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类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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类神- 第8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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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真让自己露出略显羞涩的表情笑了笑:“这个……都是大家共同努力的结果。单凭我一个人也成不了什么事的。”
但应昭然意味深长地笑笑:“倒不是单指这个。”
李真听得有些莫名其妙,然而对方端起杯子喝了口茶,不再多说了。那句话有些没头没脑,李真觉得更奇怪了。奇怪的当然还有对方的态度——虽然现在这个社会谈不上什么“折节下交”之类的说法,但对方也没必要表现得像是“久仰大名”、“钦慕不已”……毕竟自己只是一个执行官而已。
虽然是拥有不少傲人战绩的a级能力者,但应昭然这种地位的人不会仅仅因为那样的事便打算同自己成为亲密的朋友吧?
这事情真是怪异极了!
他几乎忍不住想要问个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然而客厅另一边传来了开门的声音。李真和应昭然循声望去,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客厅另一头。
那竟然是应决然。
他看起来还是从前的模样,但脸上的表情显得有些冷漠。微微皱起眉头扫了客厅里两人一眼,最终将视线锁定在李真身上。
应昭然第一次在李真面前表现出紧张焦虑的态度。他站起身,低低地唤了声:“决然,你怎么出来了。好些了么?”
但应决然阴沉地看了他一眼,发出一声冷哼。而后一步一步地走过来。
李真也站起身,试着叫了一句:“应兄?”
他看得出应决然的异常。眼下这种阴郁的神色,李真是第一次见。应决然走到他面前停下脚步,皱了皱眉头:“我……好像记得你。”
李真想了想,问道:“还记得其他的事情么?”
应决然上下打量他,抬起手来敲了敲自己的脑袋:“你是……你是……你是……”
他一边说一边皱眉,到最后两条眉毛几乎要拧到一起,连成一字型。应昭然连忙宽慰道:“想不起来就先别想,别……”
但不等他的话说完,他担心的事情就发生了。应决然猛地瞪大眼睛,瞳孔里一点橘黄色的光亮一闪而过,随即发出压抑的呻吟声来:“我想不起来——我想不起来!”
然后他的手背上浮现起密密麻麻的深黑色细小鳞片,如同潮水一样不断出现隐没,看得人心头发麻。应昭然连忙往旁边避了开去,同时急忙说道:“他是要打人——李真你小心些!”
但李真不闪不避,反而踏前一步一把抓住应决然的双手用力箍紧,推着他连退了五六步,一直坐到到对面的那一排木椅上。又死死盯住他的眼睛,指尖迸出细小的电火花,沉声道:“应兄!”
应决然同他对了眼,而后猛地一愣,呻吟与嘶吼都压抑在喉咙里,怔怔地不说话了。
过了好半天之后,他才愣愣说道:“你……是什么东西。”

端午节快乐。在这个喜庆的日子里;希望甜咸两党暂时搁置党争;普天同庆。当然;这不意味着我是一个软弱的妥协派;异端必须死。 



第十九章 你怎么看?

