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乡路漫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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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乡路漫长- 第5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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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功夫不大廖所长带了两辆车也过来了,只见到失魂落魄的父子三个和一筹莫展的司机同孙大叔。

    廖所长听孙大叔说完了瞪他一眼,也不废话,吩咐跟了车来的几个年轻人,“你们,一边三个,尤其是这边儿,再加一个,范围扩大三百米,再远就不用了!仔细找!两岁的丫头子,个子很小。”

    那几个人快速地四散开去。

    近一个小时以后,打着手电的人们纷纷回来会合,没有任何结果。雪下得太大,连大人的脚印都找不着了。廖所长听了,盯着着羊汤摊子那块地上的融雪痕迹,自言自语地说:“其实……没有也好。她自己走不出多远的,这样儿八成是被人带走了……”

    宝然爸的眼睛就是一亮。

    孙大叔问:“要不要我开车出去再远点儿的地方转转?找找看附近的人家?”

    “不用了,太晚了,再说深更半夜的你去敲哪个人家?不认识人,语言不通,今天是没法儿找了。我先回七连,明天再找了解情况的人过来看看。附近都是民族村落,一个汉族小丫头进去应该很显眼。老孙你带他们父子直接回市里去。”廖所长有条不紊安排着。

    宝然爸有些怔怔的,“我不能走,我就在这儿……”

    “你在这儿又有什么用?!”廖所长火了,“既不认识路,又不认识人!还是你觉得都这么长时间了,小丫头还能听你喊一声儿就自己跑出来?老实跟车回去!你不想小的还没找回来再搭上两个大的吧!”

    这廖所长看上去面貌普通,温厚宽和,脸一板浑身却陡然生出一股肃杀之气。宝晨兄弟顿时就是齐齐的一哆嗦,身不由己立正站好。宝然爸心里其实也忽悠了一下,脸上却没什么反应,只是想想他说的也有道理,再看看强撑着的宝晨宝辉,长叹一口气,忍着心里的疼点头,“那好吧,听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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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夜,咳……其实也没有很多人睡不着。宝然爸妈,孙大叔再算一个吧。实际上,等他们一路开夜车回去,天都快亮了。宝然爸同孙大叔将吓累了哭累了早已沉沉睡去的宝晨宝辉抱回家,忐忑不安等了一天一夜的宝然妈见了,再问了女儿的去向,当时捂着嘴眼泪就扑簌簌落上了,又忍着呜咽忙着先把两个儿子安顿睡下。

    孙大叔就对宝然爸说:“老弟你看吧,这就是之所以我暂时不想回家的缘故。弟妹难过了,顶多自己偷偷地淌眼抹泪儿,我家那老娘们,要是知道宝然没接回来,非得嚎破了房顶不可!本来就乏,回去更不得歇了!不行你得整个床给我先睡一觉!”

    宝然爸没心情理会他的打趣,只默默地去铺床。孙大叔见了又说他:“我说老弟你也别这个样子!咱不是在那儿没见着宝然的……那啥是嘛!这就是好事儿!有我那老领导在那儿你还不放心?什么人他找不出来?还是你觉得宝然不是我亲生的我就在这儿说风凉话?”

    这下宝然爸不能不答了:“不是,大哥你知道我没那意思!”

    “那不结了!要我说,你抓紧时间眯一会儿!今天还得上班是吧?我看你们那王八蛋科长盯你可盯得紧!别再给那小子揪住辫子!剩下的事儿大哥帮你盯着!放心,指不定宝然丫头这会儿在哪儿睡得正香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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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宝然的确睡得正香,不过她自己也不知道在哪儿。管它呢,天大的事儿睡醒了再说!更何况这个梦是如此的平静,前所未有的安稳。梦里的小女孩儿不再躲藏,怯生生光着掉了一只鞋的小脚丫,圆圆的脸大大的眼,问她:“既然不怕了,为什么还要走?不等爸爸吗?”

    ……宝然问:“你记得他们什么时候找到咱的吗?”

