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有不甘(重生美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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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有不甘(重生美食)- 第7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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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哈特先生站起身对这位威严的老人行了一个礼:“您好,沈老先生,我的妻子来华夏是想来看看她的儿子和女儿,同时我们希望能找到方法治好她儿子。”
  哈特先生看向自己一直坐着的妻子,表情有些无奈。
  沈何夕翻译完之后,沈何朝扭头看向何勉韵。
  她是那么慈爱地看着他,目光里满是曾有的温柔与疼爱,和他模糊的记忆里是那么的相似。
  在一瞬间,沈何朝想问她,为什么一直这样看着我的您会狠心舍下我和小夕离开,但是他没有。
  这个答案对他已经不再重要,他的世界没有那么大,去装下一个曾经抛弃他又想来找回他的母亲。
  虽然弄清楚这件事,花了他很多年的时间。
  【谢谢您回来看我,我很好。】
  他在小本子上这么写着。
  这样怎么能叫“很好”?不能说话怎么能叫很好?何勉韵想反驳自己的儿子,结果还是忍住了,在小夕的身上她已经犯了的错误,现在面对大朝她绝对不能再犯第二次。
  就像她丈夫说的那样,这两个孩子的人生经历她如果不能感同身受,那也就没有资格去强制要求他们为了自己改变自己的人生。
  “别再犯错误,把他们当成亚瑟和凯瑟琳,去倾听和体谅。”她对自己说。
  殊不知刚刚的那句“如果”,已经让听见的正川雄一和徐汉生对她心生不满。
  在这两个老头看来,小夕的这个母亲这么多年对儿子不闻不问突然回到华夏,就是别有所图,还要指责自己的老兄弟,简直是让他们忍无可忍。
  “小夕,我记得、那个金发洋人跟我说过,你愿意去录那个节目,就是为了、找人治好不会说话的人。”
  他看向沈何夕,艾德蒙以为正川雄一是从小看着沈何夕长大的血缘长辈,所以特意找了个时间打电话给他摸底,通过正川雄一的那个翻译,他们聊了半个小时。
  当正川老爷子听说了那句“给不会说话的人找医生”的时候,他就知道沈何夕这个鬼精鬼精的小丫头是想治好她的哥哥。
  现在他把这件事儿讲出来,让在座的人们都震惊了,他们看向这个再有两天才满十八岁的女孩儿,想不到看起来清瘦文静的女孩儿会用这样的方式关心着自己的哥哥。
  沈何朝摸了摸妹妹的脑袋:
  【大爷说的是真的?】
  “是,我是去做了一个节目,那个制作人人脉挺广的,我才加了这么一个附加条件。”
  沈何夕觉得现在大家看自己的眼神有点像是各种:“老怀欣慰”、“你长大了”、“没想到这么乖巧可爱”、“好孩子”、“我从前看错你了”之类的八点档电视剧里的眼神,弄得她真是十二万分的不自在。
  “问题是我哥哥不肯治,我跟他说了好几个月了,他一直坚持不肯治。”
  快点转移焦点吧,别再盯着我了,你们这样我很不舒服啊。
  老芯子的姑娘对这种显得自己金光闪闪的氛围是极其地适应不良。
  何勉韵此时的心情非常地复杂,她一直以为沈何夕的那份工作是出于少女的虚荣心,没想到竟然是因为这样的原因。自己的女儿,心里装着这样的秘密,行动上又这样的目的,可是她一个字也没用透露给自己。
  作为一个母亲,她只觉得心里空落落的。
  到了这个时候她终于明白了她丈夫的告诫,她连自己相处了一年的小夕是个怎样的女孩儿都没有看清楚,又怎么能知道自己的儿子到底想要什么呢。
  这么一想,何勉韵又想起了刚刚儿子不愿意让自己去摸他的脸,小夕从见面到现在除了叫自己一声妈妈再没有和自己单独说过一句话。
  这两个孩子的心,她是不是就再也挽不回来了?
  这样一想,她的整颗心都疼了起来。
  沈抱石瞪向自己的一脸平常的孙女,忍不住拍了桌子:
  “这么大的事儿你怎么不跟我说?你一个小姑娘在国外还跟人谈交换谈条件,还做什么节目,万一被人骗了怎么办?那些医生你是怎么问的,你自己一个一个去找的?你得多累?你怎么就不能跟我说一声,哪怕我多给你点钱让你去的时候打张飞机票也行啊,你怎么就这么倔?!”
