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色官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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权色官途- 第3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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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也不等白璇回答,自己起身就出门去拿酒了。

白璇看着何源离开的背影,对叶文高笑道:“他这人就这样,一辈子就好酒好色,没救了。”

叶文高说:“何源是懂生活的人,他的人生是追求享受嘛,跟咱们不一样。”

转头对林安然道:“安然,你什么时候回滨海市?”

林安然道:“手头工作很多,旧改项目马上要开始了,而且这次绿力集团借这次东风,想把开发区的一个叫白沙岛的荒岛租下来开发成旅游区,所以我明天就得走。”

叶文高说:“我看你还是多等一天吧。走的时候,把秦萍捎上。”

林安然愣了一下,看了看秦萍,说:“你要去滨海?”

秦萍点点头:“对,要到滨海工作一段时间。”

秦萍如今是审计署驻南海特派员办事处的副特派员,说实在的,在官场人的眼里,这可不是一个受欢迎的人物。她去哪,就说明哪出了问题,有单位要接受审计。

林安然奇道:“去滨海市审计哪个部门?”

秦萍是说:“看把你紧张的。不是你们市行政部门的问题,我去是对你们滨海市石化厂进行一次财务审计,这是总署的命令。”

石化厂?林安然听了有些糊涂,工作组撤了,省里也对石化厂的走私一案下了定论,怎么还会派人去审计?

叶文高看出林安然的疑惑,解释道:“这也是程序。石化厂既然已经确定牵涉走私,财务审查就在所难免。石化厂是国企,虽然行政级别上是市一级的国企,实际上也是石化系统的企业,派你们市审计局去审查不大合适,这次调查又是中纪委和总署联合进行的,如果拍省里审计也不对,最后决定还是由他们驻南海特派员办事处出面比较好。”

林安然这才恍然大悟,原来秦萍是去做收尾工作的。

“行,我晚一天走,捎上你就是。”

秦萍微微一笑,说:“你也别勉强,我单位有车,只是让你顺道送一下,如果不方便,你就走你的,我走我的。”

正说着,何源回到客厅里,手里拿了两瓶酒,显然听到了秦萍的话,说:“安然,秦萍要你送,可一定要送。你知道她只要说一声,多少人抢着要送她吗?让你送,那是看上你了。”

何源大大咧咧这么一说,秦萍脸一红,林安然直发窘。

秦萍红着脸道:“何叔叔,你是长辈,不能为老不尊,别乱说。”

何源装傻呵呵两声,把手里的红酒往桌上一放,转移话题道:“这两瓶是澳洲奔富,赤霞珠里的顶级,咱们今晚就试试。”

白璇拿他开玩笑:“何源,该不是你澳洲的女朋友送的吧?你可真能整,全球都有女朋友了。”

众人哈哈大笑,气氛顿时活跃起来。

晚餐吃得十分愉快,叶文高平时不好酒,今晚也算开了洋荤,喝了两大杯。

时间飞快流逝,生日聚餐很快就到了尾声。

林安然的手机忽然响了,拿起来看看,竟然是余嘉雯。

余嘉雯在滨海市开完小型演唱会之后,已经跟着袁小奇去了京城,档期排的很密集,平时电话都在深夜,这次怎么忽然晚饭时间打过来,倒有些奇怪。

林安然只好起身告罪,走到一边去听电话。

余嘉雯的声音急促,像是要哭出来一样。

“林大哥,你在哪?”

林安然闻言安慰道:“嘉雯,怎么了?有话慢慢说。”

余嘉雯抽泣了几声,稳了稳心神的,道:“爷爷,他不行了……”

林安然忙问:“你说的是肖老?”

余嘉雯在电话里嗯了一声,终于哭了出来。

林安然又是好一阵安慰,说:“到底发生什么事?”

余嘉雯心情慌乱,在电话里泣不成声,林安然问了半天没听清楚,干脆道:“你在哪?我马上过来。”

余嘉雯这才断断续续道:“我在省人民医院,八楼的心胸外科……”

林安然回到餐桌旁,向叶文高和白璇等人抱歉道:“叶书记,白阿姨,实在对不起,临时有点儿急事要先走了。”

叶文高说:“安然,出什么事了?”

