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么嫁给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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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么嫁给了他- 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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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个巡警吹着哨子跑了过来,挤开人群一看,两个老女人都躺在了地上,似乎没了气,巡警慌了手脚,好半天才想起打“120”。 
  “西山是哪儿?” 
  “阿月,我说你是土包子嘛,来昆明不去西山就算白来。明天去了西山,后天就去石林,然后去大理……” 
  “喂,伢哥,咱们是出来挣钱的呀。” 
  “哎呀,挣钱不费力,费力挣不了钱,你忙什么嘛,好师傅不在忙上哩。” 
  “我不去,我家没那份闲钱花。” 
  “费用算我伢哥的,怎么样?” 
  “算你的也不去!” 
  “好,依你,咱们把钱当老子用,今晚我出去买两包方便面当晚餐。”伢哥说完就走了出去,走回时却是一大包牛肉加面包,还有一瓶酒。“今晚我们再浪费奢侈一次,明天我们就开始正式上班。” 
  一路上阿月都很节约,她常说找钱不容易,只要能吃饱就行了。 
  “来,阿月,喝酒。” 
  “你喝三杯我喝一杯。” 
  “行!” 
  伢哥一连喝了三杯,阿月也不赖账,端起来就喝了一杯。 
  “阿月,这一杯咱们来喝一个交杯酒。”伢哥嬉皮笑脸地走到阿月身边,手指刮在阿月那灿如红霞的脸上。“啪!”耳光扇在伢哥脸上,随后又泼来一杯酒。阿月杏眼圆睁,煞是耐看。 
  “打是亲热骂是爱,阿月,我太想你了!”乘着酒意伢哥扑了上去,他搂住了阿月,那喷着酒气的嘴还没挨近阿月自己却软绵绵地倒下去了。 
  转眼就是冬天。天老是不放晴,绵绵的细雨使满街一片泥泞。不是逢场天,凤来镇上格外的萧索,那古老的木瓦屋仿佛祖爷爷和祖奶奶还住在里面。 
  陈错照样开门营业。往日是她一个人,现在却多了伢哥娘,其实用不着嘛,可陈错知道婆婆的心思,明里是伢哥走了害怕镇上那些痞子来骚扰,暗里却是害怕错姐儿也一走了之。她常常在陈错耳边唠叨:“他会回来的,他会回来的。”可没在陈错身边的时候,她就一遍遍地大骂伢哥。 
  镇上的人都说,两个西施一冷一热,阿月一来就笑,笑得如灿烂的云霞,给大家带来了欢乐,可谁见错姐笑过?她不笑,可只要一看见她,你的心就会一片空明,不管多么烦躁都会安静下来,多少邪恶的念头都会随之远去。她俩合起来就像冷热空调,让凤来镇充满了祥和,四季如春。 
  快过年了,银行、信用社忙着收贷。这时,陈错和伢哥娘才知道伢哥用房产作抵押贷了三万元。由于没到期,银行叫把利息付了,婆媳俩东拉西凑付了一千元利息,连生意上也抠了几百元,这年就过得惨了。 
  大年三十。桌上摆了一碗回锅肉,婆媳俩相对而坐,默默无言,户外寒风吹着,像谁在哭泣一样。 
  “错儿,你如果要走……”后面的话伢哥娘不知怎样说,她眼巴巴地望着陈错,心里却在后悔自己说的话,害怕陈错点头应允。陈错没有答理婆婆,她在想,在大巴山里,爹妈生了大姐以后就想儿子,可错生了二姐又错,以至错到她这老五就不能再错了,因为乡里押着他去做了结扎手术。大巴山山大却没有多少树,多的是茅草,她就是一株不起眼的茅草,被父母呼来喝去,成天就在山里转呀转呀,不知外面还有一个世界。父母的爱仿佛被从未见面的儿子带去了,她们是多得不能再多的茅草,谁人割去也不心疼,所以伢哥和父亲在城里喝了酒,给了一千元钱,就让她这株茅草来到了这儿。是父母错了,还是她错了?她在想。 
  “错儿,你在想啥?”凭女人的直觉,伢哥娘庆幸陈错没听见她先前的话。 
  “能想啥哩?”陈错漫不经心地回答。         
两只凤凰(3)       
  “过了大年我去把他找回来!” 