李真一愣,疑是自己听错了。但他随即意识到这句“你是什么东西”不是骂人的话,而是的的确确在问,他究竟是什么。
我究竟是什么?李真下意识地又看了看应决然的瞳孔——现在已经恢复如常,完全是普通人类的模样。但刚才的那一瞬间他可不会看错,那的的确确有一抹可怕的橘黄色。
之所以“可怕”,是因为他想起了当初亚当的那双眼睛。
从漆黑变成橘黄,又从橘黄变为血红。
他担心的事情似乎正在发生。现在的应决然,在暴躁的时候似乎可以感受到自己身上的那种力量了。
应昭然就站在一旁。因而李真只得沉声道:“应兄,我是李真。”
应决然喃喃自语:“李真……我记得你。你是李真……”
客厅里闹出这么大的动静,于是另一个房间的人便走了出来。
先是戴炳成扬声问:“李真,怎么了?”
而后是应昭然解释道:“小弟又发作了。还好李真把他安抚下来。”
于是李真松开手,转过身,就看到戴炳成身边的那一位。那就应该是平阳侯、辽吉总督、应决然的父亲,应紫阳吧。李真原以为按照应决然的年纪,他父亲应该不会很老,但在来到这里之后才知道应决然还有一位哥哥。
那么这位老人应当是六十岁左右的年纪,真真快可以做自己的爷爷了。
尽管先前对平阳侯心中稍有微词,但敬老这件事他还是懂的。于是李真在微微一愣之后露出谦和的笑容:“应公。”
老人仔细打量他一番,脸上平静如水。一双眸子倒是精光四射,身形更是稳健,称得上老当益壮。之后他点点头:“倒是生了一副好皮囊。”
李真有些拿不准这算是夸奖还是贬损,于是只沉默站在原地。而应昭然已经扶起他的弟弟,半哄半劝地将应决然引进先前那间屋子里去了。
戴炳成笑了笑:“这小子本质也不错,就是脾气倔了点儿。从前在局里他和决然的关系就是最亲近的。”
应紫阳微微点头,朝李真摆摆手:“坐下说。”
不过李真仍是等两个人落座了才坐下来。应紫阳与戴炳成坐在左侧上首的两张椅子上,他就坐在右侧的第三张。虽然不知道其中有什么讲究,然而他总觉得不该和这位老人“平起平坐”。倒不是因为畏惧对方的威势或者身份地位,纯粹只是因为对方要年长许多。
不过也算歪打正着。因为应紫阳似乎的确对他的表现比较满意。来的路上听说斜对面这位老人拥有那些身份,李真还稍微有些紧张。毕竟他还从未与这些人打过交道,授衔仪式上的那位佟院长就已经是他见过的地位最高的官员了。但眼下见了真人,情绪却又舒缓很多。这位老人看起来与街上的那些老人并无不同,只不过表情严肃了些,衣着复古了些。态度还算和蔼,没像他想象的那样要“兴师问罪”。
老人又看了李真一眼,微微摇头:“你这孩子倒是胆大。听说你昨晚捏碎了别人的手脚,又给丢到街上了?”
李真想了想,就像戴炳成先前叮嘱过的那样,如实回答:“从前我也不喜欢这种私刑的。但是有些时候某些人不守规矩,规矩又奈何不了那些人,那么就总得有人站出来。我觉得这样对他们也有好处,今后至少不会再祸害别人了。”
老人看了戴炳成一眼,微微一笑:“广原,这孩子倒和你年轻的时候一个样。”
广原?李真一愣。又看了看戴炳成,随后心中了然。没想到还有这种讲究——戴局长竟然有字?
从前读书的时候倒是背过“李白字太白号青莲居士”,没想到戴局长这种带着一群能力者杀来杀去的狠角色竟然也有表字……
真是……奇特的违和感啊。
不过听这语气,两个人相熟已久了。戴炳成也表现得极自然,笑道:“我第一次听说这小子的时候也是这么觉得。不过现在来看可比我那时候强得多——他现在可是个a级。”
应紫阳摇摇头:“以后总是得吃亏的。你不能这么由着他来。”
李真的一颗心算是完全踏实下来了。谁都听得出这样一句话里面的回护之意——完全是长辈对晚辈那种温和的责怪。
而后老人又看向李真:“你刚才说的也有道理。但是有一个问题。那些人不守规矩,于是你也不守规矩——这叫做以暴制暴。但是眼下你就坐在我面前,我又身为一省总督。我的辖区里出了这样的事,但我没有法办你,这又算是什么呢?”
李真略一思量,不卑不亢地答道:“事情总有因果的。不守规矩的人在先,所以司法的公正就被破坏了。既然平衡被打破,那么总得有什么力量站出来做点事情。就好比元末的时候朝廷无道民不聊生,于是太祖皇帝就起兵了。打破旧的制度建立新的制度,这世界也就变得好一些了。”
应紫阳微笑着点点头:“现在倒是少有年轻人考虑这些事了。那么之后呢?你再说说看。”
李真觉得这位老人肯定不只是想要听自己讲历史。不过他从前对这方面的事情考虑得也比较多——毕竟他原本是打算报考燕京太学法学院的。于是他想了想,继续说道:“之后也是前朝的老路。权力集中在那么几个人的手里,总会有人破坏规则。到了洋务之后民间资本兴盛起来,规则的制定者开始无视规则本身,于是民间运动就发展起来了。因为人们知道想要保护自己的权利,就必须得给皇帝的权力找到制约。于是我们如今的立宪制就这么来了。相比之前好很多,毕竟多了种种监管的渠道。”
应紫阳嗯了一声。不过又摇摇头:“你说的这些算是难得,不过自己的见解也并不深。我再问你,你对现在又怎么看?”
李真是的确有些讶然了。因为无论怎么说,身为一省总督……总不会有兴趣听自己这样一个高中未毕业的年轻人指点天下吧?
不过他想起了另一件事。第一次向戴炳成报道的时候,他在提到真理之门的背景时,又谈到的另一些事。
李真在心里叹了口气,明白自己应当怎样回答了。大多数的老人应当都会不喜欢听到太过激进的言论吧?但眼前这一位显然不同——怪不得家里会出现应决然那样的“怪胎”。
于是他开口说道:“我觉得眼下也并不理想——至少是在我看起来。就比如……”李真看着应紫阳,“您这样的人。”
戴炳成一皱眉:“李真!”
但应紫阳轻轻摆手,饶有兴趣地说:“唔,你继续。”
“您是平阳侯。来的时候我用手机上网查了查,您家里承袭这个爵位已经将近四百年了。这四百年的时间里,似乎一直是官宦世家,还出过两位首相。也就是说,您家里一直掌握着权力。从前我不关注这类事情,但是之前恰好听人提到了,我就又多了解了一些。然后发现,现在帝国的三十三位总督,都是有爵位的。”
李真笑了笑:“其实也可以这么说,从皇帝那里拿走的权力,又被几百年前的贵族阶层瓜分,然后一直保留至今。虽说有议阁、有选举,但是这种选举制度在基层或许大部分是公正的,然而到了更高的层面——两个候选人,无论是哪一个党派,他们都属于同一个阶级——您的这个阶级。所以世家贵族作为一个整体,始终把持着帝国的权力。”
“即便有真正意义上的普通人通过努力掌握了这种权力,他最终也会被融合进去。我觉得,爵位这个东西,其实现在就是用来做这个的。所以说从前是皇帝一个人说了算,99%的人都要服从他的意志。而今则是贵族世家们说了算,98%的人都都要服从他们的意志——和从前没什么差别。”
李真不再说话,于是屋子里也沉静下来。戴炳成的眼神里微微有些讶色——他可没料到李真会说出这么一番话。虽然从前觉得这个年轻人算是有点儿与众不同……但现在似乎与众不同得太过分了些。
于是他有些担忧地看了看应紫阳。
而那位老人眯起眼睛,思索了一会儿,点点头。
“先前我说你这孩子胆大,看起来还是低估你了。广原,你看,平时你就不能这么跟我说话。你说得也没错儿,这是青出于蓝。”
戴炳成松了一口气,笑着回道:“我也没看出来这小子藏了这么多心思。”
应紫阳抬眼看着李真:“你说得有道理。年轻人的头脑就该是这样。如果我继续问你——你对眼下的状况不大满意,那么你觉得该怎么办呢?”
戴炳成的神色微微一凛。

