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丁一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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零丁一叹- 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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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情况下?
  
  她竟然觉得这是一种呼之欲出的现实了,她要告诉子明,她不贪金钱,不爱权势,她只要一份真真正正的关爱和尊敬。她要和他举案齐眉,做画眉的张敝,做举案的梁鸿,她要和他吟诗弄词,浪漫一生。
  
  她拿起手机,犹豫了不知有多久,终于拔通了子明的电话。
  
  他喂了一声,关心地问她:“睡不着吗?”
  
  青子沉默了一会儿,她不知道该怎么表达,她说:“你过来一下。”
  
  她扔下了手机,呆呆地坐在床上,过了一下,又拿过来将手机关上了,她生怕许平再来打扰。她不知道下面会发生什么,她该说些什么,又该做些什么。也许,她什么都可以说,什么都可以做。
  
  脚步声在门外响起,他轻轻地叩了两下门。青子内心忽然充满了喜悦,她欢欢喜喜地站了起来,过去给他开门。
  
  门一打开,他用关切的眼神看着她说:“怎么啦?心里难受还是脚还在疼?”
  
  他的眼神纯净而真诚,青子永远也不能在任何一个人的眼中看到这种纯粹的真诚,这种发自内心的关心。他的胡须很长了,黑黑的,亮亮的,显得又粗又硬。他的头发也是一样,由于天气太热了,他将头发在脑后束成了一个马尾,把他衬托成了一个不羁的青年,好像一个艺术家那样。她的信心忽然间被瓦解了,砰的一声粉碎了,变成细细的粉尘,落不到地上,被风忽的一下吹得干干净净,无影无踪。
  
  她皱着眉头说:“我的腿疼得厉害,只怕真的受伤了。怎么办呢?”
  
  子明为难地说:“现在是夜里三点多钟,药店都关门了,也没办法买到药。要不然我带你去医院看看?”
  
  青子说:“那怎么行?夜里都是急诊才去的,我这点小事去了还不给人笑掉大牙。”
  
  子明想了想说:“我楼下好像有瓶白酒,我去拿来,权当药酒给你揉揉,没准会好过一些。”他转身下楼去了,青子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回去坐在了床上。
  
  他拿上来了小半瓶白酒,让青子把裤腿拉起来,也不知道从哪里找来了一团棉花,将白酒倒在上面浸润,轻轻地擦在她的腿上。白酒带起一阵凉意,缓解了皮肤上的滚烫。他轻轻地用指头按了几下,问她这样疼吗?青子不由自主地吸了一口冷气,他忙松了手,又鼓励她说忍着一点,揉一会儿就不会痛了。青子点点头,他轻轻地用两手的大拇指轮流推着,不时问她这样可以吗?手法会不会太重了?有没有好一点?
  
  疼痛缓解了许多,青子看着他,忽然觉得自己刚才的想法有多么的可笑,多么的无耻。她竟然想用色相来勾引他,一个至情至性的男人。哈!她以为他会上勾吗?如果他真的被她勾引了,那他还是赵子明吗?
  
  她想,有的人,不论男女,也许命中注定只可以做朋友,而且是最真诚的朋友。可是滚滚红尘中,有这样一个不用牵权扯利,正直刚强的人做朋友,不是最好的方式吗?枉她刚才还那么天真,那么幼稚。
  
  过了一阵,青子觉得好多了。她有些过意不去,就叫他停了下来。子明让她躺在床上休息一会儿,自己坐在椅子上,闲闲地扯一些小笑话、小故事之类。青子被他的情绪带动,便觉得不再烦闷,加上小腿的疼痛也缓解了许多,不知过了多久,她竟然沉沉地睡着了。
  
  醒过来时,已经是上午十点多了。她睁开眼睛,坐了起来,一眼看到桌子上放着一个白色的药店的袋子,里面是几瓶药。她拿过来看,有破血逐瘀的胶囊,有治跌打损伤的药膏,还有两盒骨痛贴膏。这一定是子明早上起来去药店买的,她心里一下子填满了感激。
  
  吃过中饭,子明送她去了车站。没想到,昨天刚刚来到城里,今天却要带着满身的伤痛和心酸回家去了。人生如戏,世事如棋,此言真的不假。只是她和许平,到底会有一个什么样的结局呢?当她再一次向许平提出分手,他是痛痛快快地答应,还是故伎重施,利用下跪和流泪再次挽留她呢?
  
