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巷月,井梧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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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巷月,井梧桐- 第5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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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是李雪狐肯与我直接讲明,我便也不会费尽心思去猜测了。他不过是想保护仇颜,我虽着急贾澜,却也不会对仇颜如何。
  那死狐狸肯定有事情还瞒着我,切。
  “你在想什么?”李雪狐飞在我身侧,他问道,忽地落在我飞剑的剑尖上,站在前方看着我,挡了大半视线。
  忽然而至的肥狐狸压得飞剑一沉,我又运出更多灵力来,没好气地瞪着他:“我还能想什么,你不明白告诉我,我便只有闷着想。”
  李雪狐不要命地在飞剑上跳了几下,我被吓得啊了两声,缓过神来:“诶,诶!你这是干嘛呢,你就算不怕死,你也悠着点啊,我怕!”
  闻言,他倒乐了:“这也算是修行的一种,放眼天下大门大派,门内修行的弟子便有砍柴挑水之类的活计磨练,你这养尊处优的,成日没个锻炼的机会,我不给你制造些,可不宽纵你了。你别忘了,咱们是结了主仆印的,你看你这修为,能够降服我吗?不说我了,你能随便收服个兔子精什么的吗?”
  我冷冷地回过头看他:“别人兔子精好端端地过着日子,我作甚要去降服它,拘着它?”
  李雪狐依旧轻视道:“嗤,没能耐别找借口。”
  我不理她,又听他碎碎念道:“乱七就你一个徒弟,你还这般不思进取,真是丢了他的面子,来日人家知晓了有你,恐脑袋想破了都不懂为何独独收了你做徒弟吧。”
  那是一个隐蔽至极的山洞,山洞外围是一人高的野草,将那山洞层层埋住。想想也有些时日,自然这也是李雪狐使了妖法的缘故,“催生之法”。
  那杂草丛的背后还有一个结界,障眼之用,乍看以为到头了,其实还可以往内走。故而待到我亲眼见着了仇颜,我才领略到寂寞可以把一个狐狸弄成什么样子,他哑巴了。
  仇颜半卧在杂草垫子上,眼神空洞得很。
  李雪狐与他说话,他不答。
  我与他说话,他依旧沉默。
  许久许久,无计可施的我冷冷道:“再不说话,我会杀了那吴王!”
  仇颜绿莹莹的眼神阴狠地投了过来,哪怕只是一个玩笑话,他竟然如此敏感。李雪狐喜滋滋地样子:“不合作?先没了软肋再说。”
  李雪狐一手撤了结界,我便上前一步,运出了玉白剑,起码告诉仇颜我不是吃素的,拿我的兄弟开刀,我会生气,会要他好看。
  “他不告诉我,你来说,你为什么要封印贾澜的魂魄!”我喝着他,对着一张面瘫的脸。
  我将剑前祭了出去,直抵仇颜的下颚。
  许久,仇颜挑了挑眉角,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瞥了瞥威胁他的玉白:“剑拿开。”
  我愣了下,撤回了剑:“拿开,那你肯讲了吗?”
  其实见了他这情状,我肯定他不怕死。是啊,他连天劫都不惧,我这威胁又算得什么。
  李雪狐咳了声:“说吧,我也正好听听。”
  我哑了,原来死狐狸根本就不知道原因呢!
  仇颜嗤笑:“从前竟为发觉你这么喜欢听故事。”
  李雪狐淡淡地摆了摆手:“我喜欢听,你快些讲。”
  
  仇颜瞥了瞥我:“她就是你说的那个结了主仆印的家伙?”
  李雪狐呵呵一笑,点了点头。
  仇颜正瞥视、轻视、蔑视我,我表示很不高兴。
  忽地一双爪子有扼住我肩膀的趋势,仇颜在我猝不及防的时候出招了,所幸结界自行布下,仇颜悻悻地缩回手去。
  “也不似那样不济,气剑、结界,这小娃修为不低。”
  李雪狐喷了:“连你也被骗了,这些都是她师傅弄的,与她自身的修为没有半点干系。”
  仇颜诧异地看着我:“你说剑仙给她弄的?”顿了顿,他又道:“那剑仙还真看重她了,她究竟与你们有何渊源,我倒是觉着奇怪得很。”
  我不屑他们贬损我,只道:“我师傅说我天生仙骨,原本就是半仙之身,是修仙的奇才,有谁不想得这般资质的徒弟。”
  仇颜闻言,点了点头:“如此,就正常了,能赶在他升仙之前学尽他所有本事的,也只有你。他能碰见你,是他之幸事,当然,你能遇见他,是你的幸事。”
  他字字冷漠如冰,不起半点波澜。
  “此番也算是问罪于你,别岔话题,可好?”我死死地盯着仇颜,他哼了声。
  “我只是想用赵天赐来牵制赵家兵权,等他承继了赵天龙的兵权,我便让他向吴王交权,不剩一兵一卒。”
  仇颜说着,眼睛里闪着光辉,似乎他说的是一件神圣的使命。
  想了想我驳斥他:“什么赵天赐,我说的是贾澜!”
  仇颜转眸冷道:“赵天赐就是我封印在贾澜体内的那个人,就是现在你看到的贾澜。”
  ?

