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汉爱情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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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汉爱情往事- 第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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剂”吗?我们可以给他注射几针,让他对过去发生的事情都失去记忆,这样不就对我们构不成任何威胁了吗?说完,徐锋得意地笑了起来,那些打手也跟着屁颠屁颠地狂笑。 
  一阵强烈的恐惧像海底火山爆发时激起的潮水,排山倒海地向我袭来,我想挣扎,想反抗,但浑身酸痛得爬不起来。我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们又把我像待宰的鸭子一样拎上了车,重新塞进了丰田的后备箱里…… 
第72节:选择性失忆
 
  太阳还没有升起来,阅马场的人行道上阗寂无声,暗黑的梧桐树梢泛着几点冷冷的星光,一如巫师诡秘莫测的眼神。一辆白色的本田疾驶而过,卷起几片沉睡在地的黄叶,像祭奠这个冬天的扬扬洒洒的冥币。 
  我被一双大手粗暴地推下车,翻了几个滚摔倒在一座教堂式的花园前。花园里灯火通明,我能模糊地看见,有个女孩正站在二楼的窗前痴痴地向外张望。我吃力地站起来,满脸是血,浑身酸疼,我靠在那张镂花的铁门上想喘息一下。 
  这时,楼上那个站在窗前的女孩不见了,很快,我就看见她飞奔下楼,她的高跟鞋跑掉了一只,她就那样一只脚穿着鞋一只脚裸露着,跑过花园里冰冷的水泥地面。 
  她打开铁门,一把将我紧紧地抱在怀里,哭着叫道,姚哥,你去了哪里?怎么成这样了?是不是谁打了你? 
  我听不懂她说的话,这个漂亮的女孩是谁啊,她怎么叫我姚哥?我怎么样跟她有关系吗?我挣脱她的怀抱,虽然我很喜欢闻她身上香香的味道,但我觉得自己快被她胸前两团柔软无骨的东西挤压得窒息了,我木然地看着她,问,你是谁啊? 
  那个女孩也吃惊地望着我,她的眼睛很好看,像黑色的草莓一样,她哆嗦着嘴唇,说,姚哥,我是沈小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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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问她沈小眉是谁,我不认识。我也不知道你说的姚哥是谁。 
  那个女孩又抱住了我,把头埋在我的胸前,呜呜地哭着说,姚哥,都这个时候你还跟我开玩笑啊,我求求你,说话正经点好不好,你去了哪里啊,我都快担心死你了! 
  我说我没开玩笑啊,我真的不认识你。 
  三个多月后,我躺在加拿大温哥华的一家教会医院里,我的脑袋放在一架巨大的CT下面,身边还有一些我看不懂的仪器,上面的跳动的曲线像是让我头疼的高中数学课本里面的几何图形。几个黄头发蓝眼睛的老外在交谈着什么,表情严肃,语气低沉。透明的玻璃幕墙外面,我又看见了那个叫沈小眉的漂亮女孩,不过这次她不是一个人,两个慈眉善目的老人和一个气质优雅的女人跟她站在一起,他们的神情都很忧郁。后来我才知道他们是我的老爸老妈和老姐。 
  半个多小时后,自称是我老姐的女人走过来,她把医生的话翻译给我听,说我可能被人注射了某种“蛋白合成抑制剂”,患了失忆症,需要做一次脑部手术。她叫我不用太担心,说别人给我注射的那种药剂属于还处于试验阶段的黑市产品,是俄罗斯和东欧的一些犯罪分子常用的,但性能并不稳定,而且我失忆的时间还不长,恢复起来应该比较容易。但是要避免脑部再受到强烈刺激,情绪不能大起大落。 
  温哥华位于不列颠哥伦比亚省西南部太平洋沿岸,依山傍海,景色秀丽,到处是风光迷人的度假村。做完一次脑部手术后,医生建议我找个地方静养。 
  老姐帮我选中了一座据说有上百年历史的小木屋,要在那里住上一段时间,她和老爸老妈每天都开车来看我。那个叫沈小眉的女孩也陪着我住在一起。那时我的记忆渐渐恢复,但还不是很清楚,常常有一些模糊的片段在我脑海里一晃而过。 
  然而,我已经开始接受了一些事实,比如说,那个常来看我的两个老人是我的老爸老妈,那个常常带我去医院做检查,并在老外面前给我做翻译的女人是我老姐,和我住在一起的那个女孩是我以前的女朋友沈小眉…… 
  清晨,我经常和沈小眉穿过一道道的森林去看海。海边游人稀少,却有无数巨大的岩石,鸟儿们在上面尽情撒欢。沈小眉说她以前没有亲眼目睹过潮涨潮落,现在才发觉它的来去是如此奇妙,本来刚才还在海水中的一个小岛转瞬间就不见了,她常常止不住地惊叫起来,吓得海鸥四处逃窜。我们的小屋前后都是森林,有一条幽长的小路通到里面,而路旁长满了可以吃的野草莓。 
  有时沈小眉给我朗读一些华人作家写的优美散文,有一次她问我缘是什么? 
