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步成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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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步成媚- 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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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一手抱着木桶,一手挥了挥:“阿澈,我好冷啊,快拉我上去。”
  不知是因为真的很冷,还是别的什么原因,她的声音有些低哑。
  黑衣人身后还站着几个身穿鲨鱼皮水靠的男子,其中一个正要上前去,却被黑衣人伸手制止,站在原地忍不住道:“少主,慕容姑娘冻得不轻,有什么事不如先上船再说。”
  他一边说慕容七一边点头,叹道:“郭总管,你是好人哪!”
  可黑衣人还是无动于衷,语气淡淡道:“她自幼修炼迦叶宫的‘融雪化香’心法,在雪山待上三天三夜都没有问题,区区十二月的甸江水算得了什么?”
  郭总管:“……”默默的退后了。
  慕容七被人揭穿,有些泄气的趴在木桶上嘟哝:“……没良心的,万一我受了伤没法运功呢?”
  黑衣人没有回答,微微眯起漂亮的眼睛,打量她满头乱发和乱发之下还沾着血迹的脸,面无表情道:“听说你没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就和巨泽世子成亲了?”
  慕容七闻言有些心虚,支吾道:“也……也算有啊,皇上赐婚的嘛,皇上怎么说也是我的伯父,再说了,天下人都是皇上的子民……”
  黑衣人打断她:“你见过沈千持?”
  “没……没有……”
  “他很倾慕你?”
  “不……不曾……”
  “那么,”他又往下倾了倾身子,语气不见起伏,“……成亲很好玩么?”
  在他没什么情绪的目光注视下,也不知怎的,即使有神功护体,慕容七还是掌不住打了个冷战,原本理直气壮的话说出口来也气弱了几分:“不好玩。但我……我有不得不这么做的原因。”
  他盯着她看了片刻,没有再追问,只是转头看向那道山体的缝隙,风雨之声中还有隐隐的尖叫和兵戎之声。
  “那么,这场偷袭,你也事先知道?”
  “不知道。”慕容七回答得干脆,“我只是猜,以皇上的脾气,忍耐的极限绝不会超过瞿峡,所以才传书给你来这里来接我,甸江就跟你家后院一样,你一定能找到我的。”
  她说的这样笃定,好像从来没想过会有“他找不到她”这种情况发生。
  黑衣人冷淡的眼神有了一丝松动,语气却不见变化:“这次猜对了不代表这么做就是对的。依靠直觉的判断总有出错的时候,这几年被关在宫里,看来你还是没学会三思而后行。”
  “想得太多,既浪费时间又失了先机,说不定连命都没了,还要怎么行动?”慕容七不置可否,身下湍急的水流让她很不舒服,不禁微恼:“你审问完了没有?快拉我上去,明知我不识水性,泡了这么久,难受死了!”
  黑衣人瞥了她一眼,慢慢道:“不让你吃些苦,你就不知道收敛……”
  慕容七顿时柳眉倒竖:“季澈你凭什么教训我!”
  “这是月宫主的原话。”
  “……”
  好吧娘的话就算了,她平生天不怕地不怕就怕一个娘。
  “可显然,你吃的苦还不够。”季澈的话峰回路转,让她刚咽下的一口气又岔了方向,一边咳一边等着他。
  他接着道:“我且问你几句话。
  ”
  “你问。”慕容七咬牙切齿的回答。
  “以后还会不会随便嫁人了?”
  “不会了。”她忍。
  “还敢不敢任性妄为?”
  “不敢了。”她再忍。
  “很好,若你再敢惹这么大的麻烦,记着,下次我绝不帮你!”
  忍……忍不住了啊混蛋!
  “喂季澈你够了啊!爱救不救,啰嗦什么?大不了姑娘我今天一头淹死,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那时你人老珠黄别怪我把你大老婆小老婆全抢过来……”
  “闭嘴。”
  他硬生生打断她慷慨激昂的陈词,手腕一抖,黑索骤然收紧,将她和木桶一同拽出水面,随即一个巧妙的翻转,木桶重新落回了水里,慕容七则浑身湿淋淋的被他拦腰抱住。随着一声简短的“走”,羽舸快速调转了头,朝洞穴深处行驶而去。
  慕容七一边捞起他胸前的衣裳擦脸,一边想起还有重要的事情没有交代。
  “季澈,我信上说要想办法救那些老弱妇孺的,你有没有吩咐人去办啊?”
  “……”
  “喂,你听到我说话没有?”
