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一品温如言(书海沧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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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年一品温如言(书海沧生)- 第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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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毛?”达夷傻眼。
  “打火机。”陈倦挑了眼角,不屑的语气“别告我你丫没带,咱们今儿晚上可要冻死在明山上了。”
  明山位于市郊,因为人工雕琢得少,大半是自然生成的景,再加上地势和海拔都符合山的原生态味道,很招人青睐,尤其是春秋两季,来这里游玩的很多,但是,兴许觉得不够安全,露营的却很少。
  “老子没带怎么着了吧,我切,你倒是带了,拿出来让老子瞅瞅呀!”辛达夷不凉不热地堵了回去。
  陈倦冷哼——“本来就没有指望你的打算!”
  转身,略显尴尬地唤了阿衡——“阿衡,带火机没?”
  阿衡被某猪仔折腾得满脑门子汗,拖家带口回答——“没带。没事儿,山上有打火石。”
  达夷笑——“为毛每次感觉有阿衡在,什么都不用担心呢?”
  思尔扯了嘴角——“陆流在的时候,这话我好像听过。”
  达夷爬爬黑发,有些恍然——“这么说来,陆神仙和阿衡是有几分相像。”
  思尔摇头——“错了。是阿衡和陆流哥像。”
  mary轻飘飘地嘲讽——“辛狒狒,我骂你一声狒狒又哪里亏了你?”
  后知后觉到如此。
  那种温润华彩,那份聪慧淡情,他本以为离了美国离了维也纳这世间再难得。
  可是,归国,却奇异地在一个女子身上看到。
  他一直在旁观,想要看看她会走到哪里,可惜终究未到与到那个男子分庭抗礼,再成长一些,这个故事,兴许会更加有趣。
  终于到了山顶。
  阿衡只剩出的气儿,瘫在大青石上,指着一旁得瑟的少年——“言希,你先不吃零嘴,歇会儿成不成?”
  这红衣少年盘坐在地上,却恨不得把脑袋塞进包中,扒扒扒,我扒——“排骨,我的小排骨,在哪里,你丫出来,出来!”
  阿衡吸吸鼻子,呵呵,幸亏提前把饭盒里的排骨藏了起来。
  这厢没得意完,那厮已扑了过来,阿衡护住背包,大义凛然,俨然董存瑞炸碉堡。
  “阿衡,女儿,衡衡,我就吃两个,呃,不,一个,就一个,嘿嘿……”言希腆着脸撒娇。
  众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辛达夷把香蕉皮砸了过去——“我靠,言希你丫恶心死人不偿命是不是?!!”
  阿衡忍笑,拉住撸了袖子呲牙的言希,板着脸——“你坐在这儿,乖乖呆五分钟,就给排骨吃。”
  “好。”言希笑眯一双大眼睛,晃着一口白牙乖巧无比。
  mary抖抖——“godshy,这还是言妖精吗?”
  思莞笑——“你还不习惯吗,阿希疯的时候能群魔乱舞,乖的时候就是领小红花的乖宝宝。”
  思尔哼——“言希哥,我可是习惯了十六七年还没习惯起来,更何况是mary,习惯了才不正常。”
  达夷点头附和,就是就是。
  言希有些尴尬,看着思尔,全然没了平日的毒舌,只是不自然地笑着。
  来时,大家带的吃得都不少,坐在枫树下,摆了满满的树影,吃饭时达夷mary斗嘴,全当了佐料,一顿饭,笑声不断。
  上山的时侯,有些迟,现下,吃完饭,太阳已经西斜,挂在明山上缓缓坠落,等着海岸线,温暖陷入,期望着酣眠。
  “拾些柴回来吧。”思莞仰头,望了天色,开口。
  六个人,分了三组,达夷mary,言希思尔,思莞阿衡。
  阿衡看了思莞一眼,虽奇怪这样的分组,却未说什么,只跟着他,走向东面。
  明山前几日,刚下过雨,树枝被打落了一地,踩在上面,软软的,很舒服,只是树枝大多未干,拾起来有些麻烦。
  “阿衡,你看看前面。”思莞想起了什么,笑着指了指前面。
  “什么?”阿衡怔忪,细细辨了声——“哦,小溪吗?”
  潺潺流淌的,随着枫叶掉落是温柔的声音。
  思莞点头——“还是两年前,初中毕业旅行时,言希发现的。”
  阿衡搓掉了干柴上的枯叶,眯眼,笑着——“那时,他已经回来了?”
