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丁一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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零丁一叹- 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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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忽然的变故让妈妈一时有些回不过神,她愣了一下,就生气地骂道:“你这个死丫头,你非要气死我啊?嗯?你怎么就这么多事情啊?你就不能好好的吗?”
  
  妈妈的骂声让青子心里有些'炫'舒'书'服'网',隐隐地觉得还有些过瘾。也许,她就是想让谁来好好地骂她一顿吧,潜意识里,她甚至还有了自暴自弃与唾弃自己的想法。她垂着头,一声不出,听着妈妈的数落。
  
  妈妈又将旧账翻出来一并算了一遍:“你说,以前你自己谈,把孩子打掉了,跟人家分手了;现在,你姨给你找一个条件好的,你们又分手了,啊,你说说,你倒底是怎么想的?你倒底是怎么回事啊?啊?”
  
  是啊,她倒底是怎么回事呢?为什么她总是在就要收获的时候,总在忽然间一切都改变了,她的幸福,为什么总是如同一个绚丽的泡沫一样,总是要在她欣喜地去抱紧的时候,嘭地一声就破灭了呢?为什么总是要在那嘭的一声中,将她的心也带着一并的破裂呢?命运既然对她那么吝啬,要让她与所爱的人擦肩而过,为什么不让她在已经习惯了另一个人时就这么平静地生活下去呢?
  
  妈妈也知道自己的女儿,善良、柔弱、充满幻想又与世无争;她也知道女儿也许心里正埋藏着更大的痛苦和哀伤。她这样怒气冲冲地骂她,那么她的心里,又是怎样的难受呢?青子忽而又热起来了,她扔掉了被单,浑身又如火烤一般的热。看着她焦干的嘴唇已经有些泛白起皮了,却又忍不住地怜惜起来。她抹了抹眼中的泪,把掉了的毛巾重新在盆里浸了一浸,叫女儿躺下,给她轻轻地覆在了额头上,又去倒水给她喝。
  
  医生终于来了,他给青子量了体温,已经是三十九度多,给她打了退烧针,又给她挂上了盐水,便离开了。青子躺在床上,想起了建军、王剑、许平,和赵子明,一切的前尘往事,如同刚刚发生一样,新新鲜鲜地向她扑面而来,搅动着她的思绪,翻弄着她脆弱的神经,让她的泪水,一串串地无声地滚落在了枕头上,转眼就湿了一片。
  
  妈妈坐在青子的床头,望着青子成串的眼泪,不由也滚下泪来。
  
  烧很快就退了,只是她的头却疼了起来。那种不可抑制的疼,仿佛是空荡荡的存在于大脑的正中。不动时,它只是重重地将你的整颗头颅都懵懵地覆盖着,沉重地盘踞着,可是你只要有哪怕极其轻微的一个动作,它就仿佛一个可怕的核,向你的脑中散发着疼痛;它似乎也随着你的动作而晃动,就那么尖锐地悬在你的脑中,让你对它无可奈何。
  
  青子的思维却异常清晰,她总是不由自主地去思考,可是过了很久,猛然醒过神来,想要理一理思绪,却又不知道自己刚才在想着什么。
  
  她的世界,仿佛一下子清静起来了,可是她却又觉得整颗心都空荡荡的无所依存。那伴随着她一年多来熟悉和习惯的身影不见了,那一个许诺给她的幸福的婚礼也不见了,那一份自然坦荡的心性没有了,那一种平和安定也没有了……短短的几年内,身体上的累累创伤,心理上的次次伤害,除了留给她一种绝望和无着外,什么也没有带给她。她的生活,注定要被这个人毁得千疮百孔才算完吗?而这个人,一定要她沉在痛苦的泥沼里不能拔脚才会安心吗?他到底要到什么时候,才能彻底的放过她,给她一份平静的生活?
  
  尽管他的动作不大,可是却带给她了这一连串的毁灭性的伤害,她想,她不能轻易地放过他。她不是说他后悔他现在的选择了吗?他不是说他想重新和她在一起吗?他不是说只要她答应他,他就去离婚吗?那么,她要去赌一把,她要他从那个费尽心机用尽心思等待寻觅到的家庭中走出来,然后再毫不留情地将他抛弃掉——她要看着他鸡飞蛋打一场空!
  
