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性爱二十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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性爱二十讲- 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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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如果当时诸神中间已经有爱神,就不会有那些互相残杀、囚禁等等残暴的行为,就会只有彼此相爱、友好,如同现在由爱神统率诸神以来的情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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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讲 论爱情(12)
“所以爱神年轻是千真万确的。由于年轻,所以很娇嫩,可惜没有像荷马那样的诗人把这位神灵的娇嫩鲜明地描画出来。荷马倒是形容过阿德’′Aτη,宙斯的女儿,常在不知不觉之中迷惑人的心神,使人轻举妄动。,说她是一位女神,很娇嫩,至少她的一双脚是娇嫩的,荷马这样说:
  她的脚实在娇嫩,从来不下地,
  而在人们头顶上踱来踱去。见《伊利亚特》,XIX,92。
  他认为娇嫩有一个明显的标志,就是踏软的不踏硬的。我们用同样的标志来看爱神,也可以说他是娇嫩的,因为他不在地上走,也不踩脑袋瓜子(这也不是什么很软的东西),而是在世上最柔软的东西上溜达,并且住在那里。他寓居在神和人的心灵里、灵魂里。爱神不但用脚而且用全身盘踞在最柔软的东西的最柔软的部分,可见他本身就非常柔软,这是必然的。
  “可见爱神最年轻,也最娇嫩。此外他也具有韧性。他如果坚硬,就不会随时随地都能迁就,在每个灵魂里溜进溜出,不叫人发觉。他柔韧和随和还有一个明显的证据,就是他的容貌秀美,秀美是爱神的特质,这是人所公认的。丑恶与爱神永远水火不相容。他经常在花丛中,所以颜色鲜美。一个身体、一个灵魂或者别的什么里面,如果没有开花,或者花已经谢了,爱神是不肯栖身的;他栖身的地方一定是花艳香浓的。
  “关于爱神的美,所说的话已经很够,但是可说的话还是很多。我们现在来说爱神的品德。他的最大的光荣在于既不害神和人,也不受神和人的害。暴力与他无缘;要是他有所忍受,忍受的也不是暴力,因为暴力把握不住爱神,要是他有所发动,发动的也不是暴力,因为爱情都是出于自愿的,双方情投意合才是爱情王国的金科玉律。
  “爱神不仅公正,而且审慎。大家公认审慎是节制快感和情欲的力量。世界上没有一种快感比爱情本身还要强烈。一切快感都比不上爱情,就是因为它们都受爱神节制,而爱神是它们的统治者。爱神既然统治着快感和情欲,岂不是最审慎的吗?
  “再说勇敢,连战神阿瑞’′Aρηs。也抵挡不住爱神爱若。我们没听说过爱神被战神所制服,只听说战神被爱神所制服,被阿莆若狄德所制服。阿莆若狄德本是火神之妻,却爱上战神,和他私通。见《奥德赛》,Ⅷ,266。制服者总比被制服者强。爱神既然能制服世间最勇敢的,他也就必然勇敢无比了。
  “爱神的公正、审慎和勇敢都已经说过了,剩下要说的是他的智慧。在这一点上我必须尽力说得透彻。首先,像鄂吕克锡马柯那样,我也得尊敬我的行业,说爱神是一位卓越的诗人,一切诗人之所以成为诗人,都是由于受到爱神的启发。一个人不管对诗歌多么外行,只要被爱神掌握住了,就马上成为诗人。这就可以证明爱神是一位熟练的诗人,对各种音乐创作都很拿手,因为一个人如果自己没有某件东西,就不能拿这件东西给别人,如果不会做某样事情,也就不能拿它来教别人。还有,一切有生命的东西的产生,谁敢说不是爱神的功绩?再说一切技艺,凡是奉爱神为师的艺人都有光辉的成就,凡是不曾受教于爱神的都黯然无光。阿波隆是怎样发明射箭、医药和占卜的?还不是由于受欲望和爱情的引导吗?所以阿波隆其实还是爱神的徒弟。各位诗神在音乐方面,黑派斯多在冶炼方面,雅典娜在纺织方面,宙斯在统治神和人方面,也都要归功于得到爱神的教益。所以爱神一出现,诸神的工作就上了轨道,有了秩序;这显然是由于对美的爱好,因为丑不能作为爱的基础。像我在开头说过的那样,在爱神出现之前,定命神用事,诸神中间曾经发生过许多凶恶可怕的事;自从爱神降生了,人们就有了美的爱好,从美的爱好就产生了人和神所享受的一切幸福。
