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梧桐树下的探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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梧桐树下的探戈- 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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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毯,陈一凡踩在梧桐树叶上就一路走到了红人饺子馆的门口,那里店面已经租给了一家录象厅,正在装修,陈一凡走到她和林立常常坐的那临窗的位置,那儿梧桐树叶已经掉尽,从窗户望出去就是几只光秃秃的树枝丫丫,工人正在用电枪给墙壁打眼,那声音尖刺得让陈一凡不能忍受,她捂着胸口从店里逃了出去,她发现林立企图从她的手机里面钻出来重新进入她的生活,这使得她万分恐慌,她打开手机仔细寻找林立的号码准备删除掉,但是她分不清楚那个名字是林立,这让她惶惶不安,她真的不能忍受那尖刺的电钻枪的声音,这声音会钻开她的手机的,然后林立会随时出现在她的生活里。

  
梧桐树下的探戈(63)
63

  单彤从拘留所里出来了。人们还在为氯气泄露的事情静坐,单彤的身上到处是氯气的味道,她在她的越野车上印了很大的白色骷髅头像,上面写有巨大的氯字,车一开出去就总是跟很多的人在后面围观,造成堵车,于是单彤和她的车都被请进了拘留所里。在拘留所里呆了10天然后出来的单彤显得那样的清瘦,她的车被刷成了绿色,上面飘着有几片淡黄|色的梧桐叶。单彤穿了一件男式黑色休闲装,头发还没有长起来,她上月去了一趟香格里拉,被那里美丽的景色激动得当晚就把头发剃光了。她带一顶鸭舌帽,帽檐下眼睛的阴影部分看上去更好看。单彤从拘留所出来就去湘菜馆吃红烧肉,然后她买了一大盅红烧肉去拘留所见一个叫阿难的姑娘,阿难是湖南人, 19岁就和男朋友合谋抢窃老板进来了。阿难小时候的梦想是当作家,她在家乡的小报上发过诗歌,阿难说她以前的老板欠她很多的工资。阿难喜欢漂亮的女人,阿难的确长得太难看了,她的左脸和右脸不对称,弄得眼睛也左右不对称,她看见单彤就喜欢,她总是傻傻的望着单彤看,一边看一边笑。阿难在监狱里是狱霸,她有自己的一帮打手,每天阿难都分派一些犯人给单彤打洗澡水,睡觉也是最好的位置。监狱同号房里还有一个长的非常漂亮的年轻女孩,神经出了问题,风呆呆的,阿难说她是被老板害了的,女孩从农村出来在一家小饭店里打工,老板想和她睡觉,她给了老板一耳光,结果老板叫公安局的兄弟把她以卖淫罪抓了进去,抓她的人发现这女孩连Chu女膜都没有破,高兴得把她轮奸了,于是定了卖淫罪,就这样女孩就疯了。她每天重复的说一句话:“还我,还我……”。什么东西能再还给她呢?单彤出狱时阿难有些难受,单彤说我会来看你的,你需要什么,我一定给你带来。阿难说她想吃红烧肉。单彤把一大盅红烧肉送到阿难面前,阿难看见红烧肉没有说话,眼睛里有了些泪水,阿难说我以为你只是说说,没想到你还真为我买了红烧肉。单彤抽出一支白色摩尔给阿难点燃,阿难吸烟时很尽兴,她弹了弹烟灰说,因为她母亲生她的时候难产,所以取了这么个名字,结果她从小就一直不顺利,很多病,灾难也一直伴随她。她6岁的时候和她母亲坐船去赶场,买了木桶和铁锅,阿难的手上拿着木桶,母亲手里拿着铁锅。小木船上挤满了人,那天的雾真大,周围什么都看不清楚,一个大浪把船掀翻,雾真的太大了,她看见自己周围河水里到处都是人的头如同皮球一样在水里一起一伏,阿难不会游泳,但是因为她有木桶所以能够轻松地漂浮在水面上,母亲也不会游泳,她看见母亲的头也在水里一起一伏,母亲的表情是那样的痛苦和焦躁,她的眼睛始终盯着阿难一刻也没有离开,阿难没有办法靠近母亲,母亲总是在阿难周围就是不靠近阿难,阿难抱着木桶在江水里挣扎,那江水是那样的冰凉,凉得她的舌头都僵直了。直到后来人们救起来阿难,母亲那颗头颅才在阿难的视野里消失,水是那样的急,母亲消失得那样的彻底,最后连尸身都没有找到,但是阿难知道母亲就在那条江里,她记得母亲死死地看着她的眼神,那时侯阿难很怪母亲,她不明白母亲为什么不靠近她,她是那样的害怕,长大了阿难才明白母亲不靠近自己的原因是怕那只木桶承载不起她们两个人。那条江每年在母亲的祭日就要起雾,大雾中阿难总是能够看到母亲的那双眼睛,阿难就是能够看见,尽管没有人相信这一切。从此阿难怕水,她看见水心里就开始起雾,就感到疲倦,就想起母亲盯着自己的眼神,然后就开始全身冰凉,一直凉到血管开始凝固。父亲说阿难这名字不好,克命,托了很多人,送礼,最后好容易给她把名字改成阿兰,结果在乡下办身份证时,登记的干部自作主张重新把名字又改成阿难,阿难的眼睛有些忧伤,她的眼圈黑的,严重的睡眠不足,她吐了几个烟圈说,你看,我绕了一大圈,改个名字都这样,改不过来,就要叫阿难呢,也许这就是命中注定的呢。

