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五]向阳花开暖》

下载本书

添加书签

[七五]向阳花开暖- 第2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有了火折子,还得有水,许向阳又匆匆出门买了桶和脸盆。来回一折腾已经接近午时,先提了一桶水回来淘米做饭。她前世是个没什么存在感的小助理,普通的不能再普通,每天的生活一成不变。闲暇时候的消遣就是做些布艺手工以及下厨做点好吃的,所以厨艺还算不错。但这里什么都没有,手头又拮据,她不敢大手大脚,只煮了一锅杂粮粥填肚子,连配菜都没有。

    吃过饭,把角落的大水缸洗刷干净,接下来就要挑水了。水井在厨房外头,从这里到厨房不是太远,但她从来没干过重活,这具身体也弱不禁风,跑了几趟手臂就开始酸痛发胀。看着硕大的水缸,她不禁叹气,什么时候能装满啊?可再累也得咬牙撑住,除了靠自己,还有谁会帮她?奈何提了半缸水她就把手给磨破了,只能暂且作罢。

    手上的破损处火辣辣的疼,她翻出一块细棉布,剪了两条带子简单包扎了一下。找布的时候无意间发现原主留下的绣了一半的花样,她好奇地拿起端详,前世时候她也喜爱手工,便试着也绣了两针。大概是身体还留有原主的习惯,竟然绣的顺手,她先是讶异,接着欣喜不已。能绣花就能接秀活,便能赚钱,能赚钱便能不依附展昭过活!即便被休也不怕没出路。等展昭回来,还是得跟他谈谈。她对他无意,他也对她厌恶,何不和离?她过她的小日子,他跟丁姑娘再续前缘,皆大欢喜。

    展昭外出几日回到开封府,越往小院去心越沉。几日前许向阳说她不记得从前的事,他打心底不信她的说词,可她向他讨要休书,这令他一头雾水。若说她耍阴谋,难道就不怕他真休了她?还是她以退为进,料准他不会休妻,故意使苦肉计?不管她真失忆还是假失忆,他对她都不会改观,她要如何随便她,只要安分守己地不惹是生非便足矣。

    一踏进小院他就见地上的水渍一路延伸到厨房,他记得那个厨房闲置许久,谁进去了吗?厨房外堆了一些柴火,展昭更加疑惑,推门而入,里头已经被打扫整理过,井井有条。他掀开锅盖,里头还温着粥,这是怎么回事?

    忽然身后传来脚步声,展昭回头,撞上许向阳惊愕的目光。她站在门口,显得有些无措,紧张道:“展,展大人,您回来了……我不好一直麻烦王嫂子就收拾了厨房自己开伙,您,您吃过了吗?锅里还有一些粥……”

    展昭面无表情,淡淡道:“我吃过了。”

    许向阳抿了抿唇,不知道还要再说什么。她打心底怵展昭,虽然爬床的不是她,却依旧无颜面对,恨不得找条缝躲起来。就算她没穿到爬床女身上,对展昭这样的男人她也不敢有一丝一毫的非分之想。她知道自己平庸,根本不配跟这样的男人并肩,连想都不敢想。

    就好比她以前的上司,才华横溢,英俊帅气,是公司里众多未婚女职员的梦中情人。他却选了平庸的她做助理,她曾问过原因,他说她长相普通,工作能力一般但态度认真,又不会成天想麻雀变凤凰,所以他选她。她当时觉得心里好难过,她平庸到连暗恋的资格都没有了吗?她只能把心思藏得更深,只有这样才能靠他近一些。但是后来还是被他看出端倪,而后她被调了部门。

    那样优秀的男人不是她能想的,她深有体会。所以,她不敢靠展昭太近,她有自知之明。

    展昭不再多言,越过她,出了厨房。她这才松了口气,心落回原处。如果可以,她希望跟他都不要有所接触,还是要尽快拿到休书。展昭若有所思地回了屋,她的手上缠着绷带,想来是提水磨破了皮。她爹是秀才,家里的几亩地佃给农户种,她也算娇养,没干过什么粗活。她爹病故拖垮了家里,娘亲不久也跟着去了,她走投无路卖身葬母。他见她可怜才带她会开封府寻个活谋生,谁想……

    如今说什么都是迟,虽然她手段下作,但他夺了她清白是事实,只能如此。只是月华……此事对她伤害至深,他对不起她。事情发不过月余,亲事草草,心头一直压抑。这回上丁家请罪,丁家人的恼怒在意料之中,出了这等事如何只怪许向阳?他亦有错,若不是他识人不清,又如何会这般?