  “正因为如此,裴卓啊,我以为爱神首先本身就是最美的、最善良的,后来也创立了各种美好善良的东西。现在我想到两行诗,就说是爱神造成了:
  
第一讲 论爱情(13)
人间的和平,海洋上的风平浪静,
  狂飙的平息,一切苦痛的安眠。
  他消除了隔阂,产生了友善,像我们今天这样的欢庆、宴会、合唱和祭典,都是由他发动,由他领导的。他迎来和睦,逐去暴戾,缔造友情,破除恶意,既慷慨又和蔼,所以引起哲人的欣羡、神明的惊赞。没有得到他保佑的人盼望他,已经得到他保佑的人珍视他。他是欢乐、文雅、温柔、优美、希望和热情的父亲,他只照顾好的,不关怀坏的。在我们的工作中他是我们的领导,在我的忧患中他是我们的战友和救星,在诗文和会饮的聚会中他是我们的伴侣。无论是神是人,都要奉他为行为的规范,每个人都应当跟着这位优美的向导走,歌唱赞美他的诗篇,并且参加他所领导的那个使人和神皆大欢喜的乐曲。
  “裴卓啊,这就是我的颂词。我尽了我的能力,使这篇颂词时而庄重,时而诙谐。我愿意把它作为我对爱神的献礼。”
  阿里斯多兑谟接着说,阿伽通说完就座之后,大家热烈鼓掌,感到这位少年才华横溢的发言给他自己带来了光彩,也给这位神灵带来了光荣。然后苏格拉底转过身向鄂吕克锡马柯说:“阿古枚诺’Aκουμ'ενοs,鄂吕克锡马柯的父亲。的儿子啊,你看,我原来担心的事情已经有事实证明了,我早就说阿伽通会说得非常精彩,使我难以为继,这不是有先见之明吗?”
  鄂吕克锡马柯回答道:“你确实说过他会说得挺好,在这一点上你倒是有先见之明。可是你说你难以为继,我却不敢承认。”
  苏格拉底说:“我的好人啊,怎么不是难以为继?不但我,就是任何一个人,听了这样既富丽又优美的颂词之后要再说话,不是都会有这样的感觉吗?他的讲话各部分都很精彩,精彩的程度固然不同,快到收尾时辞藻却十分精妙,使听者不能不惊魂荡魄。以我自己来说,我知道得很清楚,无论如何我也说不到那样好,我自觉羞愧,想偷着溜出去,可惜找不到机会。阿伽通的辞令使我想起戈尔及亚Γοργ'ιαs,是当时的有名智者,阿伽通所敬佩模仿的。苏格拉底的话里包含讽刺,把阿伽通的话比作戈尔及亚的智者辩术,又把智者的辩术比作女妖的法术。,我的诚惶诚恐的心情恰如荷马所描写的,生怕阿伽通在他的收尾词句中会捧出那个雄辩大师戈尔共Γοργ'ων,神话中的女妖,头发是蛇,凶恶可怕,见者立即化为顽石。的头颅给我看,使我化为顽石,哑口无言。
  “所以我明白了,当初我和你们约定也跟随你们颂扬爱神,并且说我自己对这个主题很内行,真是荒唐可笑,因为我对于怎样去颂扬一个对象是茫然无知的。由于我的愚蠢,我原以为每逢颂扬时,我们应当对于所颂扬的东西说出真话,以此为基础,然后从中选择出一些最美的部分,把它们安排成最美的样式。我原来自视很高,自信一定可以说得挺好,因为我自以为懂得作颂词的真正的方法。可是现在看来,一篇好颂词好像并不是这样,而是要把一切最优美的品质一齐堆在所颂扬的对象上,不管是真是假,纵然假也毫无关系。我们的办法好像是每个人只要做出颂扬爱神的模样,并不需要真正颂扬他。就是因为这个缘故,在我看来,你们是费尽气力把一切都归到爱神身上,说他是这个样子的,产生了这样的效果,以此显示出他是最美的、最出色的;但这只是在无知之徒看来如此,绝非在有识之士眼中显示。所以说这是一篇富丽堂皇的颂词。可是我答应跟你们颂扬爱神的时候并不知道要用这样的方式。因此那只是口头应允,并非衷心应允。请诸位允许我告辞吧,我不能作这样的颂词,我根本不会。不过,如果你们肯让我用自己的方式专说些老实话,不是和你们比赛口才,使自己成为笑柄,那我倒是情愿来试一试。裴卓啊,请你决定一下,是不是还要听一番颂扬爱神的老实话,不斤斤计较辞藻,让我想到什么就说什么?”
