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妃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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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妃之道- 第1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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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数年相处,换来的却是皇帝对于那个女人丝毫不曾改变的痴心。哪怕是明知道高芸嫣有再多不好,甚至是小肚鸡肠。有时候甚至是让人生厌的那种女人,皇帝居然会对她有了这样一番痴情。难怪不论自己怎么做,都只是一杯没开的温吞水让人干在这儿。

“好好的,怎么哭起来。”皇帝把她拉到身边坐下:“身子又不好,吃得也不多,怎么就是哭成这样了?”

娴雅很快止住泪水,抬起泪眼看着皇帝:“万岁爷待她一份心,寻常人想要还真是半分都要不来。有时候明知道要不来,还是想要。只是这心许了别人就不会再许第二人了,是么?”

皇帝怔住,娴雅倒是很多年从不在面前透露出自己的心思。即便是两人缠绵若斯的时候,都只是男女之间最原始的情欲,至于别的不知道是她不会还是刻意隐藏着自己的心性。总之就是让人觉着她淡淡的,不论是在不在她这里还是对她好不好,都是一副宠辱不惊的模样。

“胡说,什么时候你要不给了的?”弘历径自拿起帕子给她拭泪:“你瞧,从来都是你在规劝着朕或是别的。朕何尝瞧见过你会撒娇来着。”

“难道真要撒娇就是好的?”娴雅擦干眼泪又是回复到平素那种样子:“皇上说的固然是,芸嫣也是素日直来直去惯了的,况且阿哥又是她从小看着长大。所以母子之间说话自然是没有什么好避讳的,自然说出话来就不好听。皇上看在她是一门心思为着阿哥好的份上,就恕了她这次。”

“话不能这么讲。”弘历很干脆地说道:“这固然是她为了永璜好,只是安的什么心就不是寻常人可知了。先时永琏之死跟她有莫大的关联,那只翊坤宫的猫怎么回到了永琏的寝殿?还有当初纹音的女儿不过是穿了件百衲衣就染上了痘疹,这些朕真的是不知道?只是很多事情放到一起才知道是有关联的,绝不是偶一为之。”

“芸嫣娇怯怯的,怎么会做出这些事情?”心底百转千回就是为了一天,将高芸嫣所作所为公诸于世的一天,这一天到了还不算晚。

“正因为娇怯怯才算是瞒过了所有人,朕几乎是被她瞒过。”皇帝看娴雅眼圈都是红的:“你对朕不也是一直都不曾用过真心,你对朕的心思朕从不知道放在哪儿。”

娴雅本来低垂的头猛地抬起来,仿佛是第一次看见眼前的人。对皇帝的心思岂是自己能够有的。所以就将这颗心藏了起来,或者说是将它永远的埋藏在最不易叫人发现的地方,皇帝不会看见自己也不会看见,就是当做不曾有过一样。至少自己不会再痛,就算是皇帝对自己不够好也不用担心了。

“皇上这话倒是叫我不知该用什么言语来回禀了。”娴雅安然的笑意浮上脸颊,好像先前那种眼泪不曾有过一样:“皇上,我的心从来都在这儿。不敢有丝毫的挪动,一直都是皇上的。”

“不是。”弘历带着一丝懊丧,更多的却是说不出情绪:“你的心,藏在一个所有人看不见的地方。朕想去拿出来,只是走到门口发现上了锁。”

娴雅骇异地笑起来:“皇上这话倒是叫人不明白了。”

弘历没有说下去:“高氏这件事,朕倒是要办办,堵堵一些人的嘴。庶长子做皇太子,从太祖太宗开始一直都是这么个规矩。康熙爷的时候,盼望着皇后所出嫡子能够正位。谁知道朕的二大爷,理密亲王允礽疯癫暴戾,两立两废实在是有违圣祖英明。先帝时候,孝敬皇后所出长子弘晖幼年夭折,也不成事。朕只盼着在朕这一代能够是嫡子继位。”

娴雅听见这话倒是没什么反应,毕竟这件事与自己就算是有关系,目前也是看不出来自己身边这几个儿子谁能够有那个大造化。不过看皇帝和皇太后的口气,似乎永瑜就是命定的。这话也是闷在自己心底好久,就是皇帝在自己身边也是问不出半句。何必去学高氏那个不知道死活的女人,皇帝对她的心思无力改变索性就放任她去吧。

“今晚就在这儿歇着。”皇帝看了眼娴雅,微微发红的眼泡似乎带着刚才撒娇的神情。不过是自己一厢情愿罢了,也懒得去追究了。至少这么多年以来一直都是她步步紧随在身边,不给自己惹祸也给自己生养了几个极其出挑的儿女,就是在宗祠延续上也是对祖宗有了交代。

“这……”娴雅指指自己的肚子:“皇上,妥当吗?”

