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不出病因吗？”蓝铃急急问道。
我声音沙哑，慢慢开口：“蓝铃大人，让他们都出去吧，我有话要跟你说。”
蓝铃闻言，连忙把所有人都赶了出去，凑近我身边，带着哭腔问道：“到底怎么回事？大人，你怎么会变成这样？”
“这个身体本来不是我的，因为太虚弱，所以平时都是靠我的能力维护，现在因为能力被封印，所以一时不适应才会变成这样。”
“封印？怎么会这样？”蓝铃看着我苍白的脸，忽然大叫道：“是因为你和流梦的事对不对？”
我缓缓颌首，看着蓝铃激动的神情，伸手拉住她的手，说：“别劝我，这是我自己选的，会好起来的，被安排的命运注定悲剧，即使无能为力，我也希望能得到救赎，而流梦是我的救赎者。”
神情渐渐变得落寞，蓝铃轻轻说道：“我去把他叫进来吧，大人你一定要保重身体。”
蓝铃推开门，慢慢走了出去，等门再度打开，流梦已经冲了进来。
我扯开笑，温声说道：“我好多了，吓到你了，已经没事了。”
“不能告诉我原因吗？是因为其中有我的原因，对不对？”
我的笑定住，转眼恢复正常，笑着说：“你怎么会这么想，只是身体问题而已，怎么会与你有关。”
“蓝铃大人看我的眼神以及你刚刚的不自然都在说明着什么，我们在一起到底会带来什么，会伤害到你，所以蓝铃大人才会这么反对。”
我握住流梦的手，摇头说：“不要这么敏感，事实不是你想的这样，我的确是有些不能告知的秘密，但是这些实在不能为人所知。”
流梦看着我的眼，说：“我不会勉强你，请记住，绯真，我最不希望的事是你因为我而受到伤害。”
我伸出左手，露出红线，坚定地说：“姻缘红线，三生石上的约定，只要还有爱，就不要背弃。”
16 蓝铃之死
“绯真，第一批绢扇已经被那些富家小姐抢购一空了，可喜可贺啊。”
我半躺在榻上，看着碎蜂一脸欣喜，笑着说：“应该是看在流梦这个万人迷的面子上吧？”
“诶？难不成绯真你吃醋了？”
我但笑不语，掏出一个信签，说：“已经整整修养了近两个月了，真央那边来消息，我不得不恢复学习，不然估计升学都会成问题。”
“但是你的身体实在是···其实我觉得索性就随便挑一个番队进就行了，明明有这个机会。”
“碎蜂，你不要在这出馊主意，绯真哪会这么做。”流梦说着推门而进：“绯真你按照自己想做的去做吧，不必在意太多。”
“哥哥你也太大方了吧，要是哪天绯真被别人抢走了，你是不是也会笑着说随她？”
听到碎蜂的话，我和流梦都是一笑，其实我们心里都明白答案是肯定的，流梦他绝不会强求我什么，这是绝对的。
“朽木少主大人前来拜访，我让他在厅室中等着，你要过去吗？”
我脸色微变，不过还是点了点头，到底出于什么心理我也不清楚，但是我知道如果逃避的话，事情会变得更糟。
被搀扶着走到厅室，看见白哉竟然对着手边的茶杯在发呆，我轻咳一声后才看见他回过神。
白哉起身看向我，有些无措的问：“你的身体？”
“好多了，谢谢大人的关心。”流梦扶着我坐到一边。
“爷爷让我送些补身的药品过来，并让我继续在这学棋。”
我倚在椅子上，淡笑着点头，对流梦说道：“那就拜托你了，我的身体实在力不从心。”
流梦点头，站起身，说：“我去拿棋具过来，你们在这稍等吧。”
厅中只剩我和白哉两人时，气氛整个都僵了起来，我笑着打破沉默，问：“大人有心事吗？”
白哉抬头看我，摇了摇头，说：“作为病人，你还是关心一下自己吧。”
这时流梦已经抱着棋具推门进来，我看着他们落子下棋，再也没力气调侃逗乐，迷迷糊糊的就在椅子上睡了过去。
等醒过来，已经躺在床榻上，警觉性真的差了好多，身体虽然在复原，但是跟以前还是有天壤之别啊。
“我送你回真央吧。”流梦坐到我身边，为我抚平卷落的被角。
