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蛋白质女孩的爱情陷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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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蛋白质女孩的爱情陷阱- 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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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 

  我们坐在“蓝色冰点水”里谈论进来的某个神情寂寞的人,想像他们的故事。和繁华背后的寂寞灵魂。衣着时髦的端着高脚酒杯坐在热闹却灰暗的地方,像风景一样被人欣赏,他们的眼神是无所顾忌的,那些十指和双唇上涂着深冷的颜色的女子,常常会让人觉得神秘。看他们热闹着,寂寞着,我不是陪衬也不会是主角,只是一个路人,暂时停留。 

  在酒吧里写字已经养成了一种习惯,但是我想,若不是因为殷家浩,我大概也找不出任何雅兴,殷家浩说我是在玩物丧志,在数字英雄旗下做一份很时髦的差事,闲得发慌地拿着可以任意挥霍的用脑汁换来的钞票。我从来不存钱,领了稿费就疯狂地去买时髦的衣服昂贵的香水,所以有时一两个月卖不出文字的时候,我就变得很穷,每天跟着殷家浩蹭饭,他乐意做我的长期饭票。 

  那天我们就坐在临门的最后一张桌子旁,很有点醉翁之意不在酒的嫌疑。当那个吐着烟圈的男人走进来时,我俩的目光不约而同绊了个趔趄,但绝对不是因为帅的缘故,是因为他也跟我一样用华硕的笔记本,并且在我经常坐的那个窗口位置打开来写字。殷家浩说:“赌一把吧,他一定会像你一样叫一份什么也不加的咖啡。老规矩,谁赌输了就亲谁一口。” 

  最后,我的吻重重地落在殷家浩的脸上。得意的笑容在他英俊的脸上一圈一圈荡漾开来。毫不怀疑,殷家浩有着非同寻常人的洞察力。无聊的夏天,我们就靠这样的游戏来打发彼此闷热而漫长的午后。 

  我经历过不少爱情瞬间剧,他不介意做我和别的男人的第三者,回来后不忘恭维几句,哎呀呀,那个什么来着的,只那眼神都够你爱的了。 

  四 

  一家出版社约我写一部半自传的长篇,殷家浩知道后毫不含糊地举双手赞成,说如果是自传体的话,那他就是其中必不可少的一员。 

  冬天再来的时候他不再拉着我出去玩雪,尽管雪下得很大,据说是北方近年来少有的降雪量。殷家浩每天坐在酒吧里,放无印良品演唱会的DVD,反复听其中的一首叫做《陪你一起老》的歌:我只是难过不能陪你一起老,每天都能够看到你的笑,少了个依靠,伤心没有人来抱……那些歌词我听得都快背下来了,有些淡淡的伤感。 

  我没有太多空闲去管有些异常的他。我的小说以日进万字的速度进行着,却一直都没有想好结局。我催着殷家浩,天天不厌其烦地让他和我一起设想,我说要不这样吧,领了稿费咱们五五分成。这次殷家浩却不知怎么搞的,变着法子试图搪塞我,就是不给一点意见。 

  “干脆这样,写你在别的男人身上绕了一个又一个大圈之后,最终还是踏回原地来爱上了我。”他把懒腰伸到一半的时候停在半空,突发奇想。 

  “恶心不你,这么老套的结局你都想得出来。”我不屑地看着他。 

  天气就这么渐渐地转暖,春天不约而至。不久后的一天,殷家浩突然说要去美国玩一趟,让我给他照管酒吧,我问什么时候能回来,他笑着说,要么很快,要么永远消失。 

  殷家浩去了好几天都没有给我消息,我想他大约是在美国玩得得意忘形了。 

第二章
陪你一起老(2)

  五 
  2003年的4月1日,接到殷家浩从美国打来的国际长途:“色女,我在你小说中的结局我已经替你想好了,我十分钟之后进手术室,如果晚上没给你电话,你将面临并不擅长的悲剧。但如果我下来了,我希望你用我上次提供给你的结局,因为那是我一直以来所想要的。” 

  我笑起来,我知道是愚人节,我说殷家浩,都什么年代了,别再玩这种老土的游戏。恶心不你!我还没缓过神来,电话已经挂断了。 

  我打开电脑给殷家浩发邮件,我说色男,你居然敢这样愚弄我,看回来我怎么收拾你。 

  然后我去各个网站的首页看新闻,却看到了扑天盖地的报道香港巨星张国荣跳楼自杀的头条,我对着电脑自个儿发笑,我想这些人过愚人节越来越离奇了,居然有人拿生死来当卖点。可是越看下去,我越不觉得是个玩笑。 

  4月2号,各大媒体,电视台电台纷纷报道张国荣跳楼自杀的事件,我坐在电视机前,看着凤凰卫视里的现场直播,久久地说不出来话。我疯狂地打殷家浩的手机。里面的声音在机械而没有味道重复:对不起,你拨打的用户已关机,如需留言,请拨1259,我在电话里面狂吼,我说殷家浩你这个混蛋,我一个人很寂寞,我说你回来,你快回来。 

  我一个人承受不来! 

