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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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二- 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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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悄悄探头一看,只见丹霞院一楼有好几名士兵正扶着墙作呕,显然是见到了厨房里的尸堆,没过多久,无数的士兵冲进楼里,其中一队跑向了楼梯。
  苏牧立即退回金庄的屋里,说了声“得罪”,又把尸体放回到血泊中,看到士兵后他才想起来,满院的乱尸,唯独这一具好好的趴在床上,就显得太特殊了。
  出于职业习惯,金庄肯定不希望自己引起别人的注意,无论是生前还是死后。
  打开窗子从二楼跳下去,在士兵进入之前先来到后院,再从后院的院墙翻出去,不到一分钟的时间,苏牧已经离开丹霞院,又成了那个有些寒酸的书生。
  可惜才走出去两步,他又返身,翻墙回到了丹霞院。
  ……
  丹霞院的后面是一条胡同,几乎一年四季都不会有人进来,然而苏牧翻墙出去后,他就发现胡同里站着个人。
  这人大约三十多岁年纪,脸很瘦,尖嘴猴腮,穿着灰色的长衫,披着件白色的披风,双眼目光凌厉,死死的盯着苏牧。
  苏牧本想打个哈哈,上前胡说八道一番,然后伺机离开。
  没料到刚上前两步,这人嘴角一翘,露出个诡异的笑容,接着就有一只影魂疾冲过来。
  
  第三十二章 谜团重重
  
  翻过院墙来到胡同里,苏牧看到前面站着个尖嘴猴腮的瘦子,像是在等他,还没来得及上前说话,对方就放出影魂攻了过来。
  那是一匹“马”,至少体形和马很像,头上长着一只角,嘴里满是尖长的牙,四只脚上不是蹄子,而是虎爪,正是远古异兽——驳。
  这样一来,丹霞院里一众人的死相就都能解释得清了,胸口的窟窿是被撞出来的,身上的牙印是被咬出来的,爪痕是抓出来的,凹陷和扭曲的肢体是踏出来的。
  驳的攻击手段多端,令人防不胜防,其中最强的一招是利用头上的尖角冲撞,因此驳影魂的近距离冲刺能力极佳,那只驳出现后,头一低、脚一蹬,拖出一道烟尘般的轨迹,箭一般向苏牧射来。
  苏牧留意到,这只驳有五颗较长的尖牙,只是一只五级影魂,而金庄的蠃鱼有三对翅膀,是六级影魂,就算游鱼类战力不如走兽类,等级差也能让金庄立于不败之地。
  况且金庄的伤势是多次攻击造成的,就算被这只驳攻击到了,金老板也能利用这次被攻击的机会,一举偷袭杀死对方。
  由此可以看出来,屠杀丹霞院的不是一个人,至少不是眼前这位影武。
  五级影魂,苏牧的那颗星石就能克住,可星石在刀柄里,刀还在书篓里,根本来不及拿出来。
  只能先跑再说了,苏牧直接一跳,既避过了影魂,又跃过了院墙,回到了丹霞院的后院。
  不巧的是,正有一大队士兵冲进入后院,这里没有任何动静,突然一个书生跳墙进来,太过显眼,半数以上的士兵都看到了他。
  然而这并不是坏事,苏牧回头看了一眼,影魂并没有追上来,连忙装出了迷惑的样子,迎着士兵们走过去。
  士兵们没有看到苏牧翻墙出去,却亲眼看到了他跳墙进来,再加上是个书生模样,因此没有受到任何怀疑。
  “几位兵爷,怎么……这么早就来了?”苏牧对众人拱手作揖。
  士兵们一楞,他们都还没提问,居然被这书生抢先了,而且这书生似乎还把他们看成青楼的客人,也不长长眼睛,有全副武装逛青楼的么?
  两名带头的兵长互相使了个眼色,突然一招手,大队士兵立即将苏牧团团围住,纷纷抽出了武器。
  苏牧吓了一跳,差点就要动手了,可仔细想了想,自己也没露出什么马脚呀,莫非这些士兵只是想吓唬吓唬自己?
  想到这里,他十分夸张的一屁股坐在地上,脸上是害怕的表情,抬头环顾着周围的士兵。
  果然,士兵们嘻嘻哈哈的笑着,又收回了武器。
  一位兵长俯看着苏牧,冷笑道:“你这瞎眼书生,没见大爷们带着武器么?”
  苏牧恍然大悟,吃惊的问道:“你你你……你们抓我干什么?来青楼又不犯法!”
