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洋大学的风流娘们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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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洋大学的风流娘们儿- 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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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乐还特意拿出一张童年的照片,说,你们看,就连头发都被我妈给剃成了男孩头!我一瞧,果然,童年的小乐一身打满补丁的破衣服,脑袋上的头发不如牙刷的毛长。小乐向我们展示完自己的小牙刷头照片,做了总结发言,指出:现在,我妈该给我补偿了!

  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小乐的生活有了保障之后,便开始了对“伟大目标”的追逐。小乐的偶像有两个,除了为供男朋友读大学而去拍AV电影的川岛和津实,另一个就是叱咤政坛的缅甸女强人昂山素季。因此,志在做大官的小乐,就把大部分时间花到了钻营自己的仕途之上。自从进了院学生会,小乐就挖空心思,积极表现,溜须拍马的,削尖脑袋往上爬。为了获得赏识,小乐依靠书法功底,整天趴在学生会,任劳任怨的,画海报,写通知,直抹得满身染料,一手墨迹;学生会铲除街头小广告,小乐一人拿两把小铲子,身先士卒,把大理石地砖铲得直冒火星子。晚上回来,小乐还要捧着一本《厚黑学》反复研读,汲取营养,提高认识……我琢磨着,如果小乐再学一些两面三刀的伎俩,大概真的就可以茁壮成长为一名国家领导人,一个伟大的人物,在中南海,找到一份为人民服务的工作。

  为了使各项工作落到实处,小乐总是冲锋在前,为别人所不敢为。比如,策划成人仪式。小乐去一家避孕套生产厂家,拉来了赞助,搞了一场备受争议的成人宣誓活动。一屋子十八岁的男花朵女花朵,在挂满避孕套吹成的气球的房间里,郑重宣誓:我是中华人民共和国公民,在十八岁成人之际,面对国旗,庄严宣誓,从此刻起,我已懂得承担责任……小乐穿着5000只避孕套做成的裙子,挨个儿分发避孕套。活动结束,小乐还公报私囊,贪污了两百个避孕套。回到宿舍,小乐挑了十几个彩色的,吹成气球,在宿舍里四处悬挂,真是有伤风化。

  “九&;#8226;一八”事变纪念日,身为东北人的小乐,责无旁贷,又组织学生会去五四广场摆人字“九&;#8226;一八”,宣传爱国主义。由于人手不够,小乐便拉我这个大闲人的壮丁。我不怎么想去,小乐怒了,说,国家兴亡,女匹夫也有责!说完,就把我硬拖到了五四广场。令我郁闷的是,摆人字的时候,小乐让我当“九&;#8226;一八”中间的点儿,她说,你比较胖,个头也不高,正合适!我恨恨地蹲在五四广场,心里一直骂个不停,该死的日本鬼子,该死的赵小乐……

  每次活动,小乐总爱出风头。学生会组织敬老团,去敬老院献爱心,本地一家报纸的记者也随同前往。小乐为了抢风头,逮住一个无辜的老人,便狂塞猪肉饺子,惹得记者一个劲地拍照。小乐上了第二天的报纸,她对着报纸傻笑了一天,肠胃不好的老人,却拉了三天肚子……

  正当小乐为“中国政坛铁娘子”的梦想奋斗时,有个穷得叮当响的男孩子,着了魔般迷恋上了她。小乐对他自然是不屑一顾的。每次男孩子给小乐打电话,小乐都会把他拒于千里之外,对他冷嘲热讽,爱我,别光动嘴不动钱!你不烧钱,哪来爱情的小火苗!这个痴心的男孩子,是个死心眼儿,就认准了小乐,一个劲说,相信我,我会让你幸福的!小乐冷笑,你先省省你的电话费吧,穷得跟鬼似的!说完,小乐就哼着歌儿,扣了电话。小药罐在一边听得直摇头,叹气说,若非女人愿以心相许,她必鄙视爱其之人。

  过了几天,这个男孩子又给小乐打来电话,说要请她吃肯德基。小乐哈哈一笑,索性趁爱打劫,就答应下来,把男孩子乐了个半死。我也被小乐拉上,陪她赴宴。一直被小乐讥讽的男孩子,特意点了一大堆吃的,摆到我和小乐面前。我可以追你吗?他问。小乐大嚼着鸡腿,不行!我一听苗头不对,趁着没闹翻,赶紧吃鸡翅。真的一点希望也没有吗?男孩子一脸痛苦。估计小乐是吃饱了,她不耐烦地擦擦嘴,说,一点都没有!男孩子愣了,我也尴尬地抓着鸡腿。我不好意思的,问他,我还可以吃吗?小乐抢着说,客气什么,吃吧,吃饱我们走!

