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为了转换气氛,硬生生地改变话题。
    我以前好像听说过咖哩可以加红酒。有人炖牛肉时也会加红酒,应该没问题吧!
    「但是保存期限是个问题。这酒收在最后头,不知道还能不能暍?」
    近卫一面摇晃着红色液体,一面「唔……」地沉思。
    接着。
    在思考数秒过后。
    「——好,我先来试试味道好了。」
    「啊?还是算了吧!我们未成年耶!」
    「别担心,只喝一点点,没问题的。」
    话才说完,近卫就将葡萄色液体咕咚咕咚地倒入厨房里的玻璃杯。
    没问题吧?
    不快的回忆重现于我的脑海之中。当然,我指的是夏日祭大混战时的奈久留。虽然我不认为近卫会使用脱衣醉拳,但酒精往往比人们所想的更能让人疯狂。酒是拿来暍的,可别反而被酒吞没了。
    「唔!」
    就在我左思右想之际,近卫伸出舌头,微微舔了舔红酒。
    「……嗯,味道似乎没问题。」
    近卫就像舔牛奶的小猫一样试酒。味道没问题就好,别再喝了。就算是用舔的,那毕竟是酒啊!
    「喂,别喝啦!」
    「唔,你在说什么啊?次郎。我完全没问题。」
    「真的吗?」
    「嗯,我甚至觉得身体暖呼呼的,很舒服。」
    「…………」
    不行。
    扩散了。
    酒精显然扩散了。
    而且她说话的语调也变得怪怪的。
    「好,既然确定味道没问题了,酒就验到这里为止吧!」
    「啊,你盖嘛……!」
    我硬生生地抢过酒瓶,近卫一面抗议,一面倾过身子追酒瓶;然而由于身高差距之故,她碰不到酒瓶。
    活像小孩为了夺回被爸妈抢走的玩具而努力踮起脚尖。
    「还我!快把酒还我!」
    「不行!你已经喝醉了!」
    「才……才没有,我只是……」
    「只是?」
    「只是觉得没有酒就活不下气而已。」
    「这么快就出现禁断疰状了?」
    难道这瓶酒是神之雫吗?
    居然能在一瞬间掳获昴殿下,
    「哼!不用怀疑,次郎,我没醉!」
    「喝醉酒的人最爱说这句话了。」
    「你说什么?那你可以出问题考我。我会全部答对,证明我是清醒的。」
    「……………………一一九二年发生了什么事?」
    「日本沉没。」
    「历史全变了?」
    啊啊啊啊啊啊不行不行,再不快点收拾残局,事情就大条了。
    「欸、欸,近卫,别喝酒了,我们来喝点冷饮吧?」
    还是让她暍点麦茶醒醒酒吧!
    我如此想着,打开了冰箱;但不幸的是,麦茶暍光了,只剩牛奶。算了,聊胜于无。
    「来,近卫,喝牛奶。」
    我将整盒牛奶递给近卫。
    希望她喝了牛奶之后能够清醒一点……
    「……唔!」
    然而。
    管家一看见我递出的牛奶,眼神整个都变了。
    她的身子微微颤抖。
    「……别闹噜。」
    「咦?」
    「我说别闹噜!我是管家,怎么可能喝那种鬼东西!」
    简直就像翻桌的老爸。
    高举双手的近卫高声喊着会引发全国畜牧业者共愤的话语。
    「可恶……啥么牛奶,我明明每天都有喝啊!」
    「明明每天都有喝?」
    「可是却没办法变成小奏那样……」
    「啊?」
    「~~~~!我不说噜!这种白色的鬼东西就该这么处置!」
    略带大舌头的咆哮。
    只见管家从我手中抢过牛奶之后,居然咕噜咕噜地喝了起来。
    喝完之后,她哈了口气。
    「哇哈哈!看到了吧!恶势力毁灭了!这就是管家的实力!」
    她就像获得腰带的拳王一样,将空纸盒高高举起。呃,这跟管家没关系吧?
    「话说回来,这房间真热耶!有没有开冷气啊?」
    近卫用手摄着通红的脸。
    你也太奢侈了吧?
