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不淡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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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不淡定!- 第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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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宁欢一把拍掉王蒙的手,“你怎么上来了?不是说好等我下去么?”
  
  王蒙好脾气地解释道:“我这不是担心你么?”他看了看一脸憔悴的林微,小心翼翼地问道:“嫂子,你还好么?”说完又立刻意识到这话有问题。宁欢狠狠瞥了他一眼。
  
  嫂子……这个称呼可真熟悉,只是已经不再属于她。
  
  林微怔了一下,半晌笑着看他,“以后还是叫我林微吧。”
   


第四十五章


陈实出院的那一天,Y市开始正式进入了寒冷的冬季。全国的气温陡降,病房的窗户上蒙上一层薄薄的露水。
  
  陈实静静坐在一旁,看着林微帮他收拾着行李,突然拉住她的手,沉默良久后,他问道:“微微,出院之后,你会离开我么?”
  
  林微看着他,心里一酸,轻轻地摇了摇头,说:“好好养病,不要想太多了。”
  
  陈实陡然一怔,随即笑了起来,直直的看着她,那是她很久没有见过的笑容。他一点都没有改变,仿佛仍是那个十八岁那年风度翩翩的美少年。
  
  住院近一个月的时间,他的画廊也落下了很多的工作要处理,最着急的还是下个月在Y市书画院要举办的主题画展。林微不放心他的身体,大病初愈,总是要注意着一些的,于是索性做起了他的临时助理,帮他打理着各种琐碎的事务。
  
  陈实是一个简单而又执着于追求纯艺术的画家,他的画与当代其他的一些画家比,没有他们那般浓厚的商业气息,却难得地保留自己独特而又清新的画风。
  
  不过他又是一个极其随意,随缘的画家,他的画只卖给真正理解他,理解他的画的人。旁人再有钱,看中了他的画若只为家中装饰,出价再多也是徒劳。相反,若有人能读懂他那颗难解的心意,哪怕只是一块钱,他也乐的开心。
  
  也就是陈实的父母真不在意儿子的这点收入,否则真照他这么个性子来经营这间画廊,恐怕连生计都成问题。
  
  陈实画里的大部分场景,都是林微熟悉的。Y中历史悠久的图书馆,熟悉的未央湖,甚至直通寝室楼的那道长廊……都和当年Y中的校园一模一样,仿佛一切都定格在十八岁的那年冬天。
  
  陈实帮她找了一个公寓,面积不大,却家居齐全。离陈实的画廊也很近,白天她就在画廊帮陈实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务,晚上回到新的居所,房子是新的,里面的装修也很别致。可是她却找不到一丝的安全感。
  
  林微想了很久,最终还是决定回到原来的住处,将自己行李收拾了搬出来,早就该搬的。
  
  从出租车上下来,再次回到这个小区,林微忽然有种物是人非的感觉。她下意识地张望四处,心底里的那个人影让她矛盾的想抽自己。想见他,却又怕见到他。短短一个月的光景,她的人生发生了如此戏剧性的转折,她也不禁苦笑。
  
  终于气喘吁吁地爬上了五楼,林微小心翼翼地从包里掏出钥匙,打开门后,她忍不住向身后的那道门看过去,凌尧家的那道银白色的金属门,不知道什么时候被轻轻蒙上一层细细的灰尘。显然,他很久没来这里住了。
  
  而宁欢,跟王蒙在一起了之后,便将自己的行李搬至了王蒙的高级公寓,所以此刻林微的行李,此刻收拾起来就十分轻松,她的衣服不多,只带走了一些日常用品,其余的都贡献给房东阿姨当做纪念了。
  
  她其实真的没有想过事情会发生到今天的地步。当一个她已经习惯了的人突然从她的世界消失的时候,她才知道那个人已经像烙印一样镌刻在了她生命的每一个角落。
  
  她沉默的拎着行李回到陈实的公寓时,陈实正在厨房里做饭。她放下手中的行李,寻着香味就走了过去,“大病初愈,还劳您亲自下厨,太说不过去。还是我来吧!”说着就要顺势抢过他手中的铲子,不想却被陈实“委婉”拒绝,林微笑着看他,只好退出厨房,来到他的书房其实也是他的私人画室。
  