  “嗯?”思莞微微睁大了眼睛,眉头微皱,是询问不解的姿态。
  “休学。”
  “呵……那个,是,言希那时已经回来了。”思莞微笑,低头,右手指尖微微触到心脏的位置。
  一时无话,捡完回去,大家也都回来了。
  达夷mary捡的还成,大半能用,至于言希思尔,大半不能用。
  “想也知道。”思莞笑睨大少爷大小姐“所以,把两个麻烦精分到一起,才不会惹事。”
  一个冷笑,一个不屑,这样看起来,倒有几分相似。
  大抵富贵生的孩子都有这样被娇宠而无所事事的本领。
  阿衡想了想,只是笑。
  天色愈黑,月上中天,树叶摇晃起来,沙沙的,随风,在耳中盘旋。
  找了打火石,全权由阿衡处理。她幼时常随养父在山上过夜,拾柴生火这些零碎的活儿,手熟了,并非难事。
  阿衡让大家折了干柴,错落着,堆了起来,拿起打火石,轻车熟路地蹭了好几下,凑向柴堆,一个细碎的火花,瞬间,燃了起来,明艳艳地,点亮了山顶和少年们年轻的面庞。
  达夷言希欢呼,两人牵手抽风,闹唤着,跳起了草裙舞。
  移动,章鱼手,晃荡,移动,章鱼手,晃荡,嘴里却学着人猿泰山的经典嘶吼。
  剩下的人,黑线。
  嗳,乱七八糟的。
  “我敢打赌,泰山都没有我家女儿厉害。”言希展开怀抱,笑得小虚荣心高昂。
  “又不是你丫!快,下面观众看着呢,跟上节奏!”辛达夷呲牙,亮晶晶光鲜的笑容,拉住言希,甩着手,继续草裙。
  思莞思尔笑得前仰后合。
  阿衡无奈,掩脸。
  “一对智障儿,切!”陈倦直撇嘴,但是,眼中的笑意却好看温存。
  俩傻小子闹完了,大家围着篝火,坐了一圈,辛达夷兴致勃勃——“嘿嘿,咱们讲鬼故事吧,多好的氛围,多好的情调啊。”
  思莞陈倦都是胆大的,思尔虽然自幼体弱多病,但个性却是不服软的,于是大家点了头,表示赞同。
  阿衡自是无什么不妥,只是扭头,言希似乎受了重大打击,全身僵硬。
  “言希哥,可是一向怕这些鬼呀神的。”思尔笑。
  言希怒——“谁说本少害怕!”
  “那我可开始讲了哈!〃达夷桀桀怪笑——“今天老子讲的,可是真实发生在明山上的事儿。”
  众抖,言希哆嗦,哆嗦,无限哆嗦……
  “三年前,有这么一群学生,和咱们一样,到明山来露营,结果,第二天回去,坐公交的时候,有一个辫子特别长的姑娘上车的时候,辫子被车门夹住了,然后,车启动了……”
  “然后呢?”挥手挥了一脑门的冷汗。
  达夷故意吓言希,压低了语调——“然后,那长辫子姑娘就被公车活活拖死了。”
  言希被唬得满脑门都是汗。
  阿衡皱眉,觉得这故事似曾相识……
  大家却是听得聚精会神,大气不敢出。
  “又过了几年,又有一群胆大的学生听说明山闹鬼,还是一个长辫子的女鬼,趁着毕业旅行,到了明山旅游,寻找那个女鬼。其中有一个特别胆大的,甩了大家,自己一人独自寻找,结果,到了深夜,还是没有找到……”达夷滔滔不绝,讲到稍微吓人的地方,就故意大声,制造音效。
  言希呆呆地看着达夷,汗啪啪地往下掉。
  阿衡笑,轻轻用小指勾了勾言希的小指,嘘了一声,小心翼翼地弯腰起了身。
  大家的注意力都在达夷身上,根本没有发现阿衡的蹑手蹑脚。
  “结果,有人在背后拍那个学生的肩,他全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身后传来幽幽的嗓音……”达夷唾沫乱飞。
  “你是在找我吗?”幽幽的嗓音传来。
  有人拍了辛达夷的肩。
  辛达夷转身,呆滞了三秒中,尖叫——“有鬼嗷嗷嗷嗷!!!!”
  抱头飙泪!!!!
  众人呆,望着那“鬼”,若无其事地关了打在脸上的手电筒,黑眸黑发,面容温柔干净。
  一二三,憋不住,一起大笑起来。
  辛达夷觉得不对劲,哆哆嗦嗦边嚎边转身,竟然是——阿衡。
  “阿衡!!!!”辛达夷怒发冲冠。
  阿衡拿着手电筒若有所思——“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这个故事两天前在电影频道午夜剧场上播过,似乎是《长辫惊魂》?”