  “有这个心担心别人,不如先担心你自己,月宫主已在岸上等候多时了。”
  “啊?啊啊!娘怎么来了!混蛋!没义气!你怎么不早点告诉我?”
  “你问过我吗?”
  ……
  大酉淳平十七年,年关将近,飞雪漫京城。
  崇极帝遣禁卫军两千人于甸江瞿峡成功拦截巨泽世子沈千持,世子府近百护卫迅速落败,混战中,沈千持身中数箭落水而亡,尸首为禁军所截,带回辽阳京,以藩王之礼下葬。世子妃晏容公主随船沉江。阖府一百二十六口,妇孺老弱多为附近渔民所救,护卫军伤亡惨重。
  因沈千持无子嗣,巨泽皇族血脉自此而绝。崇极帝将巨泽属地收归中央,改巨泽藩为巨泽郡,直接由朝廷派设郡守。
  这一战,史称“瞿峡之乱”。
  这是一个暗蕴血色的寒冬,可是很快,过年的喜气便冲淡了杀戮的血腥。来自白朔草原的北风吹起爆竹的残红,徘徊在辽阳京的街巷,百姓的谈资也早已更换了数回。
  消息传来的时候,慕容七正被关在家里抄写佛经,闻言长叹一声:“早说要和离嘛,结果还是要做寡妇,我的运气可真够差的……”
作者有话要说:  开坑伊始,日更哦日更!
序章到此就完结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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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章 纨绔归来(一)

  淳平十九年,春,大酉帝都辽阳京。
  离新帝登基还有一个月的时间,八方诸侯贵族,各路商人百姓,鱼龙混杂,齐聚于此。
  鸿水帮少帮主季澈最近有些头疼,因为他有位朋友也要来帝都了,这本来也没什么,但坏就坏在这个朋友的爱好有点特别,说得好听些叫风流,难听些则叫放荡。此人一个月前便送了信来,请他代为邀请帝都四大红馆青楼的头牌魁首齐聚华亭楼,只为给他洗尘接风。
  季澈的副手郭子宸见他本就表情不多的脸这两天更加阴云密布,不由劝道:“少主,您也不是第一天认识久少爷了,他是什么样的人你不知道么?这事其实也不算难办,您亲自出面,不要说几个花魁,就算出动整条花街也不是难事。”
  季澈淡淡的看了他一眼:“我知道不难办。”
  “那……”
  “请那四位姑娘出门一天要花多少钱,你知道吗?”
  “这……”
  “你觉得慕容久什么时候能把钱还给我?”
  “……”
  少主,您果然烦恼得很有道理……
  不过说归说,他毕竟不会拒绝好友的要求,只是折中了一下,花魁换成了“雅音坊”中上乘的歌舞乐伎,虽然一样价格不菲,却比一班青楼女子要雅致清静得多。即便那位朋友早已没有节操可言,他也要装出极力挽救的样子,方对得起当初在长辈面前许下的承诺。
  洗尘宴当天,他临时有事去得晚了一些,等推开华亭楼包间的门,里面已经坐满了人,男男女女,佳肴美酒,很是热闹。只是……哪里有点不对?抚琴的分明是百花楼里艳名远播的花魁,吟唱的好像是沁芳园里笑意撩人的头牌。靡靡之音中,还有好几个妖娆女子穿梭其间,琳琅珠翠晃得他眼花缭乱。
  是谁干的?那些只演奏雅乐古谱的乐伎呢?
  他挑了挑眉,一言不发,转身就走
  立刻有人拽住他,大笑道:“季少帮主别走,迟到了要先自罚三杯!”
  季澈道:“我有点急事要处理,你们慢慢玩,我一会儿就回来。”
  他讲话时面不改色,沉稳镇定,旁人料想他是一帮之主必定事务繁忙,也就不再相劝,正要放他走,屋子里却响起一声嬉笑:“季少帮主说谎的本事越来越好了,大家千万别给他骗了,既来之则安之嘛,别走啊喂。”
  季澈听到这声音,不禁皱眉,循声望去。
  说话的是坐在上首一位俊美的少年公子,一袭天青色裂云缎长袍,袍角用银线绣满花纹,即华丽又不失低调,简单的羊脂白玉为簪,将黑发半挽,饱满的额下,是一双尾端上挑的凤眼,水意氤氲含情脉脉——半年不见,他这位远道回京的朋友倒是没什么改变,还是一副祸水妖孽的风流模样。
  他顺带看了一眼此妖孽身边偎依着的两个身披薄纱的艳丽女子,其实他一直不太明白,为什么会有那么多女人看上比自己还美的男人,她们照镜子的时候不会觉得羞愧吗?况且,判断一个男人是好是坏,容貌这种东西根本就是最没有价值的一项啊……
  带着这样的纠结,他扯了扯嘴角:“慕容久……”
  他的声音突然停住了。
  因为此时此刻,一个女子正试图将手探进少年公子的领口,虽然被及时按住,但在那一瞬间,少年公子的表情就像面具上突然裂了一道缝,一丝尴尬从眼底弥漫开来。
  季澈远远的,玩味的重新打量那个从小就认识的人——带着邪魅气息的英俊脸庞,棱角分明的唇,光滑的下颚,修长的颈项,靠近锁骨的地方有一颗红痣……等等,红痣?
