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儿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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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儿谋- 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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存不说,为了堵她嫁妆的缺口,父亲把家里能变卖的都变卖了,如今的宁府,几乎成了一个空壳,他们的日子,也大不如以前风光,别的不说,就说她这一次出嫁,原本可以风风光光的,可是答应好的嫁妆没有了,她嫁得好寒酸,也好不甘心。
  “昊,你和我妹妹也是许久不见了吧,我这个妹妹可是不一般呢,在家时便不安于室,未出阁就被皇上封了郡主,还自立门户有了自己的府邸,年纪轻轻更是抛头露面做起了男人的营生,现在满京城谁人不认识她呢。”宁非烟将头轻轻靠在宇文昊的肩膀上:“不过,父亲赶你出来的时候,说过你与这个家的缘分已经断了,也就是说你是被赶出来的,是没人要的。”说罢,还别有深意地看了一眼自己的夫君,暗示她亦是被宇文昊嫌弃不要的,只差没有明说出来罢了。
  宁意安听她这番说词,心里怎么会不明白宁非烟对自己的恨意,她一个年轻的女孩子,自立门户,出来做生意,和男人同分一个天下,不知道背后让多少人说尽闲话,毕竟在这样的时代里,这样的特立独行是世人所不容的。宁意安虽然不在意,但是心也是肉长的,是肉长的就会有感觉,人们对她做的事情赞扬时,她会觉得开心,人家背后说得难听时,她也会觉得难过。
  何况,这一次是在她曾经的“恋人”面前,虽然宁意安没有爱过这个男人,也对他没有一丝感觉,可是,她自己不自轻自贱,也不希望被别人看轻,说到底,还是在意啊!
  宇文昊看着她,并没有对妻子的话做出任何反应,妻子的怨,他心里是清楚的,可是,这个宁意安,却让他心里隐生出许多心疼,尤其是她月光下苍白的小脸,没有任何表情的坚忍,她越不说话,就越让人心怜。
  这时,一个人影远远地大步而来,如杨树一般挺拔的身材,走路时带起的劲风,仿佛蕴含着巨大坚韧的力量,而他又是秀美怡人的,一拢白衣仿佛带着月的光华,说不尽的潇洒俊逸。
  “采意。”
  宁意安转过头来,看着如此亲密地呼唤着她的慕容恪,挑了挑眉。今天真是热闹啊,该来的,不该来的都来了,还有这个慕容恪,关他什么事?跑到这里来凑什么热闹?
  “慕容公子。”宁意安可不想和他套近乎。
  慕容恪目若秋波,含着温柔的笑意深深地看向宁意安:“每见你一次,你都会美上几分,你到底是下凡的仙女,还是化成了妖的精灵?”
  宁意安像不认识一般地看着慕容恪,平日里见他虽然也不见得多么正经的样子,可是说话却不是这般的轻佻,今天晚上他是吃错了什么药,竟然用这般暧昧的语气来夸赞她――呃,如果这真的是夸赞的话。
作者有话要说:  

  ☆、027

  宁意安不理解慕容恪的奇怪行径,可是慕容恪却毫不在意,在她面前站定,蹲下身子,与她的视线平齐,宠溺的目光一直追随着她,眼睛里再没有了旁人。
  “慕容兄。”一直没有开口的宇文昊开口说话了,语调是恭敬的:“能在这里见到慕容兄,真是荣幸得很。”
  慕容恪仿佛这才注意到旁边还站了两个人一般,缓缓地起身:“原来是宇文少将军,没有想到你也应邀在此,真是幸会,平日宇文将军为国操劳,辛苦了。”语调和缓,平心静气。
  “不辛苦、不辛苦。”宇文昊不像是不善言词之人,可是,此时却不知道说什么才好,目光在宁意安和慕容恪之间游移。
  宁意安有些看不明白了,慕容恪只是一介商人,就算有些财富地位,毕竟也没有功名在身,何以身为一国的少将军对他的态度是如此的毕恭毕敬?