    我们家厨房才没装那种好货咧!我正想如此告诉她——但在那一瞬间,我却吓破了胆。
    「喂、喂!你在干么啊!」
    「咦?那还用问?太热了,所以我在脱衣服啊!」
    燕尾服滑落地板,领带也被松开;更可怕的是,管家居然朝着自己的皮带伸出了手——
    「嘿咻……」
    随着这道吆喝声,她脱掉了长裤。
    唔哇啊啊啊啊啊住手白痴!
    这家伙想把我家厨房变成牛肉场吗?
    「唔?怎么了?次郎,脸怎么那么红?」
    「!」
    我反射性地从近卫身上移开视线。
    如娃娃般苗条的双腿,白皙的大腿。她的装扮和之前的红羽差不多,但由于衬衫衣摆较短,纯白的可爱内裤若隐若现……呃,对心理健康不太好。
    更何况现在的近卫不是赤脚,而是穿着长袜。
    换句话说——衬衫+长袜。
    「……」
    不妙。
    这种异次元组合是怎么回事啊?
    衬衫和长袜。
    完美的黑白对比。
    还有若隐若现的内裤——
    「……!」
    不、不妙。
    这个管家超可爱的。
    我得设法在理智屈服之前说服她……!
    「近、近卫,至少把长裤穿上吧!」
    「为什么?」
    「为、为什么……」
    「我们都一样是男人啊!」
    「你是女生吧?」
    「哼!瞧不起人了,我可是男装管家耶!」
    「不要说那种莫名其妙的理论!」
    「……咦?你为什么穿着衣服啊?」
    「连价值观都变得乱七八糟了!」
    「为什么战争不会从世界上消失?」
    「不要突然说这么正经的话!」
    你到底正不正常啊!
    近卫无视于我的吐槽,彷佛刻意炫耀似地摊开双手转圈圈:「有什么好慌张的?」
    呃啊啊啊啊啊啊请住手!你走光了!衬衫的衣摆就像迷你裙一样飘啊飘的。
    「——妈的。」
    事到如今——只能使出最终手段。
    为了防止灾害扩大,还是快把这瓶酒处理掉吧!虽然有点浪费,只要全部倒进流理台……
    「次郎,把酒还我。」
    呃!
    「不行,刚才的牛奶还是不能满足我。」
    哇!别这么说嘛!牛奶有丰富的钙质,有益健康耶!
    「要是你不还,我只好硬抢噜。」
    近卫脸颊泛红,眼神荡漾,步步逼近我。
    狭窄的厨房里无处可逃。
    当然,我转眼间就被逼到死路了……
    「还我!把酒还我!」
    「……!住、住手!别过来!」
    就算是地下钱庄也不会用这么缠人的方法讨债啊!
    状况和刚才相同。
    我活用身高差距,将酒瓶举得高高的;但近卫并不认输,一蹦一跳地构着。唔,有够缠人,简直就像扑向逗猫棒的野猫一样。
    「死心吧,次郎。」
    近卫截住逃跑的我,说道:
    「你已经无路可逃噜。」
    「是、是吗?我和你的身高差距可没那么容易填补。」
    「——哼!别小看管家!」
    近卫。
    从容不迫地笑了。
    「现在——就让你看看我的新络招。」
    「新绝招?」
    「对,名照——『管家小外刈』。」
    「根本只是一般的柔道招数嘛——————————!」
    当我大叫之时,已经太迟了。
    管家使出的华丽足技使我的身体失去平衡,跌落到地板上。
    毫无争议的「一本」全胜。
    「……?」
    突然,红色液体迎面浇下。
    是红酒。
    酒瓶虽没破裂,却因为倒地时的冲击而整个洒了出来。唔啊!我就像染血的杀人魔一样全身通红。
    「……啊!」
    看到觊觎多时的酒泡汤了,近卫似乎大为失望,露出了万分遗憾的表情……咦?
    「近、近卫小姐?」
    为什么?
    为什么你要骑在我身上?