    握拳的指节泛白,可恶!猛地一拳砸向窗台,闷响犹如他心底的苦涩,压抑难当。深深叹了口气,转身出了屋子再进了厨房,在许向阳惊诧的目光中提了水桶往外去。许向阳怯怯地唤住他,“展大人,您这是……”

    “挑水。”她现在是他的妻子,他总不能真的不闻不问。

    许向阳吓了一跳,急忙拦住他,“我已经提了半缸,够用了。”怎么能让他挑水?这些事她自己能做,慢归慢,总归是力所能及的事。不敢劳烦他。

    展昭径直提着水桶出去,留许向阳目瞪口呆地定在原地。她几乎费了一下午的功夫才挑了半缸水,而展昭不过一刻钟就装满了水缸。虽然他帮着挑水,身上却依旧充斥着对她的厌恶,所以她不敢开口跟他说话。而后他挑满水,又一言不发地走了。
第3章 丁月华
    展昭回来后,许向阳提心吊胆地过了几日,她实在不想跟展昭有过多接触。应该说她不想跟开封府里的任何人有过多接触,她把自己关在屋里,熟悉原主残留下来的绣功。她不知道她的鸵鸟行为在外人看来是闭门思过,但原主所犯的事不是闭门思过几日就能被原谅的。

    躲了几日,她渐渐有些知道展昭的作息。她现在天黑就睡觉,一来是为了节省蜡烛,二来是烛光昏暗绣花伤眼。睡得早,醒的也早。她这才知道天蒙蒙亮展昭就起来在院子练剑,她好奇地躲在窗户旁偷偷看过。

    都说展昭武功了得,她看不出门道,只是觉得剑风飒飒,剑影如魅,身形百变,英武非常。再多的好她找不到词来形容,恍然回神,天光已亮,他也收剑回房,她这才惊觉自己看得痴迷。练过剑,他会换上官服出门。那一身红很正,也很衬他。帽穗轻晃,衣角翻飞,举手投足皆是刚毅正气。可惜,面对她时,他从来都是一副审讯的表情,冰冷严厉以及……厌恶。

    她不知道他白日里忙什么,他白日里不曾回来过,晚上也要到很迟才归来。他们就像住在同一个院子的两个陌生租户,各自生活。提心吊胆地过了几日后她慢慢安了心,显然,展昭也不想跟她有接触。她心想,若是这样相安无事,日子也不是太难熬。

    家里的米不多了,得再去买一些。打开匣子一看,她重重地叹气,只剩下一块碎银,尽管她已经尽力省吃俭用,但……今天去绣坊看看能不能接秀活吧。她以前也看穿越小说,里头常有到布料铺子买布头做荷包或是其他小玩意的情节,或许她可以效仿。她别的爱好没有,就喜欢做点布艺手工,或许能赚点钱填饱肚子。

    许向阳带着这几天绣成的帕子出了门,先去了绣坊。这家绣坊叫锦秀坊,老板是一个四十左右的中年美妇,名字里带了一个瑶,大伙都称呼她瑶掌柜。许向阳说明来意,给瑶掌柜看了自己的绣品。瑶掌柜看了看,笑道:“许姑娘,你的绣工好,这花样繁复,寓意也好,我十五文收了。”说罢就数了十五个铜板给她。

    许姑娘?许向阳听得一愣,忽然想起古时候已婚的妇人是要疏妇人头的,她根本不懂,依着原主的感觉随便梳了头,这才被误会。可转念想想,展昭一定不想这样的丑事被人知道,那种情况下,亲事应该只是草草操办。她记得王嫂子也称呼她许姑娘,他们都没当她是展昭的妻子呢。她不禁苦笑,与其说是结亲不如说是结仇。也罢,她不想当什么展夫人,这样也好。

    瑶掌柜取了几个花样子出来,都是秀气洁净的花朵,“这样的帕子绣一条是八文,姑娘先拿回去试试看。”

    许向阳点头,价格虽然比她的那条少了一半,但花样简单,省功夫。再有,她一个新面孔,人家也不放心拿大件给她,总要试用看看合不合用。拿了五条帕子的布料和绣线,押了十文的押金,这才离去。

    出了绣坊,她不由瑟缩了一下。已经是暮秋,天气一日凉过一日,可她翻遍了箱笼都没找到冬衣。唉,原主到底是怎么回事啊?竟然连冬衣都没有,以前不过冬吗?好在她多数时间在屋子里不外出,也不是太冷。但冬衣棉被都必不可少,说不准还要炭火,这些都要钱,她得想想办法。