  正在这时,人群之中有了些骚动,主人南宫绝出现了。
  他一身锦衣华服,眼睛里有着星河璀璨的光芒。
  这倒是让宁意安很是意外,她原本以为南宫绝一定是个三四十岁的中年人,入了别苑之后,看他做事的派头,也越发地坚定了她的这一想法,可是,现在走出来的却是一个翩翩美少年,倒在她的意料之外。
  感受到宁意安异样的眼神,南宫绝往她坐的方向看了一眼,宁意安连忙冲他笑了一笑。见此情形,宇文昊便礼貌地向慕容恪打了个招呼,带着自己的妻子入了席,慕容恪就近挑了张桌子坐下,紧挨着宁意安。
  南宫绝一落座,便有婢女们一一为大家斟上了美酒,宴会便算是正式开始了。
  “诸位,今日请大家来,是为了一年一度南宫家的瓷器品鉴大会,在座的各位很多人都不是第一次来了,所以会有疑惑,为什么今日会设在夜间,我想等到酒宴结束之后再给大家揭晓答案,现在,让我们共同举杯畅饮。”说罢,举起杯一饮而尽。
  宁意安也随着众人一起将酒送入喉间,她是第一次喝酒,闻着酒香浓冽,可是,一入喉,却是火烧一般顺着食道滑入胃中。
  “怎么这么烈?”宁意安皱眉看着杯中琥珀色的酒液。
  “南宫家的瓷器好,酿酒的功夫也是一流,可别浪费了。”调侃的语调从身边幽幽地传来,宁意安转头看到慕容恪似笑非笑的脸,再一看周围,大家都是一饮而尽,这是对主人的尊重,于是她只好硬着头皮,一仰脖子,喝了下去。
  酒一入腹,倒也没有了刚刚的辛辣不适,只觉得胃里暖暖的很是舒服,再回味,似乎有一股清淡的竹香,就算是宁意安不懂酒,说不出其中的门道,也知道这酒定是极品。
  此时,身着薄纱的舞姬们排队入场,悦耳的丝竹声响起,美貌的舞姬们随着乐声翩翩起舞,裙角轻盈地拂过草地,扬起一股清冽的青草香。
  好酒,美人,动人的乐声,在这如银的月色之下,气氛的确是好,宁意安都快要忘记自己此行的目的了,连日来的劳累都化去了,整个人很轻松,仿佛沉浸在这美好的氛围中,再也不愿意醒来。
  酒过三巡之后,便有人提议行起了酒令,这古代人行的酒令宁意安可是不太明白,但是知道大多是与诗词有关,她从小读过不少古代诗词,到了这里随便背诵一首也会成为千古绝对,这个自然是难不倒她的。
  可是,没有想到的是,提议行酒令的人却提出今日一不对诗,二不猜迷,而是玩投壶,这倒是真的难倒了宁意安,她虽然在二十一世纪也学过跆拳道什么的,可是,对于这类游戏,她可是绝对的没有天赋,就连去游乐场玩打靶的游戏,她也是一枪都没有中过。
  大庭广众之下,她又不能说玩不起,只有硬着头皮保持着沉默。
  南宫绝让下人们取来了弓箭和壶,划线为界,凡是在座的宾客轮到自己的都可以随便挑一个人来挑战,而被选中的人,不得拒绝,输的人当然是喝酒。
  宁意安见现场的气氛热烈地到达了顶点,自己却高兴不起来,慕容恪也一直沉默着,今夜的他很低调,旁人过来敬酒,他也只是浅酌罢了,一直坐在那儿动都没有动。
  这时,轮到宇文昊了,他从席间站起,原本就是武将出身,众人自然明白若想要战胜他,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南宫绝是今天的酒令官,他笑盈盈地问:“少将军想要挑战谁呢?”
  宇文昊还未答话,旁边的宁非烟就站了起来,柔声说:“不如我替夫君来挑一个人吧?”
  “也好,不知道宇文夫人挑的是何人呢?”南宫绝饶有兴致地看着她。
  宁非烟款款地自席间走出来,绕着会场转了一圈,仿佛真的在认真思考着选谁,最后为难地咬了咬手指,半晌,伸出指尖,一指宁意安:“采意妹妹,你也别光顾着喝酒了,不如你来吧?”
  “我?”宁意安有些愤怒,让她和一个常年习武的大将军比投壶?这不是摆明了以强欺弱吗?
  南宫绝笑若春风的声音随即传来:“宇文夫人这样好像有点不公平吧?”
  “是有些不公平呢。”宁非烟嫣然一笑:“不过,既然采意是个女孩子,那么,这场比赛就由我来替夫君吧,这样不就公平了,我们就比三局,输一局就满饮一杯酒,如何?”