  沈何夕从来不怕老头拍桌子,看他激动成这样,她安抚地摸了摸自家老爷子的肩膀:“我是打电话问的,只有这一位确实有把握的还离得近的我去看了一下,去的还是他在医院的办公室。那个工作是苏仟帮我谈的合同,她在那儿还是吃不了亏的。不生气不生气哈。”女孩儿特地隐去了在认识艾德蒙之前她几乎跑遍了整个腐国的那段经历。
  沈抱石还要念叨两句,看见自己的孙女难得在别人面前这么给自己面子,他轻咳了两声就这么糊弄了过去。
  女孩儿在自己爷爷的手臂上轻抚了两下,脸上一派的孝顺可爱温柔体贴,就是那个动作跟她给小腻歪顺毛的时候几乎一模一样。
  发现了这一点的沈何朝忍不住轻笑了一下。
  三个人之间这样的互动让整个隔间里的温馨气氛顿时浓到化不开,不管怎么看,都让人觉得这才是真正的一家人,有争执有关心有安抚……也有快乐。
  何勉韵五味陈杂地地看着这一幕,她当年离开的时候,没有想到过,有朝一日她面对这样的情景应该怎么办,或者说,她离开之后的这些年,完全没有对自己的两个孩子在华夏能够生活幸福的预期。
  这里对她来说是充满噩梦的泥潭,不管是怎样的眷恋与疼爱,在遭遇了这里的灰暗无奈之后她都舍不得去触碰和提及。
  现在她问自己:
  如果没有对孩子的好的期许,作为一个母亲,怎么舍得离开。
  如果认为华夏是一个痛苦的囚笼,她作为一个母亲,怎么舍得把孩子留在这里。
  答案,是自己对自己的沉默。
  然后终于明悟到了她自己自私到自己都感到可怕的地步。
  对很多事业成功,生活幸福的人来说,这个世界上最可怕的事情并不是他们失去了自己的一切财富,而是有一天她自己扒掉了自己裹在外面最光鲜亮丽的外衣,然后终于正视到自己一向义正言辞唾弃的东西其实一直都在自己的内心深处,如蛆附骨。
  何勉韵不知道自己能再说什么来表达自己多么地爱护自己的两个孩子,她松开抱着沈何朝的手,小心翼翼地问:“大朝,你能不能告诉我,你为什么不愿意治好自己呢?”
  沈何朝摇了摇头:
  【我有喜欢的事业,也有爷爷和妹妹,能不能说话对我来说无所谓。】
  “可是对我们来说很有所谓,我们希望你能自信地自己对别人介绍你的菜,我们希望你嫩如果往外走的更远,不会因为这点能够治好的小缺陷而被人误解甚至伤害。你明白么?哥哥?”
  说出这段话的人是沈何夕,她看着自己的哥哥,“我再也不会因为有一个不会说话的哥哥而难过,但是我难过别人可能会更难理解你,你理解我的意思么?”
  她哥哥的回答是微笑摸头来一套。
  【我懂的。】
  从声音上来看,这段对话更像是沈何夕一个人的独角戏,只是沈何朝的表情是那么的专注和认真,让人能够清楚地“看”到他聆听的态度。
  何勉韵看着自己的一对儿女,完全插不上话,或者说,这件事其实自始至终根本不需要她的态度和努力了。
  作者有话要说:继续码字去,晚上十点如果有更新大家就看,如果没有那就明天看~挥挥小糯米的爪子

  第98章 红绿疙瘩汤
  一场谈话进行到了晚上七点多;最终还是没有达成什么结果,在结束的时候,何勉韵提出要自己跟沈何朝谈一谈。只有他们母子两个人的交谈。
  沈何朝点点头同意了。
  于是老头儿天团表示他们继续回厨房主持晚餐的收尾工作。
  沈何夕和苏仟带着三个小孩子打算去周围逛一逛,还附带了一位哈特先生。
  几乎是转眼之间,茶社的隔间里就只剩了何勉韵和沈何朝这对母子。
  时间曾经赋予何勉韵太多的厚爱;让她看起来像是一位被爱情滋养的少妇。这一个多月来她的精神状态一直不好,内心的折磨让现在的她倒是更符合自己的年龄一些。
  “在小夕来腐国之前;我最后一次想起你是在七年前的华夏年,唐人街有一个小孩子长得和你当年很像。”
  女人语气平静地说,当她正视了自己的自私,那些被她蓄意遮掩的过去就一点点地在她面前越来越明晰。
  那个孩子她看了一眼;就觉得像是三岁的大朝,于是她抱起了刚过两岁的弗雷德快步离开了。