☆、君不见三世真情

?  是时,我还是没能忍住他所说带给我的冲击,颤了下。
  赵天赐在贾澜的体内,与赵荷成婚的是谁,那死掉了的孩子究竟是赵荷与贾澜的,还是赵荷与赵天赐的。
  可不论怎么说,那孩子都是贾澜那副躯体的,那贾澜还是会伤心。
  “你混蛋!”我骂着仇颜:“凭什么你要那样对贾澜!”
  仇颜瞥了眼,站起了身:“我不透露这个办法给赵家,贾澜早就死在法场上了,比起让他活着,你觉得哪种结局好呢?”
  我切了声,就算你不出那个损招,我也是劫走了他的。
  他又瞪大了眼睛看着我,但语气依旧冷淡:“听雪狐说你与他是兄弟,这又是怎么说的。你与他怎么可能会相识?”
  “这事情你管不着,你该管的事情是把身体还给贾澜,快点动身。”
  我看李雪狐,他会意道:“还得你去解开封印,贾澜的事情她管定了。”
  仇颜怪腔怪调:“哟?我既然下了封印,就没想撤了。”
  我见他这副样子,又生气了:“你真是不知好歹,你可知解得开贾澜封印的并非只有你,前些日子五犀神也在,要他们解开封印便是顺手的事情,为什么没有让他们出手,不就是李雪狐想保住你吗。”
  仇颜沉默了,李雪狐倒哈哈地笑了起来:“你这么说,别真叫他感动了,若是他因此爱上了我,那可怎么办。”
  我和仇颜都诡异地看向此时自恋至极的李雪狐,默契地双双别过头去,大概如我一般在心里默默地喊着苍天。
  “其实,你大可掳了他去陪你修仙,你们妖界不都是那样吗,强者王败者寇,抢亲的事情又不鲜见。我倒是奇怪了,怎么还会有你这样的,宁可不顾天劫也要守在他身边。”我对仇颜说着我一直以来所想:“我大爹二爹便都是野仙,因为都已是仙身,所以可得长久。你若要想长久地和吴王在一块,不若将他拉去成仙,自然你可以礼貌地去征求他的意见,要江山,还是要你。”
  仇颜依然沉默,我便继续说道:“你现在是妖,与他在一起,他又没有修为,你还得顾忌着与他呆的时间长短,会不会因为妖气侵蚀了他的寿元。你累不累呢?你活了几百年了,你定是懂得个中道理的,如果你真的爱他,就给他永生,也给自己一条活路。”
  “你这么小小的年纪,言语竟如此犀利。”仇颜盯着我:“若不是我瞧得清楚你的魂魄,不然我真怀疑你也是被封印进这躯体的。”
  我瞪着他:“你还真敢胡说!”
  李雪狐笑得厉害:“现在又一个这样说你的。”
  “切,说正经的,你且应了我去解开贾澜的封印,至于这个任由你如何说去我也是不会动气的,但如果你还冥顽不灵不解封印,那咱们可是得拉破脸。”我道,盯着仇颜,又说:“李雪狐虽然与你交厚,但我不是,所以我在你这里可没有人情通融的余地。此外,我之所以没有真与你交手,先礼后兵倒是有三分考虑了他的缘故,当然我也是听闻你之于吴王情深意重,对你多了几份欣赏,若你就此以为我不会向你发作,那便是打错了算盘了。”
  仇颜看着我,笑了笑:“发作?你想怎么发作?”
  我竟一时哑口,当真我还没想好如果他不配合我该怎么办。
  想了会,我斩钉截铁道:“杀吴王。”
  仇颜看我的目光登时狠辣了起来,李雪狐略有不安地看向我,我自知他是在想什么。一来,我从未在他面前谈及对吴王动手的事情;二来,这种以恶制恶的办法确不是我的作风;三来,他概也担心我这威逼仇颜会不会激他做出难测之事。
  仇颜冷笑了几声,我不惧,但隐隐地觉得我三番两次地提起杀吴王于他看来是真起了杀意,而我又不可能立马告诉他我不过是说说而已,于是在他瞪我的时候极其不自然地回瞪了他,似是坐实了这个猜想。
  他的眼光逡巡在我与李雪狐之间,慢道:“我不信,你并不像是会杀人的人,那般说只是想恐吓我,让我屈从于你。”
  莫名的,我竟松了口气。
  然而同时我心里却一派低落,面对仇颜,道:“诚然如你所说,我的确是想要挟你,杀人也不过是说说,并未想过真的下手,只是你到底要我如何做,你才会去解开贾澜的封印,于你而言,你想保护吴王,可于我而言,我想保护贾澜。”
  仇颜不语,半晌我继续道:“我不想再与你多说什么,只问你,到底解不解?”
  我看着他,期待着他的回答,一时间连呼吸也变得小心翼翼。
  “不解。”
  他伸了懒腰,又躺了回去,似有若无地哧了一声。
  “你!”
  我语结,这时随着仇颜翻身,带着清脆的声音,一乌黑的东西落在了地上跳了几跳,正好落在我的脚边。
  立时我定睛瞧了瞧,而原本背对我们的仇颜忽然转过身来探看,似是觉察到遗落了那东西。
  一时间,本来看他不顺,便想踩一脚,或者踢还与他,想想还是作罢,就弯腰拾了起来,那东西若似触及我手时便发动了某种阵法,金色光源从那千层黑雾中透射出来,驱散黑雾后竟是一硕大的铜镜,金光褪去,镜面如水一般浮动不定,极其神乎。
  三人都哑了好一会,仇颜咋道:“你竟开启了它!”
  我看向仇颜,又转回注视着这比我还高一头的铜镜,镜面依然混沌不堪,初时看那镜子不过是寻常的大铜镜,里面尚可映照人像,如今一片模糊,什么也看不清。
  李雪狐吃惊完,才想起与我说些什么,但欲言又止,终是对仇颜道:“你与吴王四世都未能开启,竟让她开了。”
  我不解,问道:“什么四世都不得开启,这究竟是什么东西?”
  仇颜换了副神色,若似执迷地道:“姻缘之镜,须得三世真情人才能开启的姻缘之镜。”
  我疑惑至极:“啊?”
  仇颜长叹了一口气,无奈地笑,道:“几百年前,诸界混战,许多神物遗落,其中便有妖从月老仙宫偷来这姻缘之镜,几经转手落入我处。传言,能启开这姻缘石的须得三世有情人。原本,我与爱了他四世,自信他能开启此镜,但其实直到今天,经由你手这镜子才算开启了,此前未曾成功过。”
  我紧皱着眉头,也叹了口气:“这镜子莫不是坏掉了,我师傅说过神物什么的,失了神力的蓄养是会失去效力的,大概这东西也不例外。”
  仇颜听完我的话,若似惊喜一般,道:“剑仙说过?”
  我点头,认真道:“说过,而且……”我顿了顿,有些难以启齿:“而且,他曾卜算过我的姻缘,说什么是俊男环绕的生活。”我不好意思地摇了摇头,继续道:“我想他这段话的意思,应该就是说我不会专情,又何来真情之说。”
  
