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掮客(又名堕落天使)高干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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掮客(又名堕落天使)高干文- 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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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边是为人的道德和职业的操守,另一边是爱人的安危,秦斌的又头疼起来。
  傍晚从医院出来,佳宁接到王院士的电话:“佳宁你什么时候来啊?”
  她愣了一下才想起来,今天是院士的生日,他摆家宴,她对着电话说,马上到,马上到。
  佳宁买了鲜花和水果打了出租车到的时候,天刚刚黑。王院士爱热闹,请了不少亲朋和学生,门口还有国务委员送来的花篮,佳宁进去一看,一客厅的人,真够热闹的。
  她过去跟老师道生日快乐,院士把这高徒介绍给自己身边的好友,边说,你们看青年人成长的多么快,佳宁才26岁,已经独当一面了。
  佳宁边说老师过奖了,边肚子饿了想什么时候吃蛋糕呢。王院士说,你去厨房找师母,她正做面条呢,你先自己来一碗。
  佳宁说老师,你怎么知道我饿了?
  院士小声说,你进来眼睛就没离开过生日蛋糕。
  佳宁嘿嘿笑着要走,院士说,等一会儿过来啊,介绍几位朋友给你认识。
  人很多,书房里,过道里,三五一群,轻声的问候,温雅的聊天,关于近期的课题,查阅的论文,发表的专著:知识分子聚集的场合,气氛单纯而活跃。可在这全国最好的理工学府,这小规模的聚会,与会者的层次和水平并不低于一个国家级别的科学研讨会。
  佳宁取道阳台才能到达厨房,阳台上对着成功湖的一角隐隐站着个人。
  看不清楚,只见轮廓,但她已经知道那是谁。
  裘佳宁快走,要离开那里,没几步,脚却硬生生的又折回来,一步步走向他。
  月光可鉴,一切分明是,受了蛊惑。
  四
  佳宁说:“你也来了?”
  小山转身看见她,点点头,说你好。
  仲秋了,湖面有湿润的凉风徐徐吹来,小山身上还穿着他那身布的衣服裤子,衣袖在夜风里鼓动起来,有着朴素清俊的风骨。
  想说点什么,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明明是雷池,佳宁小心翼翼:“你穿得少,天冷了,要加件衣服,小山。”
  “你关心吗?”小山说。
  她半晌方说:“当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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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裘佳宁,你为什么这么道貌岸然?”他说话缓慢,却一步步的走近她,“你的脸上像是戴着面具。”
  随着脚步的移近,他的脸渐渐清晰,这是张祸害人心的脸,偏偏一派天真安静。
  “那我不该关心你吗?”
  “为什么要?”
  “你是学生,我是老师。”
  “哦,因为这样。”他微笑。
  “没错,因为这样。”
  “撒谎。”
  “……”
  “你又撒谎。裘佳宁。”
  当然她知道他说的没错,撒谎是她应激的反应,笨拙的想要保护自己。这个周小山不把她当作老师,她有把他当作学生吗?如果是,为什么从已开始就紧张他的一举一动一句话?如果是,为什么总是矛盾重重,犹豫不定?如果是,为什么此刻这么迷恋的看他眼睛中那一抹光?不能移动,无处可逃。
  无处可逃。
  此时过来解围的是师弟:“怎么佳宁你在这里?老师找你呢,跟我过去。”
  她被那人拽着离开,惴惴不安的进入客厅,看着王院士,看着周围的人,看着他们微笑,说话,却什么也听不见,只有周小山的声音在耳畔:“撒谎。”
  裘佳宁冷汗涔涔。
  “佳宁,佳宁。”王老师唤她,轻轻拍她的手臂。
  她这才想起来应酬,脸上又换上漂亮的笑,对新朋友说:“嗨,你好,你好……”
  穿便装的两人一姓刘,一姓赵,来自酒泉,是军队载人航天飞船材料项目的负责人,他们给院士带来绿的葡萄酒,佳宁啜一口,味道甘美醇厚。
