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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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者- 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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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动又惭愧的她。。。。。。
  朱楠浏览完那些镜头,突然发现自己当初会留下,现在庆幸没有走,全是因为方姝——那个被他误称为“偶像”的女子。
  下午,朱楠陪朱姐跟半个姐夫去逛街,没有半点目标,三个人都想不起这一年最后一次逛街是在什么时候,一致同意去留下点美好的街头回忆。毕竟,没有目标也是逛街的一大境界。
  朱楠无所谓有没有街头回忆,他只是放心地想:“等我有一天有女朋友了,一定要背着她走穿南京路,再抱着她踏遍长安街!”
  临近新年,商人们都抓紧时间赚钱,把供各种人群吃喝玩乐的东西往大街上搬,从头到心脏再到尾巴,连阑尾部都不放过。三个人已在车上混熟,有说有笑地跟各种食物打着招呼。
  朱楠心情极好,好到想吃好东西。他向四周看看食物,又回头看看身边站着的两个人,暗喜这回可是在对的时间遇见了对的人,剥削欲望一路加强,想:“大不了吃了你的东西,回头彻底接受你这个姐夫。”
  人一旦给自己找到了自我满意的理由,那可是什么事也干得出来的。朱楠迎路走了几条街,一路上,手中的食物不断地变换着,烤玉米、热狗、冰淇淋、鸭脖子。。。。。。
  朱姐的男友路遥知人心,学聪明了点,经过卖爆米花的地方,想到这玩意还没到达朱楠手中,提前问道:“还想吃这个吗?”
  朱楠冷的热的甜的辣的不合理分配地吃,搅得肚子一时适应不了,容下爆米花的位子都没有,他大无畏地想:“大学生也是很穷的一代,还是替他们节约点吧。”想完连忙摇头道:“今儿花的钱也够多的了。”
  朱姐毕竟跟朱楠多生活了二十来年,连忙拆台道:“切,我看你是吃撑了吧。”
  吃完,三个人继续朝服装专卖店走去。
  朱姐的男友小聪明捡了个大便宜,继续聪明道:“想要什么衣服吗,我给你买?”
  朱楠行走多步,未能加快消化,倒是加快了胃里那些食物的反应速度,越发不舒适起来,一心只想快点回家方便一下。一切美好的事物在拉和撒面前都色香味尽退,他见身上没穷到夏衣冬穿,连忙打发道:“不了,你们给自己买就好了。”
  两个人同时说道:“我们出来专门是给你买东西的。”
  朱楠一时受宠若惊,差点连拉撒都给忘了。他看看街头路过的一对对男女,男的掏钱居多,不禁感慨:“看来这世界上最赚的事是姐姐交了一个男朋友,最亏本的事是自己交了一个女朋友啊。”