  士兵们哈哈大笑,兵长一指苏牧,问道:“大白天你来青楼干啥?又为何要翻墙进来?”
  “我……我……”苏牧脸一红,小声说道:“我来找……小红姑娘,没银子了。”
  士兵们楞了几秒,又同时大笑起来,兵长捂着肚子说道:“没钱你来找姑娘,而且小红是谁?我怎么没听过?”
  苏牧心里“咯噔”一下,他本以为小红这种小名十分普遍,丹霞院里至少得有个姑娘叫这名,就算没有也能糊弄过去,没料到这位兵长是常客,似乎每个姑娘的名字都知道,若是圆不了,岂不是要露陷?
  幸好这时有小兵凑趣,笑道:“小红这种名字,恐怕是丫鬟的吧?”
  “然也,然也。”苏牧捏了把汗,拼命点头,惊讶的问道:“你咋知道?难道你也……”
  小兵大怒:“你说我玩丫鬟?是看不起老子么?”
  周围的人笑成一团,就在这时,人群后方传来一声怒喝:“干什么?连续两天出大事,你们居然还有心情在此玩乐?都不要命了?”
  士兵们立即噤若寒蝉,不再围着苏牧,到一旁列队站好。
  一名戴盔披甲的年轻校尉走过来,先是把这些士兵训斥了一顿,然后才问起怎么回事。
  兵长指了指苏牧,唯唯诺诺的说道:“我们来查看后院,看到他翻墙进来,就过来询问……”
  听完兵长简要的重复了苏牧的话,校尉皱了皱眉,看着苏牧说道:“这么巧?刚好在命案发生之后?”
  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在询问苏牧。
  苏牧睁大了眼睛:“命案?什么命案?”
  校尉没有回答苏牧,指了指他的胸口问道:“那血迹是怎么回事?”
  苏牧低头一看,见自己胸襟内侧有一抹血迹,其中一小部分延伸到了襟侧,想必是弄护心牌的时候不小心抹到的,没想到校尉眼睛这么尖,居然能看到。
  “中午流鼻血了,想必是那时滴的,什么命案?”苏牧摊开双手,示意自己手上没有血。
  校尉刚要说话,忽然一名士兵插口道:“对了,这小子不就是昨天大半夜带着两姑娘散步的人么?好像是赎身什么的。”
  “对对对!”另一名士兵说道:“就是他,给芸环和芸裳赎了身。”
  这次轮到那名校尉惊讶了,向苏牧问道:“昨天给人赎了身,今天又来青楼,而且还身无分文?”
  他不等苏牧回答,手一招,吩咐道:“带走。”
  “冤……冤枉啊!”苏牧哭丧着脸说道:“就是因为帮她们赎了身,所以才没钱的嘛。”
  几名士兵听到后拼命忍住笑,过来把苏牧从地上拉起来,心想这小子可够风流的,赎回去两个了又想着第三个,似乎还是个丫鬟,真是……品味独到。
  苏牧心里那个高兴啊!他是真乐意被带走,先前那名影武明显是在等他的,说不定是看着他走进丹霞院后,在周围布置好了人,碰上个五级影魂说明他运气不错,要是遇到个七级的,很可能连围墙都跳不进来。
  被带走很可能是带回县衙,就相当于这些士兵送他回家了,如果那些影武连士兵都敢杀……那他也只好认命。
  只是没有想到,刚来到丹霞院门口,迎面就遇上了陈县令。
  陈县令见苏牧被两名士兵夹在中间走出来,惊得身子一震,连乌纱帽都歪了。
  他知道苏牧是影武,看到苏牧被带出来,第一反应是想到丹霞院的血案是苏牧做的,这人果然是个大麻烦,而他让苏牧住在县衙里,就等于和这个大麻烦绑定在了一起。
  苏牧看到陈县令的样子,顿时猜到了对方的想法,连忙说道:“老陈,你可别想歪,我从后面翻墙进来找小红,没想到会遇到他们,说有什么命案,就把我抓起来了,我可什么也没干啊!”
  一听这话,陈县令深深松了口气,扶正乌纱帽,擦了擦额头的汗。
  那两名士兵呆了一下,没想到苏牧认识县令,还把县令唤作老陈,说明二人关系非同一般,若这书生是哪位大人物的儿孙,他们不就得罪人了?
