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触不到的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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触不到的弦- 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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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上午才算是大功告成。期间言言在一旁蹦蹦跳跳,看着她那么高兴,再幸苦也值。

  下午终于能带上我的劳动成果和言言一块去放风筝了。

  站在秋天的草坪上,迎着秋风小跑一阵想不到这风筝还真的能飞起来,言言一蹦一蹦拍着手:“飞喽,飞喽,风筝飞喽。”

  我一点一点松开手中的线,风筝便越飞越高,越飞越远,它多像年少时的一个个美好却狂傲的梦,虽然被绳子束缚着,却时刻都想随着自由的风去到梦想得以实现的彼岸。而我诚然是老了,许多年少时的梦早已模糊了。但一旁笑着、跳着的言言也许正刚刚开始酝酿她那美丽的梦想呢。

  秋风里,一端是梦的终结,一端是梦的萌芽……

  “言言,快跑啊,快追上风筝,它就是你的梦想,追上它,才能将梦想紧紧的拽在自己手上!”

  言言微笑着抬起头,望着越飞越远的风筝,撒开脚丫子,欢快的追着风筝跑……

  那天,我和我的女孩艾祎言去寻找一个不知存不存在的‘弦穴’。

  雪下的格外的大,那该死的北风就像砂纸般不停摩擦这脸。我和她就这样迎着风,踩着厚厚的积雪,一步步踏上那座从未踏上过的小山丘。

  我一直牢牢抓紧她的手,这是我第一次如此深切的喜欢一个女孩子,只希望她能快乐,不希望她受到任何的伤害。

  抬头看不见太阳,但天依然很明亮,一旁的松树伸展着松枝,被雪铸上了银妆,显得格外精神、夺目。

  艾祎言戴了一顶绒帽,将两只耳朵紧紧地裹着,多么狡猾可爱。

  “你说,这‘弦穴’会在哪儿?”她扬起冻得红红的脸颊问。

  “呵呵,你也别抱太大希望了,毕竟只是个传说而已,我现在都觉得答应跟你来,有点儿犯傻,你就当是冬天爬爬山,锻炼锻炼算了。”

  她不满的抓着我的手甩了两下:“你又说我傻……”

  “哈哈。”

  有时候,有些事绝没有想象中神秘,不知这是该令人感到幸运还是因为太过于触手可及而失望。没有像任何故事里的情节,什么历经千辛万苦、千难万险终于寻到向往中的奇迹,或许还有更要命的——到头来一无所获,我们就这么轻而易举的就找到了……

  行至山腰,山路变得宽敞了许多,我们停下来休息会儿,我伸手替她拍去衣帽的雪,她那清澈的冰泉却兴奋的到处瞄。

  “干嘛呢?跟猫头鹰似的?”我笑道。

  “你不是说,许铭与棠月就是在半山腰这附近相会的嘛,那么棠月掷琴的地方也应该在这附近才是啊。”

  我笑着,无奈的摇了摇头。

  但不一会儿,她拨开我的手蹦了两下,伸手指着再往上数米出兴奋的喊:“你看!你看!那儿有个岩穴!”

  说着连跑带蹦就往那跑去,我都还没怎么反应过来,也只好赶紧跟上。

  岩*宽大概有一米多,高半米,洞沿挂满的冰柱,最令人兴奋的是,岩穴的旁边有一块圆圆的雪球,很显然是一块被雪覆盖着的大石头,这正与故事中不谋而合。

  我们没有说话,艾祎言回头望了望我,眼中有些复杂的东西在闪烁。她缓缓地迈过去,半跪在那雪球前,伸出手慢慢的将上面的雪一点点拨开。

  良久听见了她微颤的声音:“墨鱼……真的……”

  她回过头来,脸上沾了些冰碴子,嘴角以一种轻微的弧度上扬着,透露着天真的愉悦,眼眸那么清澈,她很美,就像雪的天使。

  “‘弦穴’是真的。”

  我微微的笑了,心里很快乐,不全是因为真的找到了‘弦穴’而更多是暗暗的感谢着上天,如此仁慈的圆满了一个可爱的女孩一个可爱的幻想。我缓缓凑近,石头上上面镌刻着几个潇洒而苍劲的字“心诚一掷 弦音十一 则缘定  张问陶  嘉庆七年九月十七”

  雪是以60度斜斜的飘下来的,风主宰着它的方向,多么像一颗颗迷茫的心时刻都被一股力量无奈的牵着,有时它也许找到了自己的向往,但它的羸弱却怎么也抵不过这可恨的风,最终不情愿的被摔碎了……