“记得你怀着永瑜的时候?”皇帝话里有话道:“那时候你都是没有这么多计较的,怎么如今反倒是越发扭捏起来,难不成还怕朕吃了你?”

娴雅红着脸啐了一口:“皇上,这话被人听见还以为什么事儿呢?”

“能是什么事儿?”弘历把她拉到身边坐下:“在永寿宫第一次看见你的时候,你不是很会说话的。后来也是一直很会说话,只是朕觉得你总是在躲着朕。”

“因为不宜子孙。”娴雅慢慢吐出这几个字:“不止是皇上怕,就算是娴雅也怕。皇上有意疏远娴雅,娴雅何尝不是。”

正文 第五卷 风云际会 第三十四章 母女

第五卷 风云际会 第三十四章 母女

“做什么疏远朕?”弘历冷着脸:“朕也不曾疏远过你。”

“皇上,早已是时过境迁的事情。又何须再提起,如今再提只怕也是于事无补。”娴雅叫人铺陈好被褥,事情过去这么久再次提起已经是没有任何用处。

“也罢了,好像这些日子一直都在说这些叫人不高兴的事情。”皇帝摆摆手:“传朕的口谕,明儿叫高氏搬出长春宫。”

“她身子都是病恹恹的,搬出长春宫怎么好?”搬出长春宫,不仅仅只是挪屋子了。

“去她该去的地方,朕已经废掉一个皇后。不在乎在废掉一个早已经不是妃位的嫔了,不过朕也不想把事情做得太绝。叫她做一个常在,好好在景祺阁呆着。再生事的话,就到辛者库跟富察氏作伴去。”弘历冷淡到没有任何热度的语气倒是让娴雅觉得新奇。

皇帝似乎意犹未尽一般:“告诉她,要是不想过安生日子的话。朕还有好地方让她去,只要不觉着这件事很难。”

从皇帝传口谕开始,王庆就一直躬身立在门外。皇帝说一句,王庆答应一声:“奴才回皇上的话,高主儿搬到宁寿宫景祺阁去住。三公主也一并搬去?”

“你是怎么跟朕回话?”皇帝绷着脸:“等着朕打断你的狗腿,才知道宫中规矩?”

“奴才该死,奴才该死。”王庆被皇帝没来由的怒火吓得脸色惨白:“奴才该死,万岁爷息怒。”一面说一面猛打自己耳光,片刻之间血迹顺着嘴角流出来。

娴雅在旁边皱着眉头看着,一阵恶心胸口便是闷得慌。又是一阵没理由的干呕,止不住伏在漱盂边吐出来。

“滚”皇帝冷着脸朝王庆吼道:“滚下去,下次再这样朕打断你的狗腿。”

“嗻。”王庆连滚带爬倒退着出去。

娴雅干呕了好一阵,脸色有些发黄。拿着手帕子擦着嘴角。皇帝坐在一边看着娴雅娇弱不胜地样子:“实在不成的话,明儿就让太医来给你开点药。总是这样子滴水不进要好得多,孩子不吃你还要吃。”

“以前都不是这样,就是那时候婉儿闹得慌的时候,就是这样子。额娘说还指不定是个什么样的天魔星,果然,婉儿就是淘气得很。”娴雅解开衣领上的纽绊:“婉儿那时候可真是闹得慌,常常夜里闹的人睡不着。三更半夜爬起来找东西吃,弄得人都笑话。说这孩子指不定是会是个肉墩墩的,哪知道生出来一眼没看见就抱走了。”

“如今都是嫁人了,只怕不出多久也该做母亲了。”皇帝半靠在软枕上:“朕倒是真想看看不宜子孙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不宜子孙法。”

娴雅愣怔了一下:“皇上还是信不过娴雅,娴雅就算是不会妨碍到儿女也会妨碍到孙儿一代是么?”

弘历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儿:“为何每次都要扯到自己身上,朕不是在说你。叫人给朕看着辛者库,朕倒是要看看她在辛者库还能给朕惹出什么纰漏来。”

“主子,老太太进宫看您来了。”仙儿扶着娴雅的老母瓜尔佳氏进了承乾宫。

“额娘?”娴雅正跟馨儿说话,馨儿这两天跟精奇嬷嬷学着刺绣。绣了两针便说是学会了,说什么也不肯再绣下去。

“皇贵妃吉祥。”瓜尔佳氏鬓边已经是有了秋霜,娴雅看着便觉心酸。好像很多年都没有跟母亲好好坐下来谈过,在母亲那边,固然是因为旧年间母女两个一语不合便负气而去。而娴雅却是存着不想让娘家,让兄弟姐妹因为自己的缘故在外惹事,最后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

只是瓜尔佳氏心中存着的却是,女儿嫌弃娘家没有一个可以让她引以为傲的娘家,不像是从前富察家那样出将入相。所以也不愿多在宫禁中来去,让女儿觉得丢人。

“额娘快别这么着。”娴雅扶着腰过来,双手扶住了母亲。转脸看着馨儿:“馨儿,怎么不给姥姥见礼?素日学的规矩哪儿去了?”

