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诡邪避紫(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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诡邪避紫(父子)- 第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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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聍烟神色一正,一双杏目闪出郑重之感:“聍烟定不负公子期望。”

    “好了,我啊……也改回诡邪宫了……”毕竟……爹爹在那里呀。

    少年笑着,转身离开。单薄的身影显出揪心的孤寂来,紫色的凝华流动于发间,翩跹如蝶。逆光之中,紫衣染魅。他风华绝代,一颦一笑皆扣人心绪。他才绝惊世,控天下于股掌间。

    诸多矛盾凝于一身,既温柔,又冷酷,既多情,又无情,既乖巧,又狠毒……无时无刻不在算计着别人。可偏偏就是这么一个人,让人怎么都恨不起来。

    聍烟微恼地叹口气,胸口好似被什么堵住了,闷地紧。烦躁间,那人的声音穿过重重阻隔,进入她耳:“若寰辕来找我,便说……我已死罢。”

    若真能死了,倒也好……

    楼钥紫走后第二日,避紫山庄没被包围,公子寰辕也没找上门,倒是迎来了寐缃。

    寐缃一入庄,便高声唤楼钥紫,语气内满是焦急惶恐。聍烟一听,只觉那揪心感愈发紧迫起来,连忙命下人领来寐缃,寻问原由。

    寐缃见着聍烟,却不见楼钥紫,愤愤地瞪大了眼眸,一拳落在红木桌上,桌子当即裂了开,横尸原地……不顾旁人目瞪口呆的见鬼表情,离国第一舞姬大人又一脚踏在椅子上,指天骂道:“NND你个楼钥紫,别告诉老娘你不知道那南疆异术到底有啥功效!!!你这不是找死么?!”

    聍烟瞬时苍白了脸:“寐小姐……你……说什么?”

    寐缃咬牙切齿:“NND个混蛋楼钥紫曾中了南疆异术,那异术只有用诡邪宫至宝才能解开。”

    聍烟咬咬唇:“这个……不难啊,公子是诡邪宫少宫主……”

    寐缃啐:“可TNDD诡邪宫偏偏有三大至宝,只有其中一个能解,若用错了,那后果……”

    聍烟握紧了手下的扶椅,直至指关节泛白,心被揪得发疼:“……什么……后果?”

    寐缃顿时灭了火气,看看女子那苍白的脸色,动动唇,却未吐出一个字。

    女子骤然大吼一声:“说!!!”

    “三十日内,逐渐失去所有记忆,四十日内,由经脉开始,慢慢向外…………腐蚀。”

    女子面如死灰,许久之后这才找到自己的声音:“……什么……怎么会……”

    “并且……”寐缃瞥过头,紧紧闭着眼,身体轻颤:“并且……求死不能……”

    

外篇 第 48 章

    楼钥紫前去诡邪宫,并非骑马驾车,而是凭着自己过人的内力,直接用轻功掠过去的。如此一来,虽说极费内力,却是最快速的方法。

    待他到了诡邪宫所在的深山前时,早已筋疲力尽。伸手抹去额际的汗水,紫衣纤然,凌乱不已。

    他赶是如愿以偿地赶了来,但也不敢贸然进入那座密林遮掩,烟雾环绕的深山。

    原因……便在于那山里无处不在的机关阵法。

    诡邪宫如其名,以诡异妖邪著称,其中,尤以机关术与阵法为最。纵是楼绝影,面对这无数的刁难,不费些工夫,照样出不来。

    这也是上次楼钥紫回来时,楼绝影为何会派人去接他的原因。

    宫外机关,时时都有变动,稍有一个不小心,便是穷途困境,而他……赌不起。也不想赌……

    就这么在掠山山底待了两日,楼钥紫终于踏进了那片树林……

    林中的诡谲,是林外无论如何也想象不到的。遍布的机关蛰伏于目之所及的任何地方,环环相扣的阵法令人防不胜防。

    紫衣少年蹙紧了眉,发丝挣脱束缚,贴着白玉似的面随风飘散。谨慎地移步,却不想踩错了地方,机关又现。

    楼钥紫现今只想杀了这设机关的人!他堂堂诡邪宫少主,避紫山庄庄主,就这么被他害地在这儿破机关阵法,像什么话?!明明记得上次出宫的时候还没这么多东西来着……

    唔……其实也不能全怪这机关。诡邪宫本身就是个巨大迷阵,宫众随便抓出来一人,没有不精通机关术的。唯一一个不会的,就是他们聪慧异常的少宫主大人……

    楼钥紫当年离宫之时尚且年幼,什么都没学到,长大后回宫,当即便被扔进了劫忧林,哪来的机会与时间去学习那东西?

