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心小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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伤心小箭- 第5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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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零三:温柔的相信还是
  醒来。
  温柔。
  白愁飞临走前因生怕给这两条汉子“占了便宜”,所以他随手解开了温柔的穴道。
  于是温柔温柔地转醒。
  第一件事,她便是发现自己竟是赤条条地。
  她大惊。
  飞红——
  ——于脸。
  “这是怎么回事!?”
  她羞呼,抓起床单,掩住身子,之后看见张炭也在,忿叫:
  张炭讷讷地,转过身去,又转过来,想跟温柔解释。
  正好温柔正设法尽快把亵衣穿上,一见张炭回头,大喊:
  “别别别回头!你敢看我就挖了你的眼睛,喂给麻鹰吃了!你这死黑炭头,干什么的,本姑娘不杀了你”
  这时候,她觉得乳首似有点痛痒,仿佛曾给人轻嚼过,那乳蒂略有些刺痛,乳荤也红了一大斑。
  ——但下身下身却似没啥异样
  (到底这里发生什么事情?)
  (白愁飞呢?那死大白菜去了哪里!?)
  所以她见张炭像见了鬼似的疾转过了头,她一面疾穿上衣服(好冷,冻得手都冰了——这时她竟还有余暇这样想)(真羞家!近日因为太冷了,今天还没洗澡,给人这样瞧了真是——这时她居然还想到这些),一面厉声问:
  “这里发生了什么事!?”
  话未问完,她已发现地上倒了五具尸体,其中两个是她认得的,其中一人还是她的好友:
  蔡水择(还有吴谅)!
  “天哪!”叫了起来,“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张炭正待分说,忽然听见外面嘶喊争吵声遽然停了下来,完全地静了焉,一时间只听到马队兴履调度进退齐整的微呵。
  张炭忙从窗棂往下望去,只见楼下火光猎猎,照得通明,金风细雨楼里的人,人人严阵以待;这时大栅门忽徐徐往两边推开,一队人马,缀缀步入,井然有序,马上为首一人,鹅绒黄色的衣袍,远远望去,仍见其肤色白好,气态清朗,像只是来赴一场吃的玩的乐的盛宴,而且仿佛还无所谓地可以净拣甜的美味的吃。
  张炭这回是第二次自白楼凭栏下望:以前他跟王小石为弟兄时。
  常在红、青、白、黄四楼走动(玉塔则是苏梦枕的“重地”,别说张炭了,就连王小石、白愁飞也少有徘徊该处),却没有现时这种感觉:
  他刚才居高临下一望,乍见自己的“战友”吴谅交头接耳不已,在这四面楚欧的情形下,连少数两名“同僚”,也变得如此人心叵测,使他产生了一种严重的悲情无助感觉:而今再看悠荡而入的王小石,只见他真诚义如赴宴、视死如视乐;凡他过处,敌人都让出一条路来,让他直驱白楼,张炭心中不住喝了一声来:
  大丈夫,当如是也!
  ——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
  ——生死等闲事,抱剑对千军!
  ——养气不动真豪杰,居心无动转光明。
  (对,就这“光明磊落”四字而已矣!)
  忽觉鬓边一热。
  原来是温柔自左后侧靠近了他,随他的视线下望,就看见坦然分众而入的王小石和他的兄弟们。
  “天!”温柔轻呼,她看见王小石含笑遥向她招手:“发生了什么事?怎么王小石也可以直入风雨楼”
  刚披上衣服的温柔这样诧呼,只觉一阵刚刚成熟就给掩罩着的处子体香,馥人欲醉。
  张炭不止鬓边觉热,眼里看的是她云鬓半乱、眼儿犹媚,心里想的是她玉软温香火热胴体,一时连脸颊都懊热了起来
  (该怎么告诉她呢?)
  (该告诉她哪些事?)
  (——告诉她他是为她而遭困“留自轩”么?)
  (——还是告诉她蔡水择就是为了她而死、吴谅因她而背叛?)
  (——难道要告诉她小石头这些人是为救她而深陷重围的!?)
  (——抑或是告诉她白愁飞人面兽心要强暴她?)
  她会温柔地相信,还是——?
  他不知道。
  他或许不知道自己该不该告诉她他爱她
  他甚至不知道。
  ——蔡水择是不是也暗恋着温柔,所以才不惜生命来救她
  ——小石头是不是也爱慕着温柔,因此才不顾一切以救她
  ——要不是为了爱,就为了义便不可以吗?难道男人只跟男人有义气,换了女子就不可以?
