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梧桐树下的探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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梧桐树下的探戈- 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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晔的女儿嘟着小嘴说,她真不习惯这里,加上保镖和园丁,厨师,光外人就有7个,弄得她严重的神经衰弱,每天早上一睁开眼睛就看见有人在她眼皮底下晃荡,因为她的老公总是喜欢在床上躺着听人汇报工作。她悠悠的眼神看上去那样的哀怨,和她的年龄极不相称。贺晔看见女婿的时候头都不敢抬起来,她忽然感到自己就像当年文工团来政审时候一样的紧张。

  
梧桐树下的探戈 (1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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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一凡在楼道又碰见那个孤独的漂亮少妇,她的头发在顶上高高的耸立,像一座高高的山峰,她身上仍然是很浓很浓的檀香味,或许她现在闻不那股刺鼻的臭味了,所以她看上去比以前精神多了,脸上也有了血色,眼神如秋天的早晨一般的雾蒙蒙的,一个男人在她下楼后也从楼上下来,那男人身上也飘过一股浓浓的檀香气味。

  黄昏时分,陈一凡和单彤躺在梧桐山庄宽大的露台上喝茶聊天,从这里正好看见左边山坡下的一户人家的屋顶花园,花园里种满了花草和些蔬菜,竹架子上爬了一些紫色的葡萄和绿色的小丝瓜,还有一些黄|色的葫芦瓜花,懒洋洋的夕阳在屋顶游走,时时飘过来一股田野的气息。女主人正翘着屁股在花园里洒尿,女人的膀胱异常的大,总是能够储存一天的尿液,她洒尿时候那种酣畅的样子十分陶醉,叮叮当一会就装满一大盆,然后她心满意足的开始给花草上肥。女人每天都蹲在这里往盆里洒尿,叮叮咚咚,声音让人想起儿时玩的铁皮鼓,女人的屁股很白嫩,女人的脸却是那样的苍老。偶尔可以听见男主人从花园楼梯下面传来的细细的声音,如同地狱传来的声音一般,那样细弱,阴阴的上气不接下气。女人每当一听见男人的呼唤就如同着了魔似的狂奔下楼,屁股扭动得那样的厉害。这时候夕阳开始安静的停止游走,然后一切都宁静下来,一只猫趁着夜色来临跳上顶,它的眼睛里充满了对性的饥渴,它回过头来挑衅的看了一眼暮色中躺在露台上的陈一凡和单彤,然后迈着性感的步伐扬长而去。单彤说无论多么丑的猫都有勇气每天夜色来临的时候把自己打扮得妖妖冶冶的出门寻爱,人完全有理由嫉妒猫,因为人的外壳那样厚重,社会的,法律的,道德的,人是不敢剥下那些厚重的外壳,人必须活在虚伪之中,这是人自己给自己套上的枷锁。如果人重新赤裸,回到原始的状态,活得就像一只猫一样简单,没有奢侈的欲望和要求,那么什么问题不简单呢?人类上还有什么问题不能解决呢

  
梧桐树下的探戈(1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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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艾萨萨新近有了一个年轻的男朋友I,比艾萨萨小五岁,那

  青年自持有些玉树临风的模样,在艾萨萨面前总是做娇羞状。每天早上当I的眼睛一睁开,艾萨萨就把各种口服液滴在他嘴里了,人刚刚一下床,衣服就套在他胳膊里了。I的家就在嗄江下游, 那是一个山清水秀的地方,从C城到他家坐一小船摆渡过去就到了,不然就要坐两个小时的车绕很多的路。许多的小船穿梭在嗄江上。前段时间暴雨使江面一下宽了许多。那天阳光灿烂,艾萨萨和她的I坐上了小船回家,小船摇摇晃晃快到对岸时,一个大浪打过来,小船就失去了平衡,小船在江上颠簸,马上就要颠覆,艾萨萨死死地拽住I的胳膊,脸色惨白,I把艾萨萨推开,他说不要拽住我,这样我会没有命的,艾萨萨一怒之下把I推进了水里,I在水中拼命追着小船划水啪达啪达,浪花溅起老高,船老大把说你打什么水哟,站起来看看水有多深啊?I战战兢兢站起身子,江水刚刚淹至他的膝盖。I上岸时就像一只褪了毛的小子鸡,嘴唇发紫,上下牙齿哆嗦得咯咯唧唧直响,样子非常滑稽。艾萨萨厌倦了他们之间的爱情,她闻到他们的爱情里有一股方便面的味道。

