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洋大学的风流娘们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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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洋大学的风流娘们儿- 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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鎏舨痪凸涣寺穑舳嗔耍膊幌尤龋坷螷怒斥我,说,切&;#8226;格瓦拉从被杀的那一刻起,就是太阳,自由的太阳!我立马乐了,哥,他不是太阳吗,怎么还被杀了?我懒得跟你说,老K知道对我这种没理想没追求,就知道吃大白兔奶糖的小屁孩谈论这位伟大的革命领袖,古巴太阳,纯粹是鸡同鸭讲,对牛弹琴。我对切&;#8226;格瓦拉也不感兴趣,古巴的太阳又照不到南昌来,再说了,这种太阳即便是挂到天上去,也不能帮我晒刚洗的小袜子,或者发霉的布娃娃,我不必像老K一样对他感恩戴德。

  很快,我就把注意力转移到了老K的女朋友身上,这才是我关心的。我便半开玩笑的,向老K索要我未来嫂子的照片。没想到,他还真给我邮来了一个沉甸甸的大信封。拆开一看,至少七八个女孩子的照片。我问他,哪个是啊?他说,都是。我叹气,哥,你就不能好好喜欢一个?老K狡辩,不,我属于全人类。我笑着骂他,你可真够花心的。老K恬不知耻,说,我这人心肠好,特慈善,洒向人间都是爱。 

  还没过两个月,老K又给我寄来了一堆女孩子的照片,说,上次的照片已经过时了,这些是新的,怎么样,漂亮吧……信里面,为了显示自己并不是只会勾搭女孩子的登徒浪子,脑子里还有一点崇高的理想和追求,是个有志青年,老K特意从画报上剪了一张切&;#8226;格瓦拉的头像给我,还在信的末尾,工工整整地写下了他那一句:我是一颗滚烫的子弹,带着我的火热的梦想,飞向我的太阳,我的切&;#8226;格瓦拉……我立马提笔回信,哥,你是飞向切&;#8226;格瓦拉的子弹?我听着怎么像是你把你的太阳给枪毙了啊……从此以后,老K就再没有跟我提过他的古巴太阳。

  初中毕业,我的命运又出现了转机。这也是托了老K的福。老K的成绩实在是太臭了,在古巴太阳的照耀下,整个初三,他都没有及格过一次。看着他的成绩单,没人相信他能对祖国的现代化建设做出什么贡献。大姨对我诉苦说,你哥的脑子里,不是浆糊就是水泥,根本就不透气儿,就算把养猪场都改成大学,他也够呛能考上的。 

  那时候,我的成绩真的是鼎盛一时,灿烂辉煌的,再加上从小我就专门克制老K,大姨认为只有我才能让吊儿郎当的老K改邪归正,便要我去青岛念高中,启发一下老K的猪脑袋,共同进步。我问大姨,怎么不给我哥请家教啊?大姨气呼呼说,给多少钱人家都不肯干,受不了,你哥是个混世魔王。我噗嗤乐了,我哥脾气蛮好的啊,他不挺聪明的吗?大姨火气更大,说,他聪明?一百分的试卷考二十几分,他聪明大了!大姨怕我嫌老K太笨,不肯教,又赶紧鼓励我说,你哥也许还有救的。 

  终于能回青岛了。我一高兴便信口开河,收不住嘴,说,放心吧,大姨,我一定让我哥为中华之崛起而读书,好好学习,天天向上,生的伟大,死的光荣……电话那边噗的一声,我估计大姨正喝着水呢。 

  我连夜就让我妈给我收拾行李,我的大行李箱里有五瓶蜂蜜、三包蜂花粉、八斤花生米。当然,还有何田田送我的那个小城堡。我要带着这个城堡,因为童话书里说,王子公主都是住在城堡里的…… 

  临走那天晚上,我和姐姐说了一晚上的话。姐姐说青岛好漂亮,她要考青岛的大学。到时候我去青岛找你,她说。我们去海边一起捡贝壳,做好多串漂亮的风铃,我抱着姐姐说。姐姐笑着抱紧我,嗯。我问姐姐,你喜欢大海吗?姐姐点点头,喜欢。我接着给她讲,青岛的樱花可漂亮了。姐姐问,樱花什么时候开?我想了想,说,好像四月底吧,樱花谢了,槐花才会开的。姐姐笑了,哦,怪不得以前没有看到呢。 

  过了几天,雄赳赳气昂昂的,我就跨过长江,越过平原,坐着火车,直奔我梦里的那片红瓦绿树碧海蓝天而去。我发现,我从小就是个飘泊的吉普赛女孩。老K,你终于落到我手里了,嘿嘿,你惨了,看我不整死你!我在火车上嚼着花生米想。

