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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树妖- 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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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众人见他那把剑流光甚淡,远不极火神法器那般绚烂夺目,心中均想,他修为不过尔尔,何以夸下那么大海口?
  战神毕竟老沉持重,已隐隐觉出有些不对,转头向冥风道:“冥王,这水德星君究竟何意?火神已是多方忍让,他如此不依不饶,惹得火神动了真怒,下手不容情,于他又有什么好处?冥王既是他至交,还是去劝劝为妙。”
  冥风亦不知辰汐到底是何用意,但想他素来脾气极好,纵使旁人有得罪之处,也决不会如此不依不饶,此事难道……与那小树妖之死有关?他想来想去;也只想到这个理由来解释辰汐为何如此和火神过不去。
  他暗想;辰汐既是找火神报仇,又主动发难,自是胸有成竹,这一点不须当心。自己只须看住了战神,不让他从旁阻挠就是了。
  他想到这里;对战神摇摇头道:“管他何意,好戏当前,我若上去劝散了,这许多赶来看热闹的,岂不个个恨我入骨,战神这是坑我呢?”
  战神哭笑不得,心中不由来气:你既这么盼着好友栽跟头,我还担心个什么?只是兀自有些不相信,别要他嘴上说不管,暗中与那水神勾结了另图暗算?这两人一般的阴险难测,还是先行用言语扣住他来得稳当。
  “如此说来,冥王是当真决定袖手旁观了?”
  殊不知,冥风的想法同他一样。也正在寻思怎生使个计策挤兑住他,让他不得插手辰汐与火神决斗。只因那战神名头实在太响,素有天界第一高手的美誉,平日里被众人传得神乎其技,却从未见过他显露神通,若到时候他要相助火神,自己能不能拦得住;殊无把握。
  冥风听他如此问;眉眼一弯,已有了计较,凉悠悠地道:“战神将军,不如我们也来打个赌,赌他二人谁胜谁败,如何?”说着也不等战神同意;便道:“我压水神!”
  战神一怔,之前见他全然不顾朋友之义,这会儿又力挺水神;实在不知他打的什么注意;当下没好气道:“赌什么?赌你的青冥剑?”
  青冥剑是冥王身份的象征,战神此语暗含讽刺,冥风如何听不出来?他却装做不懂,讶道:“哦?原来将军对我这个位置感兴趣?那也未尝不可;我跟你赌了!”
  战神心想这算什么狗屁赌约?纵然自己赢了;难道还真能取代他的冥王之位不成?这家伙定是算到如此;才答应得如此爽快。可这这彩头是他自己提出来的;又不好反驳;于是不悦地哼了一声:“不赌!”
  冥风故意失声道:““呀;原来将军对火神没有信心?”
  他这句话声音略大;不光周围的人;连场中的火神都听见了。只见他远远向战神望过来;脸露询问之意。战神脸一红;明知是坑也只得往里跳了:“我压火神!”
  冥风哈哈一笑:“好!就这么定了!”
  这么一来;战神便不能再在公然插手,自己只需盯住了他;防他暗地里相助便好。
  他二人勾心斗角只一瞬间之事,这边辰汐已长剑出鞘,对火神道:“将军请!”话音未落,倏地一剑刺出,径取中宫,迅捷无比。
  火神见他嘴上说得客气,这一剑却招式狠辣,直欲置自己于死地,哪里是比试较量?当即怒叱一声,剑上红光暴涨,挥舞开来,如一片绚烂的红云,将两人团团围住。
  辰汐身在其间,左闪右避,将火神如暴风骤雨般的攻势一一化解,却不再进攻。
  他之前言明十招定胜负,众神自见他二人动手便开始在心中计数。岂料他只攻了一剑之后便再无下文,都道他为火神攻势所迫,已无暇出招。
  火神心中得意,讥刺道:“水神怎得不发招了?”嘴上说话,手下不缓,一剑递出,直削他手腕。心想今日不叫你挂点彩,枉我在蛮荒受那半个月的罪。
  辰汐却不举剑格挡,足下一点,向后飘出丈余,道:“不急;我刚才的话还没说完呢!这个赌,我若输了,从此永除仙籍,不在天界出现,也好教火神大人耳目清静!如何?”
