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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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阀- 第79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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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事对萧朵鲁不的震撼。更强似之前!刚收到宋金交割土地降军时。他还把这笔账算到了徐卫头上,认为这厮也不地道,但如今才知,是有内情。
    徐卫为什么辞职。他不知道,但猜测跟杭州有关。可能还涉及到政治斗争,古往今来,历朝历代都一样。但是有一点。他是知道的。以徐卫如此地位。他的辞职,肯定是标志着南朝大政方针的转变。
    徐卫一直以来,都是以坚定的抗金主战派面目出现。甚至一度积极联络大辽结盟,共同图金,所以,辽国上下对此人是极具好感的。哪怕就是在大宋单方面撕毁盟约的情况下。萧朵鲁都还对徐卫礼让三分,到夏境上任。都还不忘亲自去兴元府拜会。有了这个背景在,徐卫去职,也就意味着大辽要重新审视与大宋的关系!
    这事让萧朵鲁不非常上火,好些天睡不着觉。萧太后和辽主派他到夏境来主管军政,那是寄予厚望的,定下的方针便是,与大宋,井水不犯河水,你不犯我,我也不犯你,主要针对女真。度情势而定,伺机发兵,争取利益!若时机成熟,便是倾举国之兵东归,也在所不惜!
    而现在川陕的变天,不得不说是打乱了契丹人的计划。因为,如此一来,辽军不但要面对金军,甚至还要面对几十万兵强马壮的西军!这是萧朵鲁不最不愿看到的局面!西军的战力,他非常清楚,更重要的是,通过徐卫的经营,西军现在控制着各处要害地段!如果说,西军要北上进攻辽军,辽军将非常被动!更别说,还有女真人旁边!
    如果一个不慎,这么多年来的苦心经营就有可能付诸东流!契丹人,有可能再次被赶到遥远的西域去!东归复国的梦想,将一去不返!想到这些,萧朵鲁不心胆俱裂!
    为了应变,他火速向东胜州和河清军增派兵力,又拟将原本集结在东面,针对金国的重兵转移到南边,面对西军。同时,又紧急向辽国国内禀报情况,寻求指示。应该说,此时,萧朵鲁不对大宋,有防意,而无恶念。
    然而不久,大宋朝廷的一项举动,便加深了他对南朝的敌视。
    当初,秦桧不是曾经在皇帝和宰执大臣的面前说过,如果把徐卫逼急了,他有可能会投敌这种狗屁话么?当时折彦质主反驳说,徐卫绝不可能投敌,但秦桧马上回应,投辽有可能吗?
    只因徐卫是当初宋辽结盟的积极倡导者和一力促成者,所以在大宋国内,他算是“亲辽派”,现在虽然去职,但秦桧等人对他的防备之心,丝毫未减。靖安四年的二月,秦桧在给刘光世的指示中就提到,对徐卫在川陕的一些作法,要“拨乱反正”。
    本来他这只是一个笼统的说法,大概意思而已,但刘光世正巧打算裁撤环庆经略安抚司,把部队弄到自己手里掌控着。但是裁撤一个“军分区”不是小事,尤其是还处在边境上。这一旦裁掉环庆帅司,就意味着要撤军,要撤军防区一时之间就会空门大开。
    刘光世作为一个帅臣,从军事角度出发,向朝廷建议,裁撤环庆经略安抚司之前,是不是先把边境上的榷场关闭了?要不然人来人往,消息很快就会传出去。虽然现在大宋跟契丹人的关系并没有恶化,但还是小心为上。
    老实说,刘宣判这个建议是正确的,也是必要的。但是,一捅到朝廷里就变了味儿。宋夏边境的榷场,并不是一直固定的,它的建立是要有军事互信的基础。所以在宋代历史上,边境榷场随着局势的演变,而时开时闭。在徐卫主政川陕之前,宋夏边境的榷场几乎全部处于关闭状态。只到他掌权以后,才逐步开放,更因为后来跟契丹人关系不错,因此边境贸易十分繁荣。在陕西重建阶段,边境贸易的税收支撑着陕西财政的脸面。
    所以,这被当作徐卫的一项政绩在朝中得到公开宣扬。现在,刘光世上出于军事需要,奏请暂时关闭环庆边境上的榷场,而秦桧等人却把此事视作消除徐卫影响的一个好机会。他们怎么干的?
    一刀切!全关了!从鄜延,到环庆,再到泾原。所有榷场全部关闭!前面提到过,边境贸易的开放。是建立在军事互信的基础上。徐卫和萧朵鲁不在一定程度上有军事互信。但他不在位上了,秦桧不信啊!
