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仵作王妃-美人红妆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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仵作王妃-美人红妆案- 第8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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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芃转头冷然看着她,冷笑了声,“红线姑娘虽然说是楚王府的人,可刑狱之事,还是刑部与大理寺在管,虽然你美名在外,又有断案的才能,但是你如今怀疑回春堂,未免也太不把我放在眼里。”
  “刘兄,”顾明朗蹙了蹙眉,说道:“红线查案,连皇上都默许了的,何况,琛儿的死若是意外便罢了,若是有人暗害,还得要查清楚。事关顾刘两家,必须谨慎。红线是受我之托才来查案的,还望刘兄担待些。”
  刘芃深吸一口气,轻轻地用扇在敲了敲手心,“既然如此,为了我外甥,我自然会配合的。想来你们刚才也询问过黄药师了,鹤灵丹一直是他在负责配制,而我这里有鹤灵丹的配方。待会儿我会让人给你们一份,但是这是我刘家祖传的方子,可千万不能外传。”
  木梓衿点点头,“多谢。”她想了想,又说道:“黄药师说他有几个徒弟,也是负责配制鹤灵丹的,不知那几人如今在回春堂没有。”
  “在的,”刘芃点点头,又扬声向外喊了声,立刻有小厮进来,他吩咐道:“让黄药师的三个徒弟进来。”
  很快,黄药师的三个徒弟便走了进来,三个徒弟分别报了姓名。
  “我叫王春来。”
  “我叫孙斌。”
  “我叫袁逢喜。”
  木梓衿问了些基本的问题,这三个人都只是负责简单的配制,每个人负责不同的流程,最终问道万子业时,三个人都纷纷蹙眉。
  “你们觉得万子业这个人平时如何?他可有什么异常之处?”
  “哎,万子业这个小子,平时不配制药的时候,总是抢活儿干。”袁逢喜有些不满地说道。
  “他负责配制鹤灵丹的哪个环节?”木梓衿又问道。
  “他平时负责采血。”袁逢喜小心翼翼地回答道,“因为采血要采新生小鹿的血,那是杀业,我们为医者,都不愿意杀生造孽,所以就都回避了这个环节。但是万子业很是勤奋,也不挑剔,每次鹿苑有小鹿出事,他便会去放了小鹿的血带回来。”
  “这么说来,他其实勤勤恳恳的,没有什么错。”木梓衿若有所思。
  “是没错,”袁逢喜点点头,“可是回春堂来的客人一般都是权贵富豪,千金公子什么的,若是伺候得好,总会得到赏赐,万子业没事儿的时候,总喜欢讨好那些有权有势的人,总能得到不少的赏钱和好处。所以我们回春堂的有些弟兄,总觉得他抢了别人的好。”
  “就是!”孙斌鄙夷地说道,“万子业那小子,有一回还跟我抢生意。甚至还差点和我打起来了。”
  “为什么?”木梓衿问道。
  “有一次来的是明瑛郡主,”孙斌说道,“明瑛郡主来了,自然人人都不敢怠慢,可那次万子业那小子跑得贼快,抢在前头讨好了明瑛郡主,从此之后,凡是明瑛郡主来,都点着要他伺候。我们连看一看的戏都没有。”
  木梓衿心头的疑惑更多,一时间千头万绪,却始终找不到线头。
  她轻轻地咬着唇,没再问。刘芃见状,摇了摇手,示意这三人出去。
  她看向刘芃,问道:“刘公子,既然万子业能在回春堂得到这么多的好处,那他为什么要突然离开?”
  “这个我真不太清楚。”刘芃蹙眉,“他那日趁我在回春堂,突然就跑来说自己不想干了,问他原因,他支支吾吾的说不清楚。你要知道,人人来我回春堂做工,那都是签了契书的,每人不到固定的时期,不能随意离开或者怠工。我本来不想让他走,可那日恰巧明瑛郡主在,她无意间就为那万子业说了几句情,我也不好拂了明瑛郡主的面子,便将契书还给他,让他走了。”
  “明瑛郡主……?”木梓衿觉得有些头痛,微微闭了闭眼,又摇摇头。“刘公子可知如今这万子业人在何处?”
