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秘密[番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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秘密[番外]- 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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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有他一个人,什麽都不知道。 
  「您不会想见哥哥吗?」 
  树的声音莫名紧张起来,母亲的眼裡慢慢泛起泪光。 
  「不行……我不能见他。我对那孩子做了过分的事,因为害怕你爸爸,明知道那孩子受苦也没办法帮他。」 
  姊姊抚慰着母亲哭个不停的背嵴。 
  「哥也一直不肯见妈,不管去几次都见不到他的人。但我想,总有一天哥一定能明白妈的心情,会想来见她。哥是个温柔的好人啊。」 
  树想起自己说「请不要再跟杉浦家扯上任何关係」时,哥哥的表情。母亲呜咽的擦拭眼泪。 
  「我不想让小泰像小充那样受苦。一定要让他接受训练把病治好,一定要从你霸手上好好补护他。所以树你也要帮妈。」 
  嗯……树回答道。心脏却跳得杂乱无章,背上渗出不舒服的汗水。 
  「……我还以为,大家都忘了哥哥的存在,因为除籍时,大家都没说什麽。」 
  姊姊皱起眉头。 
  「真受不了爸那种作风,不但我行我素还非常自我中心,跟井底之蛙一样,完全没发现自己丢掉了多麽重要的东西。在某种意义来说也是可怜,而且就算除籍,跟家人之间的牵绊也不会消失。他永远都是我哥,你也这麽想吧?」 
  『是啊』虽然这麽回答,树却无法抬头正视姊姊和母亲的眼睛。 
   
  结束年假,树从老家回到公寓。外面下着雪,一个礼拜没回来的房间跟室外一样冰冷,空气中隐隐有股沉淀的味道。 
  他打开暖气,烧开水想喝点热饮。听到哥哥的事是在1月3号,都已经过了5天,还像口香糖一样黏在他的脑袋裡。看着沸腾的水,好像可以听到姊姊的声音。「就像没有杯子一样。」姊姊比手画脚的解释。 
  「医生就是这样解释给我听的。他说即使有水,要是没有杯子就不能喝。有这种问题的人,脑袋裡就是没有可以分析文字的杯子,所以不管知道多少东西,都无法撷取。但是现在,可以让他们从小训练自己做杯子,也就是刺激不动的神经让它运作。可惜现在的研究还没办法让它完全运作,要能够读写得花上相当长的时间。最重要的是不要去责备孩子,责备会让孩子自卑,自我评价低下进而累积压力,形成忧鬱或暴力的问题。幸好哥没变成那样,只是每次看他从学校回来,都一副疲累不堪的样子。」 
  姊姊继续说:「刚听医生说完的那几天,我忧鬱到连觉都睡不好,但随着时间过去,我就慢慢冷静下来了。小泰有缺陷又怎样?至少我知道该怎做。况且只有读写出现障碍,其他方面仍有无限的可能性。听说跟小泰一样的Dyslexia,有的成为学者有的成为医生,所以,早点帮助那孩子找到自己的可能性,进而帮他拓展开来是我的责任。」 
  他关掉瓦斯,水虽然烧开了,也失去了喝咖啡的兴致。他咂了声舌躺在沙发上。那个人到底在想什麽?不能只把他当作一个脑筋不好的笨蛋吗?自己非要改变对兄长的认识不可吗? 
  「真麻烦。」 
  不在就不在,那种人死了最好。要不是因为他,自己小时候也不会受到那麽多欺负。都已经过去的往事要怎麽修正? 
  哥哥应该不会再跟家人连络,因为自己告诉他别再跟家人扯上关係。那不是很好吗?是他自己要离家,也答应了除籍的事。自己并没有说错。 
  忘了吧,树这麽告诉自己。只要遗忘就能结束。他忽然想到还放在衣柜裡的礼物。拿回来这麽久却完全忘了。他从衣柜裡拿出纸袋,不小心把裡面的东西倒了出来。也别管什麽垃圾日了,该丢掉的东西就早点丢掉。 
  红色纸包裡面是披肩,橘色纸包裡面是项鍊,紫色纸包裡面是领带夹,蓝色纸包裡面是钢笔,最后黄色纸包裡面是迷你车的模型组。都不是什麽值钱的东西。散乱周围的纸包中,有一张对折的白色纸片。他打开来看,上面,上面用拙劣的笔迹写着「妈妈、红色,爸爸、紫色……」注明着每个人的礼物。最后在「树、蓝色」下面,多加了一行扭曲的字「真的,再见了。」 
  树茫然看着那张纸片,再看向身边那些礼物,想着自己到底做了什麽。为什麽要丢掉?为什麽不交给他们?就说是自己送的,因为这是哥哥交代的,为什麽要丢掉呢? 
  ……树不懂,为什麽姊姊说父亲是个可怜的人。……他也不可能懂。 
   