    命令到了兴元府,连刘光世都觉得这有些不妥。且不说此事有可能会使契丹人产生误判,单说关闭所有榷场。等于是禁绝边境贸易,这影响到的。不光有契丹人,还有大批靠边境贸易为生的商人!一旦边境贸易停止,陕西的财政收入也必定要减少。影响实在太广!
    作为此时的川陕长官。刘光世有责任向朝廷提出反驳意见。但是!一来,他清楚自己能上位是因为朝廷支持!二来,他也急于想清除徐卫在川陕的影响!三来,契丹人志在复国,不太可能跟大宋起冲突。
    这么一想,也就遵从朝廷的指示。下令关闭原来宋夏边境上的所有榷场!
    一纸政令,惊动八百里秦川!先骂娘的。便是在边境上作买卖的商人们!茶商、布商、瓷商,损失最为惨重!多年来,川陕向西夏和辽人输出茶叶、丝绸、瓷器等奢侈消费品,以换取北方输入的珠宝、毛皮、药材等物。边境贸易,不但养活了商人,更养活了相关行业的许多从业人员。现在官府一纸禁令,何曾考虑到这些人的生计?
    接着骂娘的,便是几个帅司的官员们。古今同理,官商之间,多多少少都有些联系的。边境贸易的特殊xìng,注定了没有官府的背景,你就作不成生意!所以,不管哪一司的官员,都从边境贸易中,或正当或不正当地获得了利益,现在一关,黄了!
    然后骂娘的,就要数原宋夏边境上的“少数民族”。他们虽然经过“教化”,不完全再靠“畜牧业”为生,但是他们也不可能光靠种地来过活。他们产的牲口毛皮这些东西,可以用来换日常生活所必须的茶叶和盐巴,现在边境贸易一关,能不受影响?
    骂娘骂得最凶的,自然是非契丹人莫属。关闭边境榷场对他们的影响还不说,单说这一举动而隐含的意义,就已经足以让契丹人震怒了!
    先是跟女真人暗送秋bō,背地里乱搞,现在居然明目张胆,关闭了所有榷场,这已经是明白无误地向我大辽释出敌意!萧朵鲁不的震怒可想而知!
    兴元府,川陕宣抚司。
    这一天,宣抚事迎来了一位不速之客。说“不速”确实不太妥当,因为这位客人进入边境上,有司就已经上兴元报告过了。只不过,刘光世不太想见他而已。
    但人家已经到了门口,不想见也得见。于是,南厢厅中奉茶,刘宣判着紫袍,束金带,闪亮登场!陪同的,只有专搞“外交”的参谋军事,马扩马子充。
    那厅上坐着一人,年纪看不大出来,当在四五十之间,虽着辽服,但观其举止仪态,当是汉人,刘光世去的时候,他正跟马扩说着什么。
    “这位,便是主持本司事务的刘宣判。”马扩见他来,起身介绍道。
    那人也随之站起,上下打量刘光世,心中暗道,我当哪个刘宣抚,这不就是环庆帅刘光世么?
    而刘光世一看此人,也说声好巧。原来,这人从前就是在环庆边境上作生意的辽商,跟刘光世有过数面之缘,还献了不少好处。姓齐,叫什么名不记得了。
    虽然认识,但刘光世却装作不知,径直坐下来,大大咧咧道:“辽使远来辛苦,请坐。”
    那辽使一听这话,知道刘光世不肯相认,遂也不说破,谢过之后,落座下来,不开腔。刘光世坐了片刻,见对方不开口,心下有些尴尬,便问道:“不知尊使此番来兴元,所为何事?”
    往常宋辽是同盟关系时,双方有官方的往来。后来关系破裂,因为徐卫的缘故,也还有一些官方往来,现在没这层关系了,所以萧朵鲁不也不好派出官方人员前来兴元,所委托商人,也好说话些。
    那辽使看着刘光世道:“此番,小人是奉萧总管之命,特来面见大宋川陕长官。有一事不明,想要请教。”
    “请说。”刘光世大概已经猜到了对方的来意。
    “自前任徐宣抚时起,这边境上的榷场只有越开越多,没有关闭的道理。如今,一切如常,贵我双方生意往来,互惠互利,各取所需,是何缘故,旦夕之间便要关闭所有榷场?”辽使问道。
    马扩在旁边听了,嘴chún一动想说什么,最终还是没出口。因为辽使这话,颇有些责问的意味在,他搞外交出身的,对言辞最是敏感。刚才就想出言反驳,但还是忍了。如果是徐宣抚坐在此处,莫说辽使,便是萧朵鲁不来了,也得把话说得软乎些,断不敢如此张扬!