  我摇摇头说不知道。 
  沈小眉点着我的脑袋笑着说,姚哥,你真是个苕啊!然后她将散文里面的一段话念给我听:“‘缘’就是你以为再也看不见那个人,他又突然出现在你眼前;你以为永远失去了他,结果他又回到你的怀中!” 
  有时沈小眉还给我唱歌,还说是我以前教给她唱的,比如什么《游击队之歌》、《狼》、《花祭》、《睡在我上铺的兄弟》等等,但我一点都不记得我教过她唱歌这回事情。不过,沈小眉唱得最多的还是李翊君的那首《选择性失忆》: 
  你选择性失忆把过错都忘记 
  你越说得笃定你就越担心 
  我选择性失忆学着学你忘记 
  却是怵目惊心爱就要失去 
  城市灯火通明比白昼清晰 
  仿佛有事情迫切需要挑明 
  和你并肩同行看起来亲密 
  你是否也留意甜蜜欲振乏力 
  再次说服自己不是你故意 
  让好强的心经常伤害感情 
  可是你不反省我爱的吃力 
  你一样照惯例继续固执逃避 
  你选择性失忆把过错都忘记 
  你越说得笃定你就越担心 
  我选择性失忆学着学你忘记 
  却是怵目惊心爱就要失去 
  唱着唱着,沈小眉常常会泪眼迷离。我不知道她为什么要哭,我问她,她却不肯告诉我。问多了,她就说,姚哥,你别多想了,多休息吧,要不我陪你去海边捡贝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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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医生反复嘱咐过我,在静养期间最好不要发生性关系,强烈的性欲会刺激大脑,不利于病情恢复。和沈小眉睡在一起,我有时会抑制不住的冲动,但每次她都把我轻轻推开,要我听医生的话。但有一天,她却突然跟我说自己怀孕了。看见我有些奇怪,她就笑着说,姚哥,你忘了吗,去年平安夜的前一天晚上,我们…… 
  我什么都想不起来,看见我还在发愣,沈小眉娇嗔着问,姚哥,你不是很喜欢小孩子吗?我给你生一个好不好?我说好啊,说完就把耳朵贴在她的腹部,想听听那个小生命的呼吸和心跳。但沈小眉却娇羞地笑着把我推开了,姚哥,你好苕啊,孩子现在还小着呢,哪能就听得见撒! 
  一天清早,沈小眉又去海边的白沙滩上捡贝壳,我因为头天夜里睡得有点晚,就在床上多赖了一会,没有陪她一起去。当慵懒的阳光洒到我的脸上时,我睁开眼睛,突然发现有一只黑松鼠从洞开的窗户钻进来,偷吃我放在桌上的花生。我赶紧跳起来,想去抓那只黑松鼠,它却一颠一颠地跑了。我很想把松鼠抓住逗沈小眉玩,就追了出去,不知不觉追到很远的森林里面。 
  这时,树木摇晃起来,叶子夹着雨点簌簌落下,风吹进森林发出嗡嗡的响声。我心里一惊,不好,暴风雨来了!因为顾及在沙滩上捡贝壳的沈小眉的安全,我掉头就往回跑。但越慌张越是易出错,昏暗的森林里小路模糊难辩,我很快就迷了路。等我调整方向,好不容易重新走出森林时,眼前的一幕让我惊呆了。 
  只见那间小木屋在狂风暴雨中已坍塌成一堆残梁断木,而几近疯狂的沈小眉正跪在废墟中一边双手滴血地刨着根根木头,一边哭喊着我的名字。原来她捡贝壳回来后,见木屋已经坍塌,就以为我被埋在了里面…… 
  我冲过去把沈小眉紧紧地搂在怀里,她吓了一大跳,当看清是我时,她不由哇地一声大哭了起来,“姚哥,我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呢!”她哽咽着说,“这就是‘缘’对不对?你以为再也看不见那个人,他又突然出现在你眼前;你以为永远失去了他,结果他又回到你怀中!” 
  我拼命地点头,沈小眉将下巴搁在我的肩膀上,温热的泪水一滴一滴地流到了我的脖子里面。 
第73节:生活真不是个东西!