  “我哪儿知道?”刘芃摇头,“离开了我回春堂,我就不再过问了。”
  从回春堂之中出来,外面日头已经当空普照,街道上行人依旧摩肩接踵,川流不息。木梓衿与顾明朗一同出来,向顾明朗道谢。
  “红线,琛儿的事情明面上已经结案了,可依旧千头万绪。宋奎英的事情依旧比较紧急,若是忙不过来,便将琛儿的事情先放下,破了宋统领的案子再说。”顾明朗说道。
  “我自然知道轻重缓急。”木梓衿说道,只是宋奎英的案子与顾允琛的案子有诸多相关的联系,在找到确凿的证据之前,也不好告诉他。“皇上并没有给定期限,宋统领的案子,我会尽全力查办的。”
  辞别了顾明朗,木梓衿便回楚王府。
  按照惯例,她若是在外面有了线索,便要去向宁无忧汇报情况。懿德堂之外,绿荫盎然,雅致幽宁,王府庭院之中,有鹅卵石铺就的小道,曲径通幽,疏影横斜。
  日头太高,照在人身上灼热滚烫,她尽量走有树荫的地方,地上斑驳的光屑姗姗摇曳,如零星洒落在地的星光。王府之内,屋宇房檐飞拱画廊,皆是精妙唯美,每一步都是华景。
  走入懿德堂,暖风轻送,清晰雅致。精巧的设计和布置,让懿德堂冬暖夏凉,怡人闲适。
  若是没有外人,她可以直接进入,但只能留在外厅。恰好进入时,宁无忧正躺在软榻上,轻柔华服如云般迤逦轻垂,飘逸宽松的衣袖与领口清逸惬意。他此时身上穿的是夏日里最平常的常服,宽松透气,颀长的身躯在柔软衣料的映衬下,显得挺拔英俊。
  她慢慢走过去,发现他手中轻轻地捏着一张纸,软榻上的小案之上,放着一个信封。
  她识趣地在几步之遥的地方停下来。
  既然是在读信,那么她就不该靠得太近,以免看到不该看的内容。
  但那信封和信纸太过华丽别致,不得不让好奇心重的她深深地看了一眼,而且印象极深。
  那是一张很考究奢华的薛涛笺,纸张玫红色,华美雍容,散发着淡淡的清香,连隔着几步远都能闻到,馥郁悠然、飘缪隐约。纸张纸张,印着花鸟山水,据说每张薛涛笺之上,根据信的内容与写信人传达心意的不同,印上不同的图案。她忍不住好奇地抬眼看了看,远远地隐约看出那纸张上似乎印着并蒂莲,并蒂莲之下,有一对水鸭子。
  大成国的人好风流风雅,有些千金公子会用薛涛笺。但是薛涛笺昂贵,制作也比较繁复,并不易得,所以很少有人用。而且,薛涛笺华美,精致柔美符合女儿家的喜好,男人并不爱用。
  所以,宁无忧手中的信,是一个女人写给他的。
  而且,还是一个有钱的、风雅的、有文化的的女人。                        
作者有话要说:  薛涛笺,传说是一个叫做薛涛的女人发明的纸,又称为浣花笺,红笺,样式优美雅致,适合写诗。
薛涛笺蕴含了女子独特的情思和才思,写上字之后清晰脱俗,所以应该很适合给女子写点情诗什么的。而且薛涛笺制作工艺繁杂,不是一般人能用得上的,所以大家猜猜,谁给王爷写的信?
薛涛这女人,还是咱四川的人……

  ☆、柔情似水

  宁无忧轻轻地拿着那张薛涛笺,好整以暇地看着,似乎看得很仔细,好像把每个字都印刻在心里了一般。
  木梓衿敛声屏气,没有出声打扰他。
  良久之后,他才起身,轻轻地笑了笑,声音平缓无澜,听不出任何情绪。又对她说道:“去拿烛火来。”
  她转身走到灯下,将灯台上的蜡烛点燃,取了下来走回去递给他。
  他已经将信封和那张薛涛笺叠在一起,就着她手中的蜡烛点燃。
  火舌慢慢吞噬杏红色的信纸与奢美的信封。她呆呆地看着,有些不忍。好歹那薛涛笺之上点缀着金粉,信封也是烫金的。而且,就着这写信人的心意,那也是值得珍惜缅怀一番的。
  火舌慢慢地蔓延,她的视线也随着火苗在纸张上蔓延,隐约看到橘黄色的火光烧过几个字,有几分熟悉:“金……相逢……胜却……间……久长时……朝朝暮暮……”
  这些字单独间隔来开有些陌生,但是念着念着,似乎就觉得有那么几分熟悉,好像在什么地方听说过似的。
  等火苗即将将纸张完全吞噬时,他的手蓦地收紧,将还未掉落的灰烬一把抓入手心,冷笑一声。
  “王爷?”她惊得脸色微微一变,“你不觉得烫手吗?”
