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博果尔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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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博果尔重生- 第5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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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福临看自己两句话把吴良辅说得眼看着就要吓抽过去了,一时间颇感无趣,动了动身子,烦闷地把桌子上的折子全都扫到了地上去。

    他愤懑地在正殿里转了一圈,冷不丁想明白了——山不来就我,我可以去就山——吴良辅胆子太小,不是一个合格的聊天对象,可他还是有一个被用人选的。

    福临活动了一下手腕,起身道:“好了,给朕准备一下,朕要去翰林院一趟。”

    这也是福临的老毛病了,他最开始跟陈廷敬见面时也是去博果尔府上,跟董鄂氏私会是是到莫子轩,这就让福临养成了喜欢自己主动去找人的习惯。

    他觉得自己跟陈廷敬倒是挺聊的来的,都四五年过去了,对方仍然称得上是他的知己。

    作者有话要说:双更合并在一起了~
第70章 两块糕点
    福临去翰林院;当然不可能直接大摇大摆地过去,他还得注意自己的名声;毕竟他一般跟陈廷敬一说就是几个时辰;而他又不想被人指摘他宠幸陈廷敬这样的词臣而荒废朝政。

    所以福临特意换了一身便服;决定先出宫绕上一圈散散心;正好今天临近晚间时才轮得到陈廷敬在翰林院当值,他就算现在去了,也找不到人。

    他一般穿着便服出门,不是出宫就是去找陈廷敬;这个对于乾清宫伺候的人来说都不算是

    福临前脚出了乾清宫;后脚就有在乾清宫洒扫的小太监悄无声息地溜走了,他贴着墙根对着隔了两个宫殿的守门太监学了两声惟妙惟肖的猫叫。

    把这条消息向外传了出去;小太监紧张地左右看了看,此时正是午后人容易困倦的时候,并没有人注意到这里。他又轻手轻脚地溜了回去。

    福临这一出门逛,倒是颇感意兴阑珊,还不忘扭头责备一路跟着自己的吴良辅道:“你到底会不会办事儿啊,下次记得给……我打听清楚了,陈廷敬在京中落脚,肯定置购了宅子。”

    要不是不知道这人住在哪里,他完全不用等着人去翰林院当差时再过去,完全可以直接找上家门嘛!

    “是,老爷,奴才知道了。”吴良辅心中叫苦,他跟了福临这么些年份了,当然不至于连这点溜须拍马的本事都没有。

    早在福临再次重用陈廷敬时,吴良辅就早早地把陈廷敬的住址摸透了,他也知道自家皇帝有亲自上门找人的怪毛病。

    可关键地址知道是知道,谁敢就这么领着福临去啊?皇上去以前的襄贝勒府就看中了陈廷敬,去莫子轩就看中了董鄂氏,太后早就给他们这群伺候的下了严令了,谁再敢把皇上往不三不四的地方领,小心自己的脑袋。

    连襄贝勒府都成了“不三不四”之处,听说太后为此还专门把博果尔叫到宫中委婉地提点了几句。连襄亲王都吃了排头,吴良辅可不觉得自己的脖子就是铁打的,自然不敢再带着皇帝瞎走。

    他只好现在这么敷衍着福临,没准下次皇上就能把这茬忘掉了呢?

    好不容易挨到时间差不多了,福临兴冲冲跑去找陈廷敬了,吴良辅也没进门,就守在外面等着,遇到闲杂人等就把人赶走。

    听得出来,皇上跟陈廷敬倒是聊得十分欢畅,期间有数次哈哈大笑,连在外面的吴良辅都听得清清楚楚的,不着痕迹地撇了撇嘴角。

    身为内侍太监的,就总不喜欢看到有人比自己还能拍皇上马屁,而当大臣的,讲究的是有整整铁骨,不能一味顺着黄上来,不然就是佞臣了。别说吴良辅不喜欢陈廷敬,这位陈大人也因此在翰林中的名声很不好。

    可惜吴良辅再怎么心里泛酸,也抵不住福临同陈廷敬说得十分开心,只觉得对方每一句话都恰恰戳中了自己的心窝软肉。

    二人一路说了大半个下午,陈廷敬看着快到了用晚膳的时辰了,便有意挑拣着福临最喜欢听的话说,还不知不觉启了一个福临很感兴趣的话头。

    福临正听他说得有趣呢,却听到吴良辅在外面小声提醒他该回宫用膳了。

    话都没有说畅快呢,谁有心情回宫吃饭?吃起都吃饱了。福临十分不耐烦,正想出言斥责他破坏气氛,就听到陈廷敬笑道:“皇上,微臣可不敢耽搁了您用膳,想必宫里太后娘娘连并皇后娘娘还都等着您呢。”