林安然简略把肖远航的事情说了一下,白璇见这是人命关天的事,也不好阻拦什么,说:“小林,你去办你的事吧,没什么抱歉的,要吃饭往后多的是机会。”

叶文高也道:“肖老是老专家了,贡献很大,你马上去看看吧,顺便转达我的问候。”

秦萍忽然道:“安然,我陪你走一趟吧。”

林安然愣了愣,秦萍见状马上解释:“你懂什么?嘉雯是女孩子,有些事我安慰方便一些。”

叶文高让司机小付送俩人到人民医院,出了门,何源追出门,把林安然拉到一旁说:“刚才饭前跟你的事,你上心一点,大胆点去提出你的方案。过几天,DSB财团的一个华夏区代表会去找你,到时候你们再谈。”

林安然道:“行,你让他来找我吧。不过我说实话,现在滨海市情况比较复杂,我说的话,不一定管用。”

何源拍了拍林安然肩膀,胸有成竹道:“你放心吧,有我呢。”

第633章遗言

深夜的省人民医院住院部显得有些诡异的冷清,又宽又长的走廊上弥漫着一股特有的福尔马林味道。

林安然听着自己的脚步声在走廊里回荡,忽然觉得有一股冷气从脊梁骨网上冒。这种感觉就像当年在战场上,看着自己战友在怀里死去,无助而让人悲伤。

住院部八楼的心胸外科病房外,余嘉雯和肖远航的老伴何淑怡搂着肩膀,不停抹着眼角的泪。

看见林安然到了,余嘉雯扶着何淑怡站了起来,自己扑了上来,一头伏在林安然的肩膀上放声痛哭。

林安然轻轻拍着她柔软的肩膀,安慰道:“傻丫头别哭了,肖老现在什么情况?”

一提到病情,余嘉雯哭得更厉害了,值班的护士闻声而来,叮嘱她小声点,免得影响别的病人休息。

等护士走了,林安然问何淑怡:“何教授,肖老怎么了?”

何淑怡摇摇头,噙着泪说:“老头子不行了,他要见你。”

林安然点点头,问余嘉雯:“你妈妈呢?”

余嘉雯说:“我刚通知她,正往这里赶。”

林安然说:“怎么现在才把事情告诉我?”

余嘉雯转身看了看何淑怡,后者解释道:“不要怪嘉雯,她是下午才知道,马上就飞过来了。老头子早就查出骨癌了,只是一直不让我告诉你们。几天前病情忽然恶化,现在不行了才让我叫嘉雯和白瑜回来,刚才他一个劲要见你,我让嘉雯打电话通知你,对不起,实在冒昧了。”

林安然忙道:“何教授,你这是什么话。我和肖老是忘年之交,如果早知道这事,应该早就过来看看了。”

何淑怡指指病房道:“你进去见他一面吧。”

林安然轻手轻脚进了病房,见这是一见单间,肖远航是专家,待遇自然不会差。走到床边,肖远航双目紧闭,脸色灰败,皮肤像是蒙上了一层铁锈。

林安然想起最后一次见到肖远航,老头子还是一副精神矍铄的模样,现如今几个月过去,就变成这般样子,不由暗叹命运无常。

“肖老,我是林安然,来看您来了。”林安然轻叫一声。

肖远航似乎听到了林安然的声音,眉毛动了一下,继而慢慢睁开双眼。

“是安然啊?”老头子艰难挤出一丝微笑,手指头动了动,像在指着前面的椅子:“你坐,别站着……”

似乎每一句话都费了很大的劲,说完,肖远航喘了几口气,这才有力气往下继续说:“我是不行了……”

林安然安慰道:“肖老别这么说,别想太多,安心养病。”

肖远航忽然道:“我不是怕死。昨晚我想了好多,自从有这病之后,我就不停在思考。回想我这过往一生……到底做了什么,做错了什么,做对了什么……”

林安然道:“肖老,您一生都在搞学问,桃李满天下,技术创新也不少,是个让人尊敬的老专家。”

肖远航脸色翻起一片潮红,笑了笑道:“安然,你以前很少说这种马屁话的嘛,今天怎么了?哄我开心?我说过,我不怕死。”

他话锋一转,又道:“我只是有几件遗憾的事情。一件事这辈子对不起我的老同学、老朋友,没把他女儿照顾好。”

林安然明白肖远航这是在说余嘉雯的母亲冼白瑜。

肖远航停了一下,吸了几口气,又道:“还有一件事就是当年去你们滨海帮金星集团搞自主研发,结果半途而废。”

他眼皮子动了动,眼珠子转向床头柜。

“打开第一个抽屉。”