第七章
7

  据说,大姨父的凯联集团,当时就已是青岛市数一数二的民营企业,旗下的房地产公司一年就能净赚3个亿。我在火车上把这个阿拉伯数字写出来,数了数,3的后面足足拖着八个0,跟一列小火车似的。我盘算了一个钟头,这些钱,买花生米的话,得买多少卡车啊。大概够我吃好几辈子的,我想。 

  我刚下火车,老K就来接我了。他认出了我,可是我……如果在大街上撞见,你就算打死我八次,我也认不出他。三年不见,老K已经快蹿到一米八了,再长,估计脑门上就该插一根避雷针了。老K的装扮,在我眼里,简直就是妖怪下凡。尤其是那一脑袋的冲天乱发,红白双色混杂,远远望去,如火如荼,还真像一垛正在燃烧的茅草。老K耳朵下拖着的特大耳环,几乎可以拆下来当自行车车圈,还闪闪发光呢。他的胳膊上更是纹身遍布,五颜六色,弄得跟敦煌莫高窟的壁画似的,这倒是和他花里胡哨的衣服蛮般配的。我琢磨着,如果找根绳子,把老K吊到半空中,人家没准儿会以为那是一道彩虹呢。 

  我往嘴里填了几颗花生米,就故作吃惊地问老K,哥,你掉油漆桶里了你?老K大笑,说,这是视觉系。老K拿手比划了一下我的个头,喃喃说,臭丫头,都长这么高了。我自豪地一挺胸脯,哼,我早就长大了。不过,我立马就后悔了。果然,老K看了看我可怜的胸脯,不冷不热的,说了句让我直吐血的话,哼,怪不得吃花生米呢,上车吧。 

  一听到上车俩字,我就条件反射般摸了摸自己的下巴。老K拖着我的行李,把我领到一辆轿车旁。我跑到车头看了看,不是四个圈的奥迪100了。这车的标志只有一个圈,蓝白相间四等分。后来我才知道,这叫宝马,BMW,更贵。 

  哥,你真的会开车了?我故意这么问,就想让他难堪,忏悔。我一边奸笑着,一边还对着老K直仰头,只要这条伤疤在,老K就甭想在我面前翻身。老K哼了一声,俩眼珠子死死盯着我,脚下却猛然加大了油门,说,那当然,你看。我正想嘿嘿笑呢,却发现自己连哭都来不及了。嘣的一声,只顾跟我赌气的老K,撞倒了一个水泥墩子。他一个急刹车,我又飞了出去,气势如虹。以后的四年时间里,我再也没有坐过老K的车,打死也不坐。 

  于是,刚到大姨家,我就在病床上躺了三天。那几天里,我总感觉自己脑袋里有小鸟在叫,还有漩涡呀,星星什么的。我的脑袋上撞出了老大老大的一个包,我一摸,跟个大草原上的蒙古包似的。当时,我就想,如果我的胸脯能有这个包的一半大,我就不至于被老K羞辱了。一想到这儿,我忍不住想哭,但又不敢哭。因为,我的眼角也擦破了皮,肿了,弄得我一抹眼泪就疼。 

  白静听说我回青岛了,便跑来找我玩。她一见我这副形象,就着急地问,雪佳,你怎么了?我打量了一下白静,又想哭,白静的胸脯和姐姐一样。我刚想告诉白静这是老K的丰功伟绩,结果凶手就推开房门进来了。我气嘟嘟地撅着嘴,盯住老K,故意提高声调说,哥,你真的会开车了?老K脸上一阵红一阵白的,没敢吭声。我便又模仿老K的语气,自己回答道,那当然,你看。说着,我就给白静指了指我脑袋上的大包,特自豪。 

  白静真不愧是我的好姐妹,逮着老K就是一通臭骂。看着老K被白静猛烈批斗的狼狈样子,我都快得意死了。小样儿,又让我抓到把柄了吧,老K,你这辈子就别想在我面前抬起头。一直到白静走了,老K才恶狠狠地瞪了我一眼,说,算我又欠你的。我还是笑,得意地笑,眉毛都弯成了彩虹。老K给我倒上水,便拉了一把椅子,坐在我的床边,弹起了吉他。

  琴声悠扬轻柔,有大白兔奶糖的味道。我听了大半天,才发现他弹的是吉他,就问老K,你不是弹贝斯吗?老K笑了笑,停了下来,说,贝斯昨天刚被老瘸子给砸碎了。我有些同情地看着老K,缓缓的,安慰他说,活……该!老K不知道在想什么,只心不在焉地淡淡应了一声,说,哦,过两天我再买一把。我正偷着乐,老K却猛然回过神儿来了。臭丫头,你再给我说一遍试试!他跳到我床上,就把我闷在被窝里暴揍了一顿。其实,一点都不疼。老K只是嘴里嚷嚷得凶,他舍不得打我的。我也哇哇大叫着,有恃无恐地挥舞着枕头,劈头盖脸向他猛砍过去。 