  原来,如此……
  “慕容久,好久不见了。”他重新开口,微眯起眼睛,声音却沉了下来。
  “阿澈?”少年公子显然对他的表情变化十分熟悉,见状神色微变,急忙撇清:“这些姑娘不是我找来的,是公子昭他们觉得雅音坊的乐伎只会弹琴唱词连首艳曲儿都唱不来,甚是无趣,这才临时换人。”
  “嗯。”季澈不置可否的点点头:“你跟我出来一下。”
  “不要……”少年公子下意识的拒绝,话出口才发现周围的人都用一种古怪的眼神看着他。急中生智间,低头对着身边两个女子一阵耳语,那两人立刻眼睛一亮,不约而同的看向门口的季澈,站起身,腰肢款摆的朝他走来.
  “这位公子,来了这里就不要板着脸嘛,奴家让你笑一笑可好?”
  季澈冷冷的看着两人,他的眼睛虽然生得漂亮,眼神中透出的凉意却让久经风月的两人也有些惊心,但一想到方才那位美公子开出的诱人条件,又立刻鼓起了勇气围上来,四只手都朝他身上摸去,咯咯笑道:“公子,你怕不怕痒?笑一笑嘛,你就笑一笑吧……”
  只要他笑一下,美公子就答应给一百两银子,这么好的事,傻瓜才会拒绝。
  “他给你们多少钱?”季澈略微侧身闪开,突然问了一句。
  两个女子顿时愣住了。
  “不管他给多少,我给双倍,立刻退到离我三尺远的地方。否则我让门外那个身高六尺的男人揍到你们一个月下不了床。”他慢慢说道,语气里没有含着多少威胁的意思,却让听得人背脊发冷。
  门外等候的郭子宸默默的流泪:“少主,我从来不打女人的,我的名声就这么被你毁了……”
  两个女子互相对视了一眼,立刻识时务的退了回去,连一丝犹豫都没有。
  趁着这当口,季澈一伸手,拎住了正打算趁乱溜走的慕容久的领子,重复道:“让你跟我出来一下,跑什么?”
  说罢拖着就走,扔下一屋子疑惑的目光。
  “咦,今天的小久好像有点不对头?”
  “就是,放在平时,就算打不过季澈也会占占嘴上便宜的,今天怎么变成哑巴了?”
  “难道是吃坏了肚子?”
  “我看是夜夜春宵体力不济……”
  议论纷纷中,坐在慕容久身边的公子昭突然想起一件极其重要的事,急忙冲到门边大喊道:“季少帮主,这顿饭的饭钱……”
  话未说话,一样东西贴着他的脸飞过,钉在身边的门板上。
  公子昭费了好大力气才拔了下来,只见是一片极薄的玉石花片。季澈把这玩意儿从那么远的地方扔过来,又那么恰好的嵌在门板上,却一点都没有损坏玉质,这份拿捏得当的手劲,实在是……好可怕喔!
  如果这花片划开的不是空气而是自己的脖子……公子昭忍不住摸着自己细瘦的脖子抖了抖,含泪道:“季澈,你扔个东西而已,不用这么风骚吧?”
  远处传来季少帮主波澜不惊的声音:“这顿饭我跟慕容久不吃,账单上留了你的名字,华亭楼的贵宾卡你拿着,可以打九折,不用谢,先走一步。”
  公子昭目瞪口呆的听完——今天这顿饭不是季澈给慕容久接风顺便请他们来陪的吗……为什么最后买单的人变成了他?
  他呜呜控诉:“奸商!你这个奸商!”
  众人:“……”反正不是我们付账,就当没看见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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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慕容久刚被季澈拎到楼下,就使了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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