 
  2004年5月下旬,温哥华的郁金香节刚过,沈小眉她老爸的天宏公司申请上市,公司需要做一些重大改组和调整,于是我和沈小眉又回到了武汉。我的记忆也终于恢复,虽然记得不是特别清楚,有时还会有点头疼,但已经能想起一些大概的事情。我告诉沈小眉,自己失忆是因为被徐锋绑架,并注射了一种特殊的药物。 
  沈小眉强烈诅咒了徐锋一会,然后说,案发不久,警方就找她询问过我被绑架和突然失忆的事情,以为我是因为写批评报道,遭到了黑势力的打击报复。尽管沈小眉也告诉警方,我很可能是被徐锋害的,但警方说没有确凿的证据,不能随便给人定罪。调查了一段时间后,因为缺少有价值的线索,此案也就不了了之。只有彭颖在《楚风都市报》就我遭到莫名伤害一事发了个两百字的小报道,呼吁全社会重视和保护新闻工作者的人身安全。 
  沈小眉还告诉我,林雅茹好象已经出国了,据说去了维也纳留学。想到那个让我刻骨地爱过却差点致我于死地的女人,我的心似乎又被刺了一下,脸上呈现出痛苦的表情。沈小眉看我脸色难看,赶紧扶住我,担忧地说,姚哥,怎么了,不要紧吧?我摇摇头说,没什么。 
  再次回到沈家花园时,是在清晨,我看见攀附在楼房墙壁上的绿色藤蔓已经越过了窗台,几乎严严实实地遮住了窗子,花园里的鹅卵石小径上荒草疯长,蝴蝶在其间展翅飞舞,禾跳子不时在我的脚边穿梭。那辆停在葡萄架下的切诺基爬满了灰尘,像一只灰头土脸的甲壳虫,又像一段尘封的往事。 
  沈小眉对我说,姚哥,回国前,我本来叫人把这里修葺一新的,后来还是觉得算了,我知道你是一个恋旧的人,我想保持原貌,触动你生疏的记忆。 
  我感激地笑了笑,小眉确实是个很会体谅人的女孩。没有她的关心,我也许不会这么快的康复。 
  我们没有请钟点工,不顾时差还没有倒过来,花了整整一个下午把沈家花园的里里外外打扫得干干净净,每拂去一缕尘埃,我的心头就好象被什么东西温柔地触动了一下,但是瞬间又恢复了正常,我觉得自己的心似乎比以前坚硬了许多。 
  傍晚的时候,夕阳如血。我到沈家花园外面的小卖部买了一包黄鹤楼,很久没有抽过这种牌子的烟了。还没离开小卖部,我就迫不及待地拆开烟盒抽了一支。小卖部的老板娘是位胖胖的大嫂,以前老要我帮她女儿推荐作文到报纸上去发表,说是以后高考可以加分。 
  她女儿穿得像个小太妹一样,露胳膊露脐的,还微微露出一点黑色的汗毛,一条红色的丁字裤衩常常在半透明的裙子里若隐若现,让人看了流鼻血。但她文章写得那个臭啊,连标点符号都搞不清,充其量也就是小学三年级的水平,可是她的嘴却很甜,看见我就老笑嘻嘻地叫,“姚大哥,你今天好帅呵,迷死人了”、“你是我的偶像,我好崇拜你”、“帮我发表一篇文章撒,我给你一个少女最最甜蜜的初吻”……明知她说得言不由衷,我却总是被她叫得心花怒放。 
  后来我还真的把那个小太妹的一篇文章推荐到彭颖的《楚风都市报》上发表了,当然,她的文章几乎被我修改得面目全非,完全可以称得上是我的习作。她也真的因此给了我一个香吻,踮起脚尖在我的额头上嘬了一下,吻得我头皮发麻,浑身酥软,但鬼才晓得那是她的第几百个吻。 
  胖大嫂笑容可掬地问我,姚记者,好久没看见你啦,刚回来吧?听说你得了失忆症,到加拿大治病去了,是不是撒? 
  我说是撒是撒,今天上午刚回来。你女儿怎么样了,马上高考了吧? 
  胖大嫂说,是撒,她就是爱贪玩,我真担心她考不上一个好的大学,以后毕业了不好找工作哩!说不定到时还要麻烦你。朝柜台外面吐了一口唾沫,胖大嫂又讨好地说,难得姚记者你还记得那丫头,看来你的失忆症完全好了。可喜可贺啊! 
  我在心里暗笑,我还记得你家小太妹露脐装下那块雪白得耀眼的肚皮呢。可这句话在喉咙里咕噜了几下却没说出来,我估计说出来不挨胖大嫂的耳刮子,也会遭她的白眼。 
  正一边抽烟一边和胖大嫂唠嗑时,我突然发现街道对面的梧桐树下站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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