  “都说新疆的葡萄好,真正的好东西其实是甘肃的秋后被霜打透了的冰葡萄,”老刘说,“富含多糖,有营养,味道足。中央首长都喝这种酒。”说着又为佳宁到上一杯。
  佳宁笑着说:“军队的酒,劲道大啊,我可不敢多喝。”
  老刘说:“项目做成了的话,那裘老师就是国家的功臣,到时候,敬酒的就不该是我们了。”
  悦耳的赞许,温馨的场合,手中有美酒,佳宁知道自己从来都是贪婪的人:有欲望,舌尖上的,心底里的。索性撒了性子畅饮,一杯接一杯。
  酒精的作用下,这欲望放肆的彰显。
  这时,她坐在出租车里,身边是周小山。王院士家宴结束,他送她回家,她没有拒绝。再无心装腔作势,得以明目张胆仔仔细细的看他,心里有赞美,那神话里爱上自己的水仙花少年,也无非如此。
  他分明知道自己这样被她凝视,却目向前方,面和如水。
  她也知道自己的行为不端,微微笑起来,眼尾却结出一滴泪来。
  他突然伸出手来,握住她藏在披肩下摆里的手,那么准确的捕捉到,然后紧紧的握住。她没有躲闪,任他一点点的用力,这力道中有怒气,有烦躁,有对他们之间距离的怨恨,有对她一直以来伪装自己的鄙视,脸上波澜不惊,手中却暗潮翻涌,直握的她疼痛。
  车子在她家楼下停下来,二人都没有动。
  司机在反光镜里看看他们,识相的没有催促。
  佳宁吸了一下鼻子,用力从他的掌握之中挣脱开,付了一张钞票给司机道:“师傅,请回华大。”


  她自己下车,在窗口对周小山说:“谢谢你啊,今天太晚了,否则就请你上去坐。你早点回去,明天还有课呢。”
  她觉得他好像是笑了一下,这微妙的表情转瞬即逝,然后他点点头,让她上楼。
  她转个身,一张脸就垮下来,沮丧的一步一步迈出去。
  突然听见他叫她:“裘佳宁。”
  回头,周小山站在车子旁,手放在口袋里,稍稍歪着头,像是要把她看个仔细。
  他有淡淡的南方口音,以下一个字一个字却说的清楚,好像是烙在她的心上:“如果我说我喜欢你,我想要你,你不会在乎的,对不对?
  你们北京人怎么说的?
  你不待见。
  对不对?”
  她看着检验炉中5000摄氏度高温下发出蓝光的A材料,觉得起码有一些东西还是自己可以掌握的。高温测试,材料性能优异,比传统比率下冶炼出的钛皓合金磨损度低了50%。她打电话告诉王院士,老头儿很是高兴,再过半个月,他们将进行A材料酸碱腐蚀度的测试,院士要亲自参加。
  秦斌从医院里搬回家修养,乌云笼罩,他面临选择,又不想让佳宁紧张,这一天,有意的试探。
  “这个大项目对你有多重要?”
  佳宁正在炖鱼,斜他一眼:“你开什么玩笑?秦斌。多重要,有多重要……快,把料酒递给我。”
  吃饭的时候她跟他解释:“我怎么跟你这个学文的说呢?航天技术运用到民用产业,这个你很熟悉吧?”
  “嗯,材料,技术,生化,都有。这个我明白。”
  “军方的航天技术因为有政府的全力支持和大力投入,在各个方面都是最高端的,每次有更新换代,陈旧技术解密,用于民用,一样带来巨大效益。”
  “感情我们一直都用人家剩下来的啊。”
  “给你那太空陶瓷盛饭,也用不着啊。”佳宁说,“我们实验室做的材料A,完全是国立大学自行研发的项目,但达到甚至超过了航天标准,引起了军方的高度重视,通过验收,将会合作。民间科技支援航天建设。打个比方:梅超风彻底弄明白了九阴真经,反过来教黄药师。你说意义多大?”
  “那整个武林必将又起纷争。”
  佳宁给秦斌夹鱼,慢悠悠的笑着说:“保密工作我们做的还是不错的。除了我和导师,没有第三个人知道配方和冶炼方法。嘎嘎。”
  秦斌举起可乐:“敬梅超风。”
  佳宁道:“谢谢玄风师兄。”
  “我替祖国问一句:要是现在外国研究机构给你offer,薪水N多,你岂不是连国家的机密也带走了?”
  佳宁说:“我要是稀罕国外那一亩三分地儿,当初回来干什么?”
  “那不是因为我吗?”
  “忘了,忘了,对对对,主要是因为你。”佳宁笑着说。
  “要是,”秦斌看着她,“要是我也想出国呢?”
  她手里的筷子悬住,看着他一愣。
  “开玩笑,开玩笑。唉,”秦斌夹鱼吃,“这鱼真棒唉。带劲。”
  天气渐冷,做实验的时候,有个女生不停的咳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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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佳宁走到她身旁说:“去没去医院啊?”