  伢哥娘发着狠说,但她不知道这句话是在安慰儿媳还是自己。果然,“上哪儿去找哩?”陈错一句话让伢哥娘觉得自己的话是那么多余。 
  “哎,该死的小狐狸精!”伢哥娘认为这句话媳妇该高兴了,可陈错却淡淡地问道:“能怪人家阿月吗?”伢哥娘心慌了,她似乎觉得不对劲,她不敢再说王家的坏话;她认为现在做什么都无济于事,只有伢哥回来她才能放心。她改口说王家好,王家厚道,并要求陈错去问问阿康,打听一下阿月和伢哥。 
  陈错想:王家要是知道又何必来大吵大闹。但她不忍再顶撞婆婆便答应了。 
  那一刀算是把伢哥戳醒了,也把他心底那个想法戳灭了。往日里他大一句小一句地与阿月开玩笑,说到深处阿月也没冒火,伢哥以为真能与阿月那个,于是狠心贷款约阿月出来做生意,想把阿月缠下水,虽说自己比阿康大了几岁,可他自认为比阿康高大帅气,还有,错姐儿那么漂亮,他得来那么容易,搞上阿月又有什么困难。伢哥耍的什么心,阿月比伢哥自己还清楚。阿月想到的是,父母渐渐老了,到了不能推豆腐的时候他们就将挑起生活的重担。可阿康人太老实。与千百个农村姑娘一样,从嫁入王家那天起,她就把豆腐坊当作了她的一亩二分包产地,强烈的责任感时刻让她焦虑未来,出来闯一闯这个念头她早就有了,但她深知公婆不会让她出去,特别是跟伢哥。但阿月是个有主见而又性格独立的女人,她坚信心正不怕邪,眼前的误会与未来一比,她就跟伢哥出来了。 
  阿月上不了手,伢哥才真开始担心起自己的生意,那是三万元哪,弄不好自己将一无所有。不待伤好,他就去市场了解情况,一了解他就傻了眼,昆明的五金市场每个摊位年租金是三万。伢哥三万元进货去了二万五,办托运和车旅费花了近两千元,余三千元能办什么事? 
  回到旅馆与阿月一讲,阿月问他怎么办。伢哥哭丧着脸没有办法,阿月就说把货运到中越边境的蒙自县去,采取赶场的办法销货。其实阿月早几天就对市场作了调查。 
  伢哥还在犹豫,阿月却大吼一声:“磨蹭什么,走!车我都联系好了,今晚就到蒙自。” 
  望着阿月风风火火的背影,伢哥自言自语地说道:“阿月真能干,比陈错强多了。” 
  谁说没见错姐儿笑,阿康就看见了,错姐儿不但笑,还向阿康招手哩。阿康朝四周看了一会儿,确信老娘不在四周才走了过去。 
  “你知道阿月在哪儿吗?” 
  “不知道,我还想问你哩。” 
  “哦。”陈错见阿康没有走开的意思便又说道:“阿康,对不起呀。” 
  “哪能怪你哩。”看样子阿康还想说什么,可又说不出来,陈错也想找点什么来说,可觉得说什么都不恰当。两人就这样一个站着,一个坐着,直到有人来买东西阿康才离开。 
  转瞬之间就是半年,伢哥和阿月还是没有消息不说,银行又来收贷款了,这次不但要付息,而且要还本,因为贷款到期了。伢哥娘四处奔走,可镇上的人都不愿借,似乎是伢哥拐走了阿月把全镇的人都得罪了。银行说不还贷就要起诉,要求法院拍卖房屋。看着婆婆那欲哭无泪的样子,陈错就感到一阵揪心的痛。说真的,她这个婆婆娘比她的亲娘还好,对她不但知冷知热,还凡事都找她商量,让她拿主意,让她有一种真正当家作主的感觉,而且凡事护着她,只要她前面有风有雨,她就会勇敢地,甚至不要命地站出来,她宁愿受任何苦难,却不愿儿媳受一丝伤害,她用自己的痛苦筑就子女的欢乐而无怨无悔。 
  伢哥不在家的日子,婆媳俩时常挑灯夜话,陈错讲大巴山,讲大巴山的茅草,婆婆就讲她三十二岁就孀居,她也没偷过人,尽管豆腐老婆子那样骂她。陈错相信自己的婆婆娘。婆婆娘也讲阿康妈,说他们一家其实也是厚道人,要怪只能怪自己的儿子,将心比心,换作自己也是一样的。 
  陈错此时想起了阿康,想起了他那欲说不说的样子,他的眼里没有仇恨,连埋怨都没有。试一试吧,算一个不是办法的办法,在凤来镇,陈错没有更好的人可找,她也不能眼睁睁地看着房屋被拍卖,卖了她们上哪儿去住呢? 
