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色如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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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色如许- 第16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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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姬宛白不解地看看于不凡,于不凡含笑向她眨了下眼。

  “不要紧张,放松。.”崔教授在姬宛白的面前坐下,从袋中掏出一只链表,轻轻地晃悠着。

  姬宛白的眼睛不由自主地随着链表的摆动,一会儿左,一会儿右。

  “宛白,你感觉室内的温度好吗?””崔教授用眼神暗示于不凡退到门边,房间内静悄悄的,只有表针的嘀答声。

  “嗯。”,链表晃悠悠的,姬宛白意识有些迷糊,心中出奇的平静。“这风舒服吗?.”

  “舒服,”

  “温度适宜,风微微的。好,闭上眼,宛白,你。。。。。。看到了什么?”.崔教授的声音若远若近,姬宛白乖巧地闭上眼,感到前所未有的轻松、舒适和安全。“东阳大街。

  。。。。。云府,竹青在摘花。。。。。。家仆在清扫门

  庭。。。。。。。”.“你在哪里?.”

  “我。。。。。。在绣楼上换衣。。。。。。一会,聚贤楼要举行对诗大赛,许多姑娘等着我的新诗呢!.”

  “记得那天是哪一年哪一个季节吗?”.

  “魏朝开元五年,春天,乍暖还寒。。。。。。那一天,隔壁的书呆子杜子彬被皇上赐封为刑部尚书。。。。。。。”.

  “竹青叫你什么?.”

  “叫我小姐,爹娘叫我映绿。。。。。。。娶贤楼里,才子们叫我云尔青。。。。。。。”

  于不凡双手交插地站着,意态从容地微笑,但听着听着,他的俊眉蹙了起来。

  一次催眠只能一个小时左右。崔教授收起链表,替现在真正进入深度睡眠的姬宛白盖上一床簿毯,向于不凡做了个手势,两人轻轻出了房间。

  太阳已经升到很高了,火火地洒在走廊上。

  “怎么样,是一个很大的惊喜吧?”,崔教授挑挑眉。

  于不凡眉宇紧拧,‘“老师,这。。。。。。到底是什么一种现象?”.

  “在佛经和圣经里都说,人死,只是躯壳的灰飞烟灭,灵魂却是不朽的,不管是上天堂还是地狱。而且人是有来生和前世的。在唯物主义者的眼里,这些纯属谬论。但世上无法解

  释的事何其之多,科学理论都能一一说明吗?我个人认为,不可信其有,也不可信其无。姬小姐在发生意外时,灵魂出体,在时空的邃道中,如花雨纷飞,但因为肉体没有被毁,

  灵魂重又回到了原先的身子。只是不幸交错了。这是一种非常奇特的巧合,在那一个时刻,时空中还有另一具灵魂,而且身体的特性与姬小姐的非常相似,那可能是姬小姐的在某

  一个轮回中的前世。这样,魏朝的云映绿就成了现在的姬宛白,现在的姬宛白应该成了魏朝的云映绿。”,

  于不凡微微一愣,心里忽地雪亮。

  老师这样一分析,发生在姬宛白身上的一切就有了一个合理的解释。

  “姬小姐身体里有一个远古时期的灵魂,所以她会女红,会琴棋书画,但对二十一世纪的一切,她无比陌生。不过,我看她适应得不错,看来被保护得很好。”.崔教授笑着说。

  “老师,那宛白以后有没有可能再回到魏朝去呢?”.

  “如果经常发生,那还叫奇迹吗?”.崔教授耸耸肩,““她若想回去,除非再次借助催眠大法,让她的潜意识去魏朝转一下,但是时间不能久,不然,生命将会有危险,我是说

  云映绿和姬宛白都会有。”.

  她低头看下表,‘“我想她该醒了,这是多么甜美的一个梦啊!不凡,你可真是捡到宝了,现在上哪找到琴棋书画精通、又传统又娴雅的女孩家?..

  于不凡会心的微笑,仿佛看到姬宛白清丽的面容,一丝丝的绽开红晕。

  “是捡到宝。但现在感觉肩上的担子更重了,在她没有完全融进这个时代前,我要紧紧抓住她的手。.”