    他说了俩人,没有一个人是跟福临对付的,让福临听得烦上加烦,见他桌子上正好摆着三盘小点心,看样子是翰林院的照常份例,其中有一盘还少了两个。

    福临想起来自己刚进来时,还看到陈廷敬嘴角有糕点渣,专门拿这个取笑了他一会呢,看样子就是在吃这盘糕点。

    皇帝的餐食向来食不厌精脍不厌细,卖相也十分出众,福临见这几盘糕点却平平常常的,样式也是简单的方块砖,比他平时吃的都要大一些。

    他一时间有了点兴趣,抬手拿了一块,陈廷敬连忙阻挠道:“这可使不得啊皇上,这都是臣等下人吃得东西,怕是……”

    福临深觉这是一个收买人心的大好机会,摆摆手制止了他后面的话:“爱卿是国之栋梁,是我大清朝的柱石,你我君臣,无须如此客套。”

    他说完后还特意留心了一下陈廷敬的 反应,见他果然感动得双眼含泪、手指抖动,颇觉满意,张嘴把糕点咬了一小半。

    其实也不算难吃,跟他平时吃的倒也没法比,可也不算太差。福临就着茶水吞了下去,四盘点心挨个尝了点,对着门外道:“行了,朕吃饱了,还不快点退下?”

    吴良辅自然听出他不高兴来了,想了想也是无法,让人入宫去说一声,同时端几盘御膳来,总不能当真只让皇上吃几块冷糕点填饱肚子啊。

    很快几盘子还热乎乎的饭菜就被加急送来了,吴良辅挨个试毒后送了进去,临退出来前收到了福临一个“总算你干了件合朕心意的事儿”。

    福临在翰林院消磨到晚间陈廷敬该退官牌离开了的时辰,方才回了宫。

    陈廷敬在翰林院门口躬身送他离开后,快步返回,从抽屉里取出几盘糕点替换了桌子上摆着的,把换下来的糕点都碾成粉揣到自己的靴子里了。

    他出门后又看了一眼福临走的方向,低头扫了扫自己的靴子,不动声色地迈着步子离开了。

    ——他本来设计了好几个法子想诱着皇上碰糕点,没成想会这么顺利,皇上主动伸手,倒不显得他多么打眼了。

    ————————————————————————————————————————

    福临在接下来的三天中,向大臣们妥协了答应不立董鄂氏为皇后,也答应就算废了皇后,也会从蒙古草原中选一位合适的女子封为新皇后。

    他觉得自己退得已经足够多了,无论是前朝的文武百官,还是宫里的太后嫔妃,都该知足了,不应该再阻拦他接下来的旨意了。

    可惜在福临下旨说要封四阿哥为太子时,遭到了前所未有大的阻力。这次让福临感觉比之前想封董鄂氏为皇后时更加的力不从心,这让他的心中充满了愤怒。

    在议政大臣会议上,福临把茶杯往地下一摔,盯着在场的所有人吼道:“朕要立谁为后为太子,那都是朕的家事,怎么你们一个个地都要跑来凑热闹?”都是朕的女人朕的孩子,你们管得着吗你们!

    说这种话简直就是在耍赖了,皇后还好说,太子可是皇位继承人,关乎着一国的发展,怎么能说是你一个人的事情呢?

    济度首先出列,拱手道:“皇上明鉴,太子事关江山社稷,文武百官和天下万民共督之。”

    这人自从有了贤妃娘娘,就越活越荒唐了,济度气得不轻,说话时右边脸颊内侧一道青筋在鼓动。

    说这种话的人要不是皇帝,他一拳砸过去的冲动都有,享受着百姓供奉、万民敬仰,就得承担起责任来。

    满族之前各任可汗都是根据八旗各旗主从皇子中推选,谁有能力,谁手下的兵将多,谁才能当老大。

    汉族普通人家家业是嫡长子继承,太子人选倒是不一定非要立嫡长子,可如今满清刚定,若是立长子或嫡子,就可以很好地安抚民心。

    这两种法子中,要是福临选了其中任何一种,谁都不能说出什么来,可四阿哥他是长啊,嫡啊,还是贤啊?