  
梧桐树下的探戈 (1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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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天夜晚,陈一凡站在人行天桥,车灯在的她的脚底下流动,树叶在风中一片一片的坠落,她才发现这座城市的夜晚原来是那样的颤抖。晃动的车灯把C城的天空都弄得慌慌张张的,月亮在寒风中喘息,天气是那样寒冷,就连汽车喇叭的声音也在寒冷中颤抖。寒风中人行道的窨井盖上伏着一个老女人,她把胸脯对着窨井盖上的小孔,她在用盖孔上冒出的一丝热气取暖,她的模样充满了对温暖的饥渴,她蜷缩在一团,好像恨不得能钻进窨井里面一样。此时此刻陈一凡觉得这座城市是那样的遥远和陌生,记忆中这座城市是如此有人情味,而现在到处都是冷漠和生疏,犹如那冰冷的窨井盖,盖孔冒出的一丝丝热气,刚刚一出来就在寒风中即刻便化为乌有。那老女人告诉陈一凡,她说她听见窨井里有火车的轰鸣声音,她说她把耳朵贴在这里有一天还听见了她儿子和丈夫的声音。一个醉汉走了过来,他偏偏倒倒,呜呜干嚎,然后他声嘶力竭地断断续续尖叫:我屁股后面长了尾巴我怕谁?你要拿刀砍我你就明说罢!你要什么你就明说罢!你要抢我的钱包你也明说罢!……,

  
梧桐树下的探戈 (1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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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柳水河轻轻地流淌,从来没有停止过,两岸出奇的静,划船的老蝈蝈在唱歌,他悠悠闲闲的梳理着他的胡子,为自己的歌声陶醉。小蔓蔓死后,老蝈蝈从此就患上失眠症,他不划船了,每天4点钟就起床在柳水河上放鸭子,老蝈蝈的鸭子在柳水河的芦苇丛里到处下蛋,陈一凡坐在老蝈蝈的船上划到芦苇丛里捡蛋,老蝈蝈每天在柳水河上唱歌。唱歌的时候老蝈蝈觉得很有些幸福。

  白狼在岸边冲桌老蝈蝈和陈一凡叫,老蝈蝈说在叫我们回去了该吃饭了呢。白狼是一条纯种松狮犬,是那年小蔓蔓死的时候不知道从哪儿来他家的,老蝈蝈说这是代替小蔓蔓来陪他的,就留下了。白狼忠厚老实,老蝈蝈在外面放鸭子白狼就看家,每到吃饭的时候,白狼就欢蹦乱跳的到岸边叫老蝈蝈回家做饭吃。陈一凡喜欢老蝈蝈家的那张老楠竹床,下乡时她就在这张床上睡了整整四年,这床老是让她闻到一股月亮的味道。陈一凡说老蝈蝈我喜欢你这张床,老蝈蝈说城里的弹簧床才好呢。我用弹簧床给你换,老蝈蝈说:“你疯!”。老蝈蝈的胡子奇怪的撅得老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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梧桐树下的探戈 (1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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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光明把女儿送到英国去了,回来后就能说满口的ok;yes了。今天他洒了很浓的香奈尔香水,几根梳得很整齐还打了发蜡的毛发下车时被风吹得七零八落,硬硬地往脑后伸展,惨不忍睹。在酒吧门口他为陈一凡单彤艾萨萨拉开玻璃门,很有些绅士风度,单彤撇着嘴说李光明你不要这么酸了,你怎么做都不像是绅士,还是一副马车夫的德行。艾萨萨笑得在高跟鞋上七歪八到的。艾萨萨说李光明你公干出国就学会了吃药嫖妓,私事出国回来到像个绅士了,看来你可塑性还是很强的啊,李光明满嘴的okok,他说主要是给女儿做个榜样。

  
梧桐树下的探戈 (1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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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星期天的太阳暖洋洋的总是让人不想起床,窗外有人在使劲地按汽车喇叭,扰得陈一凡心烦。她起床在窗前看看,是王哲。王哲带着墨镜对陈一凡招手,这段时间王哲突然喜欢带墨镜,他好象特别不愿意谁看见他的眼睛,什么时候他都带着墨镜,墨镜镜片是圆形,这让他的头远远看去像是骷髅。王哲说一个朋友的朋友是北方有名的气功师,能预测未来,走啊,一起去见识见识。汽车在洒满薄雾的盘山公路上疾驶,这天王哲的车开得很野,简直就不是他平时里漫不经心的样子,他把驾驶座的位置调整得离方向盘很远,然后往后躺着,陈一凡感觉他是睡在驾驶座开车,他的身子在陈一凡的脑后,这让陈一凡不得不回过头去和他说话,他说这样开车不累,而且很安全,有什么危险都不怕,因为离驾驶台很远,陈一凡觉得他的话很有道理。王哲的古龙香水让陈一凡晕忽,她想开开窗户透气,但是这古龙香水让她困倦得不能够睁开眼睛,她甚至不想移动自己,她晕晕忽忽她一个人不知道怎么走进了一个巨大的洞里,洞里五光十色,绚丽斑斓如同仙境 ,洞中空无一人,好长好长的洞,陈一凡一个人在里面走了很久,但是怎么一直也走不到尽头,后来她看见了洞口,然后她开始在洞里奔跑,终于要到洞口了,她看见一个老人在那里收票,他把她拦住,陈一凡说她想出去,老人面无表情地说你没有票,最后洞门就被关住了……。