  “当心被别人抢哦!.”崔教授打趣道。

  “抢不走的,我会锁住她的心。”.于不凡低低笑了一下,随着老师走进房间。姬宛白大张着双眼,扫视着四周,一时不知道睡在哪里。

  “宛白,睡得好吗?’”于不凡温柔地拉起她,替她顺好头发,戴上眼镜。崔教授笑笑,避出房间。

  “我睡很久了?’”姬宛白的精神有些恍惚。

  “一个多小时吧,没有很久。”于不凡给她端来一杯茶,让她净口。“我。。。。。。。的病确诊了吗?”

  于不凡抬起头,看到她心底的担忧,“宛白。”于不凡轻轻叹了口气,握住了她

  的手,目不转睛地盯着她,似乎想把心底的真诚剖给她看。““病也确诊了,我的心也确诊了。”

  “呃?””姬宛白瞪大眼,黑白分明的眼眸满是不解。““你知道我的从前

  了。。。。。。?.”她怯弱地低下头,长睫遮住眼里的激流汹涌,别有一种楚楚可怜的神韵。

  “宛白,你是谁不重要,从前也不重要,我爱上的是现在的你,无比确定。”’他怜惜地握紧她的手,紧到恨不得把它揉到自己身体里去。

  “我有可能永远都不会做医生。”姬宛白眼中一片冷静。

  “北京的医生多如牛毛,但哪个医生能画出那么灵秀的画,能绣那么美的图呢?宛白,你是最好的。你不知道我有多欣喜你是现在的样子,换作以前的你,我只是远远地看着,一

  步都不敢走近的。”.

  “那你是喜欢以前的我还是现在的我?”

  “笨,笨,笨。”.于不凡亲昵的咬吻了她一下,““以前的姬宛白我只是欣赏,我对现在的姬宛白可不是欣赏,是爱,不止一点。”

  姬宛白晤了一声,眼睛戛然亮如星辰,““那。。。。。。我以后是不是就不要看病了?”,

  “当然,你本来就没病。不过,宛白,你还是再病一阵吧,这样我才能有理由天天见到你呢!.”他颤着声音把她搂进怀中。

  如果才表白二天就要求定下婚约,会不会太急促了?

  “我。。。。。。以后也要学会自己坐公车,我就可以天天去见你了。给我时间,我什么都会学会的。””

  “不要勉强自己,现在这样最好、最好。。。。。。”.他笑了,啄吻着她。

  宛白不做医生,但在她刚才的催眠叙述中,她的文学功底,只怕会是新一代的国学大师,他真怕她光芒太眩,引来太多人的注视。

  他自私的想拥有完整的宛白。

  “那。。。。。。我们接下来要去哪?”.姬宛白娇羞地抬起头,结束一个缠绵到极致的吻。

  所有那些曾经一闪而过的、飘浮不定的,看不清又抓不着的心绪忽然找到了落脚之地。

  甜美得让她一直在笑。

  她不要学杜丽娘,只能在梦里与心爱的人相会。她要抓紧每一个时刻,不让生命留下任何遗憾。

  “陪我去看一个小病人,我今天要为他做心理辅导的,告诉你哦,别看他年纪不大,可却是个厉害的角色,但是我有办法对付他。”.于不凡很得意的挤挤眼。“好!””姬宛白

  弯起嘴角,主动地把手塞进他的掌心。

  第二十章,话说确诊(下)

  被劫持的少年蜷缩在椅子中,膝上摊着一本书,谁进来,谁出去,外面是刮风还是下雨,仿佛和他都没关系,他真正感兴趣的是膝上的那本书。

  “他一整天,可以这样坐着,一动都不动,谁和他说话,他都不理,我怀疑他是不是有自闭的倾向。全身都做过检查了,没有任何受伤的痕迹。”.

  主治医生与于不凡站在半掩的门外,小声地交谈着。

  “他和他父母之间怎么样了?”于不凡做了几个深呼吸,一个不愿与医生交流的心理病人该如何着手呢。

  主治医生抬了下眼皮,“他父亲来过几次,后来说要赚钱给他上学,不能老请

  假,现在难得来了,来一次也是喝得醉醺醺的。他母亲仅来过一次,甩了他一个耳光,骂了句报应就走了,以后再没来过。”

  “哦。。。。。。””于不凡作恍然大悟状,“他看的那本书是?”.

