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妾要种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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妾要种田- 第9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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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弟弟低下头不说话,顾思田知道有这么一句话就差不多了。
对于孟锦浩这个弟弟,她还是拿的住七寸的。
虽然莽撞,但是心底不坏,而且欠不得别人,尤其是人情。
顾思田冲他笑笑,然后转过身抚了抚柳枝儿的肩膀,见柳枝儿埋着脸,但依旧窥到了她那略显苍白的脸色,顾思田知道这丫头又胡思乱想了。
“枝儿,锦浩以后就是你哥哥了,不管谁欺负你,你就告诉他。如果他敢欺负你,你就告诉姐,好吗?”
柳枝儿不敢抬头,只是闷着头点了点,然后喏喏的叫了声:“哥。”
因为她一直施行鸵鸟策略,根本不知道孟锦浩和顾思田之间的气氛变化,所以她自认为孟锦浩是决计不会应她的。
“恩。”
处在变声期的声音,哑哑的又带着些腼腆。
柳枝儿忙不迭抬头,正撞上孟锦浩那双黑黝黝干净的眼睛,脸上讪讪的显然是不好意思了。
“方才的事是我的不对,枝儿妹妹莫怪,哥在这里给你陪不是了。”
柳枝儿还没反应过来呢,孟锦浩就利落的道了歉,认错态度好极了。
顾思田冲弟弟满意的笑笑,孟锦浩跟顾思田对视一眼之后。抠了抠脸嘿嘿的乐了。
“姐……”
仿佛求助一般看向顾思田,她不知道这姐弟俩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顾思田高兴的揉了揉柳枝儿的脑袋:“锦浩性子直,是个浑人。别跟他一般见识。”
一句话解了柳枝儿心口的结,红着脸冲孟锦浩笑了笑,然后埋头吃饭继续装鸵鸟,好像一瞬间变回了那个连洼村没见过世面的小丫头。
顾思田很欣慰,生了如此多的变故,但孟锦浩的本性未改。这确实是件好事。
重新端起碗。给柳枝儿夹了一筷子菜,又给孟锦浩夹了一筷子。
“过几日你姐夫便回来了,等他回来再帮你运作运作。应该就可以出门了,也不必天天闷在这院子里。”
顾思田心情很好的说着孟锦浩的事情,谁知道耳边“嘭”的一声,让顾思田和柳枝儿猛的抬起头来。
只见孟锦浩原本笑容满面的,此刻阴沉这一张脸看着顾思田,目光甚至带着些怨毒。
怎么了这是?又吃错什么药了?
柳枝儿有些担心,还以为刚才的事没过去呢。
但顾思田却是完全茫然的。都不知道孟锦浩这股子邪火打哪来的。
“姐夫?我姐夫死了,哪来的姐夫。”
这句话孟锦浩简直是咬着牙说的。
“就凭咱孟家欠周家的情,你就应该为我姐夫守节终身。如今我姐夫尸骨未寒,你连三年的孝期都未守到便跟了别人。我都未同你理论这件事情,你倒先口口声声让我唤他姐夫?你别忘了,你俩连亲都没成呢。你这是……这是……”
“不知廉耻。不守妇道,水性杨花还是伤风败俗?”
一旁的柳枝儿目瞪口呆的望着孟锦浩。原本还羞涩腼腆的小姑娘,因为他的几句话,一下子眼神凌厉了起来。
像一只护食的猫,虎视眈眈的注视着觊觎自己食物的恶人。
顾思田也搁下碗筷,神情严肃的看着孟锦浩。
她想到了任何人来戳她的脊梁骨,但惟独没想到这个人会是自己的弟弟。
刚刚还亲热的叫她姐,一转眼就“你”“你”的叫上了,简直翻脸比翻书还快。
孟锦浩被堵的哑口无言,因为顾思田说对了,他就是那么想的。
“三纲五常,程朱理学姐你都忘了吗?不管你姓什么,你流的都是孟家的血,孟家的子孙守信守义,这都是祖祖辈辈教的,你不守了吗?”
孟锦浩没想到顾思田面对他的指责会这么坦然,心中徒生一种哀其不幸怒其不争来。
果真是被这些程朱理学三纲五常教傻了的,认为女子就必须恪守纲常。
在家从父,出嫁从夫,夫死从子。
从始至终谁又能从她一回?捆绑女人一生的可笑规矩。
“孟家子孙守信守义?父兄为一己私欲祸连全家,他们守信了吗?犯上作乱,违逆伦常,他们遵义了吗?你跟我说守信义,难倒守信义的结果就是家破人亡祸连他人吗?”
顾思田的情绪有些激动,孟锦浩也是不甘示弱,两个人剑拔弩张的对着,空气中都弥漫着硝烟味道。
“父兄为一己私欲那是他们背信弃义,但你我作为孟家后人,就定不能步他们的后尘。如今你如此作践自己,你又让我这个做弟弟的如何自处?”