  小乐扔下男孩子,就咯咯笑着,拉着我先走了。路上,我问小乐,真的不喜欢他?小乐收起了笑,带着歉意,说,那倒不是,只是不想伤害他,我不是个好女孩,以后他会感激我的。说完,小乐又笑起来,给我讲起她在小学里,帮人写情书追女孩子。小乐说,那时候我妈不给我钱,我就靠这个创收,一封情书两毛钱,赚了钱就去买雪糕。有一次,一个有钱的男孩子,一下子就给了我两块钱,我乐得屁滚尿流,就去买了十支雪糕,直吃得我拉肚子!小乐哈哈大笑起来,我也大笑,暗想,如果小乐能早些遇到花心大王老K,拿到老K情书的独家代理权,估计高中毕业小乐就把这项事业做大做强,变成百万富婆。

  回到学校,我们撞见了小药罐,她垂头丧气的,刚从学校的采血点回来。小药罐本想去义务献血,医生见她骨瘦如柴,不忍心抽她的血。小药罐一脸热忱的,说,我是Rh阴性血,非常少见的,也许,还有人正等着我的血救命呢。医生带着惊讶的神情,打量起这个瘦弱而执着的女孩子,笑着说,你体质太弱,不适合。小药罐急了,我的血少,就少献,一次200CC,救别人就是救自己。医生终究没有让患有糖尿病的小药罐献血,这令小药罐非常失望。也许,小药罐从不会去怀疑这个世界的美好,也总希望自己能让这个世界更美好。

  心情郁闷的小药罐,下午便跑去了大麦岛市场,买回了一台9寸的小电视机。以后的日子,小药罐就抱着小电视,津津有味的,看了足足两年。每天晚上七点钟,小药罐就打开小电视,准时收看中央电视台的《新闻联播》,她正襟危坐,听得极其认真,甚至还会掏出小本子来做笔记:中央经济工作会议指出,调整结构加快发展,为十五创造良好开局……小药罐的思想觉悟之高,令我们惊奇不已,就连自封为“海洋大学领导班子之一”的赵小乐,都连呼不可思议。小药罐却一脸认真,忧心忡忡地说,中国农民的负担太重了……

  这个学期,正好电视台播放80版的《上海滩》。小药罐说,小时候家里穷,没有电视,没看过《上海滩》,现在补上。很快的,小药罐就迷恋上了这部电视剧,为剧中的人物命运而揪心不已。许文强与冯程程撑着伞在雪中漫步,她能乐得手舞足蹈;许文强绝望地奔向冯程程与丁力的婚礼,她又会哭得涕泗滂沱……由于患有鼻炎,小药罐这一哭天抹泪,自然一个劲儿擤鼻涕,噗噗之声不绝于耳。小乐便讥讽她,你简直一肚子鼻涕!最要命的,2000年又播了一部催泪韩剧《蓝色生死恋》,多愁善感的小药罐这下子彻底崩溃了,对着小电视直哭得死去活来,从早到晚,又擦眼泪又擤鼻涕,一天就用一大卷纸。赵小乐忍无可忍了,跳下床来骂她,哭啥啊,怎么弄得就跟你自己死了似的!

  不过,小药罐依然为这世界的悲欢故事在傻笑,流泪,擤鼻涕。也许,对小药罐来说,这是自然而然的反应。在她看来,在一个阳光明媚的早上,吃一碗泡面,拿洋葱片蘸着甜面酱,对着一部悲情电影哭个昏天黑地,本身就是一件很享受的事情。

  距离小药罐结婚还有1398天的时候,宿舍里爆发了一场冲突。事情的起因,便是奇懒无比的林宝宝。这个宝宝,平日就懒得连开水都不打,整天喝我们的。她娇滴滴说,嗯……暖水瓶那么重,开水房那么远,人家怎么提得动啊……入学以来,我们从没见宝宝洗过衣服,哪怕是毛巾、袜子,她也要拿到洗衣店去洗。至于宿舍卫生,宝宝是从不插手的,还振振有词,说,人家在家没干过,再说,也没有吸尘器啊……

  恰好这天宿舍的窗帘掉了一半,米果便让睡在窗口上铺的宝宝把它挂上。宝宝懒懒地躺着,不紧不慢说,先这样子吧。以前窗帘掉了,宝宝就推三阻四的,总是懒得伸手挂,而别人又够不着,必须得爬上宝宝的床去挂,非常不方便。最气人的,宝宝还有洁癖,每次别人脱了鞋爬上去挂,她就会一脸不悦,一个劲抱怨别人弄脏了她的床,还拿出带香味的纸巾,仔仔细细的,把别人脚踩手抓的地方,都擦一遍,让人心里不舒服。