  再好也没有了!火神心道。这个提议实在令他心动;若能应下了;便可借此逐水神出天界;不仅报了私怨;更能令火神一族扬眉吐气;何乐而不为?更何况这条件是水神自己定下的;可没人逼他;在场数千同道;皆是证人。
  “好!我若输了;也是一样!”火神剑尖上挑,刺向他左肩;正色道:“十招之内若不能败我于剑下,便算你输?”这个条件作为比武他是万万不比的;但打赌自然另当别论。他故意重申一遍,敲钉转脚,好叫对方不得抵赖。
  “不错!”辰汐长眉一挑,“非但如此,将军若能逼得我举剑格挡,只要双剑相交,也算我输!”话毕,剑光白色流光陡盛,吞吐纵横,像无数道银蛇,穿入红光所织成的剑网。
作者有话要说:  其实小黑是很够义气的;我就喜欢这样外冷内热型的;不过他现在的表现看起来弱了点;嘿嘿嘿!~~
  小黑:“怎么样;就让我爆发一把吧?”
  废柴:“去;做好你该做的!~”
  小黑:“我该做啥?”
  废柴:“做好你的配角;不准抢戏!”
  小黑:“……”

  ☆、挫败

  天帝被白帝强拉去瑶池,心中实无半分赏花的雅兴。正漫不经心地陪着白帝在池边漫步,突然得报:水火二位星君在南天门打起来了!
  天帝又惊又怒,正欲下令阻止,白帝却拦住道:“索性便让他们打一架!”
  天帝诧道:“王叔何出此言?”
  白帝悠闲地抓一把鱼饵投向水中,几尾争食的锦鲤跃出水面,哗啦有声。他指着那几尾鱼,意味深长地道:“做臣子的偶尔斗一斗,未必不是好事……我看近几年,那火神仗着战功卓著,很是跋扈,你责令他在蛮荒思过,期限未满,他竟敢擅自离开,虽不是什么大错,也当给他一个教训。
  至于那水神,此人身份至今还是个谜。以他平素行事之低调,怎会突然跟火神过不去?可别要是共工一族的后裔。此事殊为可虑,不如借这个机会摸一摸他的底,或许能看出些端倪。”
  天帝皱了皱眉,若有所思。
  白帝又道:“便让他们打一架,然后再秉公论处,各打五十大板,这一来,他二人也不能再怪你偏袒哪一个!”
  白帝此言很有几分道理,且他又是长辈,于情于理,天帝都得给他几分面子,当下点了点头。心中却隐隐觉得不妥,适才辰汐在御花园中认罪不讳,到了大殿之上却突然翻供,现在又公然挑衅火神,种种所为与他平日作风大相径庭,如此倒行逆施,究欲何为?
  嗯,他竟狂妄到扬言要夺火神兵刃……
  一想到这里,天帝心中电光石火般一闪,于辰汐诸般匪夷所思的行径登时了然,暗叫一声:不好!说什么也要阻止他!
  白帝只当自己说通了他,会心一笑道:“臣子们越是斗得忙,帝上就该越是清闲……”转头看,却不见了天帝踪影……
  南天门下,剑气交相纵横。
  众仙早已看不清水火二神的身形招式,唯见一道白光,一团红影,盘旋往复,斗得极为激烈。红影声势极盛,幕天席地,似要将白光裹住。白光却忽明忽暗,左飘右闪,似处下风,但数次眼看它即将被红影吞没时,却又于不可思议的方位反击过来,逼得红影一阵散乱。
  火神万没想到,这个平时不显山、不露水的水德星君,剑术竟然精妙如斯。若非自己一上来便是疾风骤雨的攻势,只怕此刻未必占得到上风。他先前的狂傲之心不由尽数收起,打点起精神,小心应战。虽然现下已稳占先手,但对方身形步法飘忽不定,出招更是毫无章法可寻;总是于看似绝无可能时突行反击,且眼光狠辣,一出手便是指向自己招式中的破绽,稍有不慎;优劣之势便会逆转。
  起先他认定水神资历浅;修为低,在众神面前戏耍他一番毫不费力。此时方知,天外有天,人外有人,本以为除战神外,自己纵横天界再无敌手,哪知这水神深藏不露,非但修为精深,剑术高明,且眼光见识,临敌经验,亦不在己下。
  心中不由庆幸;还好此人过于狂妄,夸下海口,绝对不与自己兵刃相交。若是两人公平相斗,胜负殊难预料。眼见数次他明明只需挥剑格挡便能将自己攻势化解,甚至反守为攻,他却总是撤剑后退,白白错失良机。
  堪堪十招过半,火神依旧稳占上风;丝毫未显败相。心想你纵然剑术再精,修为再强,想在最后几招赢我,也决计办不到。待十招一过,且看你还有何颜面在天界立足?这样一想;出手更是谨慎,一招一式,将门户守得天衣无缝。
  辰汐见火神攻势渐缓,已知他心意。他本以为火神脾气暴躁,易激于义愤。几番故意挑衅,乃至定下那十招之约,就是为了激他动手;等他拔剑出鞘后;便可伺机夺他兵刃。
  不料那火神虽在盛怒之下,头脑却清醒得很,只求稳守胜局,毫不贪攻冒进。既是如此,那么何不早点认输?