孟锦浩气哼哼的瞪着顾思田,完全不觉自己错了。
他们姐弟已经欠周瑜文两条命了,这份情是需要一辈子来还的。
原本顾思田不提,他也就当不知道了。
可他没想到顾思田会如此大大咧咧的就将白季辰这么摆上了台面,这就是明着打孟家的脸,打周家的脸,让他姐夫九泉之下无法瞑目。(未完待续)

  ☆、第一六一章 血腥味

这顿饭吃的最终不欢而散。
顾思田始终认为自己没错,孟锦浩不明白这其中的事情,她又不能明说,只能咬牙硬扛。
孟锦浩则全然认为姐姐这是在作践自己,作践孟家,更是作践周瑜文。
本想做个自欺欺人的傻子,但顾思田将事情挑明之后,孟锦浩就再没办法骗自己了。
第二天天不亮,连东西都没收拾就走了。
顾思田一早醒来没看到孟锦浩,吓了一跳,生怕他离家出走再出什么意外。
好歹有卫陵看家,告诉顾思田,他弟弟哪都没去,就是回了束阳监狱。
这让顾思田有些无语。
急匆匆的赶到县衙,正看见苦着脸的曹县令抻着脖子在等她。
这回的孟锦浩压根没心思折磨曹县令。
他就是乖乖住在监狱里,给什么接什么,送什么吃什么,也再没有那些乱七八糟的要求。
但他整天沉着一张脸,谁知道哪天就发飙了呢。
曹县令觉的直自己的心脏有些不好了。
顾思田走到这个她也曾经呆过两天的牢房,昏暗但却干爽,没有腐臭的味道。
孟锦浩已经不能算是坐牢了,不大的监房内,桌椅板凳俱全,还有一张单人床,连铺盖一看都是新的。
但毕竟不是人住的地方,阳光蒙蒙的透进来,映射着监牢内的浮尘都挂上了一层毛茸茸的光。
由于看的清晰,顾思田总觉的每呼吸一口,这些金光闪闪的小颗粒就会争先恐后的钻入自己的鼻腔内。
似乎是心理作用,鼻子痒痒的,想打喷嚏。
孟锦浩负气盘坐在床上,撇着头不理人。
监房的门压根就没上锁,顾思田径直走进去站在他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也不说话。
偶尔能听见门外有脚步声,很可能是狱卒。
姐弟俩就这么一坐一站。似赌气一般谁也不理谁,冷战。
可能血缘这个东西真的很神奇,她以前明明对孟锦浩这个人没什么感觉,只有孟锦萱残存的记忆让她对这个弟弟有了些了解。
可自打昨天吵了架,顾思田翻来覆去一夜都没睡着,莫名的心神不宁。
结果顶着睡眠不足的一张脸。早早去找了孟锦浩。却发现小兔崽子给她玩离家出走。
终归还是不放心,生再大的气也要过来看一眼。
趁着白季辰没回来之前把她弟弟的毛捋顺了,也好过两人见面弄的谁也不好看的强。
两个人就这么僵着。顾思田想着不能这么惯着他,否则以孟锦浩的脾气更要闹了。
可冷战是一门技术,很可惜,顾思田不具备这项特殊技能。
“你就准备跟我这么耗着了?”
一边在心里抽着嘴巴,顾思田一边冷冷的开口。
一定要冷静,时刻提醒这小兔崽子,你姐我很生气。
孟锦浩斜睨了顾思田一眼。然后继续装哑巴。
顾思田一口老血哽在咽喉,吐不出咽不下,很难受。
“好啊,你最好这辈子都别理我。我有孩子要养,有男人要伺候,你就好好住你的大牢吧。”
凉凉的扔下这么一句。顾思田转身就要走。
果然白季辰如今是孟锦浩心头的一根刺。根本提不得,一提就抽筋。
“那姓白的给你吃什么*药了?你也不想想他爹。他哥是怎么对你的。”
孟锦浩一个翻身蹿下来挡在顾思田面前,那黑漆漆的眼珠子带着委屈不甘,还有恼怒。
顾思田定定的看着他,很平静,就是那么看着。
孟锦浩有些泄气:“你就算不考虑我姐夫,可你也不能跟了那白季辰啊。”
“他哪里配得上你,咱家也是护国公,你是堂堂嫡长女,我这幼子也是嫡系。他呢?幼子不算,还是个庶出,继承不了爵位,更掌控不了家业,你跟了她只能平白受他家人欺负。”
顾思田的眼珠动了动,敛了一下眼皮问他:“你是恼我的有失节义,还是恐我受人欺辱?”
孟锦浩底下头,动了动嘴嘀咕了两声才低低说道:“都有。”
“好,你我观念不一样,我暂且不跟你讨论节义的问题。单说后者,你认为谁能欺辱的了我?”