  明天的事,谁知道呢?
  
  




准备结婚

  家里的日子,过得真是安静。离开了那些纷纷扰扰,也不忙于工作,更加显得清闲而自在。
  
  她的手机有时会开机,但许平的电话马上就会打了过来,她就狠狠地按掉,然后关机。她能想象得到他那种急迫又无奈的神情,让他让热锅上的蚂蚁一样,到处找她不到,也无法给她道歉,请求她的原谅。她觉得很开心,也很得意。
  
  她有时会去找永红玩玩,永红的身体已经恢复了,她看起来气色不错。只是她的眼光总是狠狠的,透着一种坚定和自信。她有些惊异于她的变化,她不知道她心里的真实想法,她只能悲哀地站在她的心门之外,无法劝解,也无能为力。
  
  一天青子的阿姨来家里走亲戚,问起青子有没有男朋友。妈妈还没回答,她就抢在前面说:“分手了!”妈妈一愣,问她什么时候的事,要知道她对许平非常满意,一直挂念着他。只不过半年多过去了,既不知道他和青子的关系,他也一直没来自己家里过。
  
  妈妈陪上了几句叹息,将许平的情况对阿姨作了一番介绍。又因为已经是失去了的,所以就加上了很多凭空的好处,听得青子都有些惋惜了。只是如果她知道他是如何一次次的毒打自己,不知她还会不会这么为他叹息了。
  
  阿姨却兴致勃勃地说:“那种有工作的人不要嫁,要钱也没大钱,仗着有份工作就高贵得不得了,最会看不起人了。我村里有一个男孩儿,今年二十四了,跟你年龄也相配,做了好几年生意了,听说赚了不少钱。就是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前几天他妈还托我帮他介绍一个呢。”
  
  青子却不热心,她说:“他条件好为什么还找不到合适的?还要别人帮他介绍,肯定不好。”
  
  阿姨笑着说:“就你会挑毛病。他一直在外地做生意,常年不在家,当然没有合适的了。我跟你说,找个会做生意的,有吃有穿有钱花,还会对你好。听阿姨的话,肯定不会错的。”
  
  青子妈妈听她这样说,就动心了,问他现在在哪里,有没有回来。青子却心里一动,她想,她不是想摆脱许平吗?也许这会是个不错的选择。她有了主意,就问阿姨:“他人长得怎么样?不会是太难看了才找不到的吧。”
  
  阿姨说:“你这个人,就你会说!这个男孩儿我以前也见过,中等个头,长得不错,人也诚实。他人不在家,我下次来把他的照片先拿来给你看看!”
  
  青子答应了她,妈妈也满心的高兴。只是青子想到事情就要成真,她真的要跟许平分手,去和另外一个男孩子相处,心里忽然有了莫名的恐惧。
  
  那一个人,不知道是怎样的脾气、性格,不知道她是否能和他好好相处?最重要的是,他会喜欢她、爱上她吗?他不会像许平一样动手打人吗?而她,又能真的去爱上另一个人吗?
  
  她不能肯定,但她很是担心。她忽然觉得,她和许平是如此的熟悉,她又是如此的爱他。尽管他有许多的缺点,可他毕竟是她所了解的,所习惯的。她能扔下他,去再熟悉一个人并爱上他吗?
  
  她心里充满了茅盾。也许正是因为对未来的担忧,她心里竟然犹豫了起来。
  
  在家里住了大约十来天,她忽然想起,她的例假已经很久没来了。算一算日子,半个月前就应该来了,没理由会延迟这么久啊?她一下子惊慌起来,她和许平一直是安全期加安全套,不会真的不安全了吧?在这种时候,这种事情显得多么的可悲!
  
  她不敢去村里的卫生所看,都是熟悉的人,她怕别人知道她的秘密。她六神无主地去找永红商量,永红吃惊地说:“你不会这么背吧?刚刚脱出了他的魔爪,又有了这样的事?”
  
  可是两人也没别的办法,青子决定去城里一趟。
  
  药房里有早孕检测试纸,青子买了两个,躲在若琳的房子里去试。检测条没用十秒钟就冒出了两条红线,是阳性,她的确怀孕了。
  
  在那一瞬间,青子说不出是悲还是喜。一个生命在她的体内悄悄地出现了,这是一件多么神奇和让人高兴的事!可是为什么是这个时候?在她将要离开时,他(她)却要出现,她该怎么办呢?偷偷地把孩子拿掉还是告诉许平,他有了一个孩子?
  