    刘光世干咳两声,像是喉咙痒,端起杯子润了润喉,这才道:“此事,是杭州行朝的决定,我们川陕宣抚司但执行而已。具体的,我也不太清楚。”
    “听宣判这意思,莫不是叫小人去问杭州?贵我两国早已没有盟约,我问得着么?”辽使笑道。
    马扩终于坐不住,在旁道:“辽使有话,好好说,这是我们川陕长官。”
    辽使看他一眼,点点头:“也罢,政令如山,我亦知断无更改可能。非但我知,萧总管也清楚。所以,我方并不要求大宋重开榷场。此次前来,一是询问,二是有一事要向贵方声明。”
    “何事?”刘光世抬头问道。
    “当年,我大辽与贵国结为同盟,相约共同出兵伐夏。事成之后,各分土地。然河西四州,徐宣抚曾经与我朝约定,由大宋暂借,等将来大辽东归复国方才归还。此外,尚有萧合达所领诸州,亦是向大宋借居。这一点,马参谋最是清楚!”
    (未完待续)!。

第八百五十一章
    第八百五十一章
    马扩一听苗头不对,隐隐觉得不妥,点头道:“是这么回事,这里头很多事情还是由我经手办理的。器:无广告、全文字、更怎么?有什么问题?”
    辽使一时没有回答,马扩愈加感觉不对头,又催问道:“河西四州及萧合达所据夏州等地,我们早有约定,只是借予你方,一旦将来你们东征成功,即行jiāo还。没有问题吧?”
    “理是这个理。”辽使道。听到这一句,马扩知道是怎么回事了,脸顿时垮了下来,看他起伏的xiōng膛,颤动的胡须便知此时的心情。
    “当初有这约定,是建立在宋辽联盟,共同伐金的基础上。如今,贵国主动摒弃了盟约,单方面与nv真人议和,已然是不承认与大辽之间定下的任何约定。既如此,河西四州及夏州等地的约定自然也不作数,在下此来,便是受萧总管委托,向贵方声明,即日起,这些地区便是无可置疑的大辽领土。”
    他话音一落,马扩拍案而起!这位大宋最具外jiāo资历的官员愤怒地喝道:“岂有此理!当年,你们德宗皇帝因与天柞帝意见相左,自立为王,北走可敦城,借力诸部族,得jīng力万余企图复辽。然见金人势大,为避攻击全军借道回鹘西行。在西域多年,虽打下一片疆土,但终究是奈何nv真人不得。那一年,你们德宗皇帝以萧总管之父萧斡里剌为帅,发七万骑东征,结果连nv真人的面也没见到便打道回府!”
    “马参谋……”辽使见他义愤,本想劝解。可马扩根本不听,又疾声道:“徐宣抚昔年一为抗金故,二来又何尝不是体谅你们契丹人亡国之痛较我朝失土之恨犹深!千难万难地联络你们,又奏请朝廷与你结盟共同图金!体谅你们远在西域,对东土鞭长莫及,这才将河西四州及夏州等地相借!让你们有个落脚的地方,如今,你们却转面无恩,竟作此这等勾当!是何道理!”
    马扩人本生得雄壮,如今因愤怒,更是义正辞严,听得刘光世都有些发怵。辽使却是神sè不改,安安静静等对方喷完之后,只一句话:“大辽被迫远走西域,难道跟马参谋没有关系么?”
    当年马扩代表大宋朝廷经海上往东北与nv真定下盟约,一同攻辽,是为“海上之盟”,这成为马扩一生中的“污点”,为此也付出了沉重的代价,所以,他最忌讳人讲这个。辽使当面揭他的短,他如河不怒?
    但再怒,武臣出身的他也是搞外jiāo的,不可能公然在这场场合上演全武行,只是紧握了双拳,切齿怒视!
    刘光世本来chā不上话,此时见这情形,竟打起圆场来:“陈年旧事,何必再提?”
    辽使有意避开马扩灼灼的目光,对刘光世道:“这桩不提也罢了,马参谋口口声声说徐宣抚如何,徐宣抚怎样,可徐宣抚现在在哪?我怎么没瞧见?”
    刘光世讨个没趣,讪讪地也不知道该说什么。马扩到底是见惯了大风làng的人,很快平复心绪,冷静下来。契丹人此时的表态,实则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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