  今天,米果是真生气了。她冷冷的,对宝宝说,你挂不挂?宝宝依旧不知道轻重,还躺在被窝里翻琼瑶的小说,懒洋洋发着嗲声,说,窗帘还没掉下来啊,人家也没时间……米果怒了,冷笑一声,你不挂是吧?说着,米果就刷的扯下窗帘,直接扔下了楼,对宝宝吼道,你给我下楼去捡回来挂上!我和小药罐都被米果吓了一跳,我们从没见过一个女孩子能这么凶。宝宝也吓傻了,便开始呜呜抹眼泪。一向好脾气的小药罐,赶紧过来劝米果,米果对小药罐客气地笑笑,说,不关你事。随即,米果又冷冰冰扫了宝宝一眼,问,你下不下去捡?宝宝打个哆嗦,估计吓破胆了。她急忙跳下床来,跑到楼下,把窗帘捡回来,一声不响的乖乖挂了回去。从此以后,宿舍的窗帘就没再掉过,因为宝宝每天都会检查不下五次。米果的确是一个让人敬畏的女孩子,就连赵小乐都对米果忌惮三分。

  不过,貌似冷傲的米果,竟然会是个小生意精,这多少让我感到意外。大概是受到开服装店的母亲的影响,米果从进入大学的第一天起,就开始做小生意。军训期间,米果就不顾疲惫,去批发了一堆信封和邮票,挨个宿舍推销。那个时候,大学生,尤其是大学新生,并没有几个人用手机,大家与同学朋友联系,主要还是靠写信,因此信封邮票的销路非常好,米果也小赚了一笔。随后米果又先后贩卖过英汉大词典、青岛地图、化妆品、袜子。闲暇之余,她还去分发广告传单赚钱。靠着自己的勤奋和努力,米果慢慢积攒了一笔资金。

  2000年11月初,米果做出重大决定,招募小药罐和赵小乐,成立了被我们戏称为“MIGO集团”的小经济组织。这便是后来闻名海洋大学的“三驾马车”。米果是三驾马车的灵魂人物,控制着MIGO50%的股份,卖什么,怎么卖,统统由米果说了算。小乐属于智力入股,凭借一条三寸不烂之舌,主要负责进货推销、砍价谈判之类的工作,米果给了她25%的股份。小药罐虽然出了一半钱,但是充其量也不过一个小跟班,跟在米果和小乐屁股后面跑龙套,平时也就去贴个广告,看个摊子,故而只获得25%的股份。老谋深算的米果,能说会道的小乐,任劳任怨的小药罐,三个人各司其职,便是一个黄金组合。

  从此,MIGO就垄断了海洋大学浮山校区的地摊,三大巨头总是分头行动,抢占餐厅宿舍等交通要道,摆下地摊,红红火火的,贩卖各色生活用品:袜子、内裤、运动鞋、电话卡……每次回到宿舍,三个人就清点钞票,核对帐目,从她们喜滋滋的表情就知道,MIGO效益颇高。小乐也尝到了甜头,甚至一度放缓了在学生会的前进步伐,把大部分精力都放在了经济建设上。小乐躺在床上,翘着二郎腿,啪啪点着钞票,得意洋洋说,我负责的袜子内裤板块,已占领了海洋大学90%的市场份额,我赵小乐是无可争议的袜子托拉斯,内裤大鳄!

  自从小乐和小药罐投身到了MIGO,我的日子一下子变无聊了。白静也不在学校,一周之前,她妈出了车祸,本是轻伤,没什么大事,送到医院却意外查出了肿瘤,白静便请了三周的假,去医院照顾妈妈。本来白静还要带我去看她新交的男朋友,这下也泡汤了。我便去找老K,却发现老K也在忙着搞什么海洋大学“爱国联合演唱会”,保卫钓鱼岛……我说,哥,你还蛮高尚的。老K一脸骄傲,作为一个资深的热血老流氓,这是应该的……

  老K进了海洋大学就重组了“萤火虫”乐队,这帮家伙,三天两头的闹事。前一段时间,他们还在餐厅门口摆开架式,要求餐厅降低菜价、改善伙食,搞了一场签名罢吃运动,闹得沸沸扬扬,连校长都被惊动了。我也去看了,说实话,我也是支持老K的。餐厅菜里的肉的确是少得可怜,即便把里面的肉,换成双倍的老鼠药,也毒不死人,我想。这次为民请命之后,老K的学生会副主席的乌纱,便被海洋大学的一道红头文件给摘掉了。不过,老K一点都不在乎。无论我躺到哪里,都像火躺在柴堆上,他说。

  “保钓”演唱会那天,老K雇了一辆卡车,把家里的施坦威钢琴都搬了去,真可谓不惜血本。老K请来的那几支乐队,简直就是流氓团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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