  “辛达夷!!!”众人摩拳擦掌。
  恐怖的气氛一瞬间消散殆尽。
  大家又说了会儿话,困了,扒拉睡袋准备睡觉。
  言希却一直对着篝火,饶有兴致地看漫画书。
  阿衡用树枝铺了一层,觉得够软了,才拿出睡袋,不经意回眸,看到思尔手中的睡袋,愣了。
  转眼,再看言希,依旧是翻来覆去地看三藏枪击敌人的几页。
  “阿希,不睡么?”思莞合睡袋,带着浓浓的睡意,眼睛快要睁不开。
  言希摇摇头,眼并不从书上移开。
  思莞见状,嘴角扯了笑,闭眼,微微侧过身子,入睡的姿势。
  至于达夷,不过几分钟的时间,已经打起齁,想必是捉弄兼被捉弄,已经玩得透支了。
  思尔裹着红色的睡袋,和大家道了晚安,也安静地睡去。
  mary起初并不睡,磨磨蹭蹭了许久,看着言希丝毫没有动静,觉得无趣,打了哈欠,缩到离篝火最远的地方,歪头倒过去。
  至于阿衡,她早已作了沉沉熟睡的姿态。
  闭目养神,不知过了多久,直至言希的脚步声远去,才缓缓睁开眼睛。
  她循着潮湿的泥土上的脚印,安静地走了过去。
  脚印消失的地方,一派豁然开朗。
  月光皎皎,溪水明丽,那个少年,坐在河沙上,躬着背,遥望远方,瘦弱纤细却似乎在坚韧地守候着什么东西。
  阿衡想起了,夏日田地里金灿灿摇曳的麦穗。
  “阿衡。”他早已发觉她的存在,远远地挥手。
  “不困吗?”她问。
  “我的眼睛比别人大,所以困的时候阖上需要的时间会比别人多一些。”他有一肚子歪理。
  “为什么把睡袋给了思尔?”她微微皱眉。
  思尔拿出那个红色的睡袋的时候,她已经发现。
  “尔尔说她没带呀。”言希笑,弯了龙眼儿一般的大眼。
  “我记得她掏食物出来的时候,明明不小心掏出了一个紫色的睡袋。”
  “我看到了。”言希点头。
  “所以呢?”
  “可是她说她没带呀。”言希摊手,继续笑。
  阿衡哦,双手捧了沙,从指缝划过,漏了,捧起,留了更细的缝隙,看沙子继续一点点滑落。
  无聊的游戏。
  “阿衡,我用沙给你讲故事吧。”言希说,抢过她手中的沙。
  阿衡吸鼻子,点头。
  “看清楚了,咳咳。”月色下,一双莹白纤细的手轻轻拍了两下。
  那双手捧了一捧细沙,平整均匀地铺在地上,少年微微带着清爽的嗓音——“从前,有一个男孩子,是比地球上的所有人都漂亮的火星人……”
  食指像魔法棒,在细沙上,轻轻勾勒,短短几笔,出现了一个长刘海大眼睛的比着剪刀手咧了半边唇角的娃娃。
  “然后,有一天,他突然喜欢上了一个凶巴巴的女孩子,真的是很凶的女孩子呀,但是笑起来很可爱。”
  拇指的指尖在娃娃的刘海间轻轻刻出纹,左手五指从它的发际温柔滑落,变成了淡淡的自然卷的长发,嘴角讥讽的笑中指细细抚平,是温暖可爱的笑意。转眼,魔法师的魔法棒激越火花,高傲漂亮的男娃娃变成了可爱俏皮的女娃娃。
  阿衡觉得,自己的眼睛一定充满惊讶艳羡。这样简单的东西,却无处不是对生活的热爱和创意。
  “男孩子虽然五音不全,但还是想要为女孩子唱一首歌,他最喜欢的《fleeting time》,oh ,time is fleeting in my world,but always in your way 。when life is a photo,you are in my photo and stop day after day。”
  少年轻轻哼唱着,右手五指平顺从娃娃身上滑过,成了五线谱,而娃娃,经过雕琢,成了许多个生动的音符。
  “可是……女孩子说她听不懂,以为男孩子生的怪病还没有痊愈,然后,吓哭了,跑掉了。”
  他漫不经心地开口,又捧过一捧沙,细长的指,缓缓地释放月光下闪着银光的沙粒,一点点,把音符湮没。
  一切,又恢复如初。
  阿衡想了想,笑着下结论——“言希,你暗恋林弯弯。”
  言希打哈欠,慵懒——“是呀,除了温思莞不知道,几乎全世界的人都知道。”
  “然后,是不是,林弯弯暗恋思莞?”阿衡恍然大悟。
  言希斜眼——“笨蛋,思莞和林弯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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