  窗子发出喀哒喀哒的摇晃声。忘了把窗户关起来,打在玻璃上的雨滴清楚的缓缓流下。二月快结束的时候,雪也停了,只剩下冰冷的雨。昨天就在没拉窗帘的情况下做了,反正屋裡不开灯就没人看得见。 
  「启太你醒了?」杉溥从背后跟他说话。 
  「嗯。」 
  两人今天都放假,前几天商量要到哪裡去玩的兴致,全部被这场雨给破坏了。虽然根本还没有什麽具体的决定。 
  「好大的雨。」杉浦拉过启太的手拥他入怀。温暖的感觉让他安心的闭上眼睛。 
  「你还想睡吗?」 
  「这样抱着好舒服。」 
  「我们来聊天吧。」杉浦撒娇的咬着他的耳垂。 
  「你就说啊,我在听。」 
  「不会睡着吗?」 
  「太无聊就会睡着。」 
  好过份。启太微笑的听着身后男人的抱怨,又被他伸手过来搔肚子,两人就在床上缠成一团,汗湿的身体紧缠在一起。杉浦喜欢接吻,启太也喜欢,两个就吻个不停。 
  启太趁着接吻的空隙又在看雨,把手重叠在拥着自己的手臂上面。除了舒服之外,他心想这就叫做幸福吗?今天的自己似乎有点感伤。 
  启太就职已轻快三年,做的事都差不多却很忙碌。学生时代的他,从没想过自己可以穿起西装当个上班族,但人是会习惯的动物。他已不再写小说,或许哪天会开始写吧。 
  启太打开电视茫然的看起来,杉浦也跟着一起看。虽然有点饿,但他不想离开这麽舒服的地方。 
  他忽然想起,杉浦好像不像以前那麽喜欢看文艺片了。 
  忽然,他听到背后传来吸鼻子的声音,回头就看到杉浦在哭。启太摸摸他的头问怎麽了。 
  「你不要死。」杉浦泣诉着说。 
  「不要比我先死。」大概受了电视新闻的影响吧。车祸身亡的男性跟自己同年。杉浦很爱哭,别人的事也能感同身受。 
  「我会努力。」 
  「我可以跟你去吗?」 
  「你敢来我就把你踢出去。你以为自己是为了什麽高中毕业、为了什麽去上料理学校啊?你想浪费我辛苦帮你放大课本,还加注音的苦心吗?」 
  杉浦不说话,好像又要哭了。 
  「想像着悲伤的事而哭泣,也没有意义吧?」 
  真的没有意义。启太反而希望时间过得愈快愈好。杉浦希望早点毕业成为手艺一流的大厨。他有这方面的才能,可以把料理做得像糕点一样缤纷。他希望他能受到更多人称讚,被更多人需要,能认清自己的价值,这麽一来,杉浦就不会说自己死了要随后跟来这种话了。唉唉,但是这样自己会觉得寂寞吧?看到自己一手培植成长的恋人愈来愈好,会觉得寂寞吧。 
  但他知道不管未来怎麽改变,他跟杉浦之间的关係永远不会结束,可以安心跟在他身边。他确信自己要的就是这种关係。为了谁而生存绝不是件坏事,因为付出可以得到相对的收穫。 
  不断吻着他安慰的启太,被翻转过来仰躺在床上。感觉两人的正面重叠在一起,胸口忍不住骚动起来。杉浦的味道让他脑随麻痺。感觉杉浦的腿间顶在自己大腿上,启太轻轻呼出一口气。 
  这时玄关传出电铃声。刚开始还假装没听到,但又被按了两次。同样无法不在意的杉浦,搔搔头从床上下来,只穿上内裤就往走廊走去。想说是不是推销订报还是商品,就听到杉浦慌忙走进房间的声音。 
  「妈跟小绿来了,还带着一个孩子。」 
  启太也吃惊的跳起来。 
  「刚开始还不知道是谁,后来看到她们戴着我送的礼物,才知道是妈妈跟姊姊。怎麽办?树说我不能见她们啊,还是请她们回去比较好吗?」 
  看到慌张的杉浦,启太反而异常冷静下来。 
  「去见吧。」 
  杉浦瞪大眼睛。 
  「去见他们吧。我会回房间去等。她们会来见你,就表示原谅你了吧。」
  
  「是、是吗?」 
  好像盂兰节跟过年一起来了一样……。「你冷静一点」,启太安慰着手足无措的杉浦。 
  「你先去跟她们说,请在外面稍等一下,然后换衣服洗脸……」 
  启太摸摸看似高兴却忍不住慌乱的杉浦头髮。 
  「去照镜子把头髮翘起来的地方整理好。」 
  杉浦「嗯」了一声后,吻了启太一下。然后在兵荒马乱中,又满脸喜悦的再吻了他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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