  想不到阿康真的答应了,他说他有一个表哥在县银行里工作,找他一定有办法。陈错跟婆婆讲了,第二天一早与阿康来到了县城。 
  阿康的表哥一见阿康就是一脸的不耐烦,可一见陈错顿时笑逐颜开。听完来意他立刻说道:“小事一桩嘛。叫他们缓一缓,但终究不是办法,债务越拖就越深。”说到这儿他从衣袋里掏出一张百元大钞。“阿康,去给我买包烟。” 
  阿康一出门,他表哥便站了起来,他慢慢地踱到陈错身边。“陈小姐,你这么年轻漂亮,完全可以利用一下嘛。”说完手轻轻地搭在陈错肩上。陈错轻轻地挪开了他的手,转身,一双明如秋水的眼眸凝视着他。阿康的表哥突然觉得自己的舌头大了,脸上爬满尴尬,和着大男人从未有过的红晕一直到耳根。 
  陈错转身走出了办公室,在大门口遇着了阿康。“算了,阿康。”一脸不明白的阿康跟着陈错来到车站,在凤来镇下车时才发现手里有一包香烟。         
两只凤凰(4)       
  陈错给婆婆说阿康老表答应帮忙,怎样帮陈错没有讲,因为她也不知道。 
  伢哥走后婆媳俩就同睡一张床。 
  深夜了,陈错睡不着,在婆婆轻微的鼾声中披衣起了床,来到堂屋静静坐下,她没有开灯,月光从窗户外钻了进来,显得斑驳而凄清。来此一年多了,这屋里的一切已变得熟悉,充满了感情。世人都说:女儿家,菜子命,肥土一把瘦土生。就像大巴山的贱茅草一样,哪怕再贫瘠的土地你也得生长啊!她第一次意识到责任,这屋里一家一什顿时变得那么可怜巴巴,需要她的保护。 
  “唉!”陈错叹了一口气,一转身却发现婆婆站在面前,一脸的泪水。“错儿,你别走,妈就是捡破烂也要养活你!错儿——错儿——是邵家对不起你!是妈对不起你!——” 
  “妈,错儿不走,错儿从没想过走,就是伢哥不回来错儿也不走,妈,我也是邵家的人呀!” 
  婆媳俩哭作一团。 
  “伢哥,起来赶场去!”阿月使劲地拍打着门。伢哥拖着鞋开了门。 
  “我头有点儿痛。” 
  “喂!伢哥,生意是我一个人的吗?你三天两天头痛,做哪门子生意嘛!” 
  “那今天都不去。” 
  “好,本钱是你的,卖完吃完差不多!”阿月气得转身就走。 
  “阿月!”伢哥用手扳住了阿月的肩。 
  “不行!”阿月转身瞪住了伢哥,美丽的丹凤眼神圣而不可侵犯。 
  “半年多了,我打熬不住了。”伢哥涎着脸皮。 
  “那你去找只‘鸡’吧,不然就回家。” 
  “回家?我这几万元怎么办?” 
  “伢哥,我看你不是一个做生意的料,门路没搞清就把货发往大城市,货又不对路,又加上懒,不亏才怪,我看还是把货打给人家,蚀点本算了。” 
  “行,你和我睡一觉,让我把火消了,咱们就回家。” 
  “伢哥,我早给你说了,让你打点儿嘴巴牙祭没什么,那码子事阿月不干。” 
  “我长得比阿康丑吗?” 
  “你比阿康漂亮得多。” 
  “昆明的黄老板比我有钱?” 
  “邵家教,你狗眼看人低!”阿月生气地说,“你进这些烂货卖得掉吗?为了不亏本和少亏本,我才求人家黄老板赊点货给咱们搭配着卖,不然你喝西北风!是的,黄老板有那个意思,他人年轻,长相也不比你伢哥孬,家里富得流油,在昆明有大房子,阿月去当少奶奶老板娘易如反掌,但阿月不是那种人!把你家错姐儿叫去吧,人家还会赏你一二十万,卖什么铁货?” 
  “阿月,你以为凤来镇的人会给你立贞节牌坊?跟我伢哥一道出来,有谁还相信你?” 
  “就是阿康不要我了,我也生是王家的人,死是王家的鬼!” 
  阿月说完跑回自己的房间,心里越想越烦,忍不住像男孩子似的一阵大吼。吼过之后心头总算平静了,看看天色,认为去赶场还不晚,便背起沉重的铁货出了门。 
  凤来镇的早晨是美丽的。仲夏,太阳还未出来,天空蓝得如水,轻轻的晨风拍打着凤来河水,岸边的水百合那黄色的小花迎风摇曳,把沁人的花香送得老远老远。 
  陈错像往常一样开了门,虽然明天不知会怎样,但今天还得咬着牙关过。 
  “错姐儿,我找着钱了。”阿康见母亲推着豆腐出了门便跑过来告诉陈错。陈错惊异地望着阿康从怀里掏出的一个用报纸包着的纸包。“数一数吧,三万元。” 
  “阿康,这钱你从哪儿找来的?”陈错接过钱和颜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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