  “既然知道本王会被烫着,还不去打冷水来?”他紧紧地盯着她,好像要在她脸上盯出个洞来。
  她立刻放下烛火,转身就去打水。突然衣袖被拉住,再也走不动一步。她诧异地回头看着他,他叹口气,轻声说道:“算了,让红袖去打吧,你刚回来,先休息。”他伸手指了指软榻,示意她坐下。
  她走了一天,又在烈日底下,原本就有些疲软困倦,也没多想,立刻坐了下来。
  红袖很快将水端了进来,他洗了手,擦干净水,才回头看着她,问道:“去了柳儿家,还去了回春堂?”
  “是。”她蹙了蹙眉,“想要破解宋统领的案子,我打算先从顾允琛的死因开始查起。”
  “有什么发现?”他起身。
  她摇头,“我好像,没有发现任何线索,又好像……又好像觉得,线索千头万绪,没办法清理。”
  他微微眯了眯眼眸,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蹙了蹙眉,“若是实在想不出,就先暂时放下。”他修长的手指轻轻地敲击着小案,示意她坐下,她到软榻前坐下后,他才说道:“明日便是围猎的日子,不如先去休息,养精蓄锐吧。”
  “是。”她深吸一口气,跳下软榻便打算回房。却不想脚刚一沾地,突然觉得双腿一软,身体一个趔趄便屈膝跪下去。
  膝盖之上预想的疼痛没有传来,腰间反而一紧,被一股力量捞了起来,后背撞上一堵温软的墙。接着又是天旋地转,被人打横抱了起来,轻轻地放在了软榻上。
  “红袖,叫贾大夫来懿德堂!”宁无忧对着门外说道,声音略显急切。
  木梓衿感觉自己脑海之中有那么短暂的一瞬间是空白又混沌的,直到宁无忧的声音落入她耳中,她才缓过神来,此时才发现自己躺在了他的软榻上。
  “王爷……”她撑起身想要坐起来,心底觉得躺在他的软榻上很是不妥。
  肩膀被人按住,他无奈地说道:“先别动,你最近查案太辛苦了,让大夫来看看。”
  她勾唇苦笑,抬手微微遮住眼睛。“是我被这楚王府宠坏了。以前在宜水镇,我很少生病的。”
  他似轻轻地抬手摸了摸她的头发,看了看她的脸,那黄粉之下,看不出容颜的脸似乎有些苍白。他蹙了蹙眉,拿出丝绢轻轻地为她擦脸,从水壶之中倒出些温水来,湿了丝绢,将她脸上的黄粉擦干净。
  原本是一张精致清卓的脸,一笔一划丹青国手难以描绘,眉如轻羽,罥烟黛色,双眸如墨玉,沉静睿智,那精致的唇,淡淡的粉色,此时有些泛白,还有些干裂的唇皮。他忽然想起她有时喜欢咬唇,用那细白的牙齿轻轻地咬掉干皮。明明是娇媚动人的神态,楚楚可怜的模样,偏偏他怎么一开始那么讨厌呢?
  这原本应该让人欣赏的容貌,连宁浚看了也经不住连声说“妙”,几次三番想从他这儿把她要过去。此时却只能委屈地藏在这黄粉之下,犹如皎皎明月,葳蕤风华,却被云雾遮蔽。
  他轻轻地用手摸着她的下颌,细细地抚过耳畔的头发,单纯的重复着这个动作,目光似凝固在她身上一般。
  原本她觉得有些难为情,躺在他床上十分的不妥,而且十分不合规矩,此时发现自己被他这样看着摸着,被他摸着摸着便更加难为情起来。
  “王爷……”她微微动了动,说道:“我突然想到了……呃,那个,顾允琛的案子,还是有几处疑点的。若是从这几处疑点着手,说不定很快就能找到新的线索。”
  宁无忧起身,将丝绢扔了出去,坐在软榻上,居高临下地看着她,淡淡地问道:“哪些疑点?”
  她撑着身体坐直,快速地整理今日所得到的信息,说道:“第一,柳儿所说的,顾允琛在一年以前开始频繁出入秦淮楼。若是顾允琛能长期服用慢性毒的话,除了每日服用鹤灵丹之外,还可能是在秦淮楼之中吃了什么东西。”
  他点点头,“秦淮楼的那些女人,都会有些不入流的小法子留住自己的男客,偶尔会在食物或者酒水之中下些药物助兴。”
  她张了张嘴,有些瞠目地看着他。原本以为楚王不近女色,所以不知道这些东西,看来传言有误。
  似乎是看出了她此时的想法,他冷冷地瞥了她一眼,说道:“我朝之中,有那么些官员,在平康坊有几个红颜知己是很正常的事情。而平康坊之中,最有名的,便是秦淮楼。你若是不信,可去问问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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