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千年梦之欢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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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千年梦之欢颜- 第9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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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于英彩于宝林在当天午后,便得了皇后娘娘的旨意,迁宫到西六宫永乐宫,进了东偏院住下。

    东六宫长和宫里,王思茹已死,于英彩迁走,便仅余了两位去年新进宫的,一个是才人杜雨涵,一个是宝林董晚春。

    那两人目送着于英彩于宝林离了长和宫,既是羡慕又是嫉妒。其中的才人杜雨涵,是早早便与她表姐、吴才人吴梦妍得罪了欢颜的,因此便从未侍寝过,就连绿头牌也早早被收了。

    而另一位宝林董春晚,又一直瞧不上贫贱农家女出身的于英彩,每日里不是指桑骂槐,便是明里出言讽刺谩骂。早有奴才们将话传给平安,平安又悄悄说与欢颜听,侍寝的事儿便也与她无关。

    既是未曾侍寝,两人进宫一年多,便还是初入宫时的位份。位份升不上去,又极少得见天颜,两人心里恨过于英彩,便又开始恨她那肚子里的龙胎。

    转念想起王思茹的死,两人吓得不敢再想。王思茹若不是欲对怀了龙胎的于宝林下手,哪里至于死无全尸?

    因此这王思茹的死,对那些心怀叵测的宫妃来说,无异于是个警钟,想必都能老实些日子吧。

    欢颜一想到此,便也在心中暗赞,这王思茹跳出来的正是时候,既惊醒了那些人,也算死得其所吧。

    因此便偷偷嘱了人,将那王思茹的尸身打乱葬岗子上收了,取了草席卷起挖坑埋了,又竖了个不起眼的小木牌,以免以后通知王家前来收尸却寻不到——

    皇上离了坤宁宫,出门不久便遇上赶来的林元华。便立刻嘱他拘了那王思茹的父亲五城御史督王秋成来见。王秋成一直将女儿的来信随身携带,一见林元华来请,心中情知不好,见到皇上后便立刻将那书信交上。

    这王思茹还真是个不怕死的,连自己的亲生父亲都敢骗。她那信中说,宫里有个宫女意欲谋害自己,嘱父亲将她家人看守起来,等自己再写信来商定如何处置。

    皇上体谅王秋成爱女心切,何况这五城御史督一直算得兢兢业业,并未过于责怪,只将事情真相讲与他听。

    未等听完,那王秋成便衣衫尽湿,跪下连连叩头请皇上饶命。穆霄启摆手叫起,“朕念你公事一直做得好,甚是尽职尽责,何况你也是受了欺瞒,朕不欲怪罪,只罚你三月俸禄吧。但你这教养子女的方法不甚好,今后须得改进些。”

    “你那女儿欺君瞒父,犯下如此滔天大罪,朕为保你王氏九族,便饶她不得,已经赐死了。颜贵妃心含慈悲,偷偷命奴才收了她的尸身,你回去派人至乱葬岗将她起回,好好安葬吧。”

    “你也莫怨朕,她犯下如此大错,皇家陵寝容不得她了。”

    王秋成家有四子,族中更是上千人,一想到差点因王思茹全都没了命,心中后怕之余便恨死了她,何况这女儿本是个庶生。

    谢过皇上恩典后,王秋成回府便放了点翠的家人,也未曾派人去起王思茹的尸身,只在心中狠狠骂了几日。

    心中感恩于皇上的从轻发落,王秋成从此在公事上更是竭心殚力,日子久了竟也将这女儿忘得一干二净,只是在公事之余严加教养四个儿子。更连累得王思茹的亲娘也从此不得宠爱,这便是后话。

    话说安排在东六宫里的耳报神们,不似永禧宫里大多是与欢颜贴心的。甚至连贵妃娘娘的面儿也未曾见过。这些奴才若说穿了,也不过是为了些银子赏赐与以后的日子着想。

   第3卷 尾声 第12章

    眼下贵妃在宫里宠幸正盛,都说背靠大树好乘凉,哪个心里不晓得?

    只有见了点翠一大早出入长和宫的那个奴才暗自后悔。未等自己将这讨好贵妃娘娘的信儿报过去,慎刑司已来了人拘了那王才人,看来以后自己要多多注意了,眼神和耳朵要更灵醒些,腿儿也跑得再快些才好。

    这小太监手扶了扫把正在后悔,却见小周子来了东六宫,打自己身边经过时,偷偷塞过一锭银子。小太监握了那银子,手缩在袖子里暗自掂量着,少说也有二十两,心中大喜。

    像自己这种低等小太监,不过做的是个洒扫宫中宫道的差事,一个月的月钱只有二两罢了。这一锭银子,便抵得上自己辛苦十个月啊。

    小太监暗暗念叨,贵妃娘娘可是个好人啊。自己并未在这事儿上立了什么功,却也没少赏赐。听说贵妃娘娘心善喜助人,都说拿人钱财忠人之事,自己时不时传递些消息,既积了阴德又落了钱财,何乐而不为?