 第六十一章

  送走了女婿,朱父朱母贪得无厌,又想儿媳妇想得智力发达了,他们联合起来,对朱楠进行全方位的追击。
  朱母乃女流之辈,开场白由她负责:“你还从来没带女生回家呢。”
  朱楠踏入青春期多年,对“女生”二字比女生都敏感,假装听不懂不太现实,只好假装无所谓地说道:“没女生愿意被我带回来。”
  朱母怕儿子进入社会不久,还混淆了学生时代的思想,教育道:“你现在已经长大了,可以谈朋友了,有合适的先谈着再说。”
  朱楠条件反射地想:“我就是没长大也知道谈恋爱呀。”他见朱母都打开天窗了,索性一次性把亮话说完:“我现在连事业都没有,甚至连一个稳定的工作都没有,拿什么去谈恋爱?而且,我有喜欢的人了,我学历没她高、工资没她高、英语级数没她高、素质没她高、内涵没她高。还有,我现在刚刚才能养活自己,叫我怎么去追别人?”一口气数完自己的不是,他迎来一种前所未有的轻松感。
  父不嫌儿蠢。朱父见儿子有些自卑,不想儿子被悲观先打倒,觉得是该出口的时候了,插话道:“什么是稳定的工作呢?”
  朱楠想回答,却发现答不上来,就像他总是说无所谓,却从来不知道无所谓是什么味道。
  朱父见儿子沉默,乘热打铁道:“现在没什么工作是稳定的了,就是当老板也随时可能下岗啊。你现在还年轻,什么都可以改变的。”
  朱楠继续沉默,沉浸在那些鼓励的话里说不出话来。
  朱父见效果明显,觉得有必要再巩固一下,遂决定正式告诉儿子,他是怎样在自己的努力下来到这个世界的——二十多年前,朱父住村头,朱母住村尾,两个人直到高三成为同桌才发现了彼此住在一个村的惊天大事。男人巴不得跟所有女人用某种关系联系起来,方便接近。朱父发现了跟朱母为同村人的关系后,说话也方便了起来,说着说着,两个人便渐生好感,那好感一直维持到毕业。朱父一出校门,就跟拿到了恋爱许可证似的,对朱母展开追求。不料朱母早已被家人定了娃娃亲,追求升级成了攻击。后来,朱父跑出去挖了一个月莲藕,赚了一百七十块,拿回来全买了毛线,从此成天缠着朱母织毛衣。两人在织毛衣的路上,一个成了毛线,一个成了针,擦出了火花。
  朱楠对牛郎织女的爱情故事都不感兴趣,初次听到朱父朱母的恋爱史,感觉怪怪的,他看了看这个世界,然后放心地想:“好险啊,要不是世上有个死皮赖脸的男人,我差点就不存在了。”
  朱父见形势越来越好,乘胜追击道:“你又不是很差的一个人,以你的条件,还应该找一个条件不差的。”
  朱楠第一次发现自己在朱父心中的形象这么好,心情也好得不得了,兴奋感直逼喜欢的人答应做自己的女朋友、女朋友答应做自己的老婆。他想听听朱父心中的好儿媳妇是什么样子的,问道:“怎样才算条件不差呢?”
  朱父望望朱母,答道:“起码不能像你妈一样矮。”这句话惹笑了一家人,对话也在笑声中收场。
  朱楠回到一个人的房间,怎么也睡不着,满脑子都是方姝的影子。他听说影子最怕无光,遂把灯关掉,不料那影子还是在脑子里活动。他努力了两个小时,怎么也赶不走那个影子,跑起来看窗外三百米外的一片野地,看着看着,他感到爱情带着它的各种附属品就在不远处跳舞。
  野地在夜色的笼罩下团结成一片。朱楠出神地想:“看来,为了我儿子的存在,我也要做一回死皮赖脸的男人了。”




 第六十二章

  除夕夜,一家人守在客厅里看电视。
  朱楠坐到屁股疼,来到窗前放松屁股。窗外,灯火通明,鬼的容身之地都没有,自然平安。他看着整个村庄,心想:“这一夜得浪费多少电啊?”想完不禁感慨自己什么时候沾染财务界人士的思想了。跟什么样的人,混什么样的思想。
  朱楠的思想越走越远,不知不觉平安走到方姝家去了。他举头看了看天上的明月,以渲染出诗情画意的氛围,然后低头出神地想:“她此刻和谁在一起呢?在干什么呢?有没有想起过我?什么时候,我能跟她共度这样美好的夜呢?”想着想着,他感到幸福伴着伤感,像月光伴着灯光一般,砸了过来。
  朱父跟朱姐在比赛谁的朋友多,父女俩你一句我一句地宣读着从四面八方汇集而来的祝福。朱母当裁判,用脸上的灿烂度宣判谁收到的祝福语有思想有高度有前途。
  朱楠拿出自己的手机,见里面无一条短信,连骗子都发慈悲没来光顾。他看在眼里,嫉妒在心里,孤单感蔓延在全身。他悲情地把手机扔到一边,省得脑子被辐射到,顺便抓起桌上的零食出气。
  八点整,《春晚》主持人如约而至,《春晚》如约开幕。
  一家人开始安静下来,继而谈论起某某主持人的衣服贵得冒金光、某某主持人的皮肤比起去年像是白活了一年。
  朱楠看看坐在眼前的家人,想到明早便要回酒店,想到一年之中这样的日子不多了,暗下决定,节目再怎么不好看也要熬到那几对主持人重新一起出来。
  节目还没看到小品上场,有人敲响了大门,村里三个麻将爱好者前来找朱父凑角色。
  朱楠很是珍惜跟一家人在一起痛痛快快地看一次电视的时光,见三个男人钻进屋子,没半点预约便把朱父邀去打麻将了,心里很是不舒服,直骂那几个人简直是“三个臭麻将,搅坏一个除夕夜”。
  朱楠的心情被搅乱,也不怕脑子受伤了,拿起冷落在一边的手机,准备给人送祝福。他翻开电话本,看着上面一个个陌生而熟悉的名字,突然发现找一个“祝福”的主人好难。他关掉电话本,想来想去,满脑子还是方姝的影子,想给她发一条短信给这个除夕增加一处纪念点,又怕得不到回复而伤心难过。
  朱楠思来想去,还是决定冒一次险,有感情就发,没回复就哭,没什么大不了的。
  “除夕快乐!代我向你家人问好!向方总问好!向方总的家人问好!如果你忙在幸福里,我甚至可以代你向我及我的家人问好!”
  发完短信,朱楠的心情变得紧张起来,生怕自己的心意就像投出去的稿子,被人当草纸擦屁股了都不知道。他死盯着屏幕看,见里面半点反应也没有,越来越没信心,紧张感也渐渐转换成了失落感。失落感浓得快要往其他方向发展的时候,他索性关掉手机,期待等再打开的时候,有幸福砸过来。
  朱楠回过神来,发现客厅里就剩自己一人,跑到房间里一看,朱母跟朱姐站在朱父的左右看麻将,不免都替赵本山感到悲哀,堂堂一场《春晚》竟盖不过区区一场麻将的魅力。
  朱楠已无心看节目,恨不得抢过朱父的位子狠赌几把,恨不得抢过桌上的香烟狠抽几支。他看着那一张张人民币在四个人间做着无规则运动,直想抢过几张去买张飞机票,飞到方姝家,问一问她:“怎么说我们也是同事,为什么你就不能对我的祝福说一声谢谢呢?”