  
  
梧桐树下的探戈(1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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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一凡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医院急救室的床上,她睁开眼睛看到王哲全身裹在纱布里像个奇怪的木乃伊躺在旁边的床上,陈一凡想起床下地走走,但她周身疼得没有办法起身。一个全身雪白的陌生女人对着自己微笑。发生了什么啊?那女人说撞车了啊,他们都死了。他们是谁?被你们撞的人啊。陈一凡还记得那五光十色的洞,一个多么美好的梦境。她感到浑身难受,疼痛,到处都痛,痛得连身都不能翻。陈一凡老在想那个梦中的五光十色的洞,她想那或许就是通向天堂的路?一群人围着王哲正不知道在干什么,陈一凡能听见剪刀钳子咔嚓咔嚓的声音。王哲在笑,笑得脸上的肌肉都在紧张的抽搐,他盯着天花板,那古怪的笑容让陈一凡感到害怕。许多的医生护士在他们身边穿梭,房间里有一股浓烈的血腥味,是骨头和肉的味道。陈一凡说王哲你看见一个非常美丽的洞了吗?王哲说他看见一个漆黑的洞,就是没有找到那洞的出口,陈一凡说你要是找到出口你就不会在这里了。王哲继续笑,他笑的时候嘴角朝左边歪斜,眼睛一只大一只小,不知道是什么神经受到了损伤。

  
梧桐树下的探戈 (1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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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哲每天不停的笑,一副很奇怪的模样,他的笑让人看了很不舒服,有些毛骨悚然。单彤忿忿地说如果王哲从此就只能这样笑的话,我到宁肯看见王哲以前那种漠然和忧伤的样子,至少那还是一个真实的王哲和对生命还显得有所反应的王哲,而王哲现在的笑容简直就是魔鬼的笑容,笑的那么飘忽那么若无其事,那么冰凉那么淡如抽丝。那天陈一凡看见王哲对她笑,她发现王哲原来是一个漂亮的女人,他的嘴唇是那样的性感,眼睛柔柔得水波似的,他的一颦一笑是那样的风情万种。

  
梧桐树下的探戈 (1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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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气功大师到医院来看了王哲,大师长得五大三粗的,眼睛朝右斜得厉害,因此谁也无法确定他的眼睛在看什么地方。他把他的大腿拍打得啪打啪达的,不停的走动,他说是在给王哲发功治病,不停的问王哲收到功信息没有,王哲用婴儿般的笑容看着大师,大师说你们看他笑了,这说明他接受到我发给他的功了。单彤嘀嘀咕咕地说这什么大师?分明是在撒谎,他真有这本事你们也不用睡在这里了。但大师的表情那样的真诚,单彤伏在陈一凡床边对她的耳朵说,你们怎么就不知道在出事的时候把信息发给这家伙,然后保你们平安。大师在病房里走了几个很标准的马步,然后在王哲的石膏腿上乓乓乓敲了几下,用手指着王哲的脚板心,口里大声喊:出出出!好了,他说,你的病邪已经被我从你脚底的涌泉|穴驱除出去了,好好养养身体。大师回头朝着陈一凡这个方向看,陈一凡不能确定他是不是在看着自己,他的眼睛实在太斜,聚不起光因而陈一凡不能确定他是不是在看着自己。陈一凡惧怕他的气功,她实在没有伤到那里,只是身体有些疼痛而已,她真的喜欢那个美丽的五彩十色的洞,没有做完这个梦让她觉得可惜。陈一凡把眼睛闭上了,她想尽量不去勾起气功大师对自己发功的欲望。她听见气功大师说,他今天不想再发功了,他感到内力不足,得休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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梧桐树下的探戈 (1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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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光明喝醉了的时候那一身老肉显得十分松弛。他趴在纽斯卡尔的吧台上扯着酣声,单彤和陈一凡走进酒吧时,李光明正吐得厉害,侍者把他抱起来扔在沙发的一个角落。单彤说李光明你失恋了吗?在这儿一个人喝什么闷酒。李光明看见单彤和陈一凡就像看见了亲人,趁着酒意就嚎啕大哭起来,他拽着单彤的衣袖使劲擦着泪,我他妈的不是人呢,人家睡了我老婆我还得忍气吞声,我这是智慧呢,你知道吗?老婆是什么,就是我的财产,我用她换来前途这是天经地义,古往今来都是这样的啊,可那混蛋的儿子有什么资格来指使我,去他奶奶的。单彤说,我以为好大的事情呢,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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