    于是……少宫主便开始了闯自家家门前的深山之途……

    事实证明……楼钥紫乃一天才,于实践中无师自通。破到最后,竟无一阵能困他半个时辰。

    但代价亦是惊人的……

    一袭华美紫衣仅剩下几片布条,白皙的肌肤显露出来,布满了深深浅浅的伤口,背部更是隐见白骨。楼钥紫历经三日,终于站在诡邪宫正门前,嘲讽地勾勾唇。回趟自己家,还真困难啊!

    门内轮值的宫众见了他,惊得目瞪口呆,如同遇了鬼般失声尖叫:“啊啊啊————”一声便划破寂静。

    楼钥紫黑了脸,懒得理会自己一身伤,勉强用了轻功飞身掠入宫内,径直朝往诡离轩方向。

    诡离轩外枫叶依旧,红得妖娆,红得魅惑,红得……诡异。

    少年跌跌撞撞到了地方,血蜿蜒流出,染上枫叶,片片红叶愈发夺目起来。刚落地,背上的伤口突然蚀骨般抽痛,少年精致的面渐渐扭曲,无力地倒于三尺来厚枯叶之上,疼地蜷缩了身子,修长的指抓紧了胸前的衣襟,直至血肉破皮仍不自觉。

    “唔……”兀地悲鸣一声,仰起头,额际布满了汗水。

    宫众寻着一路滴溅的点点鲜红找了来,见到此情此景,无不呆楞原地。

    “这……”一名十五六岁的小弟子看着轩内的少年,满脸焦急怜悯:“大师兄,那个人好象很痛苦啊……”

    被称做大师兄的青年男子冷冷一哼:“痛苦?这算什么?哼……算便宜他了,竟好死不死地闯进宫主的寝宫!”

    小弟子犹豫了一下,还是揪心得难受:“可是……他……身上有不少伤啊。”

    “但凡闯入宫的,哪个没带伤?这还算最轻的……看不出他还有些本事,比平日加强了三倍的机关阵法都没能困住他……”

    “大师兄……我们把他带出来吧,他流了很多血啊……”

    那青年男子一听,立即怒瞪小弟子一眼,低声骂道:“不想活了?!宫规第一条是什么还记不记得?!”

    被师兄一喝,小弟子瑟缩了一下,闷闷答道:“记得……未经许可进入诡离轩邪渊阁者,一律极刑处置。”

    青年男子冷笑一下:“这么说,你是想尝尝极刑的滋味了?”

    “不不!”小弟子身体微微发抖:“青泯只是……只是看他可怜……”

    “可怜?!”好似听到什么笑话般,男子大笑一声:“你可知道,这些看似可怜的人啊……”上撩的眼突然闪过一片锐利,也不见他有什么动作,三十七根银针却尽数朝着轩中的少年袭去:“其实……可以更可怜。”

    “啊……”

    蜷缩于地的少年忽地闷哼一声,破碎的衣全染成了血红,身下的枯叶如同获得新生般再次鲜活起来。

    青年满意地弯了唇角:“我倒不介意再帮他一把……”

    小弟子刚刚见那银针之时就已煞白了脸色,呓语般道出一句:“夺魄追魂?!”

    夺魄追魂,乃诡邪宫三大邪术之一。能称上这个名字,自然得以窥视其中阴毒之处。

    “没错,正是夺魄追魂。”青年微眯了眼,好整以暇地欣赏起轩内少年的惨状来。“青泯,人太善良,可是会被害的。”

    小弟子咬着唇,不语。

    就在此时,宫内三大长老之一——苟长老恰好经过,见众多宫众围聚于此,不禁怒喝道:“尔等莫不是不将宫中的规矩放在眼里?”

    一见是宫内最蛮横的苟长老,前来看热闹的宫众立即飞速散了去,仅余那青年男子与小弟子。

    苟长老瞥了他们一眼,轻视之色不加掩饰:“缪矢,到底是怎么回事?”

    那青年男子稍稍欠身,回道:“禀长老,宫中方才闯入一人,竟倒在了诡离轩内。”

    苟长老一拂袖:“无妨,宫主闭关尚未出来,你们有的是时间处理那人。”

    缪矢眼神闪了一闪:“宫主闭关去了?”

    “是啊……都说宫主不能离宫了,可当初偏偏怎么都拦不住,呵!这不一年不到就回了来。”

    缪矢低敛的眸子看不出想法,又一欠身,恭敬道:“敢问长老,轩内这人,如何处置?”

