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中跳舞的青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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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中跳舞的青春- 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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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早该死了/在这黑暗森林腐臭的土地

  我早已经死了/激穿心脏的电流仍然身旁环绕

  剩下的躯壳/与这大地合为一体

  太阳什么时候升起/来照亮这片死寂土地

  风筝什么时候飘扬/来挣脱裹尸布的缠绕

  黑死金属在浓雾处响起/工业电子在缝隙间叫嚣

  摇头吧/摇头吧/脉搏因为自由停止跳动

  散了吧/散了吧/让这绝望的岁月伴着亡魂入眠

  写完了《散》,心里突然释然,疲惫的只想睡一觉。

  我想我们终于决定了不再爱了。

  走到了分岔的路口,从此彼此再也没有联系。

  盲目的开始,无声的结束。

  接着就像一切都不曾发生过地生活。

第四十八章 寒锋的初恋(一)
<;白衣飘飘的女孩>;

  又是一周新的开始,拖着上一周沉重的记忆,行走在前往学校的路上,自然而然地还是迟到了。进了校门,迎面碰上了高一的班主任,突然感觉跟她很近又很远,那种距离感不是两个人坐下来聊一聊就能够消除的。她就像我自己过去的岁月那样,很熟悉,有遗憾,想靠近,却终是远离了。

  她看到我,微微一笑,说:迟到了,知道吗?

  我还了一个笑,说:起晚了。

  她也不说以后早起一点不就不会迟到了而是不置可否地问了一句:上课还睡觉吗?

  我说:少了。

  她似乎没话可以对我讲了,说:快去教室吧,上课别迟到了。

  告别了她,我开始回味她那句——上课别迟到了。醒悟过来原来上学是上课的前戏,思想下来,老师要求我们按时上学不无道理,就像一个女人光着身子突然出现在你面前你一定会惊讶得反应不及,而她穿着衣服出现,一件一件地往下脱,你就决无跟不上节拍的道理,说不定你还会在脑海里先替她脱掉一件乃至几件。由此可见,读书和看女人是一个道理。因此也就不难理解古代男人娶了三妻四妾,好书你会嫌读多了吗?

  路走了一半,正在嗟叹物是人非,只听得身后似有人叫唤。转身定睛看时,远远走来一个少年,身着校服,足着一双白色球鞋,肩扛一桶水,腰弯如弓,一手抓定瓶口,一手扶住瓶身,只不见脸。走近后,他顺势把水桶往地上一放,露出老大一张脸——不是寒锋却是谁。

  寒锋张了嘴正要说话,眼见教导主任远远地走了过来,他抛下一句“晚上一起吃饭”匆匆地提起水桶就走。

  寒锋躲避教导主任并不是没有道理的。教导主任总在每天清晨背着双手在校园里踱步,听学生朗读课文的声音有虐待他人后得到的无比*。而且他摸出一个规律,就是他的身影在哪个教室的窗口出现,那个教室的朗读声就会变得声嘶力竭,于是随着他一个早上不停地走动,整个校园仿佛一支不断在变化声部演唱的乐队。他在那个声音里听出了自己的使命感,不管刮风下雨即使路上积雪让路边的轿车没了半个轮胎的那天,教室外的走廊上依然留下了他的足迹。然而随着清晨的结束,他的工作似乎也就完成了,接下来的整天时间里再难见他的身影,由此可见,田螺姑娘值得甚么,她一天还得露三次脸,教导主任一天才赏一次脸。

  我也不敢停留,抬了腿往旁边的花园绕道。

  一整个白天就在半睡半醒中度过,半睡半醒是指每节课的前半节都清醒着在听课,而当下课铃声响起老师的讲课声戛然而止的时候,我才发现手背上多了一滩口水。

  太阳落山的时候,我和寒锋两个人来到距离学校以每小时15公里的速度计算需15分钟自行车车程的一家餐馆。一人点了一份套餐后,我们选了一个临街的窗边位置,尚未落座,寒锋就打开了话匣子:昨儿个我看到了一个气质美女,白衣飘飘,款款走在学校那条林荫道上,哇,太有感觉了,你知道吗?在这个学校读了两年书了,就昨天有活着的感觉。她就像一阵春风过后突然盛开的一朵梨花,又像夏天日上梢头照亮的一朵清莲,一举一动散发着刚印刷出版的好书的墨香。吹动她头发的似乎不是这世间的气流,而是书卷气,就更别说吹弹可破的肌肤和婀娜多姿的身段了……

  我掐断了寒锋的话:你看电视看傻了吧,还是在背课文呢?

