人代替。

    安国公是经由大老爷点拨之后,才意识到事情非同小可,难得的来了一次杀伐果决。心里当然是懊恼沮丧至极。原本云起的前程一派光明:熬个十年八年的,五城兵马司指挥使就是他的了,那可是威风八面的一个官职。可是天不遂人愿,他竟在江予茼唆使之下为了美色到手做出了糊涂事。

    唉——

    安国公只希望儿子痊愈之后夹起尾巴做人,在府里老老实实打理庶务,这样的话,缓几年兴许还能再出头。若是还不肯安生度日,再惹到江炤宁和燕王,那……这一辈子就完了,他能指望的大概就只能是孙儿了。

    可是,云起还没成亲,哪儿来的孙儿?

    安国公暴躁不已,在书房里直转磨。

    他得先给儿子寻一门过得去的婚事。

    门当户对的就别想了,江炤宁才不肯让高门女子嫁给方云起,一定会变着法子搅黄。与其抱有幻想,还不如省去分明可见的纷扰。

    大夫人用早饭的时候,听说了夫家、娘家这两档子事,一点儿意外都没有。

    该!

    那两个混账东西,总是掂量不清自己有几斤几两。尤其云起,她明里暗里点拨过多少回,他这分明是当成了耳旁风,能怪谁呢?

    还有她那个糊涂兄长。先是往死里坑了她一把,眼下又犯了教子无方的大忌,合该闹成这样。

    万幸,炤宁不是握着人的把柄就颐指气使处处刁难的性情,甚至于,还因为她身怀有孕给予了不少关心、照应;

    万幸,云起是受了江予茼的唆使,要是他自己色|胆包天,今日不死也要脱层皮。

    所以,思前想后,大夫人对眼前所谓大事并不记挂,用完饭,照常去了花厅,处理内宅的大事小情。三夫人因此很是震惊、意外,经她安抚解释之后,也就平静下来,如常行事。

    **

    炤宁听说这些的时候,还在燕王府。

    昨晚他不再闹腾之后,两人说了很久的话。也不知怎的,她在他怀里睡着了。

    他没惊动她,由着她酣眠,自己则去了书房,与几个长期日夜颠倒的幕僚议事。

    炤宁一觉睡到了大清早。

    原来他还有助眠这个好处——她起身打理自己衣衫的时候,这样想着。

    将仪容打理整齐,炤宁唤来常洛,要见自己的丫鬟。

    常洛让她稍等片刻。

    过了一会儿,紫薇快步进门来,到底有些忐忑,“小姐,燕王殿下可有责难您?”她和同伴一直在后园待客的暖阁,关注着这边二人的动静,只知道两人说了好一阵子话,随后燕王就去了前面。

    她担心自家小姐被人晾了一整夜。

    “没。放心吧。”炤宁给了紫薇一个安抚的笑,“他没生气。我留在这儿看他的藏书,看得乏了,稀里糊涂就睡到了现在。”也只好这样撒个谎。

    “哦,那就好。”紫薇由衷地为她高兴,随后说起红蓠早就过来报信了,讲述了江家、方家那两件事。

    “还以为能在外住几日呢。”炤宁笑道,“这一次,大伯父未免太麻利了些。”

    “是呢。”紫薇点头附和,又道,“燕王殿下命人传话回筱园,让徐叔派一辆您平日常坐的马车来王府。”

    这样的话,她便能大大方方地离开,外人只以为她是一早过来探病或与他商议事情。他为她考虑得很周到。

    “再有,就是一件蹊跷的事。”紫薇压低声音,凑到炤宁面前,“是佟家三夫人母女两个的事。”

    “哦?”炤宁对她们的好奇心颇为强烈。

    紫薇先解释原由:“红蓠想每晚去听墙脚,徐叔听说之后又气又笑,说有那个精力,不如重金收买一个佟三夫人身边服侍的下人。红蓠姐姐想想也是,便跟徐叔支了两千两银子,用来收买了一个服侍佟三夫人多年的夏妈妈。夏妈妈每日都会让她的女儿找到红蓠,把所听到兴许有用的话一字不落地相告。昨晚,佟三夫人唤了佟二小姐说体己话,有几句大有文章。”