  裴卓和其他在座的人都请苏格拉底说下去,用什么方式都随他的便。苏格拉底说:“还有一个请求,裴卓,我想向阿伽通问几个问题,先得到他的一致意见,然后才说我的话。”裴卓说:“我同意,你问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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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讲 论爱情(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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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里斯多兑谟说,……苏格拉底接着就开始发言,他说:“亲爱的阿伽通,我觉得你的颂词开头说得很好。你说首先必须说明爱神是什么,然后陈述他的功劳,我觉得这个开头说得很对。你既然把有关爱神的事说得非常美好、非常崇高,我还想请问你一句:爱神之为爱神,是爱某某人呢,还是不爱任何人?我的意思并不是问:爱神是对母亲的爱,还是对父亲的爱?那样问是很可笑的。我的意思是:在涉及一个父亲的时候,我要问一个父亲是某某人的父亲,还是并非什么人的父亲。这样问倒和我刚才提出的问题类似。你如果想答得妥当,当然会说:一个父亲是儿子或女儿的父亲。是不是?”
  阿伽通答道:“当然。”
  苏格拉底说:“母亲也是这样吗?”
  他表示同意。
  于是苏格拉底说:“那就请你再回答几个问题,好使你把我的意思了解得更清楚一些。我现在问你:一个哥哥之为哥哥,是不是某某人的哥哥?”
  他说:“那当然,不就是一个弟弟或妹妹的哥哥吗?”他表示肯定。
  “那就请你把这个道理应用到爱神身上说:爱神是不是对某某的爱?”
  “当然是对某某的爱。”
  苏格拉底说:“请你牢记这一点,牢记爱神是对某某的爱。我还要问你:爱者是不是盼望他所爱的东西?”
  他说:“当然盼望。”
  “他所盼望、所钟爱的那个东西,他是已经有了它,还是并没有?”
  他说:“他大概还没有。”
  苏格拉底说:“请你确定地说是还是否,不要说大概,要说必定。你想,一个人盼望一样东西,是不是必定还没有那样东西,有了它是不是必定不再盼望它了?我看这是确定不移的。阿伽通,你看如何?”
  他说:“我也这样看。”
  “你说得很好。一个高大的人还盼望高大吗?一个强壮的人还盼望强壮吗?”
  “根据我们的共同理解,那是不可能的。”
  “因为他既然已经有了它,就不再需要它了。”
  “你说得对。”
  苏格拉底接着说:“假如强壮的还要强壮,敏捷的还要敏捷,健康的还要健康,那也许有人会说:‘那些已经是这样、已经有这样品质的,还在盼望这种品质。’为了不上这个当,阿伽通啊,我得这样说:‘你想想看,这些人既然有了这种品质,这个“有”就是必定的,不管他们愿意不愿意,都得有。既然这样,谁还能仍然盼望他已经有的呢?’假如有人向我们说:‘我本来健康,可是现在还盼望健康,本来富有,可是现在还盼望富有,所以我是在盼望我已经有的。’那我就该这样回答他:‘朋友,你拥有着财富、健康和气力,是盼望在将来也拥有这些东西,因为不管你是否愿意,现在你已经有了。’你想想看,他说他盼望已有的东西,心里是不是说,他现在已经有的东西,他愿意将来也有?对不对?他会承认吗?”
  阿伽通表示肯定。
  于是苏格拉底说:“爱不也是这样:一个人既然爱一件东西,就是还没有那样东西;他盼望它,就是盼望他现在有它,或者将来有它。是不是?”
  他说:“当然是。”
  “所以总起来说,在这种和其他情况下,一个盼望的人所盼望的是他缺少的、还没有到手的,总之是他所没有的,是本身不存在的,不在他那里的;只有这样的东西才是他所盼望的、他所爱的。”
  他说:“确实是。”
  苏格拉底说:“那我们就总结一下所说的话。这就是:爱神首先是对某某东西的爱,其次是对他所欠缺的东西的爱。是不是?”
  他说:“是的。”
  “既然如此,那就请你回想一下,你在颂词里把爱神说成什么。如果你愿意的话,我可以提醒你。你大致是这样说的:由于爱好美的东西,诸神才把自己的活动安排成那个样子,因为丑的东西不是神所爱的。你是不是这样说的?”
  
第一讲 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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