  我们正杀得人仰马翻,二表哥,就是那个金焱,也推门进来了。他一身笔挺的西装,大背头梳得锃亮,脚下的黑皮鞋也是明晃晃的,一尘不染,几乎可以当镜子用。二表哥对我点头笑了笑,皮笑肉不笑那种,特阴沉,问我,没事了吧?我赶紧放下枕头,说,没事了。生怕回答晚了,他就跟我翻脸。二表哥转向老K,笑意立马没了,脸上稀里哗啦往下掉霜渣。他冷冷地对老K说,爸在楼上等你。老K面无表情地扫了他一眼,没有回答,就径直出去了。二表哥对着老K的背影冷笑,哼。 

  他又转向我,说,早点睡觉。我忙不迭点着头,以示讨好。二表哥却还看着我,没有要走的意思。我明白了,便急忙扯过被子和枕头,一个卧倒,乖乖躺到了床上。二表哥淡淡一笑,替我关了灯,轻轻闭上了门。过了很久,我听到楼上老K和大姨父争吵,甚至还有摔碎盘碗的声音,具体吵什么,我听不清楚。很快,我也就睡着了。

  那天晚上,睡得迷迷糊糊的我,翻了个身,想抱着姐姐睡,却没有摸到姐姐。以前在家的时候,总是姐姐搂着我睡觉的。还好,我梦到了姐姐,在梦里,我们一起在海边捡贝壳。沙滩上的贝壳,好多,好多。后来,又梦见我在赣江的水边玩耍,黄昏时,姐姐便来叫我回去吃晚饭。我拉着姐姐的手,一边说笑着,一边往家跑,老远就看到了门口的那串风铃……

  梦里的风铃,响了一夜。 

  大姨把我和老K送到了青岛最好的一所私立中学读书。白静在另一所学校,距离我们很远。平时,我们很少见面,只有周末的时候,我们才会聚到一起玩一玩。我有些怀念小时候的那段日子,海边的童年,快乐的时光,真的远去了。虽然我们三个人有时也去那片沙滩玩耍,却总也找不回当初的欢乐,那似乎是一种淡淡的遥远。也许,我们都长大了。 

  人,为什么要长大呢?我曾问老K。老K愣了很久,只是望着大海沉默不语。我抬头看着他,他才伸出手,帮我整理了一下被海风吹乱的头发,微微笑着,对我说,我也不知道。我便接着问他,你想长大吗?老K摇头,叹了口气,不想。我笑着问,为什么?老K也笑了,说,长大之后,以前的旱冰鞋就穿不上了。我感觉老K的话很傻,便说,以前的旱冰鞋肯定太小的呀。老K还是笑,捏着我的鼻子说,还记得你小时候特笨,冬天怕花冷,就用开水浇花,把老瘸子的牡丹都给烫死了,想想就想笑。哼,我也嘲笑他说,你还不一样傻,学电视里的圣斗士,从高处往下跳,还说自己是在飞,腿都摔断了!说到这里,我自己也笑,想起了小时候看《蓝精灵》,格格巫总是恶狠狠诅咒说,要把蓝精灵煎一个、炸一个、炒一个、炖一个。虽然他从没有成功过,可我还是整天为蓝精灵们担心不已……童年真好,我想。

  到了高中,我的成绩还是挺好的,和白静差不多一个档次,在班里总是在第十名左右徘徊。老K成绩也很稳定,一直都在倒数十名那一块儿活动,偶尔冲进前四十名,不是发挥失常,就是抄袭得手。有一次,他破天荒地考了第三十一名。结果,当晚的夜空中,出现了一颗特大号的彗星。 

  老K堕落成了一个大烟鬼,特能抽烟。哪怕洗澡,他都要叼着烟卷儿,简直跟我吃花生米差不多。我估计,他的嘴巴和鼻子,每年排放进大气层的烟尘毒物和悬浮颗粒的数量,在世界上仅次于火电站和火葬场的大烟囱。南极上空的臭氧空洞,他大概也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我曾问老K,整天这么烟熏火燎的,有意思吗?老K吸了一口烟,一醉一陶然的,说,抽烟抽的是尼古丁的灵魂,你懂个屁!说完,就把烟喷到了我脸上。我被呛了个半死,骂他,哼,反正最后要的是你的命,抽死你!他却置之一笑,说,民不畏死,奈何以死惧之……死便埋我,骨灰掺着烟丝一起埋!

  想要老K戒烟?比登天还难。一般的方法肯定是没用的。我想来想去,恐怕也只有这一条路了:把老K浑身浇上汽油,再让他抱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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