    刚出生三天的奶娃子,能不能长大还两说,更何况还有一个那样名声的额娘,万一董鄂氏当真跟鄂硕府上的小厮有染,日后江山还不一定姓不姓爱新觉罗呢?老祖宗拼了命打下来的江山,你一顶绿帽子扣下来,就这么拱手让人了不成?

    这时节八旗旗主的话语权很大,他们摆明阵势反对的,哪怕是福临这个皇帝,也别想一言堂定下来,况且四阿哥吧……这情况也很特殊。

    福临恼怒万分,觉得这群人全都是在迫害自己——瞧瞧他们说的这是什么理由啊,朕想立贤妃为皇后,到时候四阿哥就是名正言顺的嫡长子,是你们阻挠着不让朕立的,现在还有理了不成?

    他正气着,感觉到脸上后脖颈上一阵麻痒,那感觉实在是太难受了,都顾不得发火了,忍不住伸手朝后抠了抠。

    挠完后就觉得舒服了许多,福临舒了口气,张嘴刚骂着让济度滚出去,就感到后背上也痒了起来,刚才被挠过的地方更是发痒得要命。

    他抖了抖肩膀,试图让衣料摩擦瘙痒部位,无奈那感觉越来越明显了。

    这可真是要了人命,福临连忙喊道:“你们都退下吧,此事暂且搁置,容后再议!”一边喊一边连连招手让吴良辅快点过来。

    吴良辅早看到他的不对劲儿了,急忙帮福临看是怎么回事儿,还在琢磨着这个时节应该没有蚊虫叮咬了,告了一生罪后,掀开福临的衣领一看,见从他脖颈到腰部一溜的红疙瘩,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
第71章 生死关头
    太医院紧急集合;凑到一块来给福临会诊,正在议政的那群大臣都被赶到偏殿关了起来;毕竟皇上是在跟他们一起时出的事儿;万一有个三长两短,这些人都是要担责任的。

    不过几位宗亲谁都没有太紧张,要换了个底气不这么足的;可能当真会惊慌失措;他们是完全不怕的。一个两个还好说,要是把这么多人都办了,那就算皇上病愈了,大清朝也没法转动得起来。

    更何况扣押他们也不过是为了以防万一;被送进来伺候的太监宫女们都十分殷勤;太后还专门让苏麻喇姑来走了一趟安抚他们。

    出了斑疹这种事儿可大可小,福临连带着一阵阵犯恶心,头也疼得不行,这消息一传出来,连本来没当回事儿的宗亲们都跟着紧张起来了。

    常阿岱最是坐不住了,屁股在凳子上扭来扭去,低声道:“可千万别是那个啊……”

    天花作为致死率极高的病症,其症状大家都很清楚,跟福临此时的症状极为相似,“那个”指的是哪个,谁都心知肚明。

    济度斥责道:“闭嘴吧你就,你有几个脑袋够砍得?”

    博果尔沉声道:“大家都稳住,没必要自乱了阵脚。年前京郊闹这个,我也找人了解过,症状不会这么急地冒出来,我觉得倒像是饮食不洁。”

    ——因为他让陈廷敬给福临下的确实不是天花孢子,而是另一种症状极为相近的小病。福临还有三个儿子呢,现在不是动手的最佳时机,但搅混水摸鱼,说不定能借此打捞一笔。

    黄大夫早两个年,就根据博果尔的说法,弄出了牛痘来,经过两年时间在人和牲畜身上的实践,已经具备了极高的可行性。

    博果尔上辈子也是对天花心有余悸,以灵魂状态飘荡时,特意关注了一番这三百年来对于天花的诊治和预防。

    种痘技术在康熙朝就已经被普及了,博果尔记得各项细节,直接跟黄大夫一说,对方下了大功夫来研究,几个孩子太小都不能种痘,倒是博果尔给自己和府上几个女人都种上了。

    连陈廷敬都是在一年前种上的,请了半个月的病假,前前后后好生调养,并没有出现岔子。

    一群人心浮气躁地又等了小半个时辰,吴良辅惨白着脸快步跑过来,低声道:“太后娘娘请襄亲王、简亲王过去。”

    吴良辅一向是伺候福临的人,从来不听孝庄差遣的,这次却跑来替孝庄叫人,弄得不少人心头更加惴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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