  想到这里,他们同时往斜后方迈了一步,离苏牧稍远。
  苏牧转头对二人笑道:“没事,正好我要回县衙,你们就把我带走吧。”
  两名士兵对视一眼,同时看向了陈县令。
  陈县令哪知道苏牧在想什么,对两名士兵挥了挥手,说道:“该干什么干什么去吧,不用带他了。”
  县令大人发话,两士兵应了一声,转头就走,似乎是怕苏牧记得他们的样子。
  苏牧总不能强行让士兵护送自己,苦着脸向陈县令问道:“你能不能派一千个士兵把我护送到应天城?”
  “啊?“陈县令双眼通红,呆呆的看着苏牧。
  他昨晚一夜没睡,忙到今天下午才得空休息,没想到躺下去没多久又被叫起,匆匆赶到丹霞院,大概是还没有完全醒过来。
  苏牧又问:“接连两个大案,你的官帽恐怕是保不住了吧?如果能破了其中一案,能不能算将功补过?”
  陈县令的脸颊跳了几下,忙问:“你到底和这两个案子有没有关系?”
  苏牧没有直接回答陈县令的话,而是压低了声音说道:“我可以确切的告诉你,丹霞院这个案子是驳族影武干的,从尸体的伤势也能看出来,你顺藤摸瓜,肯定能找到凶手。”
  陈县令的反应出乎苏牧的意思,身子又是一震,比先前那次要剧烈得多,就连乌纱帽都震得挂在了脑后,结结巴巴的说道:“驳族……是……是朝廷供养的影武,我要真的顺藤摸瓜,恐怕会摸到……”
  他没把话说完,而是指了指天空。
  苏牧楞住了,朝廷供养的影武有两个用途,一是刺杀,二是护卫,只听从皇家的命令,可京城为什么会派一支影武部族,到这小县城来刺杀一个大内密探?
  “真是……谜团重重啊!”苏牧这样想着,看了一眼仍挂在陈县令脑后的乌纱帽。
  顺藤摸瓜查上去,最后说不定会查到当今九州的统治者——摄政王康王,就算派驳族来的人不是摄政王,也绝对不是陈县令能得罪得起的,到时候别说是官帽,小命恐怕都保不住!
  
  第三十三章 夹击
  
  长桥县的陈林陈县令病倒了,病得很突然、很严重,连门都不能出,据说将死,于是一封辞官养病的信件八百里加急送往了京城。
  在得知丹霞院是驳族影武所屠的当天,陈林就知道他不得不病了。
  这么大的案子不可能不查,否则就是渎职,甚至可以说是包庇,肯定坐大牢;而查的话最终会查到皇家,说不定是摄政王,奏上去说幕后真凶已查明,正是九州摄政王——这就是作大死。
  不愿坐牢,不想作死,只好生病了。
  此时,重病在身的陈林正坐在县衙的书房里,悠闲的喝着茶,与苏牧下棋。
  “成无业游民了,有什么打算?”苏牧说着落下一子,脸上是高深莫测的表情,其实连规则都还没学全。
  “臭棋。”陈林很不客气了吃了苏牧七颗子,笑道:“无事一身轻,回家种田。”
  “好主意。”苏牧又落一子,把自己堵死一大片:“三年清知县,十万雪花银,你做这么久的县令,敛了多少?”
  陈林眼睛一瞪:“什么叫敛了多少?本官清廉,绝不收不义之财。”
  苏牧笑了笑,不再继续这个话题,说道:“明天我就要走了。”
  “去江南?我可没办法派兵送你。”陈林记得苏牧提过江南的事。
  “你现在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就不用操心我的事了。”苏牧很大度的说道,其实心里很是不安。
  驳族影武可以在丹霞院外等他,自然也可以在县衙外、县城外、巽州外设卡,若是知道他的行程就更方便了,沿路堵截,就算不能把苏牧苏牧杀死,也能大大耽搁他的行程,让他无法按时到达。
  苏牧回到县衙后思考了一下,那名驳族影武根本没有受伤,为什么要留金庄一口气呢?金老板很可能是故意留下来的饵,对方很可能是在放长线钓大鱼,至于鱼是哪一条就不得而知了,有可能是齐家茶苑的主人齐景安。
  若真是这样,那么他就变成了饵,路上应该会安全些,只是到了应天城就麻烦了,杀鱼的时候谁会在乎饵?
  想太多也没用,终究还是得走,至于路上会遇到什么危险,到时候就知道了。
  ……
  第二天一早,天还没亮,就几顶轿子和数辆马车同时离开了县衙,分别从不同的方向出城,交错着绕县城几圈,这才又回到衙门。
  陈林不能派兵护送苏牧,但这点小忙还是帮得上的,至少在“病死”或正式辞官之前,他仍是衙门里的一把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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