  反正自己本就没想过要赢他,待他得胜后,自己开口认输时,再突然发难,夺他兵刃,也是一样。且那时他全无防备,把握比现在更大得多。
  至于输赢成败,身外之名,比起心中所图,算得什么?只是须当让他以为自己已尽全力,方可心下无疑。辰汐想到这里,嘴角一勾,脸露微笑,假意做出窥视到火神招数中的破绽,长剑一震,飘身而上,霎那间连攻三招。
  火神见招拆招,心下冷笑,这三招虽是了得,却不也是什么必杀之技,十招已过其九,且看你如何认输!
  辰汐正待使出最后一招便认输,这时忽见天边铺天盖地的金色祥光从紫辰宫方向直涌过来,正是天帝圣驾亲临。
  他心头剧震,暗叫一声不妙。
  天帝既来;定是自己的用心已被他识破!这一来,之前拟好的计划势必全盘落空。他凝目望向火神手中之剑,把心一横,说不得,只得冒险一试了!
  他主意已定,心中只一乱后便即镇定如恒,朗声提醒道:“最后一招来了,将军小心!”挺剑向火神胸膛疾刺而出。
  这一剑来势奇快,旁让后退均已不及躲避。火神本能地要举剑格挡,却猛地想起适才辰汐在他暴风骤雨的攻击下始终不曾与他双剑相交;如今若被他一招就逼得自己挥剑格挡;纵使赢了赌;也摆明自己在招式上输了一筹。他素来心高气傲,怎肯做出自认不如之举?
  火神雄心斗起,不挡不让;也是一剑刺出,直指辰汐胸膛。
  这本是一招极高明的自救,对方若不避开便需格挡,否则势必两败俱伤,别无他解。
  岂料辰汐不闪不避,仿佛对这一剑视若不见,手中剑势亦丝毫不改,转瞬已递到火神胸前。
  火神瞬间呆住!若说水神恨他恨到想要杀他;他信!但若说水神恨他恨到不惜与他同归于尽;说实话;两人还真没到那份上!他之所以敢兵行险招以自救;也是算定这一剑会迫得辰汐后退或者中途变招数。哪知对方的剑不偏不倚;电光石火间已刺中他心房。而自己的剑却距离对方还有寸许之遥。
  火神暗道一声;我命休矣!一闭眼;等待中的痛觉却未出现。他定了定神;才发现;对方的剑只抵在他胸口;却并未刺入。
  与此同时只听嗤地一声轻响,火神手中之剑已刺入辰汐胸膛。
  众神不约而同发出一阵惊呼。谁也没想到一场打赌竟成生死相拼,场下登时一片哗然。
  这一下,连冥风也大出意外。他本笃定,辰汐自有对付火神的把握,丝毫不为他担心。因此自己全副心思都放戒备那战神上。哪知只一瞬间,形势剧变,辰汐竟被火神重创于剑底。
  火神这一剑自辰汐左胸刺入,从后肩穿出,伤势极重。辰汐单膝跪地,右手捂住胸口,左手持剑撑地,似乎痛楚难当。只是他眼睫低垂,谁也看不见他的表情。唯独冥风看得真切,有那万分之一秒,他嘴角极轻微地勾起——他在笑!
  没错,他竟在笑!
  与辰汐下了那么多年的棋,这种表情冥风再熟悉不过,那是一局胜券在握时,才会露出的微笑。
  他败得这样惨?为何还笑?
  火神脸色铁青,定定地望着辰汐,一副难以置信的神情。旁人都以为他剑法高明,后发而先至,重创对手。然则到底谁输谁赢,他心如明镜。只是兀自不能相信,水神竟会在最后关头故意相让。
  他望着辰汐,满心疑惑。眼看自己的剑还插在对方胸口;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
  辰汐却无暇看他;只凝视着胸前长剑。剑身上;那一抹淡淡的,若有若无的绿光,隐在赤红光芒下,像一只受惊的萤火虫,怯生生地挣扎几下,转瞬便要飞走。
  他心中剧痛,远甚于伤口。手指划过剑锋,用一滴血包裹住那一抹残缺的绿色魂魄。同时劲力一带,长剑又深入几寸,那抹绿色挣扎几下没有挣脱;最终随着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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