  这一年的春天和每一年都一样,到处鲜花盛放,小区的花墙上开满了粉白的蔷薇。棉絮一样的杨花像一大团一大团的云朵漂浮在空中,树上的玉兰花香溢满了整条人行道,酒吧每天都笼罩在花香中,还有那海棠,风一吹,整个城市都落满了花瓣。绿得心痒痒的梧桐,高高大大地在春风中摇曳着。手掌形状的叶子有着掌纹一般的脉络。反正,满世界都是一片生命的颜色。 

  这一年的春天还发生了几件大事,两会开完了,美国真的就对伊拉克动起武来了……这个多事之春,非典型性肺炎肆虐在南北大地横行撒野了,很久很久都找不出致命的原因,黄土地上到处飘着白醋的芳香。我也开始像那些小心翼翼的人一样戴着口罩上街,让自己不往人多的地方钻。我开始若有若无地想念起殷家浩,我想要是他回来看到从来不拘小节的我也变得如此谨慎,一定会笑得直不起腰来,然后对我说,小楚楚,恶心不你。 

  六 

  我站在阳台上寂寞地喝一杯果汁,那种落日一样颜色的果汁。一只乌鸦突然扑棱着从杯子边缘飞出去,杯子跌在地上,变成无数晶莹的玻璃,落日的颜色溅到我的小背心上。我赤着脚,踏过无数的晶莹碎片,不能自控地叫出殷家浩的名字。 

  我一直等到太阳升了好几次又落了好几次,我的电话从此没再响过。 

  几天之后,一个戴眼镜的夹着公文包的男人找到我,我讨厌极了这个赘肉横生的家伙。他从包里掏出一些东西之后对我说:“我是殷家浩先生的律师,他委托我如果今天接不到他的电话,务必把这些东西转交给你。” 

  我接过来看,大大的“遗嘱”两个字刺疼了我的眼睛。上面写着把“蓝色冰点水”转给我的有关事宜,还有一封莫名其妙的英文信。密密麻麻的字母蚂蚁般爬在蓝色信纸上。 

  我在电脑上弄了半天,按照字母与空格键的提示,用智能五笔输入法一个键一个键地敲完,屏幕上出现了一串这样的文字:“小楚楚,当你看到这个东西的时候,我已经离开你到另外一个世界去了。还记得在医院里遇到你的那一天吗?医生在那天就对我下了死亡令,爱和快乐能够让我活这么久,我想我已经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有你陪伴着的三年时光算是赚来的,我快乐是因为心有所属,喜欢冬天,那是因为下雪的时候路面很滑,可以牵着你的手,一路地笑着走过去,给你温暖。 

  你记得不能流泪,你应该是快乐的,如果我不离开就让你每天都高兴的话,我情愿留在世上,但是你知道的,这些事情,并不是你我说了算的。不像你写故事那样,可以任由你操纵安排。 

  我最后的愿望就是,你能找一个爱你疼你的人,天天牵着你的小手去逛马路,下雪的时候你们去打雪仗,一个又一个的冬天,直到永远。还有,迁就我一回,在你的自传里面我一直都想做主角,你答应我好吗? 

  我只是难过不能陪你一起老。再也没有机会看到你的笑! 

  ……” 

  我在自己的胸膛里,听见了砰然破碎的声响。疼痛很清晰地像海藻一样蔓延开来。除了没完没了的泪水,我还能怎样?或许有些爱,不到生命的尽头,是不能说的,就算说了也会被当成一句玩笑。我知道,不管自己是不是同样没有觉察地爱了他这些年,最终的结局都已经确定,没有人可以更改。 

  这个愚人节一点也不好玩。 

  七 

  那部轰动整个城市的小说由悲转喜,最终,殷家浩成了我的亲密爱人,出版社一下子跟我签了三个书稿。这本书让我一下子名利双收,鲜花和掌声纷至沓来。可是我不快乐,非常不快乐。 