  
梧桐树下的探戈 (64)
64

  梧桐山庄街口那家饼店生意异常火爆,买饼的人排着长队。那饼香得那样的奇怪,让所有的人都会停下来买饼,C城电视新闻里报道说有人用阴沟里的泔油和病死猪肉做饼,这让人毛骨悚然。陈一凡每次走过这家饼店的时候闻着那奇怪的油香味就想吐。买饼的队伍里有人在叫陈一凡的名字,一个身材颀长的女人从人群中走出来,她披着一条白色牙花的长丝围巾,她的嘴唇是那样的乌紫,这样的嘴唇显得脸色更加苍白。那是陈一凡的大学同学,大学时候她就睡在陈一凡的下床,那时候她是那样的美丽,嘴唇不是这样的乌紫,她总是喜欢在那片梅林中间徘徊,冬天是那样寒冷,雪花就在她的身边飞扬,她特别喜欢白色的围巾,那年她脖子上的白色围巾就若同一飘雪在梅花中摇曳。她叫什么名字?好象是叫齐小韵还是齐小律?陈一凡记不清楚了,她只记得她的名字和韵律有关。有一天她在梅林中徘徊被人蒙上了眼睛和嘴,她什么也看不见也叫不出来,她拼命的反抗没有作用,有几个人在分开她的大腿,然后她感到了刺痛,如同尖刀穿心样的刺痛,后来她看见了自己流在裤子上的鲜血,从那以后她的嘴唇就开始出现乌红的颜色,后来就变成了乌紫。那件事情后她开始每天指着窗外的梧桐叶说都发红了可以做菜了,于是被送进了精神病院,精神病院山清水秀的,就是没有了梅树林,这让她的嘴唇越来越乌紫,她进精神病院后还带着那条白色的长围巾,她每天都很高兴,她告诉陈一凡她是一颗树,一颗梅树,她说她其实没有病,这是一个秘密,因为她能看到和听到的人们看不到和听不到的东西。陈一凡想或许她是对的呢?这个叫齐小什么的女人像风一样伴着那饼的香气就飘到陈一凡身边,她拽住陈一凡的衣服说我真的能听得见到未来的声音和看见未来的事情,我把这个秘密告诉你一个人。于是她跟着陈一凡就去了梧桐山庄,她在陈一凡宽大的房间里脱光了衣服裸体躺在地板上,如同一条剥了鳞甲的鱼。她的头侧向一边,让耳朵能够紧紧地贴在地板上,她说陈一凡你来听听,这里可以听见你想听到的一切呢,我看见了那片梅树林了,哦,好大一片梅树林,都开满了梅花,你闻到了梅花的气味了吗?这个叫齐小什么的女人就这样光着身子在陈一凡家的地板上蠕动,不停的把两只耳朵交换着在地板上听,她使劲的唱歌,她说听见那梅林里有人在唱歌,露台上的门敞开着,梧桐树叶在夜色中摇晃,月光下的梧桐有些发白,为什么梧桐树是白色的啊,唔,或许这个叫齐小什么的女人是对的,梧桐树叶红了的时候可以做菜来吃呢。原来这女人没有疯呢,那么谁疯了呢?陈一凡看见精神病院围墙那边的人很同情的眼光在看着自己周围的人?或许他们是正常的,我们才是精神病……哦,这问题让陈一凡的头那样的混乱。

  
梧桐树下的探戈 (65)
6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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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里,一只猫在气极败坏恼羞成怒的叫春。艾萨萨和一个平头从奔驰里钻了出来,那平头看样子正处于恋爱的最高境界。艾萨萨这段时间玩这个游戏上了瘾,她已经不感兴趣婚嫁的事情了,所以她也不再称呼男人是她的男朋友,也不再对他们排序,她现在的爱情哲学男人对于爱情的态度是妻不如妾,妾不如婢,婢不如妓,妓不如偷,偷不如偷不着,于是她总是让这些疯狂追求她的男人进入这种爱情的最高境界,用冷漠来控制这些男人让她有了一种成就感。平头在艾萨萨面前完全没有了自信。他们走进一家茶吧,一壶嫩嫩的毛尖茶还没有喝完,平头就接连两个电话,电话里的那个女人声音凄凄的, 这让艾萨萨心里有些难受。她已经正式和F分手了,原因就是F始终不让她看见他到底有多少头发,这伤了艾萨萨的自尊,她认为F对她太不信任,但是她也怀疑自己真的知道了他到底有多少头发会对他失去兴趣,这问题一直让艾萨萨左右为难,最后她选择了分手。