这章掐到这儿了。其实最近这一两章还是蛮重要的;但是今天脑袋不大好使了——早上是五点起床的;所以就先到这里;怕写坏了。没存稿;写坏了都修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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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该让你多知道一些事情了

这个时候戴炳成最担心的就是李真的倔脾气再发作,说出什么不知深浅的话。应公的态度他是了解的,但那不意味着他就会喜欢听到另一些话从别人的嘴里那样直白地说出来。这种事情始终还是心照不宣地好,无论是谁要当面将那一层面纱揭开,都不是什么令人愉悦的事。
然而……李真还真就又犯浑了。到底是初生牛犊不怕虎。
他压根儿没在意戴炳成使了又使的眼色,深吸一口气:“应公,我不知道我想的对不对。”
应紫阳淡淡说道:“你讲。”
“好。”李真的神情像是要上战场。其实某些话他倒是憋在心里挺久了。不少年轻人都有指点江山的习惯,他从前也不例外。虽然“不知道本省的总督是谁”这件事说起来让人挺尴尬,然而他与他从前的那些同学们原本就没打算一心研究政治制度方面的事情——只是过过嘴瘾罢了。
只是从前私下里相互辩论得出来的结果如今要对一个不折不扣的封疆大吏完完全全地托出来……到如今他的心里终于生出一丝真正的激动。
“我觉得这是完全没办法的事情。只要人还是人,这就没有办法。”李真沉声说道,“就和各种生物都有自然寿命的限制一样,由人组成的国家也是如此。无论一种制度建立之初多么完美,一旦运转一段时间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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