  李雪狐笑得不怀好意,仇颜倒是像听了些许安慰的话而和色了许多,我猜他是刚打消了关于自己与吴王真爱与否的猜疑。
  我忽地又想起子息来,难不成……
  仇颜看向我,释然道:“我答应你去解开封印。”
  “当真!”我高兴地道:“我的天呐,你竟答应了,我是该说些什么好呢,这究竟是为什么。”
  李雪狐只是笑,仇颜也没答原因,我心里觉得该是和这姻缘镜之事有莫大的干系的。
  深夜,我趴在李雪狐的背上假寐着,潜入贾府抓来的贾澜还一手拎在李雪狐的右手上,半空中腾云凉气很重,我犯困得很,自是因为白日里飞来飞去耗费了些体力的缘故,而今我倒是有了安眠之处,只是辛苦了贾澜半夜里被人拽出暖被窝晾在风中。
  ?

☆、奈何奈何两难全

?  基本上封印了贾澜便封印了他的修为,顶着贾澜躯体的赵天赐一点修为也没有,便是飞得急了些就晕过去了,这点让李雪狐笑话了好久,说及同行的那些时日里贾澜,也就是赵天赐如何在他面前端架子,如今却是这副落魄样。
  仇颜见我们来了,起身离了草垫,几步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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