    苟长老看都懒得看轩内那血红的人影一眼,随口道:“任其自生自灭罢。”

    没宫主允许就入诡离轩可是会极刑处置的,他们还犯不着就为那人冒这么大的风险。况且宫主尚在闭关,那人是死是活,全看他的本事了……

    “遵命。”

    反正……中了夺魄追魂的人,都活不过三日。至多三日后再来收尸就是……

    

外篇 第 49 章

    诡邪宫立于深山之上,夜间露凉,冰冷袭人。

    少年倒在诡离轩外,衣不覆体,满身伤痕,颤抖瑟缩。粘稠的猩红色液体早已凝固,结成块块紫黑色,脊髓内突如其来的跗骨之痛不曾消减,神经却是早已麻木。

    复而蹒跚起身,精致的脸被泥土血迹污了去,更因着那紧蹙着的眉,而显得有些可怖。勉强借立站定,苍白修长的指捂住□出来的白皙右肩,神色漠然。

    “唔……”暗夜之中,四下寂静,这一声压抑的低哼尤其明显。

    “叮”地一声,三十六根银针便已被少年射于轩内枫树之上,于月光下流转着丝丝诡异的暗朱。手指依旧按在右肩的伤口上,摩挲着寻找最后一枚银针。

    费力地拔出那枚已没入骨肉的残针,少年微勾的唇角竟显出些许嘲讽。

    所幸对他使夺魄追魂的人功力尚浅,否则哪容他活到现在?

    可笑当日学习这门邪术时,还曾对它不屑一顾。

    心下冷笑一声,兀地转身望向诡离轩东侧的墙头,目光锐利地足以划破空气。暮色四掩,映地那袭白衣愈发显眼。少年清亮的眸子寒冰四溢,一身破烂的紫衣早被染成了暗褐色。于夜间看来,整个人如同浴血修罗般恐怖骇人。无情,且危险。

    墙上之人静静凝视他许久,忽而低笑一声:“我倒是小看了你,不仅破尽了宫外机关,于宫内也照样来去自如,在中了我的夺魄追魂还能安然无恙……”

    安然无恙?听到这四个字,少年紧蹙的眉三了开,晶亮的凤目内满是冰冷讽刺。

    敢情他这一身伤,全是无物?!

    他不曾答话,墙上那人又言:“本来你就活不了多久的,我也应放你一马,只可惜……”说话间,那人突然甩开一条白凌,声音骤然阴狠:“可惜,你偏偏玷污了这里!”一语毕,白凌袭来。

    少年凤眼微弯,神情满是玩味嘲笑,仿佛重伤的不是自己,那足以令人发疯的跗骨之痛也不在自己身上。

    眼见那白凌飞到面前,少年不急不徐地缓缓抽下束发的紫色绸带。催动内力,绸带顷刻间光华大盛,于少年指间流动如水。白紫相接,白凌竟极快地凝结成冰,突逢如此巨变,墙上那人大惊,却只觉手指开始僵硬,低头一看,恐惧瞬间淹没了他。

    冷睨着墙头已变成冰人的青年男子,少年稍稍勾唇,一字一顿道:“欺我者,势必以牙还牙。”话音刚落,眼眸斜挑,三十七道幽紫的细光已没入那人右肩。

    然后,少年便步履唯艰地推开诡离轩主阁的房门,头也不回地踏进去,身姿落魄狼狈,依旧单薄修长的背影,让人有种落泪的冲动。

    待那抹身影被关上的大门阻隔不见之后,凝于墙上动弹不得的青年男子猛然震惊地瞪大了眼:“纹寒紫凌……夺魄追魂……你究竟是什么人?!”

    晚风拂过,漾出一片“沙沙”声,暗夜之中寂静地没有一丝声响,向来自傲的诡邪宫大弟子缪矢这次是真正恐惧了来。

    那少年……果真极不寻常。

    诡邪宫三大至宝之一的纹寒紫凌在他手中;诡邪宫三大邪术之一的夺魄追魂能使至第九重;诡邪宫内重重机关阵法不能阻其去留……

    至今,能做到如此的,怕是只有一人了……

    缪矢刚想再说些什么,却极为惊恐地发现自自己执白凌的手开始,冰寸寸碎裂,徒留满地晶莹。瞬时,一道尖叫划破了寂静安谧的夜:“啊————”

    最令人恐惧害怕的,不是死,而是等待死亡、看着自己一点点死去,却无能为力。

    他瞳孔放大,以极其诡异的方式立着,就这么好似冰雪初遇七月太阳般地缓缓消融,寸寸碎裂。

    树影婆娑,有谁在诡离轩外低低笑着,合着那样的场景,却是昭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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