    小太监左右看看,周围并没有人在,便将银子揣进怀里,手下的扫把便挥得有力起来。看来这宫道每日里得多扫上几遍,多出来一刻,便能多知道些事儿。

    小周子遛遍了东六宫,将当初他与平安分头安排的耳报神们赏了个遍,眼见天色已晚,便借着夜色回了永禧宫。

    冬至月月尾,天正在落雪。院子里除了几棵矮松尚绿,便属那冻青树了,就算是冬日里也依然叶绿果红,又引了些鸟儿来啄食那果子,便给这永禧宫的冬天渲染了些许颜色。

    因了尚未进腊月,几株紫梅还不到开放的季节,这冻青红红绿绿便显得煞是喜人。

    这冻青,便是现代用作城市绿化的冬青了。街道花坛绿篱,冬青随处可见,尤其是在北方,冬日里便靠它妆点颜色。可在穆朝,这树却实属罕见,永禧宫院子里的这十几棵,还是秋日里皇上特意令园林处新植来的。

    这十几棵冻青,除了皇后的坤宁宫,便只是永禧宫才有了。就算是膝下有二皇子的李贤妃,以及有孕的三位嫔妃,宫中也未见到一棵。

    当初移了这冻青过来,欢颜便与穆霄启埋怨,言道你这是诚心将我推至风口浪尖啊。

    穆霄启如此答道:“无论哪朝哪代,莫说宫廷里,就算是普通百姓,若想好好活着也全靠四个字,便是‘适者生存’。就算一个宫妃再得皇帝宠爱,若她无力自保,想必日子也不会好过。只有在各种争斗里凭着自己的能力存活下来,才有资格活得更好,甚至荣耀天下。”

    “你忘了我与你说过的獒犬之事么?若用那獒犬作比喻,未免有些污了你。我愿你如这冻青,四季皆青翠。严寒酷暑都不怕,坚强并傲然。百花落尽,只有它在。”

    欢颜无语。心知他说得极有道理,便无法反驳与拒绝。没错啊,再有皇宠又如何?难道便做个套中人,一旦哪日离了那皇宠做的套子,便立刻死于非命?

    从此这冻青在欢颜眼中,比起那些择季绽放择季凋零的花儿来,便多了些寓意与喜爱。四季变换,与我何干?花儿开得再美,蜂蝶来得再勤,若想要再度繁华,不是也得盼着下一个花季?哪里有这冻青更自在?

    穆霄启心知肚明,欢颜再足智多谋心思机敏,还是过于良善了。不要说她,自己也是如此呢。若是如此下去,这良善保不齐哪天便成了弱点成了软肋。

    其实良善有时与强硬的手段并不冲突,穆霄启已是领悟出了,因此便希望欢颜也能早日明白。

    她进宫这小两年,虽说面对各种诬赖陷害,手段已算得足够强硬,可那些迫不及待跳出的草包,毕竟只是极其好对付的一小撮。

    头两年这些经历,应该只算小菜一碟吧。往后的日子,还长着呢。更危险更难应对的,还在后面,大餐永远上得晚。

    自打得知她已在后宫里遍布了暗线,穆霄启便心中暗道,这丫头长大了。却依然不放心,在某些关键位置上,还是留了些自己的人。慢慢来吧,这才不到两年,她历练的时候儿还长着。

    因此,必须将她时不时推到风口浪尖上,逼她变得强悍,逼她变得冷硬。若有闪失,自己再出手相救也不迟。

    穆霄启不怕欢颜改了性子,会借机殇乱后宫。人的性子,天生便已注定。比如皇后,永远那么端庄善良,对任何一位宫妃都能做到一视同仁,不嫉妒不为难。

    可惜她却将大皇子视为自己的生命,只因她自己便是年幼失母。于是她对那孩儿的疼宠,便有些过了分。再三向皇上恳求,想拖晚一年再让他进尚书苑。

    穆霄启对这个倒是不甚在意,他自己从未进过尚书苑,不是也做了皇帝?何况就算五岁再去读书,也不算晚。

    大皇子要到穆弘十年春才满四岁,若是让一个四岁的孩儿每日里起五更便去读书,一读便是一头午,午后还要骑马习武,确实也太早太苦了些。

    穆霄启一时竟忘了,自己与师父住在山里那些年,是如何过的。两岁起便熟读三字经百家姓,三岁学兵书阵法,四岁便已开始习各种帝王之术。何况自打未满周岁进了山,便日日被师父泡在药汤子里,会走路后便开始练桩扎马步,冬练三九夏练三伏。

