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以长恨复相思1 墨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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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以长恨复相思1 墨银- 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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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咬牙切齿热泪盈眶的站起来:“乐意,自然很乐意。我……非常开心。”

    我先是被苏夏的告白吓走了一个魂,又被容弦这个消息震飞了一个魄,简直是失魂落魄。

    “对了,还有件事。薏仁,你……”他欲言又止,“罢了,想必二皇子来谙暖也是为这事而来,届时由他告诉你更好一些。”

    他挥挥手让我下去,我悲摧的蹩着脚一拐一拐的拐回果香阁,更悲摧的是我这副狼狈样第二次被同一个比我美丽百倍的同性看到了。

    叶蔷薇讶异的看着我,我朝她笑:“嘿嘿,叶姑娘。”

    她回过神来也朝我一笑,那嫣然一笑把我笑的差点卑微到角落里去:“喏。公主,这是大殿下托我带给你的,是大殿下亲手做的礼物呢。”

    “……好。”我战战兢兢的接过,生怕这个传闻中是苏夏宠妾的姑娘把我拍死在当地。她又朝我风情万种的一笑,袅袅婷婷的走远了。

    我现下里巴不得苏夏送我的礼物是一根拐杖,好让我撑着回到果香阁。可惜那是一个托盘,上面还盖块布,布底下坑坑洼洼的也不知道是什么。

    沿途路过沐温泽的落潮楼,我拐进去顺道把沐止薰没几日就要来折腾我们的坏消息告诉沐温泽,没道理我一人担惊受怕而放他独自逍遥。没想到这孩子听到沐止薰要来,眼睛竟一闪一闪的,像极了泡在水里的琉璃珠子:“三姐,三姐!你说二哥他要来?”

    我叹气:“是啊。你二哥意志非比常人,千里迢迢的也要过来折腾我们。”

    沐温泽在屋里蹦跶:“怎么会呢?二哥要来了!我好想念二哥啊!”

    我吧唧一下把他拍到地上去:“沐温泽!你忘了他是怎么对我们的吗?你忘了沐凌霄和菊妃是怎么样的人了吗?你现在说这样的话,那我千里迢迢丢下我娘跟你来,我算什么?”

    沐温泽很委屈,琉璃珠子的光芒明明灭灭的,挠着头说:“可是二哥对我很好啊。菊妃娘娘和四姐要欺负我的时候,都是他护着我的。但凡父皇赏赐给腾云楼的东西,他都会给我留一份,他还教我念书写字。我这次来谙暖国,他还给了我一叠银票。三姐,二哥很好啊,你为什么这么讨厌他?”

    我简直大惊失色,沐温泽口中的这个沐止薰,和我认识的沐止薰,他们是同一个人吗?我摇手:“温泽你等会儿,我得缓一缓。你是说,沐止薰护着你,教你念书写字,吃穿用度上从不亏了你?”

    “嗯。是啊。难道二哥不是这么对三姐的吗?”

    放屁!被沐温泽这么一问,我不禁悲从中来。我说呢,沐温泽处在那样的环境下怎么还会如此单纯,原来都是沐止薰护着的。可见沐止薰那混账王八蛋原来只对我一个人这么残暴,我本来还觉得好歹还有个与我一起被摧残的同样命运的小可怜儿,现在才知道原来从头到尾最可怜的人就是我了。当下对沐止薰的痛恨翻了好几倍,连带着看沐温泽也不顺眼。

    沐温泽小心翼翼看我脸色,寻了一个契机与我搭话:“咦,三姐,这是什么?”

    他好奇的掀开苏夏送我的礼物上面的那块布,我连忙一回头,他已经拿出来看了:“咦,这是……”

    “薏仁,这是薏仁。”我接下去。

    沐温泽手里的是用柳叶编织的一株薏仁,我之所以会认识薏仁,也是我娘教我的。她说薏仁耐涝耐旱,各类土壤均可种植,江南各地都有野生,生于屋旁、荒野、河边、溪涧或阴湿山谷中。当时她揪着御花园莲池边湿润土壤里的一株貌不惊人普普通通的植株对我说:“这就是薏仁,在哪里都可以生长,生命力很顽强的薏仁。薏仁,这就是你啊。”

    我知道她想借此告诉我一个什么道理,无非是我也要和薏仁一样乐观坚强,在哪里都能生长适应。结果我第二天去看那株薏仁的时候,发现这株不值钱的草,和其他妨碍御花园莲池观瞻的杂草一起,被除掉了。

    后来我便再也没有见过薏仁的植株,是以如今在沐温泽手里看到这株用柳枝编的惟妙惟肖的薏仁,突然感慨万千。


19此情可待成追忆(三)