  “去了,开药吃了。好像不太好使。”
  “不行得打点滴,我怎么觉得你好像有点加重呢?”
  “哦,好的,谢谢裘老师。”
  女生扣了几次电火都没打开,俯下身观察,手还按在开关上,佳宁眼看着她又咳嗽一声,手指把开关拨开了。电光一闪,引燃青磷,发出白焰。说时迟那时快,她伸手把学生的脸护住,自己只觉得手背上疼得要命,忍不住“啊”了一声。
  同一时间,另一只手却覆在她手上,硬是把白焰按灭了。她疼痛之中抬起头来看,是周小山。
  同学们拥过来关心老师是不是受了伤,佳宁扶那女孩起来:“没摔着你吧?”
  她都快哭了:“老师,你跟小山快去医院看看手吧。”
  佳宁和周小山坐在医院外科处置里等着上药,她的手背,他的手心都被灼伤了,好在不严重,皮肤红皱皱的掬起来一小块。
  二人不说话,她却想起来小时候看过的一个小品:不法商贩黄宏和顾客宋丹丹被强力胶粘住双手,走到哪里都在一起,起先还对骂呢后来接受现实决定干脆一起去看电影。她想着想着就乐了,要是事故和材料恰到好处,她跟周小山也是如此,那谁也别怪她这人不守师道了。
  上了药,二人从医院出来。
  小山走在她后面说:“你的伤重一点,又是在手背上,恐怕以后得留疤。你要小心一点。”
  她没回头看他,潇洒的说:“时间而已。过一个夏天,就一点痕迹也没有了。”
  五
  戒烟二月,她又开始复吸。打火,引燃,慢慢吸一口,尼古丁问候胸腔气管,顿时精气十足。一手夹着烟,另一手按键查资料,裘佳宁最标准的状态。
  秦斌坐在那乐了:“早知道这样何必当初呢?我从来不在这上面难为自己。”
  “你说得对,你说得对。”她向他点点手指。
  秦斌说:“我想请周小山吃饭。”
  “啊?为什么?”
  他看看她:“你忘了?人家救了我。”
  她想想:“没必要。”
  “你是说他没必要救我还是没必要一起吃饭?”
  “你这大记者别跟我斗嘴,愿意请他吃饭就随便你,我不能去,我忙。再说,我不愿意跟学生吃饭。”
  “你原来跟学生不错啊,什么时候添这个毛病了?”
  她不跟他说话了,专心致志的上网。
  上次聚会的好友回了美国,她两个月前还是单身,再打电话来说是要跟一个洋人结婚了。佳宁惊讶的问:“怎么就这么决定了?这个是新人还是旧识?”
  朋友在大洋彼岸说:“认识好久了,从来没觉得能结婚,终于下决心了。”
  “放了什么催化剂?”
  她笑起来说:“佳宁,说起来我还得怪你。”
  “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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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记不记得上次聚会,就是在云南饭庄的那一次,你中途怎么闪了?放了我们鸽子。”
  她支支吾吾的回答不了,当然她是记得的那一次,她见到缺课已久在那里打工的周小山,义愤填膺之中在大堂跟经理理论,吸引无数群众旁观,后来周小山把她用衣服裹起来送回家,他把她的烟踩熄在地上。
  朋友真的有事要倾诉,并没有纠缠她的失礼,继续说:“你走的时候问我们,什么是真的‘相爱’,你记不记得?”
  “记得,是酒话,”佳宁说,“够酸的。”
  “我们讨论了很久,没有结果,我坐在飞机上也想。途中忽然遭遇事故,氧气袋都掉下来了,我那时候就想起这个人来,我曾经看见他跟别的女人在一起,我觉得痛……”
  “……”
  “我命还算大,飞机在夏威夷降落,我们转乘了加航的飞机回了洛杉矶,已经是两天以后了。那个人一直在机场等我,”她顿一顿,“佳宁,你知道的,老外有半天不梳洗,那是真的又狼狈又憔悴。我下了飞机说,杰森,你怎么这样啊?他说,你不能回来,我只觉得疼,哪有时间顾得着漂亮?”
  佳宁听了好久才说:“然后决定结婚了?”
  “嗯。走到什么时候算什么时候吧,眼下这一刻,分不开。”
  “婚礼在哪里办?”
  “这边。不回去了,你们给我祝福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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