  寒锋问:你不信?

  我不理,低着头消灭自己碗里的食物。

  寒锋急了:我说真的,你怎么不信呢?

  我抬起头,说:别说我不信,就是真信了,你不觉得违心吗?

  寒锋重重地放下手中的筷子,“啪”的一声,引得服务员探出了个脑袋来回张望,恨身上不能长一个辨声音方位的口器。

  我见势头不好,再说不信,寒锋没准学起刚听完十一届三中全会的工人农民兄弟非得*了衣服展示自己的干劲般*了衣服来证明自己所说不假,然后再学祢衡骂我眼浊、耳浊、心浊。忙不迭就换了口气向他询问:那个女孩子,高一的?我自忖见过了高二和高三的所有大家公认长得不错的女孩,而在我的脑海里并没有一个是符合寒锋的描述的。

  寒锋微笑着摇了摇头。

  我说:怎么,难不成还是我们年级的?

  寒锋想装神秘,又微笑着摇起头来,摇了一半发现只剩下一个高三年级了,赶紧把头往回摇,回了一半觉出自己的傻来,于是大窘。

  我憋着笑,说:等明天找个时候,带哥们去瞧瞧那姑娘?

  寒锋咧开嘴:口说无凭,正有此意。书 包 网 txt小说上传分享

第四十九章 寒锋的初恋(二)
<;谁是黄蕊蕊>;

  第二天中午,我和苗若西、文曲星、石头,加上庆仔一帮男生共十五人跟在寒锋后面,浩浩荡荡地往高三那幢楼走去。我们先穿过一条狭窄得每次只容一个人通过的过道,再登上只让前半只脚掌着陆地的楼梯。边走边感叹学校的良苦用心,高三学生每走一次这段路就能联想到自己正过着独木桥从而在无形中就给了压力,而个别的学生要是在走楼梯的时候不小心就会在高考前摔死,而死人是无法参加高考的,也就影响不了学校的升学率。事实证明,学校这招有奇效,起码杜绝了情侣在这条楼梯上搂搂抱抱的现象。走了一半,赫然发现墙壁上有一排黑色的鞋印,我大惊,想高三竟藏龙卧虎,见楼梯台阶太窄竟改走了墙壁。仔细一看,每个鞋印后面藏有一个字,连起来就是:黄蕊蕊我爱你,心开了根号也有完整的一个你。我把这话念给他们听,庆仔马上回答:我对黄蕊蕊长啥样比这是谁写的更感兴趣。听了庆仔的话,我们一起沉默,从此我们知道了有了自己喜欢的女孩子,绝对不能把名字随便说出去,那样做在无意中就给她也给别人制造了很多机会,当然你要是恨一个人,而他(她)又足够地丑,那就到处去写“我爱XXX”吧,只要写的时候不被别人看到就行。

  如果把鞋印下面的告白拿给语文老师看,语文老师经过一番仔细推敲之后会说,这是句废话,心里若不是完整的一个你那就是一部分的你的意思,而一部分是哪一部分?很容易让人想歪。这样修饰的人思想不健康。

  暂且放下这句告白,来看寒锋。

  寒锋显然是经过一番对着镜子的精心打扮的,且看他怎生打扮:一条暗红色粗裤腿滑板裤,上面罩着一件赭红T恤,足登一双红白条相间板鞋,有意将自己右裤腿的脚后跟处放在鞋帮内,鞋后跟上一只线绣大红钩子格外得醒目。