    我揣着那柳枝编的薏仁回果香阁洗漱睡了。

    我本来以为,得了沐止薰要来这么一个悲摧的消息后,我晚上少不得要酝酿出一个噩梦把他折腾我的往事再重温一遍,没想到入睡后,我没梦见沐止薰,却梦见了苏夏。

    梦里和现实并无两样,苏夏带着我和暖阳在谙暖皇宫里上蹿下跳折腾的鸡飞狗跳,本来我和暖阳两个再折腾也闹不出什么大动静来,但是加上锦瑟国大殿下苏夏这么一个人才,容弦的御花园就彻底沦落成一个悲剧了。

    苏夏一条结实的长腿踩在树枝上,一手拿着他那红缨枪在树丛间乱舞,我看着他那豪放的姿势吞了吞口水。

    他抹了一把汗咒骂:“这栗子树长的真高啊!”又在树枝间一阵乱敲。

    他这么一敲,啪啦啪啦,几个刺猬一样的毛栗子砸下来了,暖阳机灵,躲闪的快。我傻乎乎的仰头正在看苏夏呢,眼睁睁的就瞧着那一团毛栗子直接砸我脑门上了。

    “呜哇!”我一阵狂颠,妄图用手把栗子抓下来,可是事实证明了我这个举止是多么的愚蠢,不仅没有把栗子拿下来,反而扎了一手的毛刺儿。

    暖阳这没良心的小娃儿指着我没心没肺的笑,颇像当初她推我下水时的那得瑟样儿,我头上顶了个毛栗子预备去捉她,苏夏一听我那惊呼就从树上跳下来了,一把拖住我的手,把我固定在他胸前,预备帮我拿掉栗子。

    我被他扑面而来的气息给震呆了,傻乎乎的仰头看他,只看到他线条优美的下颌上青青的胡茬,和那双微微颤抖着睫羽的撒满阳光的眼睛。他的手指灵活而又小心翼翼,不一会儿就把毛栗子从我发间给取出来了,暖阳在一边拍着巴掌笑:“薏仁姐姐脸红了!”

    我朝她唾了一口:“小屁孩,你懂什么!”

    苏夏爽朗大笑:“你不也是小孩子吗!”他的笑意从胸腔里微微震动出来,荡起了我的一池涟漪。

    这涟漪这么一晃荡,直接把我荡醒了。我从黑暗中醒来,觉得心脏跳得扑通扑通响,不明白我何以会梦见这个场景。接下去的事情不用梦境,我也能回忆起来,只记得我们正闹的欢,容弦带着容煌和韩竹浮、柳童等一帮大臣过来了。

    他看了看被我们摧残的一片狼藉的御花园,那眉头就又要皱起来了。所以我说容弦和苏夏都是十九岁,可是个性却相差的如此鲜明。容弦的十九岁就跟三十九岁似的,那眉头一皱,颇有我那老头子的风采。

    我一见他皱眉就跪下去了:“陛下,请不要降罪于大殿下和暖阳公主,是薏仁贪玩儿,央着大殿下帮我打栗子的,一切都是薏仁的错,请陛下降罪于薏仁一人。”

    我此话一出,不知道后面那俩人的表情如何,前面这些人的表情我倒是看的一清二楚。韩竹浮轻佻一笑,柳童的板砖脸万年不变,容煌看着自己未来的小舅子的眼神就表达了一个含义:痛心疾首,我揣摩容煌痛心的一定是自己的小舅子与我勾搭在了一起。

    容弦的眉头倒是舒展开来了,让我起来,只说:“孤瞧着甚好。琉璃国和锦瑟国的公主殿下在我谙暖如此宾至如归,孤,也十分乐见。”他说完带着一队尾巴走了,我尽量控制住自己不去想他话外话的含义,字面意思就很好。

    暖阳这娃儿也就会在我面前蹦跶,碰上一个厉害的就焉巴了,她满面崇敬的看我:“薏仁姐姐,你好大的气魄!”

    “好说好说。”我很得意。

    苏夏一直没开口,但我总觉得,他看我的眼神突然就温柔起来了。

    想到这里我激灵了一下,莫非就是在那一瞬间,苏夏对我有了心思?

    人都说情爱这东西,会把理智变成虚无,寒冰燃成烈火,多少英雄豪杰一生就逃不过一个“情”字,此话当真不假。纵然我不是英雄豪杰,也被情这个字搅合的一夜没睡好觉,因为不确信苏夏对我的情是真是假,我在床上摊了一夜的煎饼。

    第二日我神色萎靡的去找苏夏打算问清楚。路过御花园时看到苏夏和暖阳两个人像模像样的拿了根竹子钓竿在钓鱼。我将身子往旁边一戳,你知道我一向没皮没脸惯了,但再看到苏夏英俊的侧脸时,还是咕咚咽了口口水。

    暖阳的小肥屁股不耐的在地上蹭啊蹭,瞧见我刚想开口叫,我朝她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把她勾了过来。

    我的语气像极了城里那些人牙子:“暖阳,你和你苏夏哥哥钓鱼呢?”