我一愣：“什么时候？”
“现在。”平静的面容挂着让人安心的笑容：“我怕我下定的决心会动摇，怕到时候舍不得。而且蓝铃大人送信来，说是已经在校舍中等着了。”
“蓝铃大人？怎么会这么突然？”
流梦看着我说：“东西我已经帮你收拾得差不多了，不能让人家久等了。”
虽然心里隐隐的不安，但还是点了点头，流梦轻轻把我扶起，微红着脸将我抱起，走到门外，安置在轿中。
忽然感觉到自己对时间的感知有些异常，打开的轿门，光线透入，搭上流梦伸进了扶我的手，慢慢走了出去。
是真央的大门，明明路程不短，原先我浑浑噩噩的倒也没在意，但是刚刚我清醒得很，难道是只有我单独一人的时候的时间流动变快了？
“绯真？已经到了。”
我茫然的抬头，蓝铃就站在眼前，如常的笑意，却让我感觉不到温暖。
“蓝铃···大人？”
“怎么？才几天没见就不认识了？”蓝铃说着拉过我手，对流梦说道：“我同绯真先进去了，流梦你也回去吧。”
蓝铃扶着我一起走到学院校舍，我倚坐在一旁，看着蓝铃为我理着床榻。
“绯真，我替你应下了五番队的任命状，等你完成这学年的课业，你觉得怎么样？”
我微微闪神，不解的看着蓝铃，蓝铃并未理会，理好手边的一切，就径直走了出去。
心里的疑惑愈加扩大，理不出头绪，看着天色转黑，用完仆从送来的晚餐，躺在床榻小憩。
黑暗中弥漫着血一样的红，无法呼吸，痛苦，死亡之花，曼珠沙华遍地，是谁在吟唱诀别之歌？
突然心中一紧，惊醒，看见身边坐着一个人影。
“谁？”
“是我，绯真，你都睡了近三天了，好些了吗？”
“三天？”回忆梦中的景象，我急忙抓住蓝铃的手，问：“流梦呢？他人呢？”
蓝铃身体一僵，说：“我怎么会知道，绯真你好好休息就好。”
不对，我爬起身，不顾蓝铃的阻拦，冲到院落，血染的红，苍白的颜。
跌跌跄跄扑到流梦身边，怎么会这样，怎么会。
“流梦，醒醒，别吓我，快起来。”所有话语都已经苍白无力，微弱的气息揪着我的心生生的疼。
“蓝铃，怎么会这样？”我扭头看向蓝铃厉声问道。
“为什么，你心里清楚，但这是开始还是结束，答案却不在你们。”
冷然的刀刃已经冷不过冰透了的眼，所有幻象不能模糊了的眼正视面前的一切，冷意在身周弥散，对我挥剑的不是蓝铃，而是···
“绯真，离开他，这是最后的机会，不然我便杀了他。”
我垂首，紧紧握拳，走上前，我搭上她执剑的手，能感应到不远处真正属于蓝铃的微弱灵压。
为什么会这样，手迅速撤离，手刀意欲横劈向颈，却被躲开。
死亡之光萌动，咫尺的刃刺入血肉，眼睁睁的看着鲜血映入眼眸。
“大人，终于赶上了，终于···”
拥住倒在怀中的蓝铃，看着眼前飞速逃离的影，心中萌生的痛，滋生出的那是恨吗？
为什么会这样，明明什么也没做，即便是要承受，为何受伤的却是我最亲的人？
人来人往，流梦被带走医治，我依旧瘫坐在院中，怀抱着已经冰凉的身躯，满身的伤痕，我早该发现的，一个在私底下依旧会唤我绯真的冒牌货怎么会欺瞒得了。为什么偏偏要在你吃尽了苦拼了性命赶来救我的时候才幡然醒悟，为什么要为了我这种人丢了性命？
蓝铃，丫头，我想我错了，如果爱的代价是让你丧命，我实在付不起。
17 必须做的
“怎么会这样？蓝铃大人身上的伤除了那个致命伤之外的其他伤口都是旧伤，这两天她都和绯真小姐在一起，怎么会有这么多伤口？”
“请安静，这里是四番队的医舍，病人需要休息。”
为什么还是这么清醒，闭上眼睛，只看得见蓝铃倒下的瞬间，凉透了的心痛到麻木。
伸出左手，看着手心里鲜红的红印，那是血染的悲怆。
“主人，别哭。”
我缓缓睁开眼，看见一个白发的少女红着眼眶站在我身边，泪忍不住流了下来。
“蓝铃，是你，对不对？”
如蓝铃一般模样，不过头发与眼睛颜色不同，少女拉住我伸出的手，手泛出红光，红印渐渐消失，少女的眸染成红色，额头慢慢显出一个‘佛’字。