  我们对寒锋这身打扮一致评价:人发情的时候其实跟动物发情没什么两样,都喜欢色彩鲜艳地去吸引对方。

  走到第七个教室的时候,除了寒锋精神依旧,我们逐渐显露出疲态。而这一点不幸被孙子言中,他说用兵之法,有九地,入人之地深,背城邑多者为重地。我们十六个人深入高三腹地,正犯着这一大忌。而目标的迟迟未出现又使我们违背了谨养而勿劳的训诫,即便我们知道他老人家曾写下了“重地则掠”作为正解,可一路下来,仿佛有日本兵抢在我们之前扫荡了一遍,不得不哀叹无物可掠。

  如果要给她们当中任何一个颁个年度风云人物奖的话,主持人一定不忍心当着她的面念出“人”字,于是就变成了年度风云物奖。俗语说: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那些女生见不断有男生从她们窗外走过,按捺不住那颗骚动已久的心,纷纷掉转过头以示自己并未读书读到性情大变。有两个和我对视后马上转了视线假装和旁边的人交谈,以此掩饰内心对我们能够再看她两眼的强烈渴望。

  此时,走在前面的寒锋突然停下了脚步,两束目光慢慢地由遍扫聚拢起来变成了平视,过了三秒,一改平视,代之以凝视,转而透露出兴奋的神采,我们知道,他找到了。

  我们围拢到寒锋后面顺着他的目光往里面一看,一个皮肤白皙,身材轻盈的女孩端坐在椅子上,不,她不像是坐着的,更像是漂浮在椅子上,清晰的五官安嵌在似乎经过顶级工匠精心削裁的脸庞上,说她美丽倒不如用艺术品来形容更为贴切。

  坐在她后面的女生察觉了我们这一群男生在看她后拍了拍她的肩膀,她转过头的时候发现了我们,我因此看到了她如水一般清澈的眼睛,当然不是我们学校池塘里的水,我们学校池塘里的水放两条鱼下去再捞上来,就像被化过了烟熏妆。

  她后面的女生跟她耳语了两句,她红了红脸,低垂着眼帘转回头避开了我们。

  寒锋依然呆着,我用手肘撞了撞他,他也没反应。

  我盯着他,说:平时也没见你小子那么色啊,装的吧。

  寒锋眼睛不敢从她身上移开,仿佛一不留神她就会蒸发了不见了,嘴上问我:怎么样怎么样,可以吧?

  庆仔问:你晓得她的名字么?看得那么起劲。

  寒锋摇摇头,说:再看看。

  这时候,一个班长模样的女生出来了,区分一个女生是不是班长很容易,没有女生看到这么大一伙男生还敢主动上来说话的除了班长,班长的身份让她在刹那间将原本属于女孩的害羞和矜持脱了个精光,露出来的叫做权力。她张口就问:你们干什么?其实她不知道,这种话到了社会上,只有工厂保安使用频率最高。就像你家养了条狼狗,看到陌生人靠近你家大门,首先会做的就是吠一样。

  我说:没事。

  她不知趣,又说:有什么事找我。

  我说:我一哥们找他女朋友。

  她一听,感觉找自己没戏,找别人不让又没那个权力,就回过身往教室走去。

  我催寒锋:你还不采取措施,该把老师引来了。

  寒锋吞吞吐吐地说:我不敢,你帮我问。

  庆仔大骂:娘们,你不敢让给我。

  我瞪了庆仔一眼:没你这么说话的。转而问寒锋:我帮你把她叫出来,接下来你自己问,怎样?

  寒锋点点头。

  我走进高三七班,却突然发觉气氛就在我迈进教室门那一步的瞬间变了,所有的目光齐齐射向我,带着防备和敌意。我从他们的眼睛里读取到“他是谁”“他想干什么”“他凭什么进我们教室”,或许还有些例如“这个男的长得XX”只是我来不及一一读取。我感觉到仿佛有一道强大的气流从头顶压下来,脊背后方变得空荡荡。我一边告诉自己要镇定,一边朝着目标走去。

  我走到她面前,说:我朋友找你,能出去说话吗?

  她抬起头看着我,显得有些惊讶,又有些理所当然。然后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往外走。

  我心想,寒锋完了。

  有些人注定不属于你我,或许此刻是,今天是,但明天未必是。

  这句话在一年后得到了验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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