 第六十三章

  朱楠没收到方姝的回复,低落的心情一直未能恢复,从年尾跨到了年初,俗称“跨年度的悲伤”。他收拾好行礼,坐上回酒店的车,朝新一年的奔波中驶去。
  朱楠的心情不好,看着窗外一个个提着大包小包的女人们,恨不得遥控司机去把她们全撞飞。他走上车子,见后排角落里坐着一个长发女孩,遗憾车不能把车上的人撞飞, 索性借愁壮胆,走过去把别人右边的空位子占了下来。
  男人的心情再怎么不好,一旦跟美女坐在一起,爱因斯坦的相对论依旧成立。朱楠坐在女孩旁边,不时用余光向左扫视几眼,不料女孩的头发赖着脸皮不走,脸型都只能靠想象拼凑。他掂量了女孩的身材一番,放纵想象力,为其量身打造了一个漂亮的脸蛋,心立马变得扑通扑通地跳起来。
  回到酒店,朱楠见财务室里空无一人,心里既有一种空荡荡的感觉,又为可以一个人独占财务室兴奋不已。他一个人躲在办公室里,拉上窗帘,打开音乐,把自己当鬼一样滋养。他趴在桌子上,想一些走过的路跟要走下去的路,不知不觉被孤单跟迷茫感带进了梦乡。
  朱楠醒来,发现桌上躺着一滩口水,不好意思地差点直接用袖子将其毁尸灭迹。他刚醒来,见屋子里黑漆漆的一片,顿时有一种错乱感,不知道自己是在什么时候在哪里干什么。他赶紧起身去拉开窗帘,见有光线射进来,才放心地向阳光宣布自己还活着。
  朱楠睡久了,头有些昏沉,决定去酒楼逛一逛,给大脑提提神。
  酒楼里,各角各落的人们依然在站岗,似乎比平时显得更忙碌。生活有多伟大,人就有多伟大。朱楠怕触别人忙碌的身影生显得自己轻闲的情,不敢四处张望,直勾勾地朝前走。
  田冰冰见状,泄气地打招呼道:“嘿,怎么路过也不回个头打声招呼?”
  朱楠此行也无具体目标,纯属随心漫步,他也憋了大半天没跟人说过话,正想找人润润嗓子,回道:“哎呀,你今天也要上班啊,辛苦了。”
  说完,两个人钻进酒水房里续拉家常去了。
  田冰冰的衔接能力强,话与话之间隔一段沉默都能连接上,她坐下来,从口袋里抽出一个红包,乐呵呵地摇钱说道:“不辛苦,不辛苦,刚才夏总亲自发的,里面有一百块呢。”
  朱楠见有红包可收,忘了嗓子的苦,想立马结束对话,出去撞撞运气,又碍于面子,只好抵制住钱的诱惑,先应付应付再说。
  田冰冰丝毫没察觉摇红包给人带来的副作用,任由自己的情感变化,突然问道:“你说人是不是很贱啊?”
  朱楠没心思钻研这么深刻的问题,也没权利替人类回到这个问题,只好摇摇头,连自己都不知道这摇头是代表“不是”还是“不知道”的意思。
  田冰冰没得到答案,也不失望,继续跟着心里的情感主线走,继而解释起问这个问题的缘由来:“你还记得上次跟你说的那个男人吗?我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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