  她思虑再三,无法决定。可是她还有一点好奇,她想知道许平知道了之后会有什么样的反应?他说他是在玩弄她,可她不相信他能这么虚伪,这么无情;她也心有不甘,他的话让她愤愤不平,让她如鲠在喉。那么如果告诉了他孩子的事,是真是假不就一清二楚了吗?
  
  她拔通了他的电话,他一接通电话就着急地说:“青子!你现在在哪里?我到处找你找不到,我都快找疯了!我对不起你,你回来好吗?”
  
  青子平静地说:“我怀孕了,怎么办?”
  
  许平一下子激动起来,他用充满了欣喜的口吻说:“结婚!青子,我们马上结婚!你在哪里?我去接你,我们马上去买戒指,我们结婚好不好?”
  
  青子一下子哭了,她用呜咽的声音告诉他,她在若琳这里。许平着急地说:“你等我,我马上就去接你!”
  
  ……
  
  许平来的真的很快,不到十分钟他就赶过来了,他是跳着上的楼梯,以至于当他见到青子的时候,他只能站着呼呼喘气了。他有些傻傻地咧着嘴笑,他说:“青子,我不能抱你,我怕吓到孩子。青子,……老婆!”
  
  这句话真的有些好笑,他们从认识以来,他从来没叫过她的名字。当他今天叫出来时,她竟然觉得那么的顺口,那么的自然,好像他早已叫了一辈子一样。
  
  青子的心里,忽然释然了,忽然幸福了,一切的一切,都不再令她悲伤了,天和地,人和物,都可爱起来了,都微笑起来了。
  
  许平喘匀了呼吸,就扶着她的手臂下楼,小心翼翼之态,好像她是一件易碎的瓷器一样。他嘴里不停的嘱咐她:“小心点……走慢点……你太快了,慢点慢点……”他太可笑了,青子忍不住笑了起来。
  
  许平没有带她回去,他把车开到楼下,让她在车里等他,他匆忙跑回房间里拿出银行卡,他要带她去买戒指。他说先买个戒指把她套起来,过一段时间再为她买别的首饰。他说他要她成为最幸福最漂亮的新娘。她相信他。
  
  婚期定在六一,还有近两个月的时间,短短的五十来天。朋友们都说太紧迫了,可是沉浸在幸福中的两人却只觉得漫长。
  
  许平打电话通知他的家人,朋友,同学,同事,还有他的战友,又向他的姐姐预先支取那个十万块的红包。他忙得不可开交,还要注意青子的营养,注意青子的动作,只要她走路稍微快了一点,或者动作幅度大了一些,他就会骂她,要她注意孩子的安全。青子听他骂自己,觉得幸福极了,她有时还会故意的引得他骂她,这让她觉得他是这么的在意她,关心她。
  
  两人对婚礼的细节作了诸多商议,穿什么样衣服、去哪个摄影店里拍婚纱照;在哪个酒店里摆酒席、摆多少桌;请什么人来、有多少,等等,两人讨论得热烈又兴奋。
  
  日子过得太充实了,简直像挤着过的一样,连一丝的逢隙也没有。青子不再找工作,也不用上班,她安心地呆在家里,让这个可爱的生命在她内孕育。
  
  




同是天涯沦落人

  第二个星期六,两人早早的收拾停当,备好了礼,许平要去青子家里拜见她的父母。路上的景色真美,绿色的稻田,连绵的青山,烂漫的山花,入眼都是雀跃。
  
  青子想起来去年的初夏,许平刚刚开始追求她的时候,大家一起去山上玩。蜿蜒的小径,潺弱的溪流,红漆斑驳的亭子,还有那条粗粗的铁链上的一把把情人锁。往日情景历历在目,宛如昨日一样,只是如今,她和许平,终于修成正果了。
  
  家里的气氛也很热烈,看得出来,妈妈特地把家里搞了一个大扫除,处处整齐洁净,井井有条。爸妈也穿得干净得体,将平时舍不得多穿的衣服穿上了身。妈妈的头发梳得整整齐齐,爸爸也明显是刚刚理过发。一切都是那么的欢喜、那么的悦目。
  
  许平在客厅里恭恭敬敬地陪家人说话,爸爸爽朗的笑声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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