    穆霄启近日心中不喜,皇后最近经常求自己立大皇子为太子。夏相也领了一群臣子上了奏折。

    皇后必是眼瞧着几位宫妃都有了孕,若这后宫里皇子多了起来,旭儿以后的路必然不会是坦途一片。因此便联络了她做宰相的爹,前朝后廷一起施压。

    不能过早立太子。大皇子年纪尚小,资质如何能否做得东宫暂且不谈,自己又年纪尚轻未满三十,只是原因其一。

   第3卷 尾声 第13章

    原因其二便是类似于对欢颜的期望。适者生存,能者掌事。若让大皇子一小儿便做了太子,未费吹灰之力便得了这位子,大些后是否能尽一个未来皇帝的职责?

    何况若是大皇子早早做了太子,便成了众矢之的。毕竟他年龄还太小,若指望他自己谋划抵挡,是完全不可能的。还不如太子未明储君未定,明争也罢,暗斗也好,总比摆在明面上由人算计好得多。

    皇后一直都是个明白人,只是最近身子愈发的不好,眼见着那几个大了肚子,方才导致焦虑过甚乱了方寸。听了皇上一席话,也觉得晚些再立更好些。

    以自己目前越来越差的体格儿与精力,若是旭儿被立了太子,必有照顾不周的地方,岂不是将这宝贝儿子独处在危险的境地?便私下嘱咐娘家爹爹夏宰相收回奏折莫要再提。

    于是皇后便对欢颜更加亲密起来。只盼着若是有一日,自己早早被这病魔夺了命去,贵妃能看在自己的面子上对旭儿好一些,以她的心智,就算旭儿大了些被立东宫,她也定能护得旭儿周全。

    若是她一生无子,会不会更好,能令旭儿的前途更光明些?之前二十几年的日子里,夏菲烟一直都是善良慈悲的,因此这从未有过的卑劣念头方一闪过,便将她自己惊吓了。

    先不说颜贵妃甚是熟知药理,自己这计谋难以行得通,闹不好反倒累了夏氏一族人及旭儿,平白为其他皇子做了嫁衣裳。单说自己这心,也断不能容得为一己之私去做那伤天害理之事。

    皇后后怕过后,便悟出了今儿一早儿太后告知自己说,颜贵妃熟知药理毒理的用意。自己活不长久,要为旭儿安排好今后一应事宜,这事儿只有太后清楚。

    自己的病一到天冷时便犯得厉害,太后必是怕自己出此下策,因此说了那番话用作警告提醒。

    皇后夏菲烟便在这冬日里,被自己的念头吓出了一头一身的汗,等到莺莺瞧她脸色不对,那汗已浸透了衣裳。未等召来太医,皇后便已昏死过去。

    未过片刻,太医院上至院首李太医,下至普通太医,便已齐聚坤宁宫。个个诊了脉出来后皆是摇头,一同坐在大殿里叹气。待最后一位太医诊脉出来,皇上也缓缓走出,欲问明情况,却见所有太医脸色发灰,不由得心中哀叹。

    怪不得前些日子皇后恳求自己立大皇子为太子,原来她心里清楚她已时日不多。皇上抬眼望向李太医,只盼这位十几代名医之后,能给自己一个不同的说法。

    李太医瞧见皇上望向自己,便上前躬身:“皇上容禀,臣请皇上恕罪。臣方才已与各位同僚商议过,目前最好的办法便是吊命。若能捱过这寒冷的冬日,待得天气转暖,或许还能日渐好转。”

    “你是说,皇后有可能捱不过这个冬季?”穆霄启眉头紧锁。毕竟夏菲烟算得自己的发妻啊,又给自己生了第一个皇子,加上夏氏家族为官的三四人,皆是朝中有力的臂膀。

    李太医身子躬得更低,“皇后娘娘若不是近日忧思过盛,便不会导致今日情形。臣看了脉象,娘娘像是在大出了一身冷汗后方才发病。如今是在冬日里,就算地龙再暖,娘娘这种病,唉。”

    “这种人为的暖,与气候的暖不同,只要是冬日里发病,实在是难以救治。加上娘娘竟似一心求去……臣等无能,请皇上恕罪。”李太医说罢,便跪在地上叩头请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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