    “快说来听听。”炤宁不由正襟危坐。

    紫薇将语声压得更低:“佟三夫人对佟二小姐说,眼下太子虽然将要面临一番波折,但是只要早些开枝散叶,让皇上早些抱上孙儿,心结也就慢慢打开了。之后,又郑重地叮嘱,要佟二小姐千万记得,圆房当晚,千万要哄着太子把贴身佩戴多年的玉佩除下来赏了她,之后千万要毁掉,做不到这件事的话,那些美梦不过是笑话。”

    炤宁目光微闪,脑筋转了起来。

    紫薇继续道:“佟二小姐就问佟三夫人,是否还留着那块玉佩的真品,太子的赏赐是要上账的,平白不见了会很麻烦。佟三夫人说自然,到你出嫁时我会让你带过去。”

    是否还留着玉佩的真品……那是不是说,太子现在戴着的玉佩是赝品?

    并且,那个赝品关系着母女两个的美梦。

    她们的美梦,与佟念柔的肚子争不争气、能否多生儿女息息相关。

    这时候,紫薇不安地道:“红蓠说,夏妈妈只听到了这些,之后的话,母女两个的声音太低,她在外间根本听不到。”

    “足够了。”炤宁笑了笑。

    什么人能将太子贴身的物件儿掉包呢?

    这恐怕是太子妃都做不到的事。

    炤宁想到了那两名自尽的太医。

    应该是他们。

    太子妃能否顺利怀胎,是该在成婚之后就要谨慎对待的事情,少不得请有经验的嬷嬷、太医仔细检查居室陈设有无不妥,更要检查一番夫妻二人的贴身佩饰。

 第046章 验证

    第046章

    “等会儿你备张帖子送到东宫,告诉太子妃,明日我去见她。”炤宁吩咐紫薇,“等会儿我问问燕王,看他知不知道那块玉佩的出奇之处。”太子贴身佩戴的物件儿,不是有着特别的意义,便是特别名贵。

    紫薇称是而去。

    炤宁转去耳房,用冷水洗了一把脸,对着一面铜镜,重新绾发。

    转回正屋,东次间的桌上已摆好早膳。

    她落座时,师庭逸回来了,歉然笑道:“天将亮时睡着了。”

    “快用饭。我可是饿了。”炤宁的注意力全在面前的豆腐脑、炸油饼和素火腿、人参笋等几色配菜上,她开心地笑起来,左手拿起一个油饼,右手舀了一勺豆腐脑送入口中。京城的豆腐脑和油饼,她可是百吃不厌。也猜得出,是他特地交代过厨房的,不然厨子可没胆量给他上这种价廉的街头小吃。

    看起来是十足十的馋猫、吃货,偏生长了个没良心的胃,吃多吃少都没见她胖过。可是——师庭逸落座时,笑着瞄了她一眼,该长肉的地方并没耽搁,不大不小,刚刚好。

    坏了。

    他捏了捏眉心。

    现在是随时实地都能生出关于她的绮丽遐思。这可不行,要克制。

    炤宁并不知道他的胡思乱想,自顾自埋头用饭,吃到五分饱的时候,问起记挂在心的事:“太子常年佩戴的玉佩,是什么来头?”

    师庭逸想了想,“是他六七岁生辰时,皇祖母赏他的。”

    “你见过没有?”炤宁追问,“记得是什么样子么?”

    “见过。”师庭逸仔细回忆着,“是上乘的和田羊脂玉,雕刻着观音像。这玉佩并无稀奇之处,但是作为装饰的两颗红宝石珠子却很难得——含有香气,有安神静心之效,是皇祖母特地给他寻来的。”

    “哦……我大概明白了。”炤宁喃喃地道,“你皇祖母若是泉下有知,晓得这一番好心使得她两个曾孙不得降生,不知该是何心境。”

    “怎么说?”师庭逸推开碗筷,漱了漱口。

    炤宁把所知的、所猜测的事情跟他说了,末了道:“真是无心插柳柳成荫。起先并没想尽力帮太子妃查这件事,偏生这件事先给红蓠她们挖了出来。”

    师庭逸轻笑,“你叫人每日听墙角,知道什么事都不稀奇。”

    这倒是。如果佟三夫人有心做风流寡妇,炤宁哪一天得知她与人私会也未可知。她笑着看他一眼,“不跟你说这些了,把你带坏了怎么办?”