  画架上固定着一幅好像是今天刚完成的油画,画中的女孩一袭白裙落寞地捧着一朵灿烂的向日葵,女孩的落寞与向日葵的灿烂形成鲜明的对比。
  
  林微百思不得其解画家的用意,只是低眸轻轻扫过画上右下角的日期。
  
  XX月十二号。
  
  原本这一天,是她和他的婚礼。
  
  林微站在画架前,视线停在那行日期上,久久不能移开。这么多天以来,凌尧的名字成为她心里的一道伤,碰不得,揭不得。她小心翼翼地避开他的名字,却又总觉得他的名字,他的气息早就充满了她小小的世界。
  
  她终于明了,原来他是长在了她的心里,然后慢慢生藤,最后成为了一棵参天大树。更要命的是,这棵树的根与她的心连在一起。
  
  和陈实在一起的日子,多半时候是林微站在他的身后,看着他用画笔在画布上一笔一笔地调出美好的色彩。
  
  他左手拿着调色盘,右手拿着画笔,总时不时地回头看她,有时候林微在走神,他就会放下手中的东西走过来跟她说会儿话。他总是担心林微跟他在一起会不开心。
  
  他从来不在自己面前提起她和凌尧的事情,凌尧的名字,成为他们缄默不提的两个字,像是一种默契。
  
  这一天,宁欢打来电话,小心翼翼地询问她好不好。
  
  她却脱口问出:“你见到凌尧了么?他……最近好不好?”
  
  宁欢在电话那头,一下子沉默了。
  
  林微却打哈哈,“呵呵,我随便问问。欢欢,你最近干吗呢?我想你了……”这话倒是真的,每次自己心里难过的时候,宁欢总在自己身边。可是这一次,不知道为什么,她突然觉得自己是一个人……
  
  有一次陈实在画画的时候,让林微帮他换一支画笔,她在画包里翻了半天,其实画笔就在她身后的台子上。她尴尬地对他笑了笑,连忙将笔递过去,陈实接过画笔的时候,手轻轻碰到了她的,她却本能地往后一缩。
  
  陈实的手有些尴尬地停在原处,那双林微记忆里温暖异常的手此刻却显得苍白而无力。他短暂的怔忡,随即醒来,笑说:“干嘛呢?我又不会吃了你。”
  
  林微有些尴尬,讪笑着:“我去做饭。”说完,便欲盖弥彰的逃开。
  
  她一直阿Q一般的自我催眠,告诉自己,即使凌尧不在她身边,他身上依旧有属于她的特殊印记。可当她从报纸上看见那篇被描写的绘声绘色的报道时,她才真的发现,原来一切早在不知不觉间物是人非。
  
  墨香阵阵的灰色报纸上黑体的大字赫然写着:盛维文化公司少董事凌尧与名门千金杜筱然,婚期将至。
  
  标题下面即是记者无意在医院门口巧遇时拍下的照片,照片里的凌尧还是一如既往的那么绅士,为娇小可人的杜筱然打开车门。杜筱然脸上有羞怯的笑意,而凌尧则一脸坦然。
  
  只有背景里的那大片的枯枝萧条的像林微此刻的心情。
  
  曾经海誓山盟的恋人,原来真的已经沧海桑田便不复从前了……
  
  林微的手死死的拽着那份报纸,突然胃里一阵翻滚,一股暖流直冲她的咽喉,她连忙冲向卫生间,分明没有东西可吐,可却将她折磨地够呛。
  
  陈实从隔壁画室闻声走进来,看到她正扶着水池大口地喘气着,急切地问道:“微微,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啊?”
  
  林微拉出右侧的一条毛巾,擦了擦脸上的水珠,摆摆手说:“没事儿,可能是吃坏肚子了。一会儿我吃点药就好。”
  
  陈实接过她手上的毛巾,心疼地为她擦着手,说:“你又不是医生,怎么知道该吃哪种药。一会儿我陪你去医院看看吧!”
  