    小女孩摇头。

    “那你是想再把腿冻坏了,还是干脆把咱冻死?”宝然凶巴巴,挺大个人差点儿被她给暗算了,后怕着呢。

    小女孩不吭声儿了,老实跟宝然一起入睡。

正文 第七十一章 归还

    一觉醒来,宝然几乎以为穿到了中世纪。她躺在一个土炕上,被羊皮褥子和一床大棉被厚厚地围压着,起身的时候颇为艰难。费了好大的劲儿推开被褥坐起来,四下一看,终于明白,所谓的家徒四壁,这词儿也不知是哪个发明的,真是形象啊!借着门板缝儿透进的几线光亮,整个儿屋子……窑洞,一览无余。

    这是个窑洞没错吧?拱形的房顶,没有窗,天窗都没有。空气……倒是还不错,得益于那扇会慷慨漏光的木板门。夯实的土炕与门口之间的一面墙边,有一个小小的的方形土台子,灶边上小小的一只木箱,从底下的通风口,和上面搁着的一口铁锅来看,这就是炉灶了。锅里泛着热腾腾的蒸汽,很香,……羊肉味儿!墙上挂着一只布袋,怀疑是面粉,还有不大的一只瓷盆,想不出做什么用的。

    就这些,称得上家当的,就这些……再算上自己铺盖的这床被褥。

    几乎在宝然坐稳的同时,门口一暗,接着“吱扭”一声被人推开,棕熊大叔高大的身影“钻”了进来,请原谅宝然使用了这个动词,因为最贴切。

    大叔进来见宝然醒了,来到炕边坐下,看着宝然又开始笑。

    宝然暗叹:微笑啊是我们唯一的语言……

    ……食物它是我最好的武器。大叔递过一只小小的烤馕。

    宝然被如此新鲜的作息方式给镇住了,这就……开吃?

    大叔好像也意识到了什么,揉揉大鼻子,把馕放在炕沿上,对他就放在了那土坯打成什么也没铺的炕沿上,然后起身出去了。很快又转回来,手里捏着条拧湿的毛巾,居然奇迹般是崭新的。

    宝然展开毛巾捂在脸上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冰透了,凉透了!可是真舒服啊!细细地擦了脸和双手,彻底清醒过来。洗完了无意识地展开毛巾,淡淡的青绿色底子上,印着一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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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七连连部办公室,廖所长大模大样霸占了一张办公桌,捧着电话正在喊:“我这两天回不去!就那么点儿小事儿你还请示个屁啊!干不了滚,给后面的挪窝儿!”

    “咣”地砸了电话,搓搓脸,跟办公桌对面的一人说:“你再说说,怎么回事儿?那个卖羊汤的找到了吗?”

    那人肉疼地看着自己的电话机,认命地再说一遍,“说是一个叫昆迪克的,昨天就是他在那儿卖羊汤,天黑才回去。一起的还有同村的两个人。”

    廖所长起身戴上帽子,“你跟我去跑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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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吃饱喝足的宝然被棕熊大叔抱着出去转了两圈儿,不出意料地发现这是一个很小的村子,老老小小的村民们淳朴木讷,或和善,或好奇的看着她,可没有一个人上来同她讲话。宝然试着问了几句,也没有人能听得懂的样子。

    宝然开始深深地怀念起繁华的乌鲁木齐,那里的维吾尔人似乎个个说一口流利的汉语,难怪人人都向往大城市。另外她还发现,棕熊大叔跟这村里的其他人似乎有些格格不入,就连他住的那个小院子,也同其他聚集在一起的民居隔得老远。棕熊大叔将宝然护得很紧,几乎片刻不离手,待到有两个人上来问过些话之后,更是抱了宝然直接回了窑洞里,再也不带她出去。

    可能是怕宝然觉得闷,大叔又从那只小箱子里摸出一把什么东西来,珍重塞到她手里。宝然接过来一看,是一副羊拐,一共五只,但比印象里自己玩儿过的任何一副羊拐都要小巧的多,应该是珍贵小羊羔拐。每一只都是莹润玲珑,看得出是精心挑选出来,又经人长期把玩过的,其中一只被染了粉红色。

    棕熊大叔甚至陪着宝然抓起落下的玩儿了一会儿,别看他的手掌粗硬厚重得与羊拐不成比例,可抓子儿翻子儿的手法相当娴熟。

    完了宝然趴在炕上,支起下巴看着守在炉子边煮汤的棕熊大叔。您有问题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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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廖所长看着面前的两个哈萨克人,他们自己交谈了几句,其中一个转过头来用生硬的汉语说:“他看见的,小丫头子,给人抱走了。那个人卖羊皮的,南面,可能是喀拉科亚那边的。”

    廖所长一声低咒,“他……的!个小丫头片子还挺能跑!才两岁就这样儿,长大了还得了?大孙这认的什么干闺女!”

    与他同行的那人说:“这……怎么办?那边我也不熟。”

    廖所长说:“行行你甭管了!我知道找谁。”待人家长松一口气刚要客气几句时又说:“你那办公室还得借我再用一天!”