  两个女人的较量,这让在座的来宾都觉得有趣,纷纷地响应。
  宁意安纵使一千个一万个不乐意,也不好拒绝,只好起身和宁非烟并肩站在一起。
  宁非烟冷笑一声,取过奴仆递上来的三枝羽箭,一投手,“嗖”的一声,羽箭精准无误地落入铜壶之中,发出沉闷的一声响。
  “不愧是将军夫人,好身手。”有人拍手叫好,顿时响起了掌声,宁非烟有些得意地看向宁意安,那目光里的意思很明显――该你了。
  宁意安环顾了一下四周,大家都用期待的目光在看着自己,尤其是慕容恪,更是好以整暇地看着自己,宁意安回瞪了他一眼,取过羽箭,瞄了半天,才用力将箭投了出去。
  沉重的箭身飞不过多远,在离铜壶还有一半距离的地方便跌落在地,四围传来一阵善意的哄笑。
  宁非烟更得意了,轻蔑地瞅了一眼宁意安,再次挥手,第二支箭脱手而飞,没有让众人失望地,再度落入铜壶内,场内又响起一阵掌声。
  宁意安转头又看了一眼慕容恪,发现他懒懒地坐在那里,正乐不可支地端着酒杯,一副等着看她出丑的表情。宁意安气不打一处来,嘟着嘴赌气一般地将箭投过去,这一次投得更离谱,由于力量过大,羽箭直接越过铜壶,飞出了众人的视线之外。
  众人笑得更厉害了,就连坐在上首的南宫绝也忍俊不禁的看着她,而宁意当不用回头,光听到身后慕容恪的笑声就知道他肯定是笑到满地打滚了。
  此时,宁非烟又投出了第三箭,又是一击即中,宁意安知道大势已去,自己是没有办法挽回这败局了,死马当作活马医吧,用心瞄了瞄铜壶,用力将箭掷了出去,这一次倒是击中了铜壶,只是击中的是壶身,因为力道过猛,沉重的壶身摇晃了几下,被那支箭硬生生地击倒了,壶中的箭撒了一地。
  在众人的哄笑声中,宁非烟骄傲地朗声道:“愿赌服输,这三杯酒,你喝定了。”
  有丫鬟将盛满了美酒的酒樽端上来,在托盘上摆了一列,这罚酒的酒杯可不像他们桌子上的杯子,都特别的大而深,宁意安光是看,就觉得有些头大。但别无他法,总不能当面耍赖吧,宁意安咬了咬牙,伸手去端那酒樽。
  可是她的手还未碰到,便被另一只手端了过去,慕容恪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来到了场中央,他举起酒樽,扬声道:“淮安郡主不胜酒力,不如由在下代劳。”说罢,一仰脖子,喝干了第一杯。
  众人一见是慕容恪出面挡酒,谁也没有敢有异议,慕容恪从容地又喝干了第二杯。
  宁意安这才反应过来,她看了看周围的人,都带着些异样的眼光看着他们,不由地夺过他手中的第三杯酒,想也不想地送入喉咙。
  这酒一入口,宁意安差点没有背过气去,但是她强忍着不适吞下酒,转身向南宫绝笑咪咪地夸道:“真是好酒。”
  南宫绝看够了一场好戏,现在突然被点了名,有些受宠若惊,连忙回道:“淮安郡主喜欢就好。”
  宁意安稳稳当当地将杯子放回去,忍住头晕转身便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去了,刚要坐下,就觉得有些站不稳,幸好烟雨眼明手快地扶了一把,才没有让她当众出丑。
  这一杯酒虽然不至于让她醉倒当场,可是,也有些神智恍惚起来,一直担心得不知如何是好的烟雨连忙给她倒了杯清水,希望她能够解解酒。
作者有话要说:  

  ☆、028

  宁意安脸色晕红,目光已经变得迷离,她一手托着腮,仿佛继续在看别人的表演,可是,心思却已经不知道飞到哪里去了。
  不知道为什么,宁意安竟然想起了宇威廉,那个还生活在二十一世纪的男人,那个带给过她无数甜蜜却又带给她最致命伤害的男人,她发誓自己一定要忘记的这个人,可是,却在今夜,满天的星光之下,脑海里再度浮现出他的脸。
  曾经,他也是在山顶抱着自己,在漫天星空的见证之下对她许过永恒的诺言,他说:“我会爱你、护你一生一世,不会再让你这么辛苦。”
  她相信了,一直到最后烈火焚身的痛都痛不过这誓言的破灭,多么可悲?
  她一直不敢想,不敢去触碰,可是,这痛苦,因为这薄薄的酒意如泛滥的洪水一般喷薄而出,让她连呼吸都觉得困难。
  目光里的清冽换成了清清楚楚的痛,而这一切,都落入了慕容恪的眼里。
  不知道为什么,在与她相识的这些日子里,他对她有钦佩感,有征服欲,现在,又强烈地滋生出了一种怜惜,这些复杂的情绪在他的心里纠缠辗转,让他忽而觉得开心,又会在下一瞬,觉得心疼。
  就在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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