  “真的不用,你今天不是还有画展的事情要忙么?我叫宁欢陪我去就好。”林微口气坚决,陈实不再说什么,只是担忧地看着她。
  
  林微被他看的心里有些发毛,抿嘴一笑:“不要乱想,我不想因为我而耽误你的工作,我知道这个画展对你来说,很重要。”
  
  陈实轻声叹息,伸手揉了揉她的发,一脸的宠溺。那一瞬间,林微的视线恍惚了,一样的动作,一样的神情,来自两个完全不同的男人。
  
  宁欢挽着林微的手,挂完号后坐在门诊外排队。宁欢仔细地看着林微的脸,黑色的眼珠骨碌骨碌的转悠着,林微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不悦道:“你干吗呀?我是外星人啊?这么看着我……”
  
  宁欢咽了咽口水,鉴定道:“微微,我说你今儿这气色可不大好,面色泛黄,印堂发黑,嘴唇泛紫……”
  
  林微连忙打断她:“得得得,别说了!我快被你说挂了……”
  
  “嘿嘿,微微你笑了。你还是笑着好看。”宁欢挠了挠头,笑嘻嘻地看向她。她在故意逗她开心,林微知道。
  
  “有你这样逗乐的啊?”林微笑着看她。
  
  宁欢移了移屁|股,凑近林微,突然严肃起来,“微微,你的胃怎么回事儿啊?怎么老是犯病啊?”
  
  “我也不知道,这些天每次吃完东西,都想吐。百度上说是胃动力不足。”
  
  “想吐?”
  
  “嗯。”
  
  “微微……”宁欢脸色一沉,“你那个,这个月来了没?”
  
  “好像还没。”林微抓了抓手中的病例本,还没明白过来宁欢的意思。看着宁欢一脸震惊的表情,她皱起眉道:“你干吗啊?问这么多,一会儿就排到我了,人大夫会帮我看的!”
  
  宁欢急了,“别介啊!你别好像还没啊!你好好想想,这个月到底来没来好事儿!”
  
  林微被她这么一急,她也不干了,小声嚷道:“你声音小点儿!上个月是三号来的,你自己算吧!”
  
  宁欢一把拽过林微,恍然大悟道:“靠,微微,你是不是怀孕了啊?”
  
  林微心里咯噔一下,顿时懵了。上个月……上上个月……好像,她和凌尧……该不会……
  
  林微的心里七上八下的,看着一脸惊惶的她,宁欢一把拉起她,离开肠胃科的门诊室,直冲妇产科,“扯什么蛋呢这是!丫是不是女人啊,怎么连这点常识都没有!还傻愣排着肠胃科的队……笨的……”
  
  “怎么样啊,大夫?我姐她是不是有喜了?”宁欢站在林微旁边,急切地问道。这医生奶奶搭脉搭了都十来分钟了,不带这么急人的!
  
  医生奶奶搭完脉之后,抬起老花镜里面的眼睛,挑眉问:“爱人来了没?”
  
  “没有……”林微轻轻放下卷起的衣袖,微凉的胳膊才稍微暖和了一些。
  
  “恩。你啊,怀孕了!已经两个月了。”老大夫低头在便笺上龙飞凤舞着写着一行草书,头也不抬地随口说道。
  
  宁欢上前一把抱住林微,跳着兴奋道:“微微,你有宝宝了!你居然有宝宝了!哈哈!”
  
  林微还没从怀孕这一事实上反应过来,只看着宁欢在高兴,她也笑了。
  
  医生连忙制止这位疯狂的家属,严厉道:“哎哎!她是孕妇,不能这么剧烈法儿!”
  
  宁欢立刻停下站了个立正姿势,冲林微吐了吐舌头。林微却突然平静下来,换上一脸悲伤。
  
  走在人来人往的大街上,宁欢挽着林微的 胳膊,看着她一言不发的落寞神情,低着头走路,完全没有快要做妈妈的喜悦之情。
  
  “微微,你怎么了?”
  
  “欢欢,这个孩子来的不是时候,我现在……”
  
  宁欢皱眉,一下子就看透了她的想法。立刻打断她:“林微,我告诉你,你可别想打不要这孩子的主意!他不仅仅是你的孩子,也是凌尧的。你没有权利不让他出生!”
  
  “可是,我不能让这个孩子生下来没有父亲。”林微眼眶一红,眼泪终于吧嗒掉了下来。
  
  “谁说他没有父亲啊?凌尧就是他父亲!”宁欢嚷道,“微微,你别傻了!你干吗总是这么折磨你自己?我在一旁看着都累!你心里明明是想着凌尧的,你干吗要这么委屈自己啊?”
  
  “微微,你以前不是这样的!那个F大艺术系趾高气扬的林微;那个整天跟我掐架,又在关键时候为我打抱不平挺身而出的林微,那个彪悍的丫头到哪儿去了?”
  
  林微一直低头沉默着,突然她转过身,背对着宁欢,抬手死死地捂着嘴,小声地抽泣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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