  
  
梧桐树下的探戈(66)
66

  
  李光明的这两年明显发福了许多,一副脑满肠肥的模样。他刚从法国回来,穿了一件花900欧元买的休闲衬衣,那衣服有些肥大,穿在李光明的身上就象是借来的衣服。他坐在陈一凡客厅的沙发上色迷迷的盯着陈一凡说,你知道吗,你的嘴唇非常好看,从我第一次见到你我就发现你的嘴唇特别好看,可惜啊,你真不知道自己的价值。李光明眼睛看着陈一凡嘴就在不停地咋咋地响,如同品尝一道菜。他把三瓶DK香水放在茶几上说,看我什么时候都没有忘记你几个美人。艾萨萨来了,一进门她就匆匆忙忙去洗手间里补妆,她总是为她那张脸费尽心思。李光明的腿翘得高高的,他抽中华烟,烟蒂长得直往下掉。艾萨萨从洗手间出来看着鹅黄|色的亚麻沙发上很多的烟灰说李光明你在这里抽一只烟罚款200元啊,你看有四个烟头,你这是抽第五只烟了,就是1000元钱的罚款。李光明说没有问题,这算什么,给你几个美女怎么花钱我都喜欢,李光明摇晃着他的猪油罐脑袋笑着说我就是喜欢女人,美丽的女人让我心情舒畅。我二十六岁就是处长,到了二十六个国家,睡了上百个女人, 还是黑女人最有味道,那皮肤简直就是黑色的缎子,他说这话的时候眼睛里能够看见一层厚厚的黄|色云翳

  
  
梧桐树下的探戈 (67)
67

  侄子丑儿把艾萨萨的客厅弄得乌烟瘴气,陈一凡单彤和艾萨萨只好坐在饭厅闲聊。艾萨萨家里的饭厅用的一种桔红色的灯光,坐在那里感到非常温馨。保姆不知道在往汤里下什么调料,诱人的气味弥漫在整个饭厅,使人产生强烈的食欲。艾萨萨说最近她的皮肤这样好猜猜是什么原因,陈一凡觉得艾萨萨满脸浮肿,眼带特别明显,她使劲想找出艾萨萨的皮肤白皙透明的证据,但最终还是很失望,艾萨萨乜斜着眼睛说告诉你吧,真正的美容秘方,每天用枸杞,桂元,冰糖,大枣蒸蛋羹,绝对有效。陈一凡好像现在感觉艾萨萨脸色是有些白里透红,艾萨萨自从把两颊动了下颌美容术后吞咽功能就比较差了,口水常常在她口腔里不能及时地吞咽,口水在她的口腔里汩汩的响,单彤把脸转了个方向,她真怕艾萨萨什么时候唾沫四溅,她现在最怕和艾萨萨面对面的说话,嘭!!!,饭厅的门被侄子丑儿踢开,侄子丑儿手拿一把艾萨萨的绸缎遮阳伞冲了进来,他学着电视里面那个踩着火球穿着红肚兜的胖小子高叫: “杀死你几个老妖婆……”!那胖小子尖声尖气的叫到,单彤哈哈大笑,算了,不美容了,我几个老妖婆也折腾不出什么新玩意了,走走走,洗脚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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梧桐树下的探戈(68)
68

  洗脚城的灯光昏暗得让人瞌睡。那洗脚的男人捧起陈一凡的脚就开始眼睛发亮,他看那双脚的时候是那样的如痴如醉,他是那样的年轻生涩,青菜头一样般的生涩。艾萨萨还在选洗脚的服务生,她怎么也没有看见一个还英俊的,这让她很沮丧。单彤是不要男人碰她的脚的,她喜欢清纯的女孩,她总是说女人的手才是干净的 。青菜头是那样的懂得女人的脚,真让人害怕,如果他能够这样的懂得女人的心简直就更是可怕了。陈一凡觉得那青菜头把自己脚上的每一根筋都料理到了,陈一凡有生以来第一次发现自己的脚在这青菜头的手里竟然是那样娇羞可爱。单彤说脚文化就是性文化,你看以前的女人都拼了命把脚弄成三寸金莲,无非就是吸引男人,脚上有很敏感的性区域,艾萨萨说你这是瞎猜的吧?你怎么知道?单彤心里很难受,因为那年她和那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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