    「…………好浪贝。」
    「咦?」
    什么意思啊?我正要反问的瞬间——不禁倒抽了一口气。
    「唔!」
    近卫活像要压制我似的,把所有体重都靠到我身上来。
    缩短的世界。
    渐渐靠近的可爱轮廓。
    女生特有的花香般幽香。
    我们的距离近得可从彼此的眼眸中看见自己。
    ——她。
    带着哀愁的表情,将脸凑近我浇了红酒的脖子——
    「……唔!」
    啧!
    随着这道小小的声音,她用她鲜红的舌头舔去了我脖子上的酒。
    「~~~~!你、你你你你你在干么!」
    「不然……好浪贝嘛!」
    「那也不用直接舔呃啊啊啊啊啊啊啊!」
    喝醉的近卫宛如舔食盘中牛奶的小猫一样,用小巧的舌头拚命舔着我脖子上的酒。
    舌头攀附皮肤的触感令我毛骨悚然。
    不知是不是因为酒醉体温变高之故,近卫的舌头格外滚烫,连我的身体都跟着发热了。
    脖子之后是锁骨。
    近卫一面「唔、唔!」地吐着可爱的气息,一面用舌尖仔仔细细地清扫我锁骨上的酒滴。
    「……!」
    糟了。
    如雨后春笋般增生的鸡皮疙瘩,还有往鼻子一带集中的温热感觉,
    错不了,女性恐惧症发作了。
    这也难怪。
    我和近卫贴得这么近,甚至可以感受到她的体温;最可怕的是,她竟然用舌头舔我。这种经验还是头一次。
    「唔……好好暍……我还要……我还要……」
    这已经不是小猫,是吸血鬼了。
    近卫宛若品尝鲜红色的血液一般,舔去了我皮肤上的红酒,咕噜一声咽下喉咙。
    「唔啊……」
    紧、紧急状况…
    虽说是喝醉了,没想到那个冷淡的昴殿下居然会做出这种事。她的衬衫+长袜装扮已经够刺激的了,现在又加上和平时的倔强态度之间的巨大落差……
    「近、近卫……住、住手……」
    我用尽最后的气力。
    努力说服她。
    「欸……我是你的死党,对吧?」
    「……唔!」
    「我也认为你是最棒的朋友。」
    「~~~~!」
    「所以……快住手。你也想和我当一辈子的死党吧?既然如此,为了不破坏这层关系,现在立刻离开我的身体……好痛?」
    喀!
    突然,近卫就像撒娇的猫科动物一样,咬住我的脖子。
    亦即所谓的甜咬。
    她宛若抗议似地啃起我的脖子来。呜,简直像真正的吸血鬼。我现在可以理解牛肉乾和鱿鱼的心境了。
    「住……住手……」
    在意识逐渐远去之间,我拚命地说道。
    然而。
    「……罗唆。」
    近卫一面甜咬我的脖子,一面回答。
    「罗唆,罗唆!都是你不好,谁教你要说那种话!」
    「啥……那种话……你是指『一辈子当死党』?」
    「~~~~~~!」
    「我知道你难为情,但那是你主动提出来的耶!再说,虽然说这话有点害臊,我真的希望能和你当一辈子的死党……呃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近卫彷佛拒绝听我说下去一般,又开始甜咬了。除了牙啃的痛楚之外,温热的舌头时而在皮肤上攀爬,教我毛骨悚然。
    不,我根本一头雾水。
    我不觉得我做错了什么啊!
    她说想当死党,所以我才特别强调这一点。莫非她是因为害羞,才用这种方式掩饰?如果是这样,拜托别咬我,去咬冰箱里的蟹棒吧!
    「……妈的!」
    无论如何,再这么下去,我又会因女性恐惧症发作而昏倒。
    必须在昏倒之前设法脱离困境………
    「——次郎。」
    此时。
    近卫突然放开我的脖子,望着我的脸。
    如古董洋娃娃般精巧的轮廓。
    近卫的脸颊被酒精染得一片通红,眼神如被木天蓼薰昏的小猫一般荡漾。
    气氛和平时完全不同。
    见了她这副模样,我甚至感受到一股禁忌的魅力。
    「…………次郎。」
    接着。
    近卫用撒娇般的声音再度呼唤我的名字。
    没错,就在我们的嘴唇几乎相触的距离——
    「我有话……想对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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