  我们俩簇拥在那张问陶题字的大石头前,因为冷,我抱紧了她的肩头,而她只是呆呆的望着眼前的字。良久她缓缓伸出右手的食指将刚刚方落下的雪花沿着字的凹陷,一一扫干净,似乎是在进行一种神圣的描摹。接着她望着雪地,伸出两只小手拼命寻找着什么,终于她在 积雪里掏出了一块鹅蛋大小的石头,并举起它调皮的碰了碰我的脸,很冰凉。

  我终于明白她想干什么了,我没有说话,只是与她那略带期许又带些说不出的犹豫与不安的眸子对视着。

  “墨鱼……你真心喜欢……我么,你……爱我么?”

  她蓦地开口了,她的脸在白雪的映衬下那么的红,我可以看出其实那绝不仅仅是因为羞涩。那个年代的女孩子其实很少有像我的女孩这样敢于言爱的,大多是以一种含蓄或是一种细微的体贴来悄悄表达自己的情感,就像田小禾虽然是对桂花鱼百般体贴但也从未直接表达过自己的爱,而艾祎言却是那么的率真、可爱、与众不同,每次都让我有种难以抗拒的温暖。

  我轻轻捧起她的双手,她的两只手握着那块石头。而我的两只手握着她的手。我凝视着她,她轻轻地咬了咬下唇,我微微笑了,接着认真地点了点头。

  我放开了她一只手牵起了她的右手,石头在她的左手里拽着。

  “扔吧。”我笑着吐出了这两个字。

  她可爱的闭起了左眼,右脚往后挪了挪,举起了左手的石头,往当年棠月掷琴的‘弦穴’扔了进去……

  只一瞬……

  “嗡”难以置信,真的出现了那弦音!

  “嗡、嗡、嗡、嗡、嗡、嗡……”

  突然风莫名的强了,吹折了一旁的松枝,一只野山鸡好像受了惊吓在雪地草丛里一跃而起,扑闪着翅膀在我们头顶飞过……

  一切平静下来后,我愣在原地,依然牵着祎言的右手,等于说我能真切听见的只有开始的那七声……

  我回过头小心的望着她,她凝眸望着‘弦穴’,竟有种怅然若失的感觉。

  “是多少……声?”我小心的问。

  她像是由一场梦中惊醒,轻轻摇了摇头,又转过脸来对我笑了笑,眼神却十分复杂。

  “呵呵,我……我也没听清楚。”她的声音有些干涩。

  我挤出一个笑容:“没关系,再扔一次喽。”说着弯下腰去寻找石块。

  她用力甩了甩我的手:“别……不用了,不是说‘心诚一掷’嘛,是‘一掷’呢,第二次也许就无效了……”我起身看了看她,她笑着……

  我牵着她下了山,这是我们唯一一次到‘弦穴’,它给我们了许多天真的幻想,而真正找到后似乎也以它的神奇给我们留下了不可思议的回忆,只是最后却留下了一个没有答案的遗憾。那时年轻的我坚信,我与我的女孩的缘分是不会被这一个小小的岩穴所主宰的,但也许我错了。

  至今我再也没有去过‘弦穴’。

  8/29/1997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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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1)
(1)

  可言将爷爷的笔记合上,放进了抽屉里了,开始取出数学作业。书桌的台灯似乎有点儿暗,她将它微微调亮了些。

  她用自动铅笔沿着直尺在作业本上小心的画着坐标轴。“啪”一声笔芯断了,她皱了皱眉重新按了按接着画“啪”一声又断了。可言烦躁的将铅笔往桌上一扔,有种“决绝”的老子不干了的态度。

  她揉了揉自己的头发:嗯,发质不错……

  使劲甩了甩头知道自己暂时是难以静下心来写作业的啦。

  可言从书包里掏出了手机,一看19:57,下意识的望了望窗外,又低下头想了想,给守在医院的之晨发了条短信:

  “之晨姐,医生检查完了吗?之行他没事吧?”