“白家人啊。”孟锦浩顺应的答道。
“白家人?”顾思田扯动了一下嘴角,带着些会心又带着些嘲讽。
会心孟锦浩对她的关心,嘲讽他口中所谓的白家人。
“锦浩,你记住。这世上任何外人都欺辱不了我,能欺我辱我的,只有我的亲人。”
被人欺辱,那是因为你觉的别人在欺辱你。
如果视欺辱你的人如无物,那又有谁会在意被一团空气鄙视。
你可以无视这世上所有的人,唯独不能无视亲人。
但顾思田并没有说,亲人并不等于家人。
顾思田的这句话让孟锦浩的整个身子僵了一下。
他不是傻子,他听的出来,顾思田的言外之意很明显。
她被自己的弟弟欺了辱了,伤心了。
“姐……”
喃喃的叫了一声,孟锦浩紧握双拳,眉心皱成了一团疙瘩。
挣扎了半天,只能恨恨的说了句:“不行,我接受不了。”
“你是不接受他这个人,还是不接受他的身份?”
似揭开了孟锦浩的那层伪装一般,顾思田将一个事实血淋淋的从他心中拉了出来。
是,他无法接受白季辰是因为顾思田这样违背伦理纲常,对不起他姐夫。
周瑜文被他家牵连枉死,他苟活一命,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姐姐对姐夫不忠。
但心底他对白季辰的抵触却来源于自尊心。
护国公,多威风的爵位,那曾经是他的家,他的荣耀。
他是护国公府的嫡子,不是继承家业。就是继承爵位,他的前途不可限量。
可如今呢?白季辰呢?
他只是个庶子,白崇仅仅是抱着新帝大腿而起来的新贵。又如何能同他们孟家世袭罔替的贵族相提并论。
姐姐在他心中是高贵的,是孟家的嫡长女,是孟家的脸面。
如今委身给了一个顶替了他所有荣耀的庶子,这如何能让孟家九泉之下的亲族瞑目。这又如何能让他甘心,口口声声要唤一个这样的人为姐夫?
孟锦浩的沉默让顾思田心中有了数,她拢一下裙摆转身坐到方桌旁。桌上照规矩有着一方茶盘。一壶四杯是固有的。
用手探了一下,壶身温热。
拿了个被子倒了点水,茶汤干净。茶香四溢,看来这曹老头对他还不错。
将倒满茶的被子放到一旁,原本也不打算喝的。
“锦浩,你有没有想过,历朝历代有哪个爵位清贵能够真正做到世袭罔替的?孟家连袭三代护国公已然是赚到了。”
“盛极必衰这个道理我想你不会不懂,你想没想过父兄为何会冒着抄家灭祖的风险也要行谋逆之事?”
孟锦浩抬起头看着顾思田,眼中一片茫然。
顾思田冲他摆摆手。然后将面前的茶推了过去。
“你以为父兄就算安于现状,新帝就能放过孟家?”
“姐你什么意思?”
孟锦浩似乎被顾思田的这句话点醒了什么,茫然的眼神中流出一种不愿承认的惊恐。
“孟家身居高位太久了,久到让人嫉妒,久到让新帝忌惮。”
“姐。”
难以置信的看着顾思田,他从未想过父兄谋逆的原因。只是认为一朝臣子胆敢谋逆那便是不臣之罪。
可这罪名的背后又是怎样的腹背受敌。日日过的担惊受怕?
“爹想为孟家谋一个长远的未来,但他选错了路。荣华富贵沾久了。就不懂得什么叫急流勇退谓之知机。”
贪婪的人永远只知前进,不懂放手。
孟锦浩依旧哑然,顾思田也没指望他能说些什么。
毕竟在他心中,黑就是黑,白就是白,从不知道这黑白之中还有一种灰。
这种灰让人觉的既是对的又是错的,全看你站的是什么立场。
“白家只不过是顺应时局而已,你赖不得他,而他也无愧与你,你好好想想吧。”
顾思田转身离开,留下孟锦浩在那里久久的呆立着。
入了夏的夜晚总让人感觉闷闷的,顾思田又梦到了新婚那夜周瑜文的那袭红衣。
但这次不是离开,而是迎着她缓步走了过来。
面目有些模糊了,但那衣服却鲜红刺目,还带着隐隐的血腥潮气。
他说:“锦萱我为你至此你却害了我,你欠我的,走吧,我们去成亲,你答应我的,你欠我的……”
这几句话翻来覆去的响起,顾思田不能动不能说,那泛着湿气的血腥味道越来越浓。
周瑜文离她也越来越近,但依旧看不清样貌。
直到冰凉的手抚上脸颊,顾思田一个激灵被惊了起来。
黑漆漆的房间,床边的黑影吓的她差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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