    市集热闹,熙熙攘攘,各色摊子小食看得许向阳直咽口水。穿来之后就一直吃得寡淡,先是灌了几天的药,嘴里发苦。断了药,因为手头拮据只能成日喝粥,感觉走路都要飘起来。这摊子的馄饨看着诱人,清汤绿葱里头挤着白胖的馄饨,她咬咬牙,要了一碗。开源节流,她现在再节省也省不出什么来,把身体拖垮了不值得。

    大概是很久没吃肉了,许向阳觉得馄饨特别香。听着集市上各种叫卖吆喝声,竟然生出了一种岁月静好的错觉。忽然,听到老板热情地打招呼:“展大人,您要不要来碗馄饨?”

    许向阳顿时浑身僵硬,拿勺子的手隐隐有些发抖,不自觉地缩了缩身子,极力降低存在感。她的位置比较角落,同桌还有其他食客,展昭应该不会留意到她。展昭正背对着她客气地跟老板寒暄,“展某还在巡街,改日再来。”

    “呵呵,展大人辛苦了。”

    虽然心里对展昭发怵,但她又不自觉地关注他,毕竟他是这个世上唯一一个跟她有关系的人了。她想过再向他要休书,后来发现自己太过天真。先不说这时代的女人是在家从父,出嫁从夫,夫死从子。单是她身无分文又无谋生手段就足以让她死好几回,所以,就算要休书,也要等她能自力更生了再说。

    展昭跟老板聊了几句就辞去,许向阳松了一口气,背上甚至出了一层薄汗。目光追着他的身影,突然,他回头朝她这边看来,目光似乎在搜寻什么。许向阳连忙低下头,他发现她了?心脏跳得慌乱,几乎担心被身旁的人听见一声急过一声的砰砰心跳。深深吸了一口气,壮着胆子抬头,有什么好躲的?难道她不能出来吃碗馄饨?

    再看向他,却见他跟一个姑娘在说话。他背对着她,她看不到他的神情,但那姑娘面上含笑,似乎聊得开心。忽然,那姑娘朝她看来,脸上一僵,又笑着朝她点天头。她看得出来她笑得很勉强,笑过之后眼睛仍直勾勾地盯着,那眼神里包含了太多的内容,她心虚地错开眼,不敢去解读。

    展昭顺着姑娘的目光望来,跟她的目光撞在一块,眼里的困惑霎时化作冰冷和厌弃,他只看了一眼便收回目光,扭过头去。许向阳咬着唇,心里一片凄凉,馄饨也变得索然无味。无论是谁都不想自己被人厌弃至此,何况这个人还是自己的夫君。咬咬牙,她囫囵吃了馄饨。他不待见她,她也不想厚着脸皮赖着,她要尽快自立起来,脱离这个泥潭!

    她以为这场偶遇就这般尴尬收场,不想那姑娘竟然在她对面落座。她愕然,桌上的其他食客刚好吃完离去,这一张小方桌霎时成了一方战场,叫她惊恐地想逃。她不知道眼前的姑娘是谁,但显然不可能会是原主的闺蜜。展昭定在原地没有走近,他皱着眉头唤了声月华,语气里尽是无奈和歉然。

    一声月华道尽一切,丁月华!她是丁月华!展昭的未婚妻!这场爬床事件最大的受害者!许向阳几乎要坐不住,她以为每日在开封府面对众人的冷嘲热讽,默默承受展昭的冷漠已经是煎熬,现在才知道那不是最难的。此时此刻面对丁月华,她无地自容,如置冰窟般四肢冰冷,一颗心却犹如架在火上炙烤,万般煎熬。

    明明不是她犯的错,却要由她承担后果。她紧紧咬着唇,忍着眼里屈辱的泪水,为什么要让她来面对这一切,她根本什么都不知道。丁月华见她这般,眼里有怒,有恨,有不甘。她还委屈了?摆出楚楚可怜的模样,活似她欺凌她一般。强压下心头的恼恨,尽量让自己语气平缓,“许姑娘,别来无恙?”

    许向阳又是一愣,她以为她会指着她的鼻子骂她不要脸,结果却是一句无关痛痒的寒暄。当然,她不会真的以为丁月华那么豁达,被人抢了男人能无悲无喜。只怕心里恨不得将她千刀万剐,但事已成定局,她的家教涵养不会让她那样失态。

    换位而思,她能理解她的心情,越是理解,她越是愧疚。眼前的女子端庄秀丽,明媚骄傲,同展昭站在一块,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