  ——自己呢?
  (却是为啥这般豁出了性命:就为救这糊里糊涂的她!?)
  你说呢?
  人在恋爱中,是不是一下子变成了什么都可以,或者成了什么都不可以?是否本来可以的忽然变得不可以了,而可以的又全变成了不可以?
  恋,到底苦还是甜?
  爱,究竟可不可以值不值得——
  去爱?
  你说呢?
  一零四:杀出大围
  她依然单纯如一次闪电,一道惊雷。
  那么美,美得教人可以忍耐,可以等待,美得带点稚气,清纯得仿佛连这美的本身也残酷了起来。
  她看着那顶艳丽的轿子,清清而亲亲的轻轻笑了起来,说:
  “白愁飞背弃了你,这才是真正的自招其败。”
  轿里的人咳嗽。
  咳了好久,仿佛连心和肺都咳出来了,才喘着气道:
  “白愁飞小看了没有雷损的风雨楼,这才是他的败笔。”
  雷纯笑语晏晏地道:“他也不该提前引发王小石的反扑.这叫一子错,满盘皆落索。”
  轿中人咳道:“他沉不住气的原因是怕再待下去,王小石会因而坐大,他要趁此做掉了他的心腹大患。别忘了,白愁飞是在江猢上用了几十个化名,失败了十几次,才一层一层地、一阵一阵地打上来的。
  他已不能再失败,他已三十多岁了,再也失败不起。”
  他顿了顿,语音苍凉:“一个人年岁长了就败不起了。我就是这样子。”
  雷纯愉快地抿嘴笑道:“可是你败了依然能再起。”
  轿里人涩声道,“那是因为你,”
  雷纯酒窝深深:“因为你是苏梦枕。”
  她婉转而坚定地道:“只有苏梦枕才是风雨楼真正的主人。”
  轿里的苏梦枕沉郁地道:“——那到底是你起?还是我起。”
  雷纯道:“我只知道:我爹败了,你也必败——胜利者是白愁飞。
  他等你解决了我爹爹,然后他设计迫走王小石,背叛了你,剩下的就可以慢慢收拾我、并吞六分半堂:可是他没料到王小石会回来得那么快,而且象鼻塔会崛起得那么速。
  他等不及了,所以要立即铲除王小石派系的实力。”
  “不。”苏梦枕有力地更正:“真正的胜利者是蔡京。以前,他笼络京里‘迷天七圣’的势力,一时叱咤,只惜关七神智迷惚,不足堪当大任。之后,他拉拢你爹爹,但他也很快发现,雷总堂主既有‘江南霹雳堂’的背后支持,而且也不全让他牵着鼻子走。
  现在他知道白愁飞的野心不止于武林称霸,还想当政,他就利用这个心理,纵控着白愁飞,霸占风雨楼,对付六分半堂,并吞京里其他派系实力。真正的获利者是蔡京。”
  雷纯一笑:“可是白愁飞的野心着实是太大了。”
  苏梦枕沉吟了一下:“你的意思是”
  雷纯纯纯地一笑:“我没有什么意思。我觉得,这是时候了,白愁飞已沉不住气了,要调度所有兵力与王小石一战,我们正好可去收拾残局。”
  苏梦枕沉默了一下。
  奇怪的是,他一旦沉默下来,仿佛连火把猎猎和虫虫呢喃之声都沉寂了下来。
  场中一时死寂无比。
  ——天底下,说话与不说之间能有此声势者,仅苏氏一人耳。
  “我不明白。”
  “人不是老拣他明白的事去做——正如人不是老做对的事一样。”
  “我是你的杀父仇人,是不是?”
  “可以这样说。”
  “——那你为什么要帮我对付白愁飞,收复风雨楼?”
  雷纯一笑。
  笑得真好。
  “——那我为什么要救你、要收留你、还把树大夫的弟弟树大风请出来治你的病?
  还替你保住你的心腹强助?”
  雷纯眨眨如梦似幻的大眼睛,露出皓齿幽幽笑说:“也许我本就是你未过门的妻子,我本就深深地喜欢上了你”
  “许是英烈的决心,来自似水的柔情。你虽然失败了,但成功的失败就是成功的开始。”雷纯明黠他说,“这世间一向都是做对了没有人知道,做错了没有人忘记;这就是人们的铁律。要制衡它,就尽拣大对大错、大成大败的做,人们反而弄不懂谁对谁错。”
  她纯纯、美美地一笑又道:“小是小非,谣言漫天飞;大是大非,反易指鹿为马、黑白不分。前进后退易,左右为人难。”
  狄飞惊干咳了一声。
  雷纯轻睨着他:“你也有话要说?姑且说吧。”
  “对付金风细雨楼,是件极危险的事,你可有把握?”