  她试着拔了许平以前的手机号码,电话很快就通了。几声铃声以后,他接起了电话。他惊喜地说:“老婆!没想到你还会给我打电话,我真是太高兴了。”
  
  青子厌恶地说:“我希望你能改变一下称呼!你的老婆就在你身边、你家里,你还是将这个称呼用在她身上比较适合一点。”
  
  许平似乎没有听出她语气里的嫌恶之意,依然高兴地说:“我就是要这样叫你!在我心里,只有你才是我的老婆!”
  
  青子说:“我只能在你的心里吗?看来我们真的是有缘无份,只能听你在电话里这样叫叫,一辈子都不能真的和你在一起了。”说完,还不失时机地长叹了一声,有力地衬托了一下哀伤的情绪。
  
  许平果然更加惊喜了,急切地问道:“你真的还没有忘记我吗?你还想和我在一起吗?你现在是不是还在王静那里?我去接你好吗?”
  
  “你不要管我在哪里,只要你肯离开你老婆,我马上就跟你在一起,我们重新开始。不过……”她故意的沉吟着,不说下文。
  
  许平问道:“不过什么?你在担心什么?”
  
  “我的确担心,担心你舍不得你老婆和你现在的那个家!”
  
  “怎么会呢?就她这个样子,我怎么会有心情跟她过一辈子?我现在才知道,你才是最适合我的,我当初真的不应该放弃你啊。”
  
  “现在也不晚,只要你愿意。”
  
  许平急忙说:“我当然愿意了,我一定会和她离婚的。你在哪里,我能见你一面吗?”
  
  青子说:“再说吧。”说完,她挂断了电话。
  
  许平的短信随后就发了过来,他写着:老婆,我爱你!我一定要和你在一起!
  
  青子冷笑了一声,放下了手机。她原来并没有什么把握,可是听到他如此斩钉截铁的表示后,她想,她也许可以成功吧。她闭上眼睛,以前的事情在往日的岁月中呼啸而来,再一次将她淹没,将她抛在了憎恨之中。
  
  邻居郑大伯家吵吵嚷嚷的,也许是在和村上谁家闹茅盾了吧。她向来对这些家长里短、邻里纠纷漠不关心,在大家热热闹闹地去看时,她却不为所动——因为,有这个时间去关心别人的事,倒不如静静的想一想自己的事。
  
  嫂子倒是去看了,并且和她说起了事件的原由。原来郑大伯家的二女婿有了外遇,被老婆发现了,大吵一架后愤而回了娘家。他随后赶来,赔礼道歉,悔恨哀求,希望能够得到谅解。青子不屑地说:“干什么要有外遇?要么就离婚,好好的去再找一个;要么就好好的过,找什么外遇!”
  
  嫂子神秘地笑着说:“你不知道,他是老婆怀孕了才去找的,也是跟人家玩玩,哪里会舍得离婚啊。”
  
  青子不敢置信地说:“老婆怀孕了,就可以去外面找女人吗?”
  
  嫂子说:“你还不知道呢,你哥都说过,老婆怀孕了去外面找女人是天经地义的事呢。”
  
  青子吃惊地说:“那你不生气吗?”
  
  嫂子说:“他哪有这个胆啊,兜里又没几个钱,他也得玩得起呀。现在这种事情,真是见怪不怪了,要是男人个个都有你这样的想法,那些小姐和坐台的不是早就喝西北风去了?”
  
  




曲与委蛇

  青子在家休息了一个多月。许平的电话和短信轮番轰炸,关心和牵挂之情溢于言表。他仿佛回到了从前追求她的时候,重又展开了他凌厉的攻势,只可惜青子依然在家里,他鞭长莫及。他苦苦地哀求她,要求和她见上一面,这让她想起了他以前每次打过她之后那些痛苦流涕和哀求。他的那一幅丑陋嘴脸,青子在电话里也能想像得到。
  
  青子将自己的想法告诉了王静,王静吃惊地劝她不要作这样的尝试。青子说:“他这样一个小人,从一开始他就在骗我,是他把我害成这个样子的,我怎么能轻易地放过他!”
  
  王静也犹豫着说:“就算是你不去理他,他说不定也会缠着你的。只怕真的害他离了婚,他以后还会缠着你怎么办?”
  
  青子说:“我不管以后,我只要他现在不好过!哪怕是同归于尽,我也不会放过他,我决不不会让他舒'炫'舒'书'服'网'服地过他的日子!”
  