  签名售书完了之后,我把我的手稿全数烧给了殷家浩。我说殷家浩你混账,我说你为什么要给我安排这种出人意料的结局,让我一个人承受。我的泪随着飘舞的灰烬飞洒,风一直吹啊吹。 

  没有人再骂我色女,没有人再叫我小楚楚,没有人再跟我打雪仗……我很寂寞。 

  有时候我多希望我自己的爱情或者人生只不过是我写的一篇小说,那样我就可以把一切不完美的,再重新安排设计一遍,按我自己想要的生活,设计一个人和自己彼此深爱,从一开始就不分离也不放弃。许一个地久天长的誓言爱到永远。我对酒吧里的员工说,老板舍不得美国纸醉金迷的生活,不想回来了。我依然坐在以前爱坐的那个位置上,看来来往往的过客,对着电脑显示屏发呆,反复地听无印良品的《陪你一起老》。一个人喝酒,酒精是遗忘的替身。我依然不动声色地生活着,一成不变。 

  只是,当《陪你一起老》的歌声在夜晚和着酒吧里暖昧的灯光慢慢飘起来的时候,我听着听着,就会哭的。 

第三章
苹果男人(1)

  文/新鲜旧情人 
  一 

  一大段时间里,我只是在写字。BBS里便满是关于桑离的爱情,我用这些换来编辑接踵而来的稿费单,过安静而简单的日子。从没想过子勋的出现。 

  桑离走后第一天,我便把我QQ里的名字改成“一筐苹果”,第二天我叫“两筐苹果”,等我叫“107筐苹果”的时候,我才明白,我们之间谁为谁削苹果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她每天下班的路上已不记得为我买一筐苹果。于是,我们分手。 

  子勋的出现与苹果无关。但我们依然很快乐,喜欢轻抚她的发,淡淡青草的气息,看她摊开掌心,是离破碎的爱情线,我们绝口不提永远,只是习惯在很晚的夜开车去江边,那个时候我们都希望路可以一直一直地延续,无需太久,一生便够了。 

  偶然说起桑离,我便总是笑她傻,那只是我很久以前养的一只狗,常常地怀念,便把她写在文字里。说完我便去客厅削苹果,一圈一圈的,我会很努力很努力,但终究是断了。 

  子勋过来抢我的苹果,然后踡在沙发上,我一口,她一口。 

  “我们去逛夜市街吧,我想买一个糖果枕,像你脖子一样粗的,你晚上写字的时候,我便抱着它睡。”子勋说。 

  “改天吧,看不见那一大叠约稿信啊,我现在是负债累累哦。” 

  “走啦,反正我又不穿高跟鞋。”子勋已经跑去换鞋。 

  “可那还会有五公分啊,不可以开车去逛夜市街啊!”我很不情愿换外套,要不然她又要吵个天翻地覆,帮我减肥了。 

  尽管我们很努力地走在一起,但还是受不了路人奇异的目光。子勋说,下次来的时候她坐在轮椅上,我推。我骂她乌鸦嘴。 

  就快是我的生日了,子勋不在的时候我会偷偷打开抽屉,里面满是桑离每年送我的生日礼物,透明的水晶丝线编织的拖鞋挂坠,石头的同心坠,苹果绿的塑料对戒……如果不分手,桑离今年该送我什么呢,一定是顶好里的水晶表吧,浅浅的苹果绿,苹果梗的指针,桑离爱极了的。 

  子勋一直没有动静,除了我的生日,她对我一无所知,她从未曾问起,我也不想对她提及那些过往。我以为这样简单和安静,我们可以走得更远一点。 

  生日的前一天忽然接到一个陌生的电话,说是子勋出车祸了,匆匆赶去医院,她已经进了急诊室,我在医院的长廊里来回地走,走得好心烦。 

  子勋做截肢手术的那天是我的生日,她说她在街上看见一个男人腕上的手表好漂亮,浅浅的苹果绿,苹果梗的指针,可是她来不及问哪里有买,那辆货柜车便冲过来了…… 

  那天晚上我陪子勋到很久,凌晨的时候,接到桑离的电话,说我家楼下的信箱锁还没有换,然后便挂了。打开信箱是一只精致的盒子,里面是一只手表,浅浅的苹果绿,苹果梗的指针…… 

  泪刷地便下来了,我已经叫“147筐苹果”了。 

  桑离依然留着从前的钥匙,每天晚上会买苹果来看我,日子便又回到了从前,而我刨出的苹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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