  雷纯嫣然一笑:
  “我是杀手锏白愁飞断断意料不到。”
  狄飞惊道:“可是就连当年雷老总到头来也棋差一着。”
  雷纯淡淡地道:“那时的风雨楼是有苏梦枕的金风细雨楼。”
  狄飞惊:“不过苏公子已非昔日的苏公子了。”
  雷纯:“不错。所以我才要助他行事,你也得帮他成事。——别忘了,苏梦枕毕竟是苏梦枕;苏公子永远是苏公子。”
  狄同意:“——有些人,的确是永远遇挫不折、遇悲不伤的,而且倒下去便一定会爬得起来;在哪倒下,便在那里爬起来,甚至蹲着的时候也比站着的人高大。”
  雷纯笑:“何况,我还跟他找到了他的好拍档,当年四色楼子里的总管和莫北神都会重新归人他的部队里。至于‘江南霹雳堂’,已派‘八雷子弟’中的雷如、雷有、雷雷、雷同等四雷来,而我们的第一号战士,他也已恢复了,今儿就要出战。”
  狄飞惊倒吸了一口凉气,一时作不得声。
  在轿里的苏梦枕似也微微一震。
  雷纯反问:“你还有什么意见。”
  “没有了。”
  “我反而帮助杀父仇人去复仇,你也不反对?”
  “你才是六分半堂的总堂主,我跟随你,绝对服从。”
  “这不伤害你效忠六分半堂的原则吗?”
  “雷总死后,你已代表了六分半堂,何况,没有原则一向就是我的原则。”
  雷纯笑了,眯眯着眼,眼肚儿浮了起来,很娇也很美。
  “这样很好”她晏晏笑着,“没有原则就是你的原则”
  然后她忽然拍了拍手,微扬声唤:“杨总管,杨堂主,你这还不出来见见故主”
  只见一个高长瘦子、额上有痣、举止斯文儒雅、得礼有礼的人,缓步向前,朝轿子深深一揖。
  “苏公子”
  他的语音微颤。
  火光中,他在年前仍俊秀英朗的俭,而今已一脸沧桑、布满皱纹,像他用一年的时光老了二十年。
  只闻轿中人又震动了一下。
  ——这种因惊骇而发生的颤动虽然极其轻微,但像狄飞惊这种人还是一定听得出来的。
  只听轿子里的人长嘘了一声,好半晌才充满感情地咳了一声。
  “无邪”
  杨无邪一听这语音,顿时热泪盈眶,眼前在享,如飞掠过,百感交集,尽在心头,种种繁华,一一历尽,不禁立跑下去,便咽地唤了一声:
  “——公子!!!”
  这时,温柔却充满不信与好奇地问张炭:“小石头他们来干什么?
  他已跟不飞白不飞的谈和言好了么?”
  “小石头?”张炭看着倒在血泊中的蔡水择,他那张裂了的脸像极了一个笑容,“他是来救咱们,为我们杀出大包围而来了。”
  “大包围?”温柔看见那一层、一阵又一阵、一堆又一堆的“风雨楼”子弟,这好像才弄懂一些当前“局势”:“我们要从这几杀出去!?”
  一零五:机
  第四篇:狄飞惊的惊
  ——惊是一种突然的觉醒。
  “我生下来不是求人谅解与同情的。一般成功的人活着是去做该做的事,但我活着是要做最该做的事,甚至只做该做而别人不敢也不能做到的事。”
  ——狄飞惊在“金凤细雨楼”、“六分半堂”、“象鼻塔”势力决战前后的说话。
  第一章:每天都一样的惊变
  一零五:机
  而今骑马赶赴那一场京师之战的王小石,经过汴河,只见酒旗凋,灯笼黯,如此残景,忽闻隐约梅花掠鼻香,蓦自省得:此处岂不就是当日他面对(以为是)无情的轿子,分别以石、雪、梅、棋、针、箭激战一场之地吗?
  物依旧。
  ——人呢?
  今夜无月。
  星灿烂。
  风狂啸而来,呼啸而去,吹袭得两岸芦苇,狂摆乱舞,宛若恣肆张狂的一群海盗。
  雪意浓。
  雪犹未降,但彻骨的寒,使眼白要结成冰,瞳眸也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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