  在家里时间久了,说媒的人又纷纷踏上门来,妈妈亲热接待、仔细询问,又唠叨着也不小了,该定就再定一个吧。青子找不到清静,恰巧王静店里走了一个女孩子,王静就邀请青子来帮她看店。许平知道青子来到城里以后,显得异常高兴,到城里的第二天下午,他就来邀请青子一起去吃饭了。
  
  青子不想引起他的怀疑,自忖他也不敢做出什么过分的举动,就跟他一起出去了。许平带她去了酸菜鱼馆,他殷勤地为青子挟出鱼肉,放在她的碗里,叫她多吃一点。
  
  没想到,他竟然还记得自己爱吃的菜。她竟然有了一丝的感动,她想起,在她那些爱着他的岁月里,两人共同度过的那些美好的场景,在那时,她对他是多么纯真的感情啊。可是现在,两人依然在一起貌似亲热地吃饭,可是她的心里,却早已是沧海桑田了。
  
  他问她:“在北方过得好吗?”
  
  她说:“不错。”
  
  他说:“想起过我吗?”
  
  她说:“你呢?”
  
  他说:“我每天都在想你,找你快找疯了。我没想到,你这么狠心,竟然走得那么远。”
  
  她说:“我也没想到,你这么快就找到了自己爱的人,还结了婚。”
  
  他说:“你别笑话我了。她那个样子,哪里让人爱得起来?我跟她在一起的时候,没有一分钟不是在想着你的。青子,我们一起回到过去的那种日子,好不好?”
  
  她说:“那你先跟她离了婚再说吧。”
  
  他说:“我也想尽快离婚。可是你大概也知道了吧,我们才结婚没多久,我没办法这么快就提出离婚。给我一段时间,找个合适的时候,我一定会跟她说的,好吗?”
  
  她说:“那你什么时候才算合适呢?”
  
  他伸出手,握住她的和,坚决地说:“相信我,一定会有机会的。我一定要和你在一起,等着我,好吗?”
  
  青子不再说话,她低下头去吃碗中的鱼片,又用汤勺去舀鱼汤来喝。乳白色的汤汁,香浓味美,喝在嘴里,有一种绵厚的感觉留在了舌尖。
  
  许平说:“老婆,你想我吗?”
  
  青子说:“什么?”
  
  许平说:“我们去开个房间怎么样?我想你,都快想疯了……”
  
  青子断然说:“不行!你没有离婚前,我是不会和你在一起的!”
  
  许平不再说下去,他换了一个话题,问起了她跟王剑的事。青子淡淡地说:“我这边你放心,反正我没有跟他结婚,比你好说得多。”她隐瞒了一切,她不想引起许平的警觉,可是提到这件事,青子却忽然对眼前的鱼肉失去了兴趣。她放下筷子,说声:“我吃好了,我还有事,我先走好了。”
  
  许平慌忙说:“我也吃好了,等等我,我也一起走。”他叫过服务员,结了账,和青子一起走出了饭店。青子走在前面,他紧追几步,拉住了青子的手。这是个亲热的动作,青子本能地想甩掉他的手,可是她最终没有这样做,而是任他紧紧地握着,继而揽住了她的肩。
  
  有一种熟悉的感觉袭来,可伴随着的是更多的厌恶。对于身边这个她曾经无比熟悉无比亲近的人,此刻她的心里只是对他的厌恶和憎恨。为了实施她对他的惩罚,她只能虚于委蛇,假意应付。
  
  两人并肩走着,路经一个旅馆,高高的前台后面,只露出了一个中年男人的半个头顶,光洁的地板擦得光可鉴人,反射着乳白色的光泽。许平忽然急切地说:“老婆,我们在这里开一个房间怎么样?”
  
  青子猛地甩开了他的手,她说:“不行!你现在是别人的老公,我可不能做第三者!”
  
  许平涎着脸说:“老婆,你不想我吗?我们进去几个小时,又没有别人知道,谁知道你是第三者呢?”
  
  青子不再理他,只管快步向前走。他无可奈何,赶快追了上来,又揽住了青子的肩,他说:“你难道真的忘记了我们以前在一起的时候吗?那时,我们总有那么多的激情,我们两在在一起,才是最合适的!你的身体,也是世界上最完美、最漂亮的……老婆,算我求求你,你答应我,不要再折磨我了,好吗?”
  
  他急切的样子让青子心里有些得意,他毕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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