  “《唐诗三百首》,他的同学们来看过他一次,把他的书包带过来,里面全是装的诗词类的读本。班主任说这孩子很喜欢古典文学,但其他学科平平。”’

  于不凡一怔,扭头看看站在走廊尽头等候他的姬宛白,他向她招了招手。“好了吗?”姬宛白一脸恬笑地跑了过来。

  “没有!”’于不凡温柔地牵起姬宛白的手,推开房门,走了进去。少年看到两道长长的身影投射到书上,清度的面容抽搐了下。

  “嗨,你好,还记得我吗?.”于不凡主动招呼,笑吟吟地拖了两把椅子,与姬宛白坐在少年的面前。

  少年漠然地抬起头,对视上姬宛白探究的双眸。

  姬宛白吃了一惊,这少年的双眸漆黑如子夜般,像是隐藏着无数的秘密。

  少年安静地扫了他们一眼,又把目光落到了书上。姬宛白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咦,你也懂诗吗?.”

  她出其不意地拿过少年手中的书,““孤花一叶,比似前时别。烟炎茫茫无处说,冷却西湖残月。这是张炎的《清平乐》,咏兰花的呀,咏兰花的诗很多,这首太幽怨,你怎么会

  喜欢这首呢?.”

  “给我。””少年脸一红,突地抢过书,““关。。。。。。你什么事?”.

  姬宛白俏皮地弯起嘴角,歪着头,看到少年通红的脸,玩兴大起,“抢过去也没什么,这本书就是合起来,我也能从头背到尾。”.

  “吹。。。。。。牛。。。。。。。”.少年恼火地翻了下白眼,又紧紧闭上了嘴。一直在一边静观事态的于不凡,开始以为少年急促,讲话才结巴。连续几句下来,他发现这少

  年原来是口吃,怪不得不愿讲话,这说明这孩子是极强的自尊心。

  “本小姐从来不干那事,不就是几句破诗吗,你看我张口就来。何处风来气似兰,帘前小立耐春寒,囊空难向街头买,自写幽香纸上看。这首诗也是写兰的,怎样,比你刚才那首

  有气色多了吧!春光九十花如海。冠群芳,梅为帅。斯花品列番风外,偏迎得,春来赛。未有花时春易买,笑还占、中央色在。谁与赐嘉名,争说道、金腰带。猜猜这是写什么花

  的?”

  少年眼翻了几下,刚刚发育的喉结耸动着,警觉的眼中掠过一丝震撼。

  “这是。。。。。。写迎春花的。。。。。。””这首诗不是一个出名的诗人写

  的,教科书上没有,一般的诗词收集里也没有。他是无意中在一本古旧诗词上看到的,一下就喜欢上诗中那种豪气。写花多妩媚、娇柔,很少有这么把花写得有男子气概的。“你

  。。。。。。怎么会。。。。。。。知道这首词的?”’

  姬宛白偏着头,乐不可交,“因为这是我写的。”

  “你。。。。。。是个大骗子。。。。。。写这诗的人。。。。。。很多年

  前。。。。。。。就死了。。。。。。你们都是骗。。。。。。子。。。。。。”,少年突然激动地站起来,气愤得胸膛起伏得厉害。

  姬宛白长睫扑闪了几下,大眼滴溜溜转了几转,“是吗?那人有可能是我的前世,反正这诗是我写的。.”

  “前世?”,少年不敢置信地看着姬宛白,愣在原地,““好。。。。。。你说是你写。。。。。。的,那你还有。。。。。。。别的诗吗?”.

  “当然有,我不说太远,就说几首花令词吧!春风上已天,桃瓣轻如翦,正飞绵作雪,落红成霰。不免取开画扇,对着桃花赏玩一番。溅血点作桃花扇,比着枝头分外鲜。怎样?

  ,”

  少年象傻了,跌坐到椅中,看着姬宛白的眼神象看着天外来客一般。

  后来,姬宛白一气呵成对着少年把十二个月的花令词全部吟诵下来,少年是彻底被她所折服,眼中多了几点星光,不知不觉,话多了起来。少年一旦碰到喜欢的话题,他并不结巴

  ,滔滔不绝如黄河之水,奔流而下,眉宇飞扬,自信、阳光与平时叛若两人。

  悄然观察着少年的于不凡嘴角噙起一抹深究的笑意。

  少年不内向,不自闭,更不甘于平静。现代人喜欢古诗词的,多是情感丰富、浪漫多情之人。他之所以沉默,是感到灵魂孤单,没有人可以和他唱和。于是,他把他真实的一面掩

  藏,躲在一个角落里,孤芳自赏。他比同龄人早熟太多了,换句话讲,他比同龄人也世故太多、狡猾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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