“主人，请安心等待，我会回来的，别再哭泣了。”
少女身形消散，我慢慢起身坐起，手心里的红已经远去，心里的悲却无法消失。
竟然如此，除了依靠自己还有其他办法吗？蓝染，我不管你有天大的本事，血债我终要你偿。
走下床，缓步向门外走去，看得到众人惊讶的目光，我向身边的护理员询问道：“请问，与我一同来的流梦在哪里接受治疗？”
由医护人员领着走到门口，看见里面紧闭着双眼的流梦，依旧虚弱苍白的脸色。是我害了你，对不起，现在的我只能在远处看着，不能再让你受到伤害了。
决然的转身，小绶，你封印了我的能力，却没封印我的记忆，这是你最大的失误。被改造的身体与记忆是能创造奇迹的，即使只剩下一样，也同样不容小窥。
指尖灵光忽闪，接下来要做的就是变强，拥有属于自己的力量。
与所有人好好说明缘由，就独自收拾包袱离开了净灵庭，蓝铃的离去，这里也没有我容身之地了。
一个人的时光流度实在差别很大，譬如说明明只是在山林里呆了几个时辰，但是等出来却发现外边已经过了近一个月，再看看自己身上的衣物，却是已经脏得不行，肚子也早饿扁了。
在占据知识力量的优势下，进步倒是飞速，除了因为身体弱而造成的耐力不行，其他方面到都还能凑合，尤其是现在对于吸收灵子有了一套心得，力量提升很快。
万事的力量都是相通的，根据记忆中的修研方法，习得了这个空间本不应有的赤炎之术等其他阴阳术，并以此煅了剑。
没有对时间的认知，但是绝对已经很漫长，我可以重新挂上笑颜，挥剑。
眼前几只进入尸魂界的虚被斩灭，听到身边众人的欢呼，我收剑入鞘，是时候了，该回去了。
净灵庭，向来不是个想进就能进的地方，从来不愿付诸于武力的我选择较为温和的方法。
反正已经这么多年了，也不在乎多等一些日子，在一旁的茶摊终于等到了死神出来，赶紧瞬步冲进门。
对于净灵庭，我倒还算熟悉，而等到我站在那更加熟悉的院落门口时，却有些浮生若梦的感觉。
小院萧条，已经很久没人居住的模样，我慢慢走进，看着染尘的种种，已经物是人非了。
“你回来了？绯真，咳···是你吗？”
我缓缓转身，思念了多久，终于见到了。
“已经三十年了，我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了，上天眷顾，我们还是相见了。”
流梦苍白的面色让我的心一痛，慢慢走上前，抚上他消瘦的脸颊，笑着说：“我回来了，这次，我们不再分离。”
竟然是三十年，笑的眸溢出晶莹的泪，一阵灵压袭来，我反手抽剑挡住，挥开，旋身正视。
白哉缓缓收起刀，冷然的说道：“这些年倒确实有了长进。”
我微微一笑，已经长大了，我们都是，握紧流梦的手，这次我要守护好我所珍视的。
重新在小院住下，流梦本因为身体原因，应朽木银嶺的邀请住在朽木家教导白哉，现在我回来了，自然也就跟我一起。
可惜安静的日子不过才过了一天，五番队的任命状就送上了门，心情复杂得很，现在十三番已经基本重组，跟三十年前完全不一样，夜一和浦原都去了现世，我所能选的只有这条路而已。
弦声依旧，流梦端坐在琴边抚弦，其技艺较我有过之而无不及。
“流梦，我有两首歌想送你。”
流梦停下手，笑着看我，我走到他身边，轻声唱道：“片片飞花舞晴空，风吹过雨雪会融，轮回相恋，我望蝶留恋花蕊，谁把谁紧紧跟随，谁又为谁欣然真醉，百转千回。蝶恋花烟花碎，蝶恋花彩霞飞，浮生古今梦亦同，缠绵秋冬。”
听我唱罢，流梦柔声问：“这首寓意可是你赠我的第一把扇？那下一首一定与那桃花有关。”
我点点头，说：“其实有些事真的是缘字作祟，从一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