    她斜乜了我一眼,十分不屑:“你不是看到了吗?”

    “呃……那什么,暖阳啊,我有些事情要问问苏夏,你能不能先自个儿玩去?要不,我把呱呱抱来给你耍?”天可怜见,我连呱呱都贡献出来了。

    暖阳不为呱呱所动,鄙夷的看我:“我知道你要问苏夏哥哥什么。”

    “啊?”我大惊失色,“你知道?”

    这小屁孩双手负在身后,来回踱步,老成稳重的说:“苏夏哥哥啊,他经常趁你不注意的时候偷看你,那眼神就像韩老头看温泽哥哥……”

    我想了想韩竹浮看沐温泽的眼神,打了一个哆嗦。

    “上次咱们玩累了,躺在碧莲池后面那一片草地上时,你睡着了,我亲眼见着苏夏哥哥吃你的嘴巴的,我以为薏仁姐姐你偷糖没给我们吃,所以苏夏哥哥才吃你嘴巴的,我也要吃,结果苏夏哥哥说那里只有他能吃,哼,小气死了……”

    我一阵晕眩,及时捂住暖阳的嘴巴,免得她再说出一些什么惊天动地的话来,但脸还是因为暖阳这些话滚烫的红了起来,我心里一阵感叹,这世上能让我沐薏仁脸红的人和事,不多啊!

    暖阳挣扎,语不惊人死不休:“苏夏哥哥还说,薏仁姐姐的嘴巴很甜!”

    我一个趔趄差点摔倒在地,旁边一只手臂扶了我一把,苏夏在我耳边说:“小心。”

    我抖着嘴唇问他:“你几时亲过我的?”

    苏夏又用那种光芒万丈的笑容来忽悠我了:“你上次睡着的时候。”

    我瞪着他厚颜无耻的笑颜失语,苏夏渐渐敛去了笑容,低头把玩手里一根柳枝,我这才发现他手里有一个编了一半的小人儿,我听到他低低的说:“我知道你不相信我对你的情,你这人总是如此,表面上没心没肺大大咧咧的,骨子里却自卑到了极点,我喜欢你,就是喜欢你这个人,哪里非得要掰出这么一堆道理来?”

    我不肯承认他说我的自卑,瞪着两个眼睛看他。

    他干脆利落的蒙住我的眼睛,我眼前一片黑暗,只听到他带着笑意的声音:“你非得要一个理由吗?好,你记得上次咱们打栗子时,被陛下看到吗?那时你傻乎乎的就跪下来,把所有责任都往自己身上背,我就在想,这公主真是傻,暖阳是陛下的亲妹妹,我是锦瑟国的贵客,你才是那个没依没靠的质子。自身都保不住,反倒想替我们揽下来,所以我就喜欢上你了啊。”

    他的手掌覆在我的眼睛上,我感觉到他薄薄的茧子的粗糙质感,温暖宽厚的像只属于我的方寸间的阳光,我在他手掌下眨了眨眼睛:“就这样?”

    他拿下手掌,笑:“是不是觉得轻浮?”

    我瞥见暖阳懵懂的听着我们这一段对话,再看看苏夏清澈的眼睛,他的眼神虽然很透彻,我却下意识的知道,并不只是因为那样他才喜欢我的,他,应该在这之前,就喜欢我了。

    这话我没敢当着苏夏的面说,免得他觉得我的脸皮厚的可以和暖阳的屁股皮相媲美。

    苏夏又问我:“那么薏仁,你喜欢我吗?”

    事情发展到如今这个地步,我再茫然也觉出几分困惑了。照沐温泽偷运给我的书里写的那样的话,我和苏夏如今这光景,应该是在一起月下吟诗或者池边赏花的,总之无论如何也不该跳过这么多男女间发展感情的风月桥段直接到这最后一步。

    苏夏大气磅礴的一挥手:“我喜欢你就是喜欢你,哪来这么多唧唧歪歪的花前月下?”

    我想了想,也对,那书上也有大家闺秀一见着一个清秀书生就钻蚊帐的,倒不如有些名妓来的有骨气,于是便不再纠结于这个问题了。

    苏夏不依不饶的又问我:“薏仁,你可喜欢我?”

    我仔细回忆我娘关于这方面曾经说过什么金玉良言,想了半天,想起来我娘曾经说过,如果你即将把身子给一个男人,而你内心毫无厌恶作呕之感,反而是欢喜的,那么你是爱着这个人的。

    我偷瞄苏夏,他身材高大,双腿修长,俊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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