林安然依言而行,拉开了第一层抽屉,见里头都是满满的一本本装订好的资料。

肖远航说:“虽然和金星集团解约了,但是我一直都在原有基础上进行改良,这是改良过的发动机设计资料,有机会你交给金星集团的研发部吧。”

林安然点点头,心里有些发酸,肖远航是自己请到滨海去的,可惜最后没有完全发挥他的作用,合约一到期,刘大同急功近利,加上为了刘小建蓝湾公司的利益,终止了和肖老的合作。

“还有一件事……”

林安然道:“肖老你说,如果能帮上忙,我责无旁贷。”

肖远航目光里有些亮晶晶的东西,似乎在用一种恳求的口气道:“嘉雯这丫头至今没有归宿,我心里知道……知道他喜欢你,你能不能答应我,以后好好照顾她?”

林安然心头微微一震,这显然是托付终身的态势,可是感情这东西一向是自己最谨慎的方面,怎能轻易答应?但是不答应,又不忍拒绝面前这个已经油尽灯枯的老人。

见林安然脸上泛起一丝犹豫,肖远航勉强地笑了笑,说:“如果不愿意,就别勉强,其实只要你帮我照顾好她就行,至于俩人之间的感情,谁也不能勉强。”

林安然点头道:“放心,就算你不嘱托我,嘉雯我也一定会好好照顾,不让她受委屈。”

肖远航这才放心,松了口气,眼皮子又慢慢闭上。

门口忽然有人在低声交谈什么,林安然看了看已经再次闭上眼的肖远航,又轻手轻脚走出病房门口。

何淑怡站在走廊,正和一个人低声说着什么。

待林安然看清来人,既有些意外,似乎又在预料之中。

这人不是别人,正是南海省常务副省长赵奎,肖远航曾经的得意弟子。

林安然猜到是何淑怡悄悄通知的赵奎,当年肖远航被下放之时,当过赵奎的老师,在学习和生活上帮过他不少忙,俩人亦师亦友,还掺杂着一些类似父子的情分在里头。

“赵副省长,您来了?”林安然主动打了招呼,又道:“肖老精神还行,你要不要去见见他?”

赵奎似乎有些犹豫,转而看向何淑怡。何淑怡知道他担心自己刺激到肖远航,便说:“老头子不知道还有多少时间,小赵你去看看他吧。唉,你们俩啊……”

赵奎眼泛泪光,默不作声地进了病房。

肖远航此刻觉得身子轻飘飘的,仿佛灵魂随时会脱壳而去。从病情恶化到住进医院,每一天他都在这种恍恍惚惚之中渡过,偶尔闭上眼睛,往事就一幕幕像放电影一样在眼前划过,喉咙中始终弥漫着一股铁锈似的味道,像是死亡的味道。

赵奎轻轻叫了几声,他这才像个被人从水中拖起来的溺水者一样,艰难地睁开眼。

看到赵奎,肖远航内心先是涌起一股愤怒和厌恶,然而这种感觉只维持了短短的几秒钟,俩人过往的恩怨在此时此刻就像吹在空气中的烟圈,忽然被风一吹,眨眼之间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都要死了,还有什么可恨的?都要死了,还有什么放不开的?

“唉”他长长地叹了口气,目光看着天花板,说:“你来了?”

赵奎已经多年没有哭过,可是此刻心里却酸得不行,望着面前躺在床上的这个风烛残年的老人,想起自己当年为了前程而辜负的这位不是父亲而胜似父亲的恩师,一种无尽的内疚涌上心头。

“老师……我来了”他膝盖发软,那些愧疚如同压在肩上的千斤担子,让他膝盖一软,人扑通一声就跪倒在地:“老师,对不起!”

肖远航却笑了,道:“起来吧,有什么对不起的?你对不起的又不是我。赶紧起来吧,堂堂省政府的常务副省长这么又哭又跪的,让人看到了,不好。”

他的宽容让赵奎更是难过,眼泪一滴滴砸在地上,说:“当年……”

肖远航却马上打断他,说:“当年的事情就不要再提了,我恨你都恨了三十年了,也没有什么好恨的了,我恨得也累了,其实说是恨你,倒不如说是恨我自己。恨我自己没有把老朋友的临终嘱托办好,没把他女儿照顾好。”

赵奎无言以对,只有不停抽泣。

肖远航指指门外,说:“嘉雯的身世,你知道了吧。”

赵奎点点头,抹了把泪,说:“知道了。”

肖远航说:“我自己的事情自己清楚,剩下的时间不多了。嘉雯是你女儿,这是改变不了的事实,将来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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