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黑不是黑，你说的白是什么白，人们说的天空蓝，是我记忆中那团白云背后的蓝天。我望向你的脸，却只能看到一片虚无，是不是上帝在我眼前遮住了帘，忘了掀开！”
“你是我的眼，带我领略四季的变换；你是我的眼，带我穿越拥挤的人群；你是我的眼，带我阅读浩瀚的书海。因为你是我的眼，让我看见，世界就在我眼前。”
这次，苏晓雯没有坐在秋千上，而是和莫秋风一同坐在石椅上，听着莫秋风在身边弹奏。他用的是她的吉他，唱的是她熟悉而陌生的歌曲。
她听过萧煌奇的《你是我的眼》，知道莫秋风现在这个版本是经过修改后的。该怎么说，许是心理偏袒的想法，她觉得他唱的要比萧煌奇好听。
距离元旦晚会还有一段时间，听着他唱歌，她却是已经期待元旦晚会了。
“我唱的怎么样？”
吉他放置在腿上，莫秋风眸子一转看向身边的苏晓雯，后者露出一个微笑，而后颔首说道：“很好听。”
“你喜欢就好。”
柔柔的话语随着微风传入耳际，传入苏晓雯的脑海中，让她眼帘微垂。在莫秋风安静的时候，苏晓雯抬起自己的右手，摸索了一下摸到莫秋风的肩膀。
莫秋风有片刻的愣神，反应过来的时候，苏晓雯已经靠在他的肩膀上，低低地说道：“秋风，我不喜欢失明。”
三千青丝随着她的动作倾斜在莫秋风胸前，莫秋风沉默了一下，右手抚上她的发丝，而后缓声说道：“你的眼睛肯定会好的，到时候你想做什么我都陪你。”
苏晓雯勉唇没有说话，靠在莫秋风肩膀上一会儿后便回到位置上做好，隐去眸中的几丝神色。对于性子安逸的她来说，刚才那番举动已经让她自己感到几丝涩然了，莫秋风的话语更是令她心跳微微加速。
她该是喜欢他的，她知道。
莫秋风看着陷入安静中的苏晓雯，低笑着说道：“我上个星期教你的曲子，你学会了吗？”
早在知道莫秋风会弹吉他后，苏晓雯偶尔会请教他一些专业知识，莫秋风也经常教她一些东西。上个星期的时候，莫秋风教了她一首新曲子，《老鼠爱大米》。
这首歌本该是今年发行的，因为他的缘故在99年便面世了，如今已经过去四年多，这首歌的听众依旧不少，也是ktv必点歌曲之一。
“学的不是很好。”
苏晓雯轻声道了一句，莫秋风轻笑，“弹一遍给我听？”
“嗯。”
她低低地应了一声，耳垂微红，顿了顿接口小声道：“弹得不好你可不能笑我。”
“不会的。”
莫秋风将吉他交到她手中，给她摆正了姿势后低笑着说道：“弹不好我继续教你，到你学会为止。”
“那学会了呢？”
苏晓雯下意识问了一句，莫秋风想了想，开口道：“学会了就学新歌。”
“哦。”
她应了一声没有再说话，手指在琴弦上拨弄了两下，开始展露这一个星期来的成果。
因为失明的缘故，她平日里能做的事情不多，她无法像常人那般出门散心，大多时候只能待在家中。即便如此，待在家中能做的事情也是有限的，弹吉他算是比较简单的，所以她自两年前就将大部分精力放在吉他上面。
认识莫秋风后，有了他的教导，她对吉他的爱好更上一层，学的很快。莫秋风上个星期教她《老鼠爱大米》这首曲子，到现在还没一个星期便已经学会了。
她小脸认真着，贝齿习惯性微微咬着下嘴唇，透露着一丝隐隐的倔强。随着她手指的划动，熟悉的旋律声传开，有着原曲子十之七八的音韵。
这女孩，其实比大多人都来的坚强。
弹完之后，苏晓雯活动了一下有些酸涩的手指，而后偏着头转向莫秋风这边。她知道自己比莫秋风矮一个头，在别过头后习惯性地微微扬起小脸，带着一丝紧张地说道：“怎么样？”
“你弹得很好。”
莫秋风想了想，又接口道：“真的很好。”
看的出，莫秋风的回答让苏晓雯很欣喜，唇角挂着淡淡的笑意，“那，我们学新歌吗？”
“可以吗？不用复习巩固？”
“嗯，我学的很快的。”
“那好吧。”
莫秋风从她手中接过吉他，眸子一转笑着说道：“要学哪首曲子？”
“《你是我的眼》。”