  沈何朝给他的母亲续了一杯茶,拿起笔,低头写下自己的回答。
  【在见到您之前,我最后一次想起您是在半个多月之前,我听闻了一个儿子欺凌自己父亲的惨剧。那时候我就想,为什么弱势的人总是被抛弃的哪一方。】
  女人看着本子上的字,嘴唇抖了一下,突然不知道该说什么。
  她的离开在她看来有太多的原因,可是对于孩子是怎样的伤害,她从来不敢去想。
  【去年,小夕打电话骂爷爷关心她还关心的别扭。那几天老爷子都是自己喝酒,喝醉了就跟我说他对不起我们,是他赶走了我们的妈妈。】
  笔画有力字迹端正的字一个一个从笔尖出现,沈何朝用前所未有的长句写着自己想要表达的东西。
  这些东西是他和他爷爷之间的秘密,如今诉诸笔尖,也只有他和他的生母知道。
  自从他不能说话之后,他的爷爷一直很自责,这些他是去年才知道的,老头子一直把自己当成支撑着沈家的一棵树,也是直到去年沈何朝才意识到这棵树也会累会痛会摔倒。
  人们总是忽视那些和自己最亲近的人,所以不自觉就伤害了最宝贵的一颗心。
  比如曾经妹妹不理他的时候他也会心疼。
  比如他忘了自己的爷爷也会衰老会担忧。
  【其实,如果我是你,我也会走。你是天上的飞鸟,这里只有海没有天,你在这里很难获得幸福和满足。】
  记忆中母亲身上的书香气和他父亲身上的油烟味斑驳交杂在一起,即使他们的脸上都是笑容也抚平不了母亲额头上浅浅的痕迹——那是眉头常蹙才会有的。
  【这些年爷爷都没有当着我的面提起你,也没说你的不好。我想其实你们都是好人,不过是立场不同的好人。】
  一个向往着自己期待的人生,一个把家族的责任看得高于一切。
  单独来看,每个人都没有错,放在一起,却是彼此伤害。
  所以这两位截然不同的“好人”选择在孩子们还懵然不知世事的时候替他们决定了命运,希望他们按照自己各自的期待走下去。
  事到如今无论是愧疚还是忏悔都不能再改变他们兄妹或是主动或是被动去选择的人生轨迹。
  何勉韵能够理解,“好人”这两个字是多么客观又理性地评价,在这个的背后,是她的儿子已经能抽离自己的感情来看待他们一家人这些年的分崩离析的过往。
  她知道自己对于别人算得上是个好人,但是作为一个母亲到头来只得到儿子这样的一个评价,她说不清楚自己是喜是悲。
  【就算再给您十次、一百次的机会选择,您也会选择离开,所以您根本不用愧疚。】
  沈何朝写下这句话,觉得自己的心陡然变得开朗了起来。
  既然是必须会去做的事情,那愧疚就是最没有价值的存在,只能拖慢人前进的步伐,让人变得不快乐。
  这些年,他真的过得很好,他的人生自始至终只有一条路,他没有不喜欢的权利,也没有懈怠和退缩的资本,所以他走得泰然且快乐。
  二十多年生命中全部的不甘心,不过是妈妈当年抛下了他和他妹妹。
  现在这些不甘也已经抹平了,不是因为妈妈回来了,不是这个女人抱着自己如何的哭泣,只是因为他想通了自己应该把自己的心放在更值得的事情身上。
  这份豁达与开阔,大概就是他和他妹妹性格中最大的不同。
  何勉韵看着这张纸,她真的没有想到自己会被自己的儿子安慰,会被自己抛下的、遗忘的、舍弃的儿子安慰自己。
  “大朝,你真的不恨我么?当年我要取道花市去港城,为了那张能买到船票的介绍信,我就签下了放弃你抚养权的协议,我真的是对不起你们的一个自私的妈妈。”
  沈何朝点点头。
  【我知道那份协议。我十八岁的时候,爷爷把那张纸给我了。】
  上面写了一个女人愿意放弃自己儿子的抚养权,条件是让她能够成功抵达港城。
  简单又直接,她轻松愉快地用这个换到了自己的未来。
  所以现在成了说不清道不明的愧疚和自我厌恶,在她知道自己是个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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