    那人咬牙,“……没问题!用不着这么客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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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棕熊大叔同宝然在炕上对坐。大叔看着宝然,放慢了节奏,不停地向她重复着一个词,无声地重复:“啊……它……”似乎想要教宝然说话。

    宝然闭嘴装傻。

    虽然这里特色浓郁,民风淳朴,可她是重生的,又不是来采风的。虽然这里的伙食还是不错,算上巴扎上那一碗,到现在为止她已经被喂了四顿羊肉了,高营养高标准,原以为告别了火车上的榨菜丝泡干饼和松花蛋,喝上羊汤就是天堂了,可宝然没出息,这才一天就开始想着胡萝卜和大白菜咽口水。

    虽然大叔以自己的方式对她关怀备至,甚至有想要据为己有的嫌疑,可俗话说金窝银窝不如自家的草窝儿,更何况这里连自家的草窝儿都比不上呢……宝然承认,自己本质上是个比较纯粹的享乐主义者……

    所以,她得离开。可怎么离开呢?要是再自己跑出去,那可真是又雷又白了。

    幸好不用她再狗血,傍晚时有人找上门来了。

    来的是一位须发皆白的老人,穿一身黑棉袷袢,银色卷曲的胡子拖到胸前,说起话来就一翘一翘,似在附和着主人点头。

    宝然一句听不懂,只知道棕熊大叔对老人很恭敬,老人却在几句话之后渐渐严厉起来,棕熊大叔不生气,不反驳,只是垂头躬身听着。最后老人叹口气,过来在宝然额头轻吻一下,背着手走了。

    棕熊大叔坐在那里怔怔的,半天不动。

    宝然爬过去安慰地在他手上轻拍两下,便很没良心地自顾自睡了。如果估计不错,明天大叔就会失物交公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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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孙大叔找到了被扣在厂里加班的宝然爸,上来就急呵呵地说:“老弟咱闺女找着啦!具体地方儿我也没听明白,老廖说明天他把人给带回来,放心吧!”

    宝然爸手下一抖,图纸上的线就歪了,也不忙找橡皮去擦,只急着问:“真的?”

    “那还有假!廖所长办事儿有数的很!你这也不用急了,只管等着,明晚准能到!”孙大叔笑得畅快,到时候他也可以回家了。

    “廖所长?”门口进来一个人,手里端只茶杯,富态的脸上架副眼镜儿,对着孙大叔浮起笑容,“哪个廖所长啊?”

    “还有哪个廖所长!”孙大叔随口扔给他一句,再不理睬,径直对宝然爸说:“赶紧回去叫弟妹放心,还有那两个笨小子,唧唧歪歪哭丧个脸看着就烦!”

    “好,好!”宝然爸失了平日的精明样儿,就知道呵呵地乐,又对进来那人点头招呼:“王科长!”

    王科长感慨地说:“哎呀你说你个小江,有了困难也不知道说一声儿!不是碰巧听了这么一句我还不知道呢!工作认真也不是这么个认真法儿呀!这位同志你说是不?”最后一句是冲着孙大叔说的,然后又上来夺了宝然爸手里的笔,“回家回家,这么晚了赶紧的先回去把家里安顿好!你是个好同志,顾大家不顾小家,我这做领导的就有义务盯着你稳住了小家,才好安心来顾大家!你们说是不是啊——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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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早起,棕熊大叔就一直有些心不在焉,惶惑了一会儿,将宝然抱在怀里又开始努力地教她说话。宝然横了横心,在他再次重复一遍期待地看着她时,张口说:“啊……娜!”

    棕熊大叔就是浑身一震,似喜似悲地看了她好半天。宝然硬着头皮顶了一会儿,愧疚得几乎就要举枪投降。最后还是大叔牵起嘴角勉强笑了一下,起身给她穿好棉衣,包裹整齐,抱起来带门出去。

    这次他们直接来到村里一户人家的小院子,院门没关,棕熊大叔直接进去了,在一扇木门前停下,犹豫了一会儿。宝然也不着急了,欣赏着门上精美的手雕巴旦木花纹,以及院子角落里土坯垒就的半人多高的大馕坑。

    最后大叔还是抬手敲了门,应声前来开了门的,正是昨晚那个白发老人。老人见是他们似乎很欣慰,笑着受了棕熊大叔的礼,把他们让进屋里坐上了炕。一个妇人随即跟进来,拎了铜壶和水盆请他们洗手,给他们倒茶。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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