苏晓雯说了一声，而后又出声解释道：“我想学你刚才弹的那首。”
还未等莫秋风作答，苏晓雯轻声问道：“秋风，那首是不是你自己改编的？”
“嗯，你要学吗？”
“嗯。”
相比《老鼠爱大米》，这首歌并不好学，因为现在只有他一人知晓曲子的旋律，莫秋风给苏晓雯演示了两遍，而后低声说道：“我下个星期去市里弄伴奏，到时候也给你弄一个。”
“哦哦。”
苏晓雯正在试着弹奏前三小节，听莫秋风说话下意识点了点头，而后出声问道：“秋风，接下来是怎么弹的？这个部分”
一边说着，她一边弹了第二小节，停顿在第三小节节骨。莫秋风听了一下，而后凑到她身边，合住她的手低声说道：“这样。”
小手被他合在掌心中，并随着他的动作拨弄琴弦，感受到莫秋风手心传来的热量，苏晓雯耳垂微微泛红，以至于莫秋风在耳边的话语都没听清，“啊？什么？”
莫秋风见着她少见害羞的神色，竟也觉得好看不已，低笑着重复一遍，“刚才的，你记住了吗？”
她只想着他手心的温度，哪里记得刚才的几个音符？听着莫秋风低笑声，苏晓雯露出窘迫的神色，糯糯着没有回话。
见她一副想要找缝钻的样子，莫秋风收起轻笑，而后和刚才一样合住她的小手手指，在琴弦上拨弄。这次苏晓雯没有走神，而是认真地随着莫秋风学习。
她和常人毕竟不同，在学东西方面上要逊色一点，她也清楚这一点，所以花的精力远超常人。这是一个认真坚强的女孩，莫秋风早就知道了。
到午饭时间，莫秋风将吉他背在身后，扶着苏晓雯回到教师宿舍。苏正堂正在开会，赵莹在厨房内忙活着午饭，见莫秋风送苏晓雯回来后打算留莫秋风一同吃饭。
这段时间，莫秋风蹭饭的次数也不少，不过中午他还有事，和赵莹、苏晓雯说了一声后便先行离开。
等关门声响起，脚步声渐远后，苏晓雯却是想起莫秋风刚才说的话语，他说今天下午小柔会来侨中这边。她和小柔是见过面的，现在依稀也能从记忆中找出一个女孩的模样，只是不清晰而已。
他很宠溺小柔，她听得出来，从他口中她也大致知晓小柔的脾性，对下午的见面有些期待。当然，也有那么一丝的犹豫，她毕竟和常人不同，不知道小柔会怎么看她。
另一边，莫秋柔是在下午放学后来的侨中，她晚自习也请了假，打算在莫秋风这边待到晚上再回校。而来侨中的主要目的，就是莫秋风之前和她提及的朋友，苏晓雯。
听莫秋风说及后，她也依稀想起以前曾与苏晓雯见过一两次面。不过，妮子对很多事情不怎么上心，何况那只是偶遇，因而以前见过面的印象几乎已经消失。
关于苏晓雯的事情，妮子和莫秋风说好没与父母提及。这次来侨中，她就想看看，能让自家哥哥上心的人，会是什么样的。何况，她还是失明的。
莫秋柔乘班车抵达侨中这边的时候，莫秋风正站在校门口等着，见到莫秋柔的小身影后向着她挥手。
“哥。”
莫秋柔小跑到莫秋风身前，稍稍喘了一口气后说道：“我来了。”
“先去吃饭吧。”
莫秋风看着周围放学离校的学子，而后对莫秋柔轻笑着说了一句。妮子刚放学就来这边，肯定是没吃晚饭。
“嗯。”
晚饭是莫秋风自己做的，昨天知道莫秋柔要来这边的时候，他就备好了食材。中午上学的时候米饭已经下锅，食材也早已准备好了。
莫秋柔不是第一次来公寓，事实上她还有公寓的钥匙来着。进了公寓后，莫秋柔便撒欢地来到圆形沙发上坐着，打开电视打发时间，顺带等莫秋风做饭。
莫秋风在厨房看了她一眼，无奈地摇了摇头，为了这妮子，他晚自习也请假了来着。
晚饭也只有兄妹俩个而已，莫秋风并没有做多少，只做了莫秋柔习惯的几个菜。在吃饭的时候，莫秋柔咬着筷子对莫秋风开口道：“哥，吃完饭我们就去侨中吗？”
妮子的眸子提溜转了两圈，莫秋风看一眼就知道她在想什么，微微颔首，“嗯。”
“哦。”
莫秋柔应了一声没有继续说话，倒是莫秋风这个时候开口道：“小柔，到时候见到她一定要礼貌一点。”
莫秋柔看着莫秋风，而后眨眨眼点头，“嗯。”
吃过饭，莫秋柔好歹也帮着莫秋风洗刷碗筷，莫秋风将没吃完的剩菜放进冰箱，看着妮子在厨房内忙碌的身影，倒也觉得不错。