“姥姥万福。”和馨很少听人提起过母亲娘家的亲戚,况且额娘也不喜欢跟人说这些。不过外祖母的样子,额娘倒是很像呢:“馨儿给您请安。”

“公主快别这么着。”瓜尔佳氏只是远远看过婉儿一次,女儿所生的四个外孙。两个阿哥是自己可望不可即的,两个公主大的已经是出个成婚了。小的这个也还是第一次见到:“姥姥没带什么好东西给你,这是你额娘从前在家时候爱吃的零嘴儿。你瞧着喜欢不喜欢,吃吃看。”

“谢谢姥姥。”馨儿笑嘻嘻地捧着零嘴捧盒带着精奇嬷嬷们除了正殿。

“额娘到这边坐着说话吧,这边敞亮。”娴雅让仙儿扶着母亲到了东进间的炕上坐下:“看看小厨房有什么好吃的,我有些饿了。”

“是,奴婢这就去。”仙儿福了一福退出正殿。

“娘娘倒是看着好。”瓜尔佳氏有些不认识女儿了,很多年母女两个见上一面不过是点点头,说些长篇大套的家常闲话也就是了。这么近的坐着,母女两个还是第一次:“都没怎么变。”

“怎么会不变呢,馨儿都这么大了。”娴雅的眼角忽然湿湿的,为什么母女两个都要陌生到这样子。好像是自己将母女之间拉得很开:“婉儿也大婚了。”

“只是在额娘眼里,你不过是昨儿才进的宫。”瓜尔佳氏说话的时候有些颤巍巍的:“那时候额娘进宫不是叫你做什么,只是想跟你说阿玛和额娘不是要你在宫里在皇上面前说什么。只要你好好的,比什么都强。”

娴雅沉默着半晌不语,似乎是很多年以来都不知道该怎么跟父母说起这些。母亲的一番话越发是撞击到自己的心窝,顺手将零食盒子推到母亲手边:“额娘尝尝,宫里的东西跟您在宫外吃的都不一样。”

“娘娘,额娘知道你心里有委屈。咱们那拉家只能算是外家,比不得人家富察家。甚至是比不上包衣的高家,只是咱们家清清白白的。没有一个给娘娘丢人,给从前的孝敬皇后丢人。”瓜尔佳氏很平静地拉着女儿的手:“额娘哪有不盼着你好的,你在宫里受的委屈额娘帮不了你。不像你的妹妹们,有什么委屈都能回家跟额娘说。你去哪里说起,不是只有一个人在这宫里闷着,守着这些空落落的院子和宫女太监们。要不是有了几个孩子,只怕越发是空寂冷漠地日子,可怎么过啊?”

娴雅的眼泪几乎一下子夺眶而出,宫里多年的岁月已经是养成了喜怒不形于色的习惯。深深吸了口气便忍住了:“额娘说哪里话,娴雅哪有额娘说的那样没用。”

“你就是做到了皇后也还是我的女儿,我还不清楚你的性子?”瓜尔佳氏反握住女儿的手:“你在宫里,额娘的心总是提得高高的。只怕是你有什么不好,额娘在外面连个报信的人都没有。”

“没事儿,我这不是好好的。”娴雅忍不住又吸了吸鼻子:“家里,阿玛和哥哥们都还好么?很多年都不知道家里变得什么样了。”

“你阿玛好得很,听说是你又有了喜甭提多高兴了。”瓜尔佳氏几乎是第一次能恩女儿没有任何担忧的说起闲话:“棠儿早先时候,总是到家里来说傅恒怎么怎么出息。只是这半年都没瞧见了,不会是为着家里出了什么事儿吧?”

“额娘,我也是好些时候没见她了。先时还进宫来瞧瞧,大半年了兴许是为着皇后出事的事儿,也就不来了。”娴雅仿佛是极其无意间提起:“都是不知道怎么如此小气,不过是一点子起伏的事儿。宫里还有和敬公主是他们家女孩子,哪有那么多心思。”

瓜尔佳氏笑起来:“不是每个人都能够宠辱不惊的,你看看棠儿从前都是喂这傅恒出息。言来语去的都是掩饰不住的尊贵,可是富察家一旦垮了下来。虽然是傅恒一支没什么事儿,谁敢说别人家就是一样没事?棠儿倒不是个轻狂人,可是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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