  发完后呆呆的望着手机屏幕,良久,受到了回复:

  “可言,谢谢。检查结果出来了,说是胃脏与脾脏有轻微内出血,背部肋骨有两处骨折,头部和其他各处只是轻伤,没有大碍的,放心。之行现在还没醒,医生说是暂时休克,不久就会醒来了,不要担心……”

  可言得知之行没有大碍长长的舒了一口气,但看来伤势着实是不轻,不禁一阵阵的揪心。她用指节揉了揉鼻梁,怕是梓月和以诺还不知道,于是将信息简单的编辑了一下转发了给两人。

  刚放下手机提起笔,肚子又一阵咕咕叫,可言暗骂自己一声生没出息想起某个电池广告‘电池不耐用,投入就像无底洞’这倒是外因哈,自己相反是内因,那是‘肠胃不耐用,猛吃光瘦不见肉’。觉得自己文学功底不错,瞧着多押韵……

  想着,舔着唇就往书包里找吃的。掏了半天掏出了一袋巧克力饼干,正是下午吃的那种,不禁想起梓月下午那傻乎乎表现一阵失笑,但瞬间又想起傍晚时在医院的情景心里一阵难受。

  当时三人就这么坐在急救室门外候着,可言永远记得梓月几乎是蜷缩在了椅子上,身子以一种轻微的幅度颤抖,就像被捕兽夹钳住的小鹿,就像有一种撕心裂肺的疼痛折磨着她,一双眼睛已经哭不出泪来了,只是涩涩的闪动带着恐惧与绝望,让人看了十分心疼。

  原本可言与以诺曾想试着向她询问之行到底是出了什么事,但看她这种状态又不忍,不久医生出来了说:“伤者没有生命危险,但还处于昏迷中具体情况还得等进一步检查才能得知。”梓月听了眼神瞬间闪动了一下,慢慢的站了起来。

  梓月缓缓的走入病房,两人也只好跟着进去,她在离之行的病床半米处又停下来,就这么静静的望着之行。他的一只手伸出被单,注射着生理盐水,头上、脸上、腿脚上都横七竖八的缠着纱布,眼睛紧紧地闭着,唇抿着,一张原本充满活力棱角分明的脸,此时苍白而安静的枕在枕头上。

  梓月似乎是想走近一些,但好像又没这个勇气呆呆的站在原地,用手卷着衣角,胸前的一小滩血渍已经凝固变成了褐色,却似乎还带着男孩炙热的体温……

  之行的父母亲是做广告公司的,原本在外地谈生意此时正在往回赶,而当之晨来到看到床上昏迷的弟弟是,一下子就哭了出来,着实是心疼,从小弟弟生病、不小心磕在墙上磕破了头、摔跤每一次都让之晨心疼不已,但从没有像这次这样严重,姐姐只是想看着弟弟每天健康而开心的成长,但此时自己的弟弟几乎是和自己形影不离而就在此时却受了如此大的伤害自己却没有保护到他,一种令她窒息的悲恸与自责不断撕咬着之晨的心,只知道站在原地痛哭,却忘了去问事情的原由,可言看着不忍上前来搂着她的肩,扶她坐下了。

  穆子礼是和之晨一块儿来的,看着之行严峻的沉思了一会儿,理智的拉过以诺问到底是怎么回事,以诺仔细地考虑了一下,忐忑的将自己和可言看到的都说了。很自然的四人都将目光集中在了梓月身上,而此时她依然保持着同一个姿态,同一个距离,痴痴的望着之行。

  良久,可言轻轻的走过来,轻轻扶过梓月的肩,梓月才慢慢的回过头来,眼眸里泛着伤痛的红,脸上划满了泪痕。

  可言不忍,小心翼翼的问:“梓月……不要担心,之行会没事的……告诉大家发生了什么事好吗……”

  梓月:“……我……”声音嘶哑,眼神又掠过一丝丝犹豫与恐惧,肩不住的颤抖,思考了很久,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努力地点了点头,然后嘶哑的挤出几个字:“……纸……笔……纸……”

  可言一阵疑惑:“嗯……你是要纸和笔吗?”

  梓月这次坚定地点了点头。

  可言在书包里取了两张作文纸和一支蓝色的圆珠笔交给里梓月,梓月搬来一张椅子在病床边的床头柜边坐下,然后眼波闪动的抬头望着可言说:“你读……”示意可言自己一边写她一边读,众人疑惑的望着梓月,可言没多想点了点头凑近了梓月。

  梓月又望了望病床上的之行接着开始写了,直到写了一小段,可言看了心里一丝丝的抽痛,鼻腔里酝酿着酸楚,缓缓的开始读了:

  大家一定很奇怪为什么我不自己说出来而要写吧,而且平时在学校和老师同学在一起也极少说话,接过引起了许多误会,我想是应该坦白一些事了。

  其实在我很小的时候生了一场病,我的发音系统出了问题,我的父母花了很多金钱与时间辗转了多家医院才能让我重新开口说话。经过了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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