    师庭逸哈哈地笑起来,“原来我在你眼里是好人。”顿一顿又道,“阿福的画像做成了,我去找出来。你多吃点儿东西。”那幅画像在眼下自然是可有可无,可终究是曾当个正经事去办的,该让她看看结果。

    炤宁点头。

    用过饭,她转去寻他。

    师庭逸坐在矮几前,手边散放着不少一早收到的信件,他正在聚精会神地书写回信。

    炤宁不打扰他,蹬掉靴子,选出感兴趣的卷宗,站在书架前

    好一段时间,室内静悄悄的,落针可闻。

    这样的静谧并不让人觉得沉闷。

    以前他们就常常是这样,在同个房间里各忙各的,有时一半日也不交谈一句。只要知道彼此近在眼前,便可心安。

    炤宁记住两份卷宗的内容,脑力的消耗让她有些疲惫,便适可而止,转身走向他。

    他浓密的长长的睫毛低垂,唇角微抿,神色专注。握笔的手更显得骨节清晰,手指有力。

    这认真的侧影分外悦目。

    炤宁到了他身后起腻,双臂缠绕住他的肩颈,下巴搁在他肩头。

    师庭逸唇角上扬,侧头蹭了蹭她的面颊,“不看看阿福的画像?”

    “没什么用。”炤宁笑盈盈道,“你好看,我看你就行了。”她从不吝啬夸赞他的话。

    师庭逸手里的笔未停,语带笑意,“这些年没给你夸得找不着北,委实不易。”

    “我好看么?”她忽然问。

    他笑意更浓,以为她只是要自己夸回去,“岂止好看。我家宝儿生得最美。”

    “那么,不都说英雄难过美人关的?”她侧头瞧着他,随后凑过去,轻轻咬了咬他丰润的耳垂,还吹了吹气,“你怎么都不看我?”

    “淘气。”师庭逸低低地笑起来,放下笔,将她安置到怀里,“你成心要磨死我,是吧?”

    她真就淘气地笑了,“就磨你了,你高兴吗?”

    “高兴。”

    炤宁问起他背部的伤,“痊愈了没有?”

    他颔首,“好了。只是偶尔痒得难受。”

    她认真地叮嘱道:“那你别喝酒,别吃发物。”

    “知道。”师庭逸搂着她,轻轻拍着她的背,“你呢?有没有不听话又喝酒?”

    “没有,至多喝三两杯。”炤宁拍了拍额头,“我得清清醒醒的,再不能出错。要是还泡在酒缸里,不定何时就会闯祸。这轻重我分得清。”

    师庭逸因为她显得稚气的小举动微笑。这举动她是打小成习,遇到棘手的问题,生出尴尬、自嘲的情绪的时候,便会拍拍自己的头。不知多可爱。

    “等会儿我回筱园,估摸着下午就要回江府。”炤宁承诺道,“明日我再来,你得空么?”

    “得空,我去看你便是。今晚我进宫,找父皇说说话。”

    炤宁勾住他的脖子,“我们成婚以后,也会像今日这样好么?”

    “要比今日好上百倍。”他用鼻尖蹭着她的鼻子,“我要好好儿地护着你、宠着你。”

    “说定了,不准欺负我。”

    “答应你,只准你欺负我。”

    她绽出甜蜜的笑容。

    他吻上她的唇,缓慢辗转地吮吸,拉开一点点距离之后,再重复这过程。

    一口一口地,品着她的甘美。

    **

    韩越霖等着炤宁回来的期间,跟徐岩下了三盘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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