“哥，洗洁精在哪里啊？”
“在你头顶的柜子里面，第二层。”
等了一会儿，厨房内传入莫秋柔懊恼的话语，“哥，我够不到。”
“”
将电视机关了，莫秋风起身进了厨房，给她拿下洗洁精，顺带被留下来帮忙洗碗了。也不过一会儿，兄妹俩欢闹着将碗筷洗好，莫秋柔便挽着莫秋风出了公寓。
下楼遇到了柳姣岩，她对莫秋柔倒是很喜爱，和妮子笑谈了好一会儿。等柳姣岩上楼后，莫秋风才带着莫秋柔去往侨中。
现在还是放学时间，距离上课还有四十分钟左右，兄妹俩来到园林这边的时候，苏晓雯已经在里面了。听到细微的脚步声后，苏晓雯眸子一动看向兄妹俩走来的方向。
“你来啦。”
“嗯。”
第三百一十二章 显得真实
那不止是一个人的脚步声，她听的出来，除了他那熟悉的脚步声之外，还有一个细微的脚步声，应该就是小柔的脚步声了，她想。
和莫秋风相处一段时间下来，她清楚莫秋风很疼爱他的妹妹，很重视。不知为何，她竟是感到了一丝紧张的情绪，以至于双手放在腿上不知要作何反应。
那种感觉，有点像丑媳妇见公婆？
呀，她在想什么，怎么会想到那个上面的？
另一边，当看到秋千上的苏晓雯后，莫秋柔眸子微微一动，下意识认真地打量着苏晓雯。她安静地坐在秋千上，因自家哥哥的到来唇角带着淡淡的笑意，很柔和的样子，还有一丝丝的急促。
除了这些之外，莫秋柔也注意到了她的眼眸。她的眼睛很好看，只是少了一丝晶彩。是啊，她眼睛看不见东西，是失明的。
这是莫秋柔第一次近距离接触失明的人士，察觉到她的眼眸后也不知道要如何出口，停顿之后出声唤道：“晓雯姐你好，我是莫秋柔。”
在她不清晰的记忆中，有那么一点点眼前少女的印象，不过那时候她的眼睛还是好好的，还能活跃在羽毛球场上。只是没想到，再次见面，她眼睛已经看不见了，而且和自家哥哥关系不菲。
自家哥哥她还是很了解的，从自家哥哥的话语中她就能感受出来，眼前的少女在自家哥哥心中占据一定的份量。许是关心，又许是爱护，又许是别的。
莫秋柔的声音传入耳际，苏晓雯唇角微微一动，对着声音传来的方向回以一个微笑，“小柔你好。”
她从秋千上下来，因为失明的缘故并没有迈动步伐，只是站在原地对着兄妹俩轻笑。莫秋柔还未说什么，莫秋风已经迈步来到苏晓雯身边，扶着她的手轻声说道：“坐下吧。”
莫秋柔看着苏晓雯，在莫秋风出声后，她低声应了一声便重新在秋千上坐下，只是眼睛一直看着自己这边。莫秋柔不知道自己这个时候该说什么，来之前她想过一些要说的话语，但真正见到苏晓雯的时候，她却是觉得会说的话语很少。
这毕竟是她第一次接触到失明的人士，而且和自己还有一些羁绊。
苏晓雯重新在秋千上坐下，莫秋风则带着莫秋柔在一边的石椅上落座，而后他也不知道要如何开口才比较合适。想了想，莫秋风还是提及了以往的交集，引开这次碰面的话题。
说起以前碰面的事情，苏晓雯和莫秋柔好歹也有了一些共同话题，就着以前见过面的事情展开讨论。
“我记得是01年的时候，在电影院遇见的。”莫秋风想了想，而后缓声开口道：“那时候你们还一起吃过爆米花。”
“我也想起来了。”
莫秋柔偏了偏头，而后轻笑着开口道：“那时候看的电影是有关美人鱼的，是吧，哥？”
“嗯。”
听着兄妹俩的对话，苏晓雯跟着露出笑意，而后想了想开口说道：“秋风还说过美人鱼的故事，那时候我不太相信，回去就看了一遍《海的女儿》。”
苏晓雯将双手放置在腿上，而后眼眸中露出一丝调皮的笑意，低笑着开口道：“其实那天还见过一次面，不知道你们记不记得呢。”
“咦？”
莫秋柔好奇地发出声音，而后出声询问道：“有吗？我想不起来了，哥，你呢？”
“呃，那个”
莫秋风认真想了想，而后微微摇头道：“我也忘了。”
毕竟过